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平也不想向直子求助,直子要是知道他多管闲事,一定会骂他,最终可能还是要找到房东。
难道真的只能等绘理三天后回来?桃桃已经很老了,不可能撑那么久……总不能找个小偷把锁撬开吧?忽然,与平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他觉得,找个小偷把锁撬开是唯一的办法。
与平想到在三上遇到过一个姓锅岛的人。那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成天吹嘘自己是开锁的专家,因为这事他好像还被警方处理过。
与平决定找锅岛试试看,于是他连忙赶往三上。
在三上,与平见到了锅岛。趁没人注意,与平把自己遇到的麻烦跟锅岛说了一遍。
锅岛冷笑一声,说:“原来是这事。给我三分钟就能干好,但我是专家,可不能白干活。”
“当然,”与平连连点头,他打算拿出自己所有的现金来付报酬,“那么您能不能现在就去?”
锅岛说:“大白天被人看见就麻烦了。今晚十点,我去找你。”
与平心想,晚上十点的话,桃桃还不会有问题,于是就把地址告诉了锅岛,请他晚上务必准时到。
快十点时,与平蹑手蹑脚地到一楼等