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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落水被一武夫救起,她以身相许,不久夫君却摇身一变成皇帝

本故事已由作者:七凤翾,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有情”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午间饭后,阳光照得皇城的琉璃瓦格外刺眼。

正是主子们午睡的时间,太监宫女们也难得有点空闲,一个个悄悄地找地方偷个懒儿打个盹儿。

熙昭帝尹静珏这个时候从宫外回来,几个抬着玉撵的小太监在内宫门口等着,皇上坐上去就催着抓紧走。

几个迎上来伺候的太监宫女的眼尾不小心扫到皇上,吓得连连吸冷气,尹静珏右边脸颊上竟带着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一众侍从纷纷屏气凝神,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能自插双目,表示看不到皇上的狼狈样。

让人吃惊的是,尹静珏的心情却奇好,这种好心情让每个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得到,因为一向阴沉着脸的皇帝,嘴角是上扬的,眼睛里是荡漾着欢喜的,连走路的脚步声都透着那么欢快。

好奇心像是长了草,每个人都在偷偷猜测,这是被打傻了?

“吩咐下去,今天跟着的,都把嘴给闭上,如果有一点点不好的声音传出来,一个也别活!”冷酷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人把头低的更低了。

嗯,这才正常,果然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皇帝,刚才他莫名的开心,绝对是错觉!

刚才皇上去镇国将军府参加其嫡长子孙庭珏的大婚典礼,屏退了左右,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卫,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镇国将军府一门忠烈,现任镇国将军孙炙原是他这一辈的第四子,前面三个哥哥外加祖父、父亲、大伯、两个叔叔皆是战死沙场,先帝御赐金匾“精忠报国”高高悬挂在孙府大门之上。

皇上曾亲下口谕,路过孙府要“文官落轿,武官下马”,贩夫走卒要屈膝行礼。

为彰显皇恩浩荡,尹静珏今日特意亲临孙家参加婚宴,怎么就被打了呢?

皇上那脸不是脸,那是要命的刀,催命的符啊。孙家你再有战功,再有脸面,皇上在你地盘上被打了,这孙家百年基业看来也不长久了。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呢?自己活得十分不耐烦也罢了,竟把九族的命运也置之脑后了。

到了甄元殿,皇上吩咐人拿镜子过来。

内监总管李长福想上前问问是否需要传太医,可一想到皇帝刚才吩咐不能声张,便把到嘴的问话给咽了下去。

他低着头慢慢向店门口退去,眼睛却悄悄地瞟向皇上。只见他老人家正自己拿着个湿毛巾敷着脸,不时从铜镜里观察自己,嘴里不住地骂:“死丫头,下手真狠。以为朕不敢收拾你吗?”

李长福连忙悄悄退了一步,这话可不能随便听,知道多了要掉脑袋的。不过,这个“死丫头”真是个厉害人物,连皇帝也只敢嘀咕几句,并没有行使他老人家的生杀大权。李长福暗暗在心里给这人竖起大拇指。

脸上有巴掌印,尹静珏也没心思上朝,拿手托着腮想心事。

这样冷了两天。

“李长福,你有没有什么可以让正二品以上官眷入宫的主意?”尹静珏撂下批奏折的笔,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忽然问。

李长福一愣,立马上前几步:“万岁爷,您想让谁进宫,传个口谕就行。”

尹静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这么简单的事朕还需要问你吗?是要不着痕迹,没有特意地表示,就可以把人弄到宫里。”

李长福一脸懵,胖胖的下巴往后一缩,两手一摊表示没听懂:“请陛下明示。”

尹静珏咬咬牙:“就是以一个不那么针对性的名义,把京城所有正二品以上官眷都叫到宫里来。”

李长福小眼睛一转:“万岁爷,奴才懂了。过几天就是端午节了。不如以太后名义在宫中设宴,宴请正二品以上官眷?”

尹静珏眼睛一亮,若有所思。李长福见皇上对自己的意见感兴趣,不由松了口气,悄悄退到一边,不打扰他考虑事情。

2

距离端午节晚宴还有一个时辰,皇上在内殿来回踱步了几次,又向西南的方向张望了几次。李长福实在忍不住,询问:“万岁爷,是否看看各位大人递进来的进宫人名登记牌子?”

尹静珏眼前一亮,急切道:“快,快给朕拿来看看。”

不大一会儿,小太监拿来一本册子。

尹静珏迫不及待地抢过来翻看,等翻到最后一页,似乎不相信,连忙倒回来又看了一遍,气得将手里的册子一丢,唤过李长福:“你去打听一下,镇国将军府都是谁来赴宴?”

李长福心中暗道,这位爷终于忍不住了。急急找人跑去打听,不一会儿有小太监来回复说,镇国将军府是将军夫人和二公子来的。

尹静珏突然没有了去赴宴的兴趣了,搞这一场只是想见到那个人。如今她不来,一切似乎没了意义。

尹静珏第一次觉得,当皇帝也没有什么意思,有些人,因为做了皇帝反而见不上面了。

李长福见太后身边的小太监福来在店门口探头探脑,知道是来催尹静珏去赴宴的,于是悄悄上前提醒道:“万岁爷,时辰到了。”

尹静珏一看到了那个小太监,挥挥手把他叫过来,无精打采地说道:“你去回禀太后,说朕忽然感觉到身体不适,就不去了。你把镇国将军府的二公子请过来。”

太后听说皇帝不来,也没感到意外。皇帝本就不喜热闹,前些日子忽然提议要以太后名义办端午节宴席,她就很觉得意外。

这个皇帝不是自己亲生的,平时的母慈子孝都是做个外人看的,皇上找她商量事儿只要不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她都会顺着他。如今说不来赴宴,也不知道搞什么鬼。不来就不来吧,太后也乐得不用在众人面前假意应付,于是便通知开宴。

镇国将军府二公子孙庭烨得知皇上要见自己,连忙跟着回事太监来到乾清宫。他现在是五品校尉,平时也没什么机会得见天颜,突然要被皇上召见,心里难免忐忑。

尹静珏先询问了一下镇国将军和夫人的情况,孙庭烨不禁心里嘀咕,自己老娘正在宫里呢,皇上想知道他们的情况为什么不直接找她来?

尹静珏见他发愣,索性不再兜圈子:“你家小妹最近怎么样?怎么不见她进宫?”

孙庭烨不知皇帝为什么打听自家小妹的事,他为人忠厚,想不出原因的事只得老实回答:“小妹病了,在家休养。”

“什么?”尹静珏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来,吩咐李长福:“赶快备马,朕要出宫!”

孙庭烨一懵,不解地看向皇上,后者眼里的关切让他越发觉得蹊跷。

尹静珏已经走到殿门口,见他没动,回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道:“还不前面带路?”

镇国将军府距离皇宫并不算远,快马加鞭不到一茶碗的工夫就到了。

眼见着大门口“精忠报国”的匾额越来越近,尹静珏的心跳也越来越急,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孙庭烨想说妹妹毕竟是大家闺秀,自己先进去让她准备一下再出来见客。

可尹静珏已经直接直接地闯进了后院。孙庭烨想制止也没来得及,随后就被尹静珏的侍卫一把拉出了院门。

孙悦榕没想到尹静珏会又一次找到家里来。她连忙转身想离开,却被尹静珏几个脚步追上,不顾佳人的挣扎推拒,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3

“朕原来以为可以按照你说的,不相见。可是这么多日夜的煎熬已经清楚地告诉朕,做不到,这样的相思太难受了。现在终于知道,诗中说的相思欲断肠是什么滋味了。”

尹静珏长长叹了口气,平日古井无波的双眸饱含深情,让人不由自主地陷进去。一向强势且不近人情的帝王,说出情话来竟然这么动听。

孙悦榕有片刻的动容,一时忘了继续挣扎。

尹静珏感受到她态度的软化,不由得缩紧双臂,恨不能把她嵌到骨头里。

“原谅我好不好,前些天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堂堂一个皇帝顶着个巴掌印见大臣——这么丢脸的事也干了,你就答应进宫好不好。”在她面前连“朕”也不自称了。

孙悦榕俏脸紧绷:“我说过,我不进宫。别以为说两句好话就可以了。你知道我的性子,眼里容不得沙子。当年你是个庄主,我也许可以抱有幻想,可如今你贵为人主,后宫里莺莺燕燕众多,也不少我这一个。就别强求了……”

尹静珏一颗心被纠得生疼,她性子倔,不能像对待别人那样来强的。可是放弃她,他已经试过了,那种滋味,就是做皇帝也没什么乐趣。

他狠狠心,趁孙悦榕不注意,点了她昏睡穴,孙悦榕身子一软,歪倒在尹静珏怀里。

在外面等着的孙庭烨见皇上抱着自己的小妹走出来,不禁吓了一跳:“皇上,小妹这是?”

