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兄弟”到“双男主”，情还在，义已远
◎余小鱼
兄弟情义向来是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儒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因此，宣扬这种情感一直是中国影视作品的经典母题之一，更是港产片不可或缺的叙事支点。
然而，随着时代变迁，如今影视作品中的兄弟之间似乎已不再讲求“有情有义”。不管是主打修仙、玄幻的古偶剧，还是主打悬疑、职场的现代剧，虽然双男主设定几乎已经成为标配，但他们之间的互动却不再有那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痛快淋漓，更没有那种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壮志豪情。简单地说，“情”还在，“义”却消逝在了历史之中。
这恐怕不只是创作者无意识的审美选择，更与大众文化的市场化、商品化趋势息息相关。如果说兄弟情义曾经承载着文艺作品对于理想社会秩序的真挚表达，那么当下的双男主设定似乎在意的不过是炒热话题、博取眼球、获得流量。而后者在文化市场中的“大获全胜”也向我们提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兄弟情的“真”与“假”到底重要吗？影视艺术还应不应该在揭示人生与现实的层面上较真？
兄弟情义与理想社会
一切还得从观众最熟悉的电影《英雄本色》说起。请注意，我们不应把它简单地视作江湖内幕或者英雄神话的再造。小马哥的一句经典台词，“不是为了证明我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已经揭示了这部作品的精髓。
这不仅是影片中几个饱受压抑的男人通力结义，以成就大事吐气扬眉的愿望投射，更是当时观众主观愿望和感情的投射——吴宇森电影始终相信的是善恶分明，始终祈求的是公平正义，小马哥、宋子豪等人始终致力于恢复条理清晰的秩序世界。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社会正在经历一系列剧变、转型，市场化、工业化以及工具理性的不断扩张，强烈冲击着公众的传统认知。时至今日，港产电影仍然让许多观众念念不忘，就是因为它们将兄弟情义设定为电影叙事的最高法则之一，试图依托其恢复不理想的社会秩序，重新构建理想中的价值体系。
兄弟情义之所以能引起观众的共鸣，在“情”，更在“义”。《喋血双雄》里的李鹰和小庄因为有共同的价值取向，才有了为对方两肋插刀的动力，他们用枪火纠正世界的道义；“反英雄”的王家卫让《旺角卡门》中的阿华和乌蝇失去了潇洒的大衣和双枪，奔波在社会底层，但仍然承认其最朴实的兄弟情感。
用今天的眼光回看这些电影，不难指出它们在情节上的不合逻辑、在情感上的过度夸张，但毫无疑问，兄弟情义仍然符合观众审美接受的朴素要求，比如惩恶扬善、善恶有报等。毋宁说，只要我们还在怀念、追求这些中国传统人伦，这些经典的港产电影就不会被忘却。
于是，《古惑仔》系列虽然消解了吴宇森的电影符号，彰显了年轻人的欲望和快乐，但还是把坚守承诺、信义当作电影的基石；直到上世纪末的《枪火》，杜琪峰还在用五个保镖的故事展现五个男人心照不宣的情义。电影的表达在变，但对兄弟情义的宣扬看上去不会变。但事情真是这样吗？
“义”之不存，“情”将焉附
新世纪初的《无间道》似乎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刘建明和陈永仁的势不两立，不仅是因为他们处于不同阵营，更是因为他们身份、性格的“模糊性”。无论是“督察”，还是“”，他们都不能再做一个纯粹的“好人”或“坏人”。即使是和陈永仁亦师亦友的黄志诚，也和黑社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就让两人之间的“情义”掺杂了太多杂质。
与其说是叙事和人物关系的复杂让《无间道》里的兄弟情义变得不再可能，不如说是文化认同、身份认同的危机让主人公不得不面对两难选择，这无疑是个明显的暗喻——世界正在变得混沌，价值观也不再那么明晰，创作者和观众不约而同地对兄弟情承载的意义产生了怀疑。
2007年上映的《投名状》就彻底改写了《刺马》的故事，不是因为“红颜祸水”而让兄弟情义流失，只是男人本身的野心、欲望不断膨胀，才导致了残酷后果。如果细细品味，就不难发现庞青云、赵二虎、姜午阳三人的结义从一开始就极不靠谱——一个对功名念念不忘的将领怎么会和两个土匪同生共死？这并不是主创在逻辑性上的缺失，而是一个深埋的伏笔：这个世界的兄弟情义正在遭受利益、权力、等级等多重因素的冲击，不再可信。
