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真的很和谐。
客厅里播放着热闹的肥皂剧,厨房里炖着香浓的骨头汤,桌子上摆着缤纷的水果盘,墙壁上挂着甜蜜的婚纱照,还有,卫生间的牙缸是成双的,枕巾上的图案是鸳鸯的,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是一个正常的家庭,跟这座城市里的干家万户没有什么区别。你也是这么想的吧?错了!事实上那个现在正系着bello kitty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女人,我根本就不认识。
别相信眼睛,有时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一、像猫的女人
一见到那个女人,我就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其实她算不上绝色,皮肤不够白,屁股不够翘,脸部轮廓也不够柔和,不过胜在胸部够挺,裙子够短,抬头低头都是诱惑。对一个久旷女色的男人来说,仅此两点足矣。
我叫石峻一,30岁,刚刚结束了为期三年的劳改生涯。当我走出监狱的大门的时候,外面除了迅疾的风没有谁来迎接我,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三年前妻子白羚出轨被我捉奸在床,一怒之下我用刀子捅伤了那个男人,因此获罪入狱。判决书下来不久白羚就跟我离了婚,从此我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亲人。
我背着行囊茫然行走,心情就跟长满了野草的马路一样荒凉。而那个女人就在这时出现在路边的,猩红的裙子迎风招展,就像一朵怒放的天堂乌。我的车予坏了,能不能请你帮帮忙?她娇滴滴地对我说。
她很走运,要知道我从前做的就是汽车修理这一行,所以不到十分钟我就帮她排除了故障。女人非常开心,从后备厢里翻出一罐啤酒向我表示感谢。当冰冷的液体滑下喉咙时我忍不住再次扫了她一眼,竞发现她的表情有点古怪。怎么说呢,有点像猫,一只睥睨着爪下猎物的猫。脸上堆砌着笑,眼睛却冷得疹人。
意识到时已经晚了,我陡然感到天眩地转,接着像只沉重的米袋子一样栽倒在地。
二、举过头顶的扳手
我醒来时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被捆绑得像只粽子。那个女人蹲在旁边陰沉地看着我,一件宽大的男式白衬衫取代了裙子,将她的身材包裹得严严实实,那些曾经令我心荡神驰的性感和风情,此刻就像演出闭幕后的道具,刀槍入库马放南山。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字:劫匪。我苦笑着对她说,小姐,恐怕这趟你白忙活了!我是个刚刚刑满释放的劳改犯,口袋比脸都干净。
女人愣了愣,一声不晌地出去了。几分钟后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把粗大的扳手,不久前我刚用它帮她处理了车子的故障。可现在却被女人狰狞地举过头顶,对着我风声呼呼地砸将下来。喀嚓一声过后,我的右腿骨折了。猝然而至的剧疼令我惨叫失声,而那个女人并没有因此产生恻隐之心,她再次举起扳手,坚定地落在了我的另一条好腿上。
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双腿被打上石膏固定,并且缠上了裹尸布一样的绷带。我尝试坐起来,可才一动就疼得几乎窒息,接着我看到头顶上吊着一个输液袋,心里顿时一阵轻松,看来那个女人应该是在打断了我的双腿之后逃走,而后我被好心人发现,送来医院救治。可是下一分钟门开了,走进来的并不是什么白衣天使,依旧是那个可怕的女人!她裹着那件宽大的男式白衬衫幽灵似的向我欺近,手里端着一碗气味可疑的汤,想死的痛快些吗?就把这个喝掉!她冷冷地对我说,
我喝了,是被她用匙子撬开牙齿硬灌下去的。我问她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不发一言。那冷漠而轻蔑的神情,仿佛我在她眼里已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那一夜我就像砧板上的鱼一样胆颤心惊地等待死神的降临,然而直到天亮,我都没有断气的征兆。
她嘲弄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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