尹静珏深情地看了怀里的女人一眼,简单交代道:“你小妹孙悦榕是朕在岭南明媒正娶的夫人。如今朕入天主下,她便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只是,她对朕有点误会,朕现在先把她带进宫里去。先给她治病,细细哄好了,再做计较。”

孙庭烨被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小妹自幼走失,两年前才被从岭南找了回来。

尹静珏登基前作为王爷的封地是在岭南,他说和小妹有些渊源,倒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如今大哥已经带着嫂嫂去了任上,父母皆不在家,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只觉得要是让皇上把小妹带走了,将影响小妹的声誉,可是,如果不同意,皇上神情这么坚决,他是没胆子直接与皇上对上的。

好在皇帝看自己小妹的眼神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宝贝,让他放心了不少,连忙按照皇上的吩咐,从府里找了马车,把皇上和小妹送回宫里。

摇晃的马车里,尹静珏抱着孙悦榕柔软的身体,细细端详她的样子。

孙悦榕早年在岭南就有“岭南一姝”的美名。如今两年未见,她又成熟了许多,身体更加玲珑有致,肌肤仿佛新荷出水,粉润饱满,五官更是明丽精致,端的是天赐风情,地韵艳色,看得他涌出无限的柔情,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没法用语言形容。

一滴眼泪从鼻尖滴到孙悦榕的脸上,尹静珏连忙伸出手指轻轻擦掉。

尹静珏再也忍不住,低头亲吻上孙悦榕的额头,小心翼翼地用嘴唇触碰着她的樱唇,这柔肠百结的样子从来没有人见过。

这世上只有她一人,能救赎他,可她却不愿意伸手拉他一把。

4

在尹静珏还是靖王的时候,他算是老皇帝尹宗帝最不起眼的一个儿子。

他在老皇帝十二个儿子中,排名第九,母亲是边陲小国送到大尹和亲的一个郡主,连公主都不是。

尹静珏身上流淌着异族的血脉,没有强大的外家支持,在众皇子当中就是个小透明的存在,因此他从来没奢望过能继承大统,所以也从来没有觊觎过皇位。

尹宗十八年冬,十九岁的尹静珏按照老皇帝的旨意将王府迁到了岭南封地。

初到岭南,当地的豪绅世家没人将这个不得宠的皇子看在眼里。

可不长时间后,尹静珏就凭着过人的智慧和强硬的行事风格,让这些权贵刮目相看。他先是向朝廷借兵剿灭了魏龙山的匪患,又组织地方官开渠修补坝,解决了困扰岭南多年的水患,渐渐显露出超出寻常的治国能力。

在京城斗得你死我活的皇子们突然意识到还有这么一个不怎么省心的竞争者盘踞在岭南时,尹静珏已经在岭南培育起足够的势力来。

于是没完没了地弹劾,数不清的暗杀逐渐多起来。

尹静珏不堪其扰,找了个地势险要的地方建了个藏剑山庄,化名韩珏,在那里结交江湖中人,顺便躲避朝廷的纷扰。

那一段时间,尹静珏痴迷于练武。每天天不亮,他会先去山庄后面的瀑布下冲冷水,然后再换上衣服到旁边的空地里耍几套拳法。

一日,他从瀑布走出来时,却看到了一个美貌的姑娘带着几个随从从山下走上来。

原来,藏剑山庄的不远处有个古庵,当时孙悦榕还叫叶芝芝,是岭南城第一富商的幺女。

这天,因为祖母病重,她领着几个丫鬟婆子并几个护院去古庵给祖母祈福。

十七岁的孙悦榕见到这般出浴的美男子,不但没觉得害羞,还好奇地忍不住打量。同行的嬷嬷,实在看不下去,连忙拉着姑娘转身回避。

尹静珏也觉得这姑娘美得惊人,胆子大,性子坦率可爱。

没过几天,尹静珏又去瀑布下冲水练功时,却发现水里飘着个姑娘。他顾不得男女大防,跳下去把人给捞了起来。

刚走到岸上,便呼啦啦围上来几个夫人,非说女儿家落水的样子被他看了去,必须得把姑娘娶了。

尹静珏本来不想答应的,却发现这个姑娘正是前几天和自己迎面对上,却一直好奇打量自己的那个姑娘,不由得心里一动。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孙悦榕的设计。

那时孙悦榕还不知道自己是叶家捡来的孩子,当时叶家有意将她许配给济州县太爷作填房。一向古灵精怪的她哪能甘于被人这么摆布,正好那天去进香看了一眼尹静珏,觉得自己的姿色要配就应该配这样绝尘如仙的美男子,怎么能去嫁那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呢。

回到府里一番冥思苦想,与自己的奶妈和几个心腹丫鬟一合计,搞了这么一出。

按说尹静珏被人设计应该是非常气愤的,可是男人嘛,对于美人本来也没什么抵抗力,更何况是这种投怀送抱,送上门的美人?

5

彼时的尹静珏的态度就是,不主动,不拒绝,连尹静珏的一众手下也没觉得没有什么不好的,像这样难得一见的美人,只能说他艳福不浅,决不能说他有什么委屈。

两人换庚帖,写婚书,尹静珏都是用的都是“韩珏”这个假名字。

孙悦榕以为自己嫁给了江湖中人。叶老爷自然是暴跳如雷,本来以为凭着这个捡来的女儿的美貌,能够飞黄腾达,没想到就这么便宜了一个江湖中人,但木已成舟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虽说商户对名声看得不那么重,可自己家还有几个姑娘未出嫁,总不能坏了名誉。于是陪送了一点东西,一顶小轿把她送进了藏剑山庄,权当没了这个捡来的女儿。

这样也正好符合了尹静珏的心意,本来他的计划就是,如果对这姑娘满意,将来就当个侍妾,不满意的话,就放在这里做个外室,以后有空就来看看,没空放在这里养着也没什么。

只不过,什么都好算计,只有人心却算计不到。在这个不受外界干扰的世外桃源,俊男美女朝夕相处,先婚后爱也就不算意外了。

孙悦榕不仅长得好,而且生性活泼,原本死气沉沉的藏剑山庄因为她的到了增添不少生机。

她平时就对练武十分向往,见尹静珏对此也很痴迷,便缠着他教她,尹静珏武功不算高,难得有人这么崇拜自己,便煞有其事地收了这个弟子一天趁着练武,耳鬓厮磨,两人感情逐渐升温。

孙悦榕为了讨好夫君,每天就钻研各种厨艺,一天变着花样给尹静珏改善口味。她本来就聪明,做事又妥帖,尹静珏的一众手下没有不喜欢她的。

尹静珏原来有一个侧妃和两个暖床的丫鬟都在岭南王府,眼前只有孙悦榕一人,又喜欢她精灵可爱,便时时处处放在心上,两人过得蜜里调油。

这一切却在王太后的娘家找上门来后,变得不可控了。

王太后唯一的儿子——前太子尹静烨,在一场中死于非命。王家为了巩固家族势力,势必要找一个没有母家依靠,个人能力又出众的皇子来作为扶持的对象。

尹静珏无论才干还是家世都非常符合要求,于是王家带着这个巨大的诱惑找上门来。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娶王家的女儿王昭炘。

面对入驻天下的诱惑,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的了。尹静珏既想要江山,又心里放不下孙悦榕,纠结了只一瞬间,便答应了。

他原以为自己在岭南王府迎娶王昭炘,等安顿好她后,再返回山庄向孙悦榕交代自己的身份,就说自己早就娶妻了,自己堂堂一个王爷,难道她还舍得离开不成?

谁知人生就是这么戏剧化。尹静珏借口出去办事,两个月没回藏剑山庄、孙悦榕在庄里待得无聊,便决定到岭南城买点布料、首饰,逛逛戏院。

七月的岭南,到处开满了凤凰花,火红的花蕊吐着金黄的花粉,纷纷落在地上。站在街边的孙悦榕眼睁睁地看着尹静珏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喜服,得志意满的娶亲。

那个场景至今回想起来都是孙悦榕的噩梦,朝夕相处的男人是个骗子。

他不是什么武学世家,而是天潢贵胄,他许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骗人的,他只是在她设计他时顺水推舟,享受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女人而已。

一向自诩聪明过人,胸有成算的孙悦榕感觉天旋地转。他临走前,与她坐在藏剑山庄的后山上看日出,说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转眼就娶了别人。

突然出现的几个王府侍卫将她带进王府。怕她闹起来使婚礼进行不下去,毕竟尹静珏的幕僚众多,大家都盼着他顺利登上皇上宝座,好跟着鸡犬升天。

被关在王府偏院的孙悦榕细细想了自己跟尹静珏从相识到现在,都是自己自找的,真是怨不得他不拿自己当回事,换成是她,这种上赶着的也不会太在意。

过去是她自视甚高,认为凭着她的美貌和才情,他总会珍惜自己的,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也怨不得别人。

6

尹静珏挂记着孙悦榕,与王昭炘洞房的当夜便跑来见孙悦榕。

此时的孙悦榕已经无悲无喜,一心想离开尹静珏了。

尹静珏将自己的大业说给孙悦榕听,对自己娶王昭炘的目的也和盘托出。他只盼着孙悦榕和寻常女子一样,对既成的事实无奈接受。

可惜孙悦榕一向活得洒脱,当年她对尹静珏一见钟情,回来打听了他在藏剑山庄并无娶亲,也无侍妾后,立即设计嫁给了他。

没有婚礼,没有祝福,她一顶小轿就进了山庄,心中所盼所求不过是他能一心一意对她而已。

如今来看,自己与一个笑话没什么区别,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是镇国将军府走失的小姐。只认为尹静珏看不起自己是商人的女儿,便那边哄骗着自己,这边娶着新妻子。她想逃走,却被看得紧,无法逃脱。

王府的幕僚有个叫宋选吉的,是个见风使舵的人,他认为,王爷要成功夺嫡就必须要借助王家的势力。作为帝王就必须断情绝爱,他对孙悦榕只是一时新鲜,等坐上那个位子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