在之后的时间里，港产片渐渐淡出观众视野。兄弟情义的困境或许在于，先进工业社会正在将理想“物质化”，进一步降低了那个使人得以表现理想化的门槛。其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人们逐渐失去了对“义”的共识——我们已经很难再像小马哥一样，相信有些理想，有些价值是必须要共同坚守的底线。
于是，影视剧作品中的兄弟情义也开始慢慢沦为成功学。比如，《中国合伙人》里的三个主人公是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好友，但影片叙事的支点已经是他们如何走向飞黄腾达，兄弟情义反倒显得无足轻重；又比如《北京爱情故事》里石小猛和程锋之间的兄弟情更是在现实生活中经不起任何考验，根本原因是身处不同环境的兄弟恐怕很难互相认同对方的“义”。
对于这一点，贾樟柯的《江湖儿女》给出了最深刻的分析。影片开始时斌斌处理赌债纠纷，就让手下抬出“关二爷”，表现对其所代表的“忠义”的认可，暗示惩恶扬善、赏罚分明的“江湖”道义和规矩。影片甚至直接借用了吴宇森《喋血双雄》的主题曲——叶倩文的《浅醉一生》。然而，不管巧巧和斌斌如何征用民间信仰或的符号意义，当他们的生活遭遇新的符号秩序时，所谓的“江湖”就会面临致命威胁，正如在环形土路踱步的巧巧对斌斌所言：“你已经不是江湖上的人了。”全球化的浪潮、互联网的时代，这个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江湖”不复存在，“义”也就不再重要。
兄弟情义的“工具化”
不过，我们不该把《江湖儿女》视作对兄弟情义的否定。事实上，《英雄本色》与《无间道》对于兄弟情的讲述看似截然相反，实则不过是“正题”和“反题”的辩证关系。
这个道理就好像贝克特戏剧作品中的停顿与沉默，恰恰构成了最有艺术张力的部分：人物在言不及义的唠叨中呈现了“意义的否定”，沉默又不断撞击着那种言不及义的言说，从而逼使人们去思考处境的荒诞、存在的价值。
不管是对兄弟情的“肯定”还是“否定”，事实上流露出的都是创作者的真挚情感，是他们对于现实生活的深刻洞察——创作者越是极力哀叹和惋惜兄弟情义的逐渐消逝，越能促使观众去认真思考兄弟情的意义所在以及其所承载的社会价值。
问题在于，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连献给兄弟情的一曲挽歌也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如今的影视作品似乎既无意“肯定”也无意“否定”兄弟情义，关心的只有如何让其更方便、快速地融入文化工业的生产流程而已。
一方面，《扫毒》《追龙》等类型电影仍在榨取兄弟情义的剩余价值，不断将其“工具化”，试图以此博得高票房。然而，尽管创作者拼命让双男主纠缠在是非恩怨、爱恨情仇里，希望能依靠旧日情怀打动观众，但更多情况下，只会让大家感到审美疲劳。观众吐槽当下的港产电影只是老面孔的“连连看”，不是因为观众真的厌恶那些老牌港星，而是因为此类作品中的兄弟设定确实已经与时代、社会背景脱节，成为空洞的能指。
另一方面，众多影视剧作品则热衷于打造、创设男主之间的CP（搭档）感，以铺天盖地的商业营销赚取流量和热度。比如，不久前热播的电视剧《藏海花》，最让广大观众感到印象深刻的倒不是经典IP的旧日情怀或者跌宕起伏的冒险故事，而是两名男主角之间的深情——几乎在每一集里，创作者都不惜花费大量篇幅，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用回忆往事的方式强调、渲染吴邪和小哥之间的“羁绊”，甚至在画上看到小哥背影，都会让吴邪陷入深深的思念，如此一份刻骨铭心的情感，恐怕连琼瑶阿姨都会自叹不如。
只是，由炒CP构建起来的兄弟情义早已失去了灵魂，背后不过是一种理性的利益计算，难以构建起坚实的价值观。除了相关明星、偶像的粉丝，普通观众根本无法从此类莫名其妙的“兄弟情”中读懂我们所身处的时代和世界，自然就更谈不上共鸣。这正是表面热闹，内里虚假的兄弟情最让人担忧的地方：今天的文化工业正在把最为细微的感情波动和最为隐秘的切身体悟都陈列出来、予以标准化处理，然后无限投放市场。简单地说，不能被“消费”，不能产生利润的兄弟情义在今天的文化市场中就完全没有立足之地。
为什么还要谈论兄弟情义
