陛下即不为千载之治安,知今之势,岂过一传再传哉。诸侯犹且人恣而不制,豪横而大强也,至其相与,特以纵横之约相亲耳。汉法令不可得行矣。今淮阳之比大诸侯,懃过黑子之比于面耳,岂足以为楚御哉?而陛下所恃以为藩捍者,以代淮阳耳。代北边与强匈奴为邻,懃自完足矣。唯皇太子之所恃者,亦以之二国耳。今淮阳之所有,适足以饵大国耳。方今制在陛下,制国命子,适足以饵大国,岂可谓工哉?
人主之行异布。衣布衣者,饰小行,竞小廉,以自托于乡党邑里。人主者,天下安社稷固不耳。故黄帝者,炎帝之兄也,炎帝无道,黄帝伐之涿鹿之野,血流漂杵,诛炎帝而兼其地,天下乃治。高皇帝瓜分天下,以王功臣,反者如猬毛而起,高皇帝以为不可,剽去不义诸侯,空其国,择良日,立诸子洛阳上东门之外,诸子毕王而天下乃安。故大人者,不怵小廉,不牵小行,故立大便以成大功。
今淮南地远者或数千里,越两诸侯而县属于汉,其苦之甚矣。其欲有卒也,类良有所至逋走而归诸侯,殆不少矣。此终非可久以为奉地也。陛下岂如蚤便其势,且令他人守郡,岂如令子。臣之愚计,愿陛下举淮南之地以益淮阳。梁即有后,割淮阳北边二三列城与东郡以益梁,即无后患,代可徙而都睢阳。梁起新郑以北着之河,淮阳包陈以南揵之江,则大诸侯之有异心者破胆而不敢谋。今所恃者,代、淮阳二国耳,皇太子亦恃之。如臣计,梁足以捍齐、赵,淮阳足以禁吴、楚,则陛下高枕而卧,终无山东之忧矣。臣窃以为此二世之利也。若使淮南久县属汉,特以资奸人耳,惟陛下幸少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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