寻着一日尹静珏出府办事,他便讨好地把王妃王昭炘引到了关押孙悦榕的地方。

一见到孙悦榕的长相,王昭炘大吃一惊,难怪成婚以来王爷对自己爱答不理,让自己独守空房,原来心里装着这么个美人。

她知道自己长相寡淡,最恨这种浓艳的长相。一想到王爷与她成过婚,到现在还是念念不忘,更是嫉妒得不能自己,二话不说便指使人将她杀了。

也算孙悦榕命不该绝,本来她就有点拳脚功夫,被丢入湖里后,挣脱了捆绑手脚的绳索,游了不远后,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当时孙庭烨正在岭南办差,也肩负着寻找走失妹妹的重任,孙悦榕走失的十几年里,孙家一直没有断了寻找这个女儿了,只要有机会去岭南,就一定会暗暗查访同龄的女孩子。

孙悦榕是被一对渔民夫妇救起的,孙庭烨无意中看见孙悦榕,发现她长得与母亲十分相似,年龄也与走失的妹妹相符,便与她攀谈,说出几个特征竟然完全一致,确定她就是自己走失的妹妹后,便将她带回了孙府。

尹静珏派出去了数不清的暗卫,带着叶芝芝的画像,到处寻访,却一直也没有找到她。

原来没有失去她时,并不知道自己对她有多深的感情,只觉得这个姑娘合乎自己的心意,也算情投意合。等到人不见了,才知道这世上竟有这么一个人,失去她之后会百无聊赖,会辗转难眠,会痛不欲生。

尹静珏一度对夺嫡失去了兴趣,他疯了似的拿着长剑指着王昭炘,他决定豁出一切让她替榕榕偿命,是他的幕僚们拼死阻止了他,让他顾忌追随他的众人,劝他只有登上那个位置才有更好的能力寻找他。

王氏家族也派出代表与他谈判,王家带走王昭炘,但与他的盟约继续成立,只要他继续庇佑王氏族人。他答应了,他知道孙悦榕对他最忌惮的就是停妻再娶,如今能够解决王昭炘的问题,他也算完成了她的一个心愿。

他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始终相信她是活着的。只有这个信念才能支撑着他继续行尸走肉般地活着,在他那群幕僚的操控下,在王氏家族的协助下,破除万难,终于登基。

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尹静珏做梦也没想到,那个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佳人,就那么迫不及防地出现在孙府的后院,一脸仇恨俏生生地看着他。

尹静珏第一反应是冲上去想抱住她,验证这一切不是自己的幻想,而孙悦榕看到尹静珏第一反应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刻,她忘了站在对面的是天子,她只想到这是那个负心汉,就是因为他,自己九死一生。自己一腔柔情错付,他为了所谓的江山社稷背叛了她们的感情。

打完人之后,孙悦榕撂下一句:“再不相见。”就冲回了房间。

尹静珏无论怎么喊,她也再也没有开过门。

落水被一武夫救起,她以身相许,不久夫君却摇身一变成皇帝

怕自己惊动在孙府赴宴的群臣和官眷,他只有忍下心中的狂喜,暂且回了宫。

这一次,他不顾一切地带她回宫,但愿她还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

7

尹静珏最近心情很不好。

乾清店的宫人们越发地小心谨慎,就怕被皇帝的怒气波及到。

太监总管李长福近身伺候尹静珏时间不短,从他登基到如今,他还从没见到主子心情如此糟糕。

具体表现在:以前他面无表情,看谁就像看木头,话虽不多但还平和。如今他还是面无表情,但是眼里的冰霜能把人冻得死,被他冷冷一瞧,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每一个待在他身边的人终于知道啥叫“伴君如伴虎”了,就怕他老人家一时没忍住,皮肉受苦还是轻的,就怕弄不好不知怎么地就掉了脑袋。

大臣们也深受其害,汇报工作,说三句,万岁爷怼一句。快成三句半了。

“李公公,你快想想办法吧。万岁爷这是怎么了?”

每一个看到李公公的人都哭丧着脸。顶头上司心情不好波及太广。

李长福苦苦思索了一下,这个状况是从啥时候开始的呢?好像从端午节那天莫名跟着孙家二公子回了趟家,又急急慌慌带回孙大小姐开始的。

这天傍晚,吃完晚饭的尹静珏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在御花园遛食,忽然看见一个小宫女猫着腰在树下转悠。

李长福眼看着尹静珏眼睛放了光,脚步突然加快了一些。根据多年贴身伺候的经验,李长福还似乎看出了些许的雀跃。

宫女见皇帝走近,吓得赶紧跪下请安。

尹静珏默了默,突然弯腰从宫女头上拔下一个海棠花式的步摇,怒喝道:“谁让你戴这个的?”

宫女吓得连连磕头:“回皇上话,这支步摇是朱雀宫的小姐赏给奴才的。”

尹静珏把手里的步摇狠狠摔在地上,冷笑道:“她倒会笼络人心,宫里的奴才什么时候轮到她来打赏?真真是……狗胆包天!”

李长福惊了一跳,啧啧,万岁爷竟然爆了粗口,看来这个孙大小姐把主子得罪的不清。

尹静珏转身气冲冲地往乾清殿走,见殿前有两棵海棠花开得正艳,停下脚,指着这两棵树,吼道:“李长福,明天去找人来把这两棵树挖出来,扔了!”

李长福连忙答应,来不及看这两棵已经存在百年的老树,急急跟了进去。

到此,李大总管终于搞清楚了,皇上莫名生气的来源是:海棠。

海棠——

李长福突然想起,镇国公府大小姐孙悦榕,小字好像叫海棠。李长福了然,感情问题出在这里。

自从皇上登基以后,世家大族都送了小姐进宫,可是这位爷一个也看不上,平时很少去后宫,到如今一个也没临幸,大家都传皇上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直到把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带回宫后,眼见着有了人情味。

镇国将军带着嫡子进宫来要人,皇上关上门跟他们秘密商谈了半晌,镇国将军便默许了这件事。

皇太后问皇帝怎么回事?尹静珏只说:“这是自己在潜邸时娶的嫡妻。”

众人只知道他娶过王氏家族的小姐,后来两人和离。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有别的妻子。只不过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便知道这孙大小姐似乎并不给皇上面子。

皇上这追妻的路漫漫呀。

8

眼看皇上频频碰壁,李长福终于忍不住了:“皇上,女人不能这么追——”

尹静珏看他一眼,讥笑道:“你一个没有根的,知道怎么追女人?”

尹静珏很苦恼,当着孙悦榕的面子,什么好话都说尽了,就差跪下求饶了。可那个女人总是不依不饶。

他为当年欺骗她的事道歉,她就说什么:在他决定娶别的女人那一刻,就断定了,她不过是他次要的选择,比起他更想要的东西,必须是要牺牲她的,说他是皇上没法满足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

他都发誓后宫的女人他都没碰过了。她却说碰没碰她不关心,但心出轨和身体出轨一样不可饶恕。再说他现在对她还有兴趣,甘于这样,将来反悔了,还不是让她受苦?

他说她后悔当年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了不少苦。她却说,没有他的漠视,他的下属也不敢自作主张。如果不是他招惹了别的女人,也不会冒出一个王昭炘来取她姓名。

总之,不管尹静珏怎么求情,告饶,孙悦榕就是不松口。送给她带有她小名的首饰、衣物,转头就会赏给宫女。

尹静珏在她那里受了气,总是到处找别的东西撒气,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皇上,我看您想留住她,不如先生个小皇子,这样孙小姐看在皇子的面上,估计也就能原谅你了。”李长福出了个馊主意。

“好主意!”尹静珏这几天守着这么个艳光四射的大美女,早就蠢蠢欲动。

无奈孙悦榕对着他总是冷着脸,让他不敢造次。如今被李长福一说,立刻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是夜,孙悦榕刚刚睡着,突然感觉一个火热的身体畏上来,不由得心里一惊,立刻想摸枕头下防身的,那里那还有东西?

“榕榕,好榕榕——”白日里一本正经的男人,在夜里变得贱兮兮的,身上的酒味熏得人也要醉了,“这么些时日不见,你可想死为夫了,我早就忍不住了。”

孙悦榕拼命挣扎,哪是平时酷爱习武的男人的对手?