有人会问，既然兄弟情义“过时”了，我们还有谈论它的必要吗？诚然，我们不必否认当代影视作品中兄弟情的叙事困境，但更应该看到，正是“情义”保证我们最终是具体的人，而不是市场流量中被作为符号的人。
创作者必须要直面的难题就是，时代在向前，影视作品该如何推动传统的兄弟朝向更现代的社会文明？今年上映的电影《野孩子》改编自一个兼具残酷与温情，直指社会痼疾与人性冷暖的真实故事。它的剧情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社会边缘人抱团重组家庭且以偷窃为生的《小偷家族》，或者生而不养导致孩子到处流浪的《何以为家》。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创作者显然仍沉迷在“煽情”“感人”的传统套路中不可自拔，该片中的兄弟情在极力迎合观众的朴素认知，却因为架空现实而错失了打造佳作的机会。这也再次提醒着我们，套路化、工具化的兄弟情叙事，终究难有出路。
如果说旧时的香港类型电影把兄弟情禁锢在了主人公的“小圈子”“小世界”里，情义的价值往往被简单粗暴地概括为对“帮派成员”的忠诚、对“江湖规矩”的认同，那么今天影视作品中的兄弟情，就应该在关注个体命运的同时，将人物置于宏大的时代背景下，体现时代的脉搏和社会的发展。
王家卫就在《繁花》里提醒我们，即使是在资本浪潮滚滚而来之时，阿宝对兄弟、对朋友、对爱人的“情义”仍然是值得所有人珍惜、呵护的要素。辛爽也在《漫长的季节》里告诉我们，不管时代如何变迁，世界如何变化，像王响一样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守护身边最珍贵的“情义”，才能获得人的尊严。
但平心而论，这些作品的兄弟情仍然在某种程度上被局限在了回望、怀念里。当代观众不会永远活在过去，如今他们究竟希望从影视作品的兄弟情里看到什么？或许是直面生活的勇气，是不说教的真诚，是能够重新凝聚起社会共识的努力。总之，我们在期待着下一个能够承载时代精神的经典角色。
重温《北京爱情故事》：石小猛的悲催，始于交错了朋友
这两天重温《北京爱情故事》，看到里面有个情节：
在篮球场，石小猛质问程峰：“你是不是在盼着我跟沈冰分手？”
程峰愣住了，然后向石小猛坦白：“我是爱上了沈冰，我知道我特别混蛋，打死我也没想到我干出这么恶心的事来，我居然爱上了兄弟的女朋友，但我真的控制不住，我但凡能忍一定忍。你离开她吧，条件随你开，我用自己的全部跟你换。”
石小猛猛砸了程峰，特别决绝地说：“程峰，从今天开始，我不认识你。”
为了沈冰，两人就此恩断义绝。
多年后重看这部剧，发现石小猛的悲剧，不仅仅是面包和爱情的选择，更是事关三观不同的友谊。
1、
三观不一致的人，真的能成为朋友吗？
当年，石小猛是云南乡村的一枚踏实青年，努力上进、感情专一，而程峰却是吊儿郎当的富家公子哥，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最大的乐趣就是追逐玩弄各种女性。
两人从家庭背景、人生观、爱情观就没有类似的地方，却偏偏加上李晨饰演的老吴，成为大学里要好的“三剑客”。
大概是那时没有走出社会，人心都还比较纯真，他们还能够成为朋友，但一出社会以后，各方面的差距就来了。
程峰要什么有什么，人生只剩下放纵就好，而石小猛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想在北京拥有一套38平米的房子，玩了命地奋斗，遭遇了各种侮辱，最后还是梦想破灭。
两个人的人生背景，可谓天上地下，石小猛成天在程峰的身边，生出一点嫉妒和不公的心态，简直是太自然了。
对比程峰，就算自己什么都没有，石小猛还有赖以自豪的女人，还有对爱情的这份专一执着的信仰，而程峰却要夺走石小猛唯一的精神支柱，理由居然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当然控制不住自己，一个见惯了风流女人的花花公子，看到沈冰这样的俗世清流，就像吃惯了生猛海鲜的人，还是觉得清粥小菜才最爽口。
他这一生想要什么都没有延迟满足过，只有沈冰，就像远方冰山上的雪莲，开放得清冷孤傲，想要够得着，得冒着风雪、披荆斩棘才能得到，这让一个无聊的富二代多么有征服欲和占有欲啊！
石小猛才是真正适合沈冰的人，哪怕电视剧如何丑化他，美化用物质换爱情的程峰，都阻挡不了一个事实：石小猛骨子里是稳重、踏实、专一的男人，而程峰却是从没吃过物质的苦，一时兴起要专一爱情的男人。
一个男人活到二三十岁，还能够改变本性的，大概只有在电视剧里，当他得到沈冰，随着岁月流逝，沈冰褪去了女神的光环，一样是不被珍惜的俗妇，而石小猛却能够一如既往不改初心地呵护沈冰。