尹静珏咬住孙悦榕的耳朵:“榕榕,我此生再也无法拥有别的女人了。作为皇帝,我也不能没有子嗣,你就给我生个孩子吧。生了孩子,你要是还愿意离开我,我……我就放手。”

孙悦榕停止了挣扎,明知道他说不会再有别的女人的话是哄她的,可是这话也让她有点感动,近日她也收到父亲的书信,说皇上要立她为后并决意解散后宫。

再加上他近日毫无皇帝架子,一味说好话求她原谅,孙悦榕坚硬的内心也有些松动,自己何尝不是对他还有感情呢。说那些气他的话纯粹就是为了撒气而已。

次日,尹静珏掀开被子正想起床,眼睛的余光却看到睡在那里的孙悦榕,白皙的仿佛透明的肌肤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痕迹。

平日里威严的帝王差点跌下床去,这下完了,自己本想找个气氛好的时机与榕榕重温旧梦。谁知昨天喝多了,不受自己控制,先行吧早就计划好的行动,付诸实际了。

“这下榕榕还不得恨死自己了。”尹静珏脸上浮上懊恼的神情。

孙悦榕躲在被子里偷偷欣赏他丰富的表情,感觉好不舒爽,暗暗想,就算心里已经原谅他了,也要再折磨折磨他,谁让他原来在自己面前总是端着架子呢。(原标题:《皇上追妻也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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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郡主凤冠霞帔嫁入将军府,大婚当夜,夫君却留她独守空房

本故事已由作者:李大福,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我的阿瑾,愿来生我们不会错过。——沈廷烨

1.大喜

又是梅花绽放的冬季,红得灼眼的梅花树下,一个眉目俊朗的青年立于树下,衣摆被寒风吹起。

不远处,一道红色身影由远及近。

“阿瑾,我回来的迟了。”红色身影近了,沈廷烨目光灼灼,生怕移开一眼,这个放在心头惦念的女子就会消失一样。

即便如此,余生他或许也只能把这份爱意深埋在心底。

安如瑾轻叹一声,“迟了几日便是一生。”

“我想去求皇上,此番军功我别的赏赐都不要。”沈廷烨抬头看向远方,目光坚定。

“沈家已经走到巅峰,朝堂里眼红盯着的不在少数,你再以军功相挟,圣上会如何想?”安如瑾皱着眉头,“你若因儿女私情置沈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于不顾,我只有一死。”

“那你就忍心让我看着你成别人的妻?”沈廷烨顾不上男女大方,双手紧紧抓着安如瑾的肩头,“还是,你想让我日日心头滴血,唤你一声二嫂?”

安如瑾被抓疼了,可她忍着,嘴角带笑,“那你要我如何?为了一己之私违抗皇命?”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沈廷烨放开手,犹如一只暴怒的狮子,一拳砸在树上,手背瞬间殷红。

安如瑾掏出锦帕,仔细替沈廷烨包上,“你我的缘分终究只能止于此了。”

“我不甘心!”沈廷烨一颗心又酸又疼,恨不得把牙都咬碎。

“曾几何时,我等你一骑白马凯旋而归,少年封将,红衣郎服迎我入门。”安如瑾眉目舒展,“而今,我等到了一半,上天总算待我不薄。”

“错就错在了一个等字。”沈廷烨满嘴苦涩。

他不该等的,何必计较什么十里红妆,他的阿瑾也不屑什么将军夫人的头衔。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一步错,步步错。

翌日,朝武门大开,迎接凯旋而归的少年郎将。

黑甲军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走来,沿街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两旁的酒楼食肆早早地被有钱人包下,未出阁的女子偷偷藏在窗后,看着她们心中想过无数遍的少年将军。

沈廷烨目不斜视,冷着一张俊脸,越发惹得大姑娘小媳妇心跳连连。

这些他都没看在眼里,他胸口憋着怒火、怨气,想着之后在巍峨皇宫里求一道圣旨。

可阿瑾不同意,沈廷烨终究只能叩谢皇恩浩荡,领了一批金银赏赐。

安府。

“小姐,您穿上这身嫁衣是世上最美的新娘子。”丫鬟解春看着一袭红妆的安如瑾由衷赞道。

“这是我用心一针一线绣的。”安如瑾解下嫁衣,在解春的惊叫声中用剪刀绞了。

“小姐!”解春手捧着嫁衣,泪如雨下,“您这是何苦?!”

她知道小姐心中期盼的新郎官是谁,可是没法子啊,皇命不可违。

“三日后便穿绣坊送来那身。”安如瑾脸上亦是一片凄苦之色,“这身拿去烧了。”

“小姐?”解春愣愣地抬头,“便是连个念想都不要了吗?”

“既然无望,又何必徒添没必要的念想。拿去烧了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冬日天寒,小姐穿上外衣。”解春服侍安如瑾穿衣,这才小心翼翼地收起绞坏的嫁衣,捧着出了门。

安如瑾就这样呆呆地坐着,直到日头西斜依旧一动不动。

“瑾儿。”杨氏走进来,心疼的搂过安如瑾,“安家经不起动荡了。”

“娘,我明白。”安如瑾埋头在杨氏怀中,声音沉闷。

若不是有沈廷礼殿上求旨赐婚,站错队的安家老太爷、老爷被沈家拉了一把,此刻一家老小怕是已经蹲大狱了。

便是报恩,她也得嫁过去。

腊月初八,宜嫁娶。

沈府两将一翰林,又娶百年世家之女,可谓风光无限。

嫁妆从章台巷一路延伸到朱雀大街,一路吹吹打打,迎亲的人马一眼看不到头,都快赶上公主出嫁的仪仗了。

沿街看热闹的人推推挤挤,要不是早安排了人手维持秩序只怕围了个水泄不通。

“若是我出嫁时能有这样的排场这辈子都值了。”

“新郎官这般俊,如果我再年轻十岁便是倒贴也要嫁过去。”

“你这般模样沈翰林可看不上。”

“我瞧着还是旁边帮着迎亲的沈小将军俊,我宁愿当将军夫人。”

“就你?再投胎八百回也轮不上,哈哈!”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坐在喜轿里的安如瑾此刻也想成为那个看热闹的。

有一道视线从她踏出安府的门槛就一直伴随,她知道是谁的。

可她连掀盖头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她不知道那个人的心有多疼,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或者更甚。

一杆喜称挑开盖头,沈廷礼看一眼就错不开。

“阿瑾,那年灯节我便立下心愿,此生非你不娶。”沈廷礼耳根泛红。

灯节?安如瑾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眼眸低垂,“叫我如瑾吧!”

原来三年前,她跟廷烨就错过了,不是迟了三日五日,而是三年。

但阿瑾,是属于廷烨的。

红烛滴泪,恰似安如瑾落在鸳鸯枕上的泪。

翌日新妇献茶,沈钧夫妇强做笑脸,不管心中对安家处境如何不满,如今结了姻亲,想脱也脱不开了。

“瑾儿,如今你跟廷礼夫妻一体,娘盼着你们早日开枝散叶。”王氏拿出一只通体翠绿温润的镯子套在安如瑾皓腕上,“沈家儿媳妇都有,这是打廷礼他们出生便备下的。”

“谢谢娘。”安如瑾低着头,右手搭在镯子上,缓去那道冰凉的寒意。

“廷礼,你跪着求回来的媳妇以后自己护好了。”沈钧半取笑半警告地说道。

沈廷礼笑道:“儿子会护着如瑾一生的。”

“少在我们跟前腻歪,带着瑾儿在府里走走。”王氏笑着摆摆手。

在两人踏出门槛时,王氏朝沈钧问道:“怎地早上不见廷烨?”

安如瑾身子一颤,差点被门槛绊倒。

沈廷礼及时伸手,“我扶着你。”他面颊发红,暗怪自己昨夜不知体恤佳人。

走出院子时正好遇上沈廷烨,沈廷礼笑道:“三弟,适才娘还提起你呢。”

“二哥,二嫂,早。”沈廷烨脸色发白,一夜宿醉终究还是逃不过。

安如瑾微微点头,视线交汇时便错开眼眸。

沈廷烨强撑着笑脸,“我去给爹娘请安。”

擦身而过,谁都没有回头。

2.恶魔

凉亭外是一片雨幕,亭中两人对立而站。

“阿瑾,皇上要给我指婚。”沈廷烨脸上没有半点即将成为新郎官的喜悦。

安如瑾两只手紧紧交握在腹前,她怕自己忍不住颤抖,“指的是哪家千金,还是公主?”

她想笑一下的,可怎么也弯不起嘴角。

“昭阳郡主。”

“那······也好。”安如瑾实在找不到别的话了。

沈廷烨上前一步,“同样是皇命不可违,阿瑾,我们是命中注定吗?”

“皇上这是捧杀沈家。”安如瑾后退一步,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是因为最后那点星光也要消失的缘故吧?

“阿瑾,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带你走。”沈廷烨眼里燃着一团火,“就算背负不忠不义的名头。这段日子看着你跟二哥同进同出,我都快疯了!”

安如瑾伸出手,想抚上那张脸,终究还是放下了。“廷烨,我放不下父母,你同样放不下,否则也不会有今天。”

“如果换一个皇帝,我们就不会陷入死局。”

安如瑾瞪大眼眸,似乎被这话吓到了,后退到柱子上,冰凉的触感传来,这才回神。

她摇头,“就算皇帝猜忌沈家,这样的罪名也不该由你去顶。廷烨,就这样吧!”

说完,安如瑾狼狈的抓起油纸伞冲进雨中,鞋面、裙摆片刻就湿透了。

沈廷烨哀伤的看着那道背影,她的阿瑾永远都把这些放在前面。

不远处的回廊上有一道阴冷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凉亭,直到沈廷烨离开。

没人能阻止这场婚事,一如当初安如瑾无奈成为沈家二儿媳妇一样。

喧闹了一日的沈府终于安静下来,新人入洞房,没几个人敢去闹,毕竟如今的沈府满朝文武明面上谁不捧着。

沈廷礼带着一身酒气回房,“解春,你们都出去!”

铺床的拢夏手顿了顿,微不可查的往旁边看了一眼。

解春正在替安如瑾卸头上的钗环,感到主子身体僵硬,她壮着胆子说道:“二公子,奴婢去给您打热水。”

“我要跟夫人共浴,你们莫不是要留下来欣赏?”沈廷礼这话实在有失体统。

“你们退下吧。”安如瑾站起来,袖口下的手攥成拳。

两人不敢不听,退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来,如瑾。”沈廷礼拉着安如瑾往屏风后走,“今日三弟大喜,我们也来一场鸳鸯浴高兴高兴。”

“我身体不舒服,夫君洗吧,我给你拿衣衫。”

“小日子不是过了,怕什么。”沈廷礼不容安如瑾挣扎,几乎是把人拖着进去的。

“我不想。”

“今日我有兴致。”沈廷礼脸色阴沉,话音落下就动手撕了安如瑾的衣裙。

“放开我!沈廷礼,你疯了!”安如瑾用力挣脱。

没用,多年养在闺中的女子哪里敌得过处于盛怒中的男人。

解春跟拢夏在外面捂着耳朵,听着主子痛苦的嘶喊,她们没办法,除了替主子难过。

院墙外,沈廷烨忍了又忍,终究没有进去踹门,他没有资格。

这一夜,新娘独守空房。

郡主凤冠霞帔嫁入将军府,大婚当夜,夫君却留她独守空房

自这一夜过后,很多人都变了,沈廷烨变得更不爱说话,安如瑾终日呆呆地坐在院子里。

最近朝堂上一片平静,就连频繁喜欢挑刺的御史也消停了。

谁又知道,平静之下暗流涌动,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如瑾,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沈廷礼一脸喜气的走进院子。

“哦。”安如瑾早已心如死灰。

她以为纵然不能跟心上人相守一生,起码跟这个殿前求婚的男人能相敬如宾。

可惜,揭开笑脸的面具后是恶魔。

“我入了圣上的眼,不日调迁刑部,任侍郎之职。”沈廷礼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他人的冷漠一样。

安如瑾平淡的说道:“恭喜。”

沈廷礼一把捏起安如瑾的下巴,“你我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说呢?”

“你说是便是。”

“你现在就跟一条搁浅在岸的鱼,没有半点灵气。”沈廷礼挥退旁边的解春,嘶哑着声音问道:“莫不是只有用强才能让你有些反应?”

安如瑾眼中没有半点光彩,“如今的我于你而言不过是个玩物,随你高兴罢了。”

“真扫兴!”下一刻沈廷礼突然笑了,“我打算抬解春做妾。”

“除非我死!”安如瑾浑身发颤,她活着也是煎熬,但她又舍不得死。

哪怕这辈子跟廷烨已无可能,但知道他在哪,隔三差五能见到一眼也是好的。

沈廷礼嘴角勾笑,就算得不到这个女人的心,他也要一辈子困住她。

既然都不开心,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3.誓言

后院池塘边。

“二嫂,除了一家子吃饭的时候见你一面真不容易。”昭阳郡主顾芸珊款款走近。

“我喜静。”安如瑾撒落最后一点鱼食,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我回了,弟妹慢慢逛。”

“你为什么那么自私!”顾芸珊一把拉住安如瑾,恶狠狠的盯着她,“就因为你,廷烨到现在都没碰我,他是不是尝过你的滋味,别的女人都看不上?”

啪!

安如瑾回身就打在顾芸珊脸上。

“放肆!郡主也是你能碰的!”顾芸珊的丫鬟念初扬手就要替主子打回去。

解春拉住念初的手,“二夫人也不是你一个下人能打的!”

“打,给我往死里打!”顾芸珊身为郡主,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夫人,快走!”解春推倒念初,又抱住要扑过来的林嬷嬷。

安如瑾没有退,她怎么能看着解春被打。她高估了自己的战力,或者说她也在等一个发泄方式。

两边的人动起手来,安如瑾这边二对三,林嬷嬷力气又大,片刻就落了下风。

顾芸珊瞅准机会,用力一推,安如瑾落入池塘。

快入冬了,水凉的很。

“夫人!”解春惊叫一声,丝毫没犹豫就跳进池塘,幸好水不深,不过要爬上岸也不容易。

安如瑾的身体近一年来虚的厉害,猛的呛了两口水眼睛一黑就晕了过去。

“阿瑾!”沈廷烨看到这一幕立刻冲过来,“解春,把二夫人的手给我。”

他刚才太冒失了,立刻改了口。

解春用力托起安如瑾,沈廷烨把人捞上岸,脱下外袍裹在安如瑾身上横抱起来就走。

浑身湿哒哒的解春双手拢在胸前紧跟在后面。

“念初,快去找大夫!嬷嬷,去前院看看二公子在不在。”顾芸珊咬着牙,眼里都快喷出火来,可这时候她还得装贤妻。

沈廷烨几乎感觉不到怀里人的重量,居然瘦成了这样。

他心里一遍遍的喊着:阿瑾!

府里的家丁看到三公子抱着二夫人下巴都快惊掉了,有人忙不迭的跑去老夫人院子禀报。

“如瑾,你怎么了?”林嬷嬷还没找到沈廷礼呢,后者反倒先一步在院门口跟沈廷烨他们碰上了。

沈廷礼一把从沈廷烨怀里抢过安如瑾,又一脚踹在解春身上,“还不赶紧去喊大夫!”

解春被踹得胸口发疼,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二哥,你先把二嫂抱回房再说。”沈廷烨扶起解春,愧疚的说道:“你去隔间歇着。”

他不放心念初去找大夫,把解春交给院里的丫鬟后就匆忙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顾芸珊。

掌灯十分,安如瑾悠悠睁开眼。

“如瑾,你总算醒了!”守在榻旁的沈廷礼喜道。

安如瑾没说话,看了一圈屋子里的人,没有想见的那个。

沈廷礼眼中闪过一抹寒意,笑道:“醒了就好,大夫诊出是喜脉。”

安如瑾脸上的血色退了个干净,白的吓人。

“是不是诊错了?”安如瑾紧紧抓着被子,老天爷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

“是三弟请来济世堂的康大夫诊的,错不了。”沈廷礼脸上的笑遮都遮不住。

看着妻子脸上没有半点喜色,沈廷礼心头一慌,“莫不是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怎么会。”安如瑾摇摇头,只是来的太不是时候。

廷烨呢?他会怎么想?

此刻沈廷烨跪在祠堂里,父亲沈钧一脸愤怒,“你有没有想过下人传出去沈家的脸面放在哪?”

“是啊,怎么说她也是你二嫂,让丫鬟背回去不行?非要抱着招摇过市?”母亲王氏同样气愤。

沈廷烨垂着头,“当时情况紧急,儿子没想那么多。”

他后悔了,生怕传出对阿瑾不利的流言,更怕二哥猜忌对阿瑾不好。

应该不会,阿瑾怀了孩子,二哥怕是护着还来不及。

他跟阿瑾越来越远了。

沈钧沉沉叹息一声,“五日后我就要启程镇守边关,我跟皇上求旨,你随我一起去。”

“爹!”沈廷烨猛地抬头,对上父亲似乎明了一切的眼神,他说不出不去的话来。

“这两日你给我跪在这儿好好反省!”沈钧甩袖离开。

“廷烨,别怪你爹。”王氏在旁边对着沈家祖宗牌位跪下,“娘要你对着列祖列宗发誓,不得作出有辱门风之事。”

“娘,我没有。”

“娘也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懂。廷烨,你已经娶了郡主,你是她的男人,就该承担起责任。”

“可她不该拿别人泄愤!”

沈廷烨很愤怒,请来大夫后就把顾芸珊带回房,甚至说出和离的话。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拿她泄愤!”王氏怒道:“你是她丈夫,可心心念念的却是别人,你可曾体谅过她的苦?”

“娘,那您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二嫂她······”沈廷烨不敢往下想。

“没有如果!”王氏闭上眼,狠心说道:“对着祖宗发誓吧,除非你想让娘撞死在这里。”

“娘,我没有做过任何失礼的事。”

“可是你想了!有些念头一旦压的太久,爆发的时候会毁了你自己,也毁了别人。”王氏叩了个头站起来走到柱子旁,“廷烨,你不发誓娘就一头撞死。”

沈廷烨慌了,想要阻拦。

可王氏已经作出要撞上去的姿势,“发誓啊!”

“好,我发誓!”沈廷烨不敢动了,“沈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日我沈廷烨发誓,此生绝不做出有辱门风之事。”

他惨笑一声,“娘,您满意了吗?”

王氏抱着沈廷烨哭道:“不要怪娘狠心。”

沈廷烨跪了两天,不吃不喝,王氏再次以死相逼才把人喊出来。

三天后就要去边关,沈廷烨去了书房,不久后把和离书放在顾芸珊面前,“你还是清白身,重新找个好人嫁了。”

“我不离!”顾芸珊三两下把和离书撕碎,“我就在沈家等着你,你一年不回来我等一年,十年不回我等十年,哪怕一辈子!”

“我是为你好!”

“你真为我好就不会让我日日独守空房,也不会让我嫉妒那个女人嫉妒的发了疯!”

“随你吧!”

“你站住,你要去哪?”顾芸珊紧紧抱住沈廷烨,泣不成声,“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她?我不准!”

沈廷烨剥开她的手,“我出去走走。”

顾芸珊把屋里能摔的东西全摔了,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狠戾,“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要!”

既然一片痴心无人应,那就一起毁灭吧!

她起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4.报复

云来酒楼内。

白衫青年撩开帘子,看到临窗而站的女人勾了勾嘴角,“堂妹找我来有事?”