石小猛和程峰就不是一路人，他们就不该成为朋友，一个三观不同的朋友，迟早会用他的本性，粗暴地闯入你的领地，让你看到这截然不同的世界观，对你能造成多大的冲击。
如果石小猛交的朋友和自己一般稳重上进，感情专一，他和沈冰一定还在一起共同努力着奋斗，不用担心自己最好的朋友，却看上了自己的女朋友。
2、
三观不同的人，真的不能成为朋友。
年轻时，我曾交往过各种各样的朋友，我曾一度像石小猛一样简单，觉得人要包容万象，求同存异，坚守自己的价值观，尊重别人就行。
但后来经历的一件尴尬事，我才发现我错了。
一位女性朋友误入歧途爱上了一个已婚男人，我屡次劝阻希望她不要这么做，我告诉她世界上好青年那么多，她又年轻美貌为何不能堂堂正正的择偶，但她不听，觉得自己遇上真爱非要坚持。
我也没有再强说了，我觉得我已经尽力，怎么过是别人的选择。
有一次，她刚好来到我家附近，我就和老公一起赴约请她吃个饭，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居然带来了那个男人！
那天下午，是我此生内心最矛盾的一个下午，我明明看见一个人在作恶，却要假装看不见，我和老公平时义正言辞地批判出轨，却要和两个耳鬓厮磨不正当关系的人坐在一起刻意避开敏感话题，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她的行为是对我价值观赤裸裸的挑衅，她曾经对我的好又让我倍感压力，那天下午我对自己承认，我错了，三观不一致的人真的不能在一起，无论是恋人还是朋友，这根本没办法求同存异。
后来，她把别人的婚姻拆散了，而我，再也不想和她联系。
年轻时我们被各种不同的人吸引，觉得他人就是一个世界，里面总带着惊喜，随着年岁渐长终于明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不该走到一起，因为你们也曾对彼此好过，但这份好撑不起价值观的迥异，望着远去的友谊，徒留空叹息。
3、
如果石小猛没有交程峰这样的朋友，他至少不用随时随地承受金钱的落差和冲击。
他在程峰面前的自卑，让他没自信能留住心爱的女人，他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孩，面临着要抢他宝物的大人，就算沈冰一百个保证，他连去争都没有勇气。
他从一开始就该和自己差不多的小伙伴一起，在北京踏踏实实地奋斗，他根本没机会经受如此大的金钱和爱情的考验，直指人性最贪婪的内心。
他还可以拥有沈冰，他们过着平淡的小日子，和自己那些平凡的小伙伴一起，有三观一致的爱情，和三观一致的友谊。
以他的勤奋和努力，还有对沈冰的责任感，假以时日，他一样有机会在北京落脚，再不济，两人还可以回到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做对平凡的烟火夫妻。
后来，石小猛在豪宅里对着老吴说，你看我这吊灯、这沙发多贵，都是从国外进口的。
那份空荡荡的寂寞，是曾经程峰示范给他的生活，他站在了物质的巅峰，却失去了最初的信仰和快乐。
他交错了朋友，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吞噬了自己的初心和爱情。
三观不同，不必强融，价值观不一致的朋友，就让时间把他淘汰走，你惋惜可以，但不用挽留。
《北京爱情故事》差7分考上清华的石小猛，道尽了寒门学子的艰辛
石小猛出生于云南的一个贫困小山村，想要走出山沟沟，改变命运，只有读书这一条路。
石小猛聪明刻苦，但偏偏差了些许运气，高考差7分考上清华，正是这7分，成为了石小猛的执念。
电视剧《北京爱情故事》剧照
电视剧《北京爱情故事》里的石小猛，由张译饰演，他因贫穷变坏，又因富贵而堕落，是真正可怜又可恨的人。
寒门学子石小猛，错失清华，被第二志愿录取，进入了一所不上不下的大学，但总算考进了北京，见识到了大城市的繁华。
石小猛在大学里结识了程锋、吴狄等哥们儿，几个年轻人虽然家境悬殊，但校园里的友谊纯粹简单，彼此称兄道弟，感情深厚。
大学毕业，走进了社会，石小猛这才感受到了出身带来的差距。
电视剧《北京爱情故事》剧照
01
程锋说石小猛是“三无人员”，没房没车没户口；吴狄说石小猛一条内裤穿了大学四年，这些调侃并无恶意，但石小猛确实是这么紧巴巴地过来的。
程锋是富二代，家里公司大德集团资产过亿，一天的零花钱够石小猛一年的吃喝；吴狄父母早逝，但有个事业有成的大哥，供他上学读书，还顺便给他解决了北京户口。
只有石小猛是真正的北漂，没钱没根基，在小公司兢兢业业卖力三年，仍然连38平米小房子的定金都出不起。
电视剧《北京爱情故事》剧照
02