“我知道你往前走最大的阻力来自哪方,我能帮你。”顾芸珊转过身,笑道:“二哥,你只差一步了。”

“不,你想的太简单,再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顾承宇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茶凉了,看来你等了很久。”

顾芸珊眼里的疯狂犹如实质,“只要你给我人手,我会帮你扫除最大的障碍。”

“条件呢?”

“我要安如瑾生不如死,我要把她踩进泥里,让她沦为最下等的妓!”

“她是你二嫂。”顾承宇笑了笑,“你们哪来那么大的仇?”

顾芸珊咬牙,“她占了不该占的男人!”

“原来如此,不过我还是怀疑你怎么有勇气抱着所有人一起死。”

“看了这个你还怀疑吗?”顾芸珊拿出那张撕碎又粘好的和离书。

顾承宇拿起来看了一眼,“呵,沈家是专出痴情种啊!”

“现在可以谈了吗?”

“既然堂妹存了玉石俱焚的心,我自然是要成全的。”

两人谈的时间并不长,彼此目标一致,没什么分歧。

几日后,顾芸珊以思念沈廷烨为由动身前往边关。

安如瑾坐立不安,她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

不能再等了,她必须提醒廷烨,就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

“都滚出去!”沈廷礼怒气冲冲的进了屋子,眼神狠的像要吃人。

解春扶着风一吹都会倒下的主子,“二公子,您别为难夫人了,您要做什么奴婢都可以!”

“别管我,解春,你出去。”安如瑾站起来,毫无畏惧的看向沈廷礼。

“夫人,没关系的,奴婢不怕,奴婢一辈子陪着您。”解春哭着摇头。

陪嫁丫鬟不是配给家生奴才就是做通房,主子一直护着她,连卖身契都烧了,就怕进了沈家门被当家主母收了利用。

不就是房中受折磨嘛,她扛得住!

“我让你滚!”沈廷礼抓着解春的手臂把人丢出去,把门反锁。

安如瑾大叫一声:“解春!”

“夫人!”解春爬起来拍门,“二公子,您饶了夫人吧,求您了!”

“这是什么?”沈廷礼把信扔在地上,“你是我的妻子,却时刻惦记别的男人,你知道羞耻吗?”

“你让人把信截下了?”安如瑾捡起来,封面是她的笔迹。

沈廷礼冷笑,“鸿雁传书啊?他才走多久,你就这么急不可耐。你是我的,从我看上你那天就跑不了!”他一把抓起安如瑾拖到榻上,“你想男人告诉我不就好了,我随时都能满足你!”

“你个疯子,放开我!我还怀着孩子!”安如瑾一手护着衣襟,一手试图推开发疯的沈廷礼。

“你也知道自己为人妇,知道自己有孩子,为什么还惦记他!为什么!你心心念念的廷烨,我的好三弟是我支走的,御史参安家贪墨也是我跟人串谋的,你就是我的胜利品。他会死在边关,这辈子你都别指望再能见面。”沈廷礼说一句打一巴掌,连续打了安如瑾五六巴掌,直到打得她昏死过去。

还不够,这是他沈廷礼的女人,任何时候都只能属于他!

解春拼命的拍门叫喊,没有用,如果拢夏没回家多好。

没办法,她只能跑去求老夫人。

“老夫人,求您快去救救二夫人,救救她!”

“夜菊,夜菊,快,快去老二院子。”王氏差点晕倒在地。

“老夫人,您别慌,我这就叫上管家过去。”

夜菊叫来两个丫鬟扶着她,又喊上解春赶往沈廷礼那头。

5.逃离

几个人跑到屋门口叫门都没回应,后到一步的王氏发话,“管家,撞门,撞门!”

砰!

房门撞开,解春第一个跑进去。

“夫人!”她用最快的速度拉开被子盖住主子的身体,“老夫人,找大夫,救救夫人吧!”

榻上成片的血迹正是血腥味的来源,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管家,快去找大夫!”王氏一巴掌打在沈廷礼脸上,“你个混账!我怎么生了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

“娘,您生了两个混账,可惜唯一不让沈家丢脸的大哥死在了战场。”沈廷礼扯过长衫批在身上,推开拦在门口的夜菊扬长而去。

屋里乱成一团,王氏感觉头一阵阵发晕,她怨毒的盯着昏死过去的安如瑾,都怪这个女人!

她甚至恶毒的想着,死了最好。

孩子自然是没了,安如瑾静静的躺在榻上,大夫说两天内醒不来就是大罗金仙也没法子了。

第二天下午,安如瑾悠悠转醒,“解春,扶我起来。”

“夫人,您醒了!”解春放下药碗扑在榻边,她七手八脚的抹了眼泪,“您醒了就好。”

“扶我起来,回安家。”安如瑾记得晕过去之前沈廷礼说的每一个字。

她把对廷烨的情深埋心底,哪怕不喜,哪怕厌恶,依旧履行了做妻子的义务。

沈廷礼虐待她,她也忍了,是她不守妇道惦念廷烨。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沈廷礼布的局。

“夫人,大夫说了您这几天不能下榻的,奴婢知道您难过,再忍忍,为了自个儿的身子。”

“廷烨有危险,我必须通知他!”安如瑾用力撑起身子,“我一刻都不想再待在这里。”

“好好,奴婢扶您起来,咱们回去,我去叫拢夏,她正在熬粥。”解春说着人已经跑出去。

片刻后,解春跟拢夏跑进来,一人服侍安如瑾起来,一人快速收拾包袱。

主仆三人被挡在大门里。

“二夫人,不是小的不让您出去,二公子有交代,让您在府里好好养着。”管家毕恭毕敬,心里同情但作为沈府的下人,老爷不在家他自然要听沈廷礼的。

“谁规定出嫁女不能回娘家的?他沈廷礼对我做出这种事还有脸拦着?”安如瑾冷笑,“还是你们欺我安家没落了?还是说老夫人也不准我离开?”

从她出事到现在两个丫鬟想要回去报个信都没能离开,她不信这里面没有王氏阻挠。

“二夫人,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好,我不为难你。”安如瑾转身,“解春,拢夏,我们去老夫人院子。”

管家几步跑上前拦住,“二夫人,您要么回屋歇着,要么让她们扶您走走,老夫人身体不适,谁都不见。”

解春怒道:“白管家,你们这是欺人太甚!”

管家沉默不语。

安如瑾都气笑了,“好,很好,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母。走,我们回去。”

话虽这样说,但她不会放弃。

天黑后,安如瑾去了寡嫂梁氏的院子。

“大嫂,我无路可走了,只能来求你。”安如瑾跪倒在地。

“二弟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梁氏赶紧把人扶起来,“同为女人,我能理解你的苦。”

“我要离开,大嫂,求你帮帮我!”安如瑾用力抓着梁氏的手臂,犹如抓住救命稻草。

梁氏为难,丈夫没了,她带着儿子只能看婆婆脸色生存。

违背婆婆的话帮忙,她母子日后怎么办,谁又来帮她?

“大嫂,这是五百两银票,还有这几件首饰,求你帮我。”安如瑾知道她的难处,但愿财帛能动人心。

梁氏没有立刻接下东西,“你要我怎么帮?”

安如瑾喜道:“我的身量跟你房里的桃红差不多,我换上她的衣衫遮了面容,你带我出去即可。”

“不行不行,婆婆知道了这个家我也呆不下去了。”

“大嫂,我实在没法子了,再留下去只剩自我了断一途。”

梁氏看了看银票,“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多谢大嫂!”安如瑾把东西放在桌上。

“后院西角门守夜的张婆子好财,想来若能得一笔撵出去都动心的银子应当会让你出去。”

安如瑾福身谢过,出去后叫上解春她们先到西角门处探路。

梁氏没有骗人,张婆子狮子大开口要了二百两加那只沈家传儿媳妇的玉镯后开了门。

一路心惊胆战,主仆三人终于到了安府。

“我的瑾儿!”杨氏见到一脸病容的女儿,哭的泣不成声。

解春跟拢夏背过身抹眼泪,主子不让说沈廷礼那个畜生干的事,只说不小心摔倒孩子没了。

杨氏听了这话如遭雷击,她是知道女儿有了身子的,只当月份浅还未显怀。

“瑾儿,是不是姑爷他欺负你了?”杨氏紧紧的盯着安如瑾,这幅模样又是这个时辰回来,还能因为什么?

“娘,我不想提他。我赶回来是有要紧事,父亲可在家?”

“好好,那娘不提了。你爹跟爷爷在书房,我这就带你过去。”杨氏回头朝身边的丫鬟吩咐,“去请大夫,再吩咐厨房熬点补身子的药膳。”

丫鬟应下后小跑着去了。

“瑾儿,怎地这个时辰回来?廷礼没跟你来?”安之远见到孙女便问。

“瑾儿,你这是病了?”安云简第一眼看到女儿的脸色心就提起来,又见妻子抹眼泪,心头咯噔一声,“发生了什么事?”

莫不是被沈家休了?

“爷爷,爹,其他的稍候再说,我有事跟你们谈。”安如瑾拍拍她娘的手背,“娘,您先回屋,我一会儿再过去找您。”

“瑾儿,身子要紧,我······”

“娘,事关安家一族性命,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安如瑾一直在想顾芸珊突然去边关的事,她不信真的是因为思念廷烨。

眼下正值冬季,西戎几乎每年都会选择这个时候犯境,边关交战是常态。

若有人里应外合怎么办?

顾芸珊是郡主,她父亲又是参政的王爷。

万一有更恶毒的阴谋呢?

还有一个沈廷礼,他要廷烨死,撕下了最后一层面具,他同样不会放过安家。

这也是安如瑾迫不及待要赶回来的缘故。

安之远摆摆手,“老大媳妇,有我跟云简在,你先下去吧。”

公公发了话,杨氏只好退下。

“爷爷,昭阳郡主不日前去了边关说是去探望丈夫,但我怀疑她此行有别的目的。另外,沈廷礼亲口说去年您跟父亲被弹劾是他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我嫁过去。如今我跟他如仇敌,他会想方设法朝你们发难。”

“瑾儿,你先看看这个。”安之远从书架暗格里取出一封信。

这就是刚才他跟儿子讨论的事,沈钧父子在军中发现西戎细作,严加审问后发现此事跟六皇子顾承铭有牵连,已经发了加急军报奏请皇上。

顾承铭跟顾芸珊之父交往甚密,这件事说不准也有后者的影子。

如今皇子之间的争斗日益严峻,朝中大臣暗地里纷纷站队,一个不慎说不准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沈廷烨曾是安之远的学生,特意来信劝诫安家父子避开这趟浑水。

安如瑾看着熟悉的笔迹既悲且喜,廷烨既然有了怀疑,想必见到顾芸珊也会防范。

见她这般神色,安之远父子对视一眼,心中越发认定了某些猜想。

“爷爷,那您跟父亲准备如何做?”安如瑾小心翼翼折好信纸。

“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决定辞官,你爹在礼部应当不会受到波及。”安之远顿了顿,“但你提及了去年弹劾之事,当时沈廷礼尚在翰林院,他没有这个力量。”

安云简点点头,“不错,这个人恐怕早就投靠了一方势力。”

“爹,不如您也辞官吧。”安如瑾也曾涉猎史书,“皇后无子,律法也不曾规定立储立长,说不准就有人要拿礼法说事,到时候您一样避不开。”

“朝中从未出现过父子同时辞官的先例。”安云简皱着眉头。

“没有不代表不可行,就依瑾儿所言吧。”安之远叹道:“历来皇储之争就免不了流血,放下富贵保一家平安未尝不是好事。”

“爹,我们这时候退出,鸿博将来怎么办?”安云简一方面舍不得自己的官位,另一方面也要为幼子打算。

“鸿博志不在朝堂,你不用拿他说事。”

安云简脸色一红,“我虽在礼部,但担的不是尚书职位,我人微言轻,大可以称病告假。”

“爹,我虽然不知道沈廷礼站在哪边,但他能对安家出手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您觉得真的能避开吗?”安如瑾也不想让父亲为难,可在生死面前,官职又算什么。

“好了,此事就这样定下。”安之远一锤定音,“明日我便上奏,称病辞官回淮阳老家,你以孝道为由,同时辞官随我返乡。”

“这······好吧。”安云简总不能顶撞父亲。

“爷爷,爹,是我连累了你们。”安如瑾起身跪下。

“傻孩子,快起来。”安之远赶紧把孙女扶起来,“说到底也是我们害了你,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就该抗争一番。”

安云简也说道:“瑾儿,你别自责了。快去歇着,待风浪平息,爹自然要去沈家给你讨个公道。”

“这是我的命。”安如瑾勉强笑了笑,“只要你们平安就好。”

安云简眼眶发红,这是他女儿,大好的年华却被搓磨成如今模样。

也是安家父子运气,翌日朝会上皇帝没有为难便恩准两人奏请,沈廷礼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想要出列阻挠却被顾承铭一个眼色按下。

华章殿内。

“朕还没死呢!”皇帝顾源愤怒至极,桌上的茶盏、药碗全部被扫落在地,“一个个都想朕死了好坐上皇位,这些混账拉党结派朕装看不见,还想插手军中,通敌卖国,简直无法无天!”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大太监李敬一边给皇帝拍背顺气,一边示意旁边的小太监收拾碎瓷盏。

“传旨,沈廷烨火速回京,率黑甲军联合禁军拱卫皇城!”顾源大口喘息,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他一定要撑住,所有觊觎皇位的人都该死!

没人能挡住皇权屠刀。

6.爱殇

顾源看着殿中跪着的几人,眼光落在沈廷烨身上,“平王顾延、二皇子顾承宇勾结西戎,贬为庶人,流放三千里,黑甲军统领负责拿人,家产抄没。四皇子顾承铭结党营私,罔顾法度勾结刑部,责令左卫禁军查封康王府,任何人无旨不得探视。刑部上下官员,凡勾连者右禁卫军捉拿归狱,由大理寺卿傅甄主审。”

被点到名的几人同时应道:“臣,领旨。”

正好赶到御书房外的沈廷礼双腿一软,还没迈上最后一个台阶就倒翻着滚落下去。

“侍郎大人!”小太监赶紧把人扶起来,“您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样?”沈廷礼一身狼狈,呆呆的看着御书房的门匾。

几日前他还从这道门风光走出,为什么转眼就落得这个地步。

四皇子顾承铭倒了,倒的令人猝不及防。

连刑部都扯进来,他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自然是没有好下场的,享得了他人带来的权贵,也要承受因此招来的祸患。

京城风云突变,人心惶惶。

皇帝说谁有罪那就是有罪,甚至顺藤摸瓜还牵扯出更多的人。

勾结西戎的祸首被揪出来,沈钧又率兵主动出击,退敌千里,边境暂时稳了。

·····

“贱人,都是那个贱人害的!”王氏得知沈廷礼获罪下狱一下就晕倒了,这是醒来说的第一句话。

梁氏拉着儿子往后退了两步,生怕婆婆的怒火发泄到他们母子身上。

“娘,此事与二嫂无关,是二哥犯了大忌。”沈廷烨皱眉,明知这样说肯定会让母亲更生气,可他听不得这样的话。

他还有一句没说:皇上让他带兵捉拿顾延,会背上骂名,那曾是他的岳父。二哥被牵连,是咎由自取也是皇帝震慑沈家下的狠棋。

“廷烨,不要忘了你在祠堂里发的誓!”王氏吼了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精气神似乎一下子垮了,看起来就像弥留之际的老人一样。

“娘!”沈廷烨跪在榻旁,“我记得,我都记得,您别生气了。”

王氏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又道:“平王的罪是翻不了身了,你媳妇那头你是如何打算的?”

“上次离京之前我便给了她和离书,她去边关的路上遇到劫匪被害了。”沈廷烨没说顾芸珊跟二皇子密谋试图嫁祸沈家一事,更不会说人被他看管起来了。

归根结底顾芸珊走到这一步也有他的责任,他还不起那份情,这次留人一命权当补偿。

“死了也好。”王氏笑了,“夜菊,扶我起来梳洗,我要去见老二最后一面。”

沈廷烨没有阻拦,皇子可以免死,总要拉几个人出来顶替撺掇皇子争权夺利的替罪羊,二哥就是其中之一。

一番收拾,王氏支开沈廷烨,带着人先去了安府。

“我儿明日便要问斩了,如瑾是他媳妇,总要跟我去见这一遭的。”

杨氏压着怒气说道:“瑾儿小产尚在修养,恕不能出门。”

“也是我这个做婆婆的没照看好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接回去让人仔细伺候着,不过去见廷礼的事是免不了的。”王氏冷笑,“还是亲家不止不想做官,连安家名声也不要了?”

杨氏一巴掌拍在桌上,“你莫不是欺我府上没有男人坐镇!”

安之远父子辞官后便动身去了淮阳,既然说了去老家,不走那就是欺君。

杨氏没想到几日的功夫京城便发生这般大的动荡,沈家还欺上门来,她不该惦记着家中那点产业,应该跟老爷带着女儿一起走的。

“亲家母,多说无益,去叫如瑾出来随我走吧,否则明日我会让人把廷礼的棺木停在安府门前。”

“王兰,你欺人太甚!”

“娘,我跟她走。”安如瑾由解春扶着走进来,“现在我还是沈家儿媳妇,自然是要去送夫君最后一程的。”

杨氏摇头,“瑾儿,你回去。”

“娘,有些话我总要在他活着的时候说清楚。”安如瑾笑了笑,“婆婆,我们这就走吧。”

她的身体已经是强之末,活到现在不过是一口气撑着,怎能因她再让安家背上薄情寡义的名声。

王氏笑着带人离开。

······

大理寺牢狱内,沈廷礼满身狼狈,“娘,您让爹跟三弟帮我跟皇上求情,我不想死。”

“我是你娘,也是沈家主母,不能让沈家人为你陪葬。”王氏忍着心痛,“不过你放心,黄泉路上不会孤单。”

“娘,是不是三弟想让我死,好借机夺走这个女人!”沈廷礼指向一脸漠然的安如瑾,“你做梦,我死了你照样要顶着我的名,守寡一辈子都是!”

“从我嫁给你那天起那些念想就只是念想而已。”安如瑾笑道:“我今天来是给你送行的,毕竟明日我不会去斩监台看你人头落地。”

沈廷礼瞳孔一缩,脸色发白。

“你百般筹谋却压错了注,你以为自己赢了?”安如瑾又道。

沈廷礼这个伪君子,毁了她一生,也毁了廷烨。

“我不会输,我一定会出狱,我要助四皇子登基,我是功臣······”沈廷礼发了疯一样大喊大叫。

“夜菊,拿酒出来。”王氏偏过头吩咐。

沈廷礼不可置信,“娘,您要毒死我?”