石小猛和程锋借了钱付了房子定金，等着公司的8万块奖金发下来，他就可以付上首付。
他太想给青梅竹马的恋人沈冰一个家了，两人畅想着坐在摇椅里相拥的美好婚姻生活，眼看着幸福就近在咫尺，却一瞬间失去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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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位领导胡荣强克扣他的奖金，逼他去谈与大德集团的合作，房子随时会被收走，定金也要打水漂，石小猛的不安袭遍全身。
更让石小猛崩溃的是，好哥们儿程锋对沈冰一见钟情了，石小猛太了解程锋了，他看中的姑娘，没有他拿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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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程锋是开着豪车挥霍家底的公子哥，英俊潇洒；石小猛是租房挤公交的北漂，因为手头拮据，延迟交租，被房东大姐当着女朋友的面言语羞辱。
石小猛抱怨命运不公，出身不好，自己再努力也比不上含着金汤勺出生的程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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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锋还没有开始追求沈冰，石小猛已经自乱阵脚了，他在潜意识里觉得，女人都嫌贫爱富，沈冰早晚也要离开他。
比没钱更可怕的，是贫穷带来的自卑、敏感和狭隘。
石小猛对沈冰不再信任，每天疑神疑鬼，连做梦都是她和程锋在一起了，所以在程锋的父亲带着合约来找他，提出拿金钱换他的爱情，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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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石小猛用沈冰，换来了与大德集团的合约，程父还额外给了他大德公司的高管身份，穷酸的石小猛，摇身一变，成为了同龄人中的翘楚。
明知道沈冰不会再回来，那个38平米的小房子，石小猛还是如约装修好，那里有沈冰喜欢的百叶窗和摇椅。
石小猛有了更大更奢华的豪宅，吊灯都是意大利进口的，有各式美女主动投怀送抱，但他的身体却很诚实，美女说他是“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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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猛变得贪婪、暴戾、睚眦必报，他把胡荣强算计得破产，他与梁君正合谋让程父坐了牢，大德集团几乎被做空。
石小猛暗地里偷卖程锋的股份，用卑劣的手段报复着程锋，曾经善良淳朴的少年，终究还是变得面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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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北京爱情故事》差7分考上清华的石小猛，道尽了寒门学子的艰辛。
程锋不学无术，但有殷实的家境为他托底，他不需要多努力，就可以坐上大德部门经理的职位；吴狄没有野心，随遇而安，生活安稳就很知足。
唯有石小猛，活得最拧巴，他仇视富人，瞧不上程锋，但又不得不依赖他，从大学到毕业，石小猛多次找程锋借钱；他自视甚高，怀才不遇，却摆脱不了任人摆布的宿命，他把这一切归罪于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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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困的原生家庭，无法为他提供助力，求职、买房，都需要他单枪匹马去拼搏；他试过逃离胡荣强的压榨，可出去面试，学历和工作经验都毫无亮点，石小猛只好一再妥协。