“我是你娘,怎么可能下这种毒手。”王氏端起一盏酒递给安如瑾,“你是来送廷礼的,喝了这杯酒斩断过往,我让廷礼送你一纸休书。”

沈廷礼怒道:“娘,我不写,她不论生死都是我的女人!”

“你不写,等你走了,我照样有权将她撵出沈家门。”

“好,我喝。”安如瑾接过酒盏。

王氏又端起一杯递给沈廷礼,“好孩子,娘不会害你。”

一时间沈廷礼脑中转过许多念头,他娘这是要让如瑾走在前面?

那这杯酒当喝!

“沈廷礼,来世我会干干净净的跟廷烨相守一生。而你,于我而言不管今生还是来世,都是陌路。”安如瑾一口饮下。

进来前王氏拦下解春,她就知道没了活路,反正都会死,反正没了希望,不如也算计王氏一回。

她死在王氏手下,廷烨会冲破阻挠带她走,哪怕只剩一缕幽魂。

“阿瑾!”沈廷烨一路撞开狱卒跑过来。

“真好,我以为此生都见不到你了。”安如瑾笑了,嘴角的血丝添了一抹凄美。

王氏怒道:“廷烨,你可是在祖宗跟前起过誓的!”

“你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沈廷礼两只手伸出栏杆做着无谓的挣扎。

“娘,我会离开京城,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沈廷烨抱起安如瑾往外走。

至于沈廷礼,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你个逆子,给我站住!夜菊,快,拦住他!”王氏想要拦,却被儿子一句话噎住。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儿子就别拦着,谁都拦不住。”沈廷烨眼神冰冷。

人挡,佛挡杀佛。

“廷烨,边关是什么样子?”安如瑾靠在心爱人的怀里,她很疼,但心安,疼痛就不足为惜。

沈廷烨轻声说道:“一年四季到处都是风沙,不过落日的时候很美。”

“真好,我也想看看。”

“好,我会带你去,我目之所及就是你看到的。”

“廷烨,你信来生吗?”安如瑾的声音微弱。

“我信。”沈廷烨低头,嘴角含笑。

“那我来世······在梅花树下等你,只等你。”安如瑾搭在沈廷烨肩头的手慢慢滑落。

沈廷烨抬头,阳光刺目,他满脸都是泪。

我的阿瑾,愿来生我们不会错过。(原标题:《凤凰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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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变麻雀,从公主到普通主妇,她舍弃地位换来想要的生活

无论是哪一国的皇室,都注定是八卦的焦点——不光是本国国民爱八卦他们,世界人民也爱八卦他们。

只要和皇室沾边,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拿到放大镜下看。这不,前一阵,日本爱子公主因肠胃病导致一个多月未上学,结果不少人开始猜测她是不是和母亲太子妃雅子一样患上了抑郁症……

与爱子时时令人担忧的生活相比,她的姑姑清子公主,却有着不同的人生。人们往往津津乐道于“平民女孩嫁给王子成为王妃”这样的“麻雀变凤凰”故事,但若是公主下嫁平民,“凤凰变麻雀”,又会是怎样一番际遇呢?清子公主的故事,就是活生生的榜样。

清子公主(纪宫清子)是明仁天皇唯一的女儿。她出生那天,天皇夫妇刚度过第十个结婚纪念日,为此他们给新出生的小公主取名清子,称号纪宫,均是取自日本古诗集《万叶集》中的诗句。

清子容貌不能说有多漂亮,但她善解人意,举止端庄,不光深受父母的喜爱,老百姓也都很喜欢她。作为三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她得到的疼爱要比两个哥哥多很多,皇室也为了她开了好多先例。

传统上来说,皇室成员从小就在高墙内生活,到了上学的年纪,也只能去以贵族和高官子弟为主的学校。但到了清子这里,破例了,她进入东京都目黑区私立柿木坂幼儿园学习,成为第一个进入民间幼儿园学习的皇室孩子。

其实,这其中也有天皇父母的一番苦心。因为日本的《皇室典范》规定,公主一旦嫁给平民,必须放弃皇室头衔成为普通百姓。所以父母这样做,也是“以防万一”,让清子能够尽早了解普通百姓的生活。只是万万没想到,若干年后,清子真的有勇气舍弃公主的身份和地位……

进入中学后,清子加入了“日本舞蹈”社团,从那以后,她每周都要到“花柳流”舞蹈练习场去一两次。她练习十分刻苦,被评价为“舞技有名家风范”,还多次登上国立剧场的舞台,演出的门票经常是一票难求。

但舞蹈只是兴趣,清子对自己的职业另有选择。话说日本天皇一家貌似都喜欢和动物打交道。明仁天皇是国际生物分类学里的权威专家之一,主攻的研究方向是虾虎鱼分类。

天皇亲手绘制的研究专著插图

受父亲的影响,天皇的二儿子文仁亲王从小就对鱼类研究很感兴趣,不过他研究的是鲶鱼。在日本,也有不少人称他“鲶鱼亲王”。据说,他向妻子纪子求婚时,求婚戒指上的花纹就是鲶鱼图案……

清子则对鸟类很有兴趣。1992年,她从学习院大学文学系国语专业毕业后,在山阶鸟类研究所找了一份工作,这也让她成为唯一一个“靠工作领工资”的皇室成员。

除了学术研究,清子的身影也常出现在外交舞台。在20岁成年仪式上,她被授予一等宝冠勋章,此后便开始以皇族的身份处理公务。她代表皇室在纪念庆典上发表讲话,正式出国访问时也是谈吐得当、礼仪无可挑剔,得到了“皇室外交官”的美誉。人们发现,曾经的小公主长大了。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清子更是母亲在皇宫深处唯一的欢乐来源。清子曾在课外作业中写了一首名为《母亲节》的诗,诗中描述了她与母亲和美的关系。

1993年,有新闻说天皇妻子失声,一段时间都要用笔纸与人交流。为了让母亲尽快恢复,清子经常陪伴其左右。皇后身边的人感叹,“有公主在,皇后就有救了"。2003年,天皇做前列腺手术,也是清子陪着母亲,在医院陪护了几天几夜。

虽然“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眼看两个哥哥已经相继成家、生子,清子过了30岁却仍未结婚,日本国民也难免操起了闲心。

清子的性格过于温婉,又因热衷研究鸟类,每天的生活范围只有皇宫院落和研究所,没什么机会认识外人。天皇夫妇也曾试着托人帮忙介绍,但公主的身份特殊,结婚对象不能从政也不能从商,不能太穷又不能住在海外……扣除种种条件,能作为结婚对象的人少之又少。

终于,在2004年年底,日本宫内厅宣布了清子的婚讯,对象是东京都政府职员黑田庆树。

这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呢?原来,黑田庆树跟清子的二哥文仁亲王是学习院的同学,两人关系很好,通过这层关系认识了清子。2003年的一次聚会上,他们确定了彼此的心意。

女儿真要嫁给一个普通平民,天皇夫妇心中十分不舍。他们打破了天皇不出席皇族女性成员婚礼的传统,出席了清子的婚礼。

婚礼之前的拜祭祖先,清子穿上了母亲美智子皇后当年结婚时所穿的“十二单”礼服。这可是非同小可的礼服规格,以前嫁入民间的公主们都只是穿着小褂。这个超规格的待遇,更可看出天皇夫妇对清子非一般的疼爱。

婚礼当日,天皇特别批准清子使用历代皇室御用汽车“尼桑王子”,从皇宫出发前往婚礼场所。

为了目睹清子优雅的风采,不少民众站在道路两旁,高喊“万岁”,献上祝福。

公主出嫁,当然不能亏待。除了日本政府出的约130万美元(约700万元人民币)嫁妆之外,天皇夫妇还从自己的“内廷费”中拿出一定的“手元金”给清子补贴家用。

但在典礼结束后,清子就不再有皇族的身份,也不能以皇族的身份参加任何活动。“纪宫清子”的名字也随夫姓正式改名为黑田清子,成为一个真正的普通人。

为了做个称职的主妇,清子恶补了洗菜煮饭、洗衣熨衣等家务知识。从前出行都是司机接送到门口,为了日后的生活出行方便,清子专门去考了。可是问题来了,她只会前进不会倒车,以至于好几次她开车回皇宫看望父母时,都要微笑示意工作人员帮她倒车出库。

或许是天性恬淡温婉的缘故,嫁给普通平民的清子,从未因为“凤凰变麻雀”的落差而失落、焦躁,反而把柴米油盐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平时,她经常出现在百元店、超市、食品店等地方。有的民众曾看见清子在购物时仔细查看价签,还在常去的商店办了积分卡,每积累到一定数量时,可以抵做500日元现金使用。

脱去皇室外衣,甘愿为心爱的人勤俭持家、洗手做羹汤,这样的清子,更是让民众越发喜爱,不少人将她视作日本“女性新典范”。皇室内的小公主们,也都羡慕她出嫁后无拘无束的生活。

告别过去锦衣玉食的生活,清子过着平淡朴素的日子,却甘之如饴。幸福从来就是一件简单的事,只要你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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