程锋有试错的资本，而石小猛是没有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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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石小猛比程锋和吴狄都要努力，却只有他走上了歧途。
程锋视金钱如粪土，吴狄更是不屑于谈钱，而石小猛被8万块奖金逼上了绝路。
当有钱人拿着利益诱惑他的时候，天资聪颖的石小猛当然知道会有陷阱，可他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靠他自己的努力始终够不到的天花板，现在唾手可得，道德底线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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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怕了的石小猛，根本抵抗不了诱惑。
寒门学子最痛苦的，不是吃多少读书的苦，而是不停被现实打击积极性。石小猛们总会看到，程锋这样的富二代，游手好闲，却有家业可以继承；有些差距，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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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比起物质上的匮乏，精神上的贫穷更致命。
程锋在几乎破产的情况下，仍有勇气奋力一搏，赌上所有身家也在所不惜；而石小猛没有这样的信心，他甚至连离开吸血鬼老板的念头都不敢有。
如果石小猛多考7分，他就可以真正靠读书改变命运，而事实上，考上清华的是凤毛麟角，普通的寒门都要面对石小猛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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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有心爱的人，却给不了她一个窗明几净的家，还要让她跟着自己颠沛流离；明明很认真在工作，却迟迟得不到晋升。
程锋说：“改变不了出身，但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方向。”
石小猛如果没这么急吼吼地想要成功，他完全可以过上脚踏实地的生活，可能没那么有钱，但不会失去爱情，也不会丧失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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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不是个物质的女人，哪怕住在出租屋里，只要夫妻和睦，她也甘之如饴；是石小猛的不自信，让他放弃了沈冰。
沈冰说：“你就是想要的太多，才会郁郁寡欢。”
迫切想要跨越阶层的石小猛，正是败给了自己的好高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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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北京爱情故事》最后，石小猛选择自首，不义之财，还是要还回去。
石小猛的悲剧，一方面源于他的出身，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的执念。
差7分考上清华，对此愤愤不平；好哥们有钱“命好”，他妒火中烧。
石小猛永远活在“得不到”中，其实他如果能正视自己的平凡，珍惜拥有的感情，完全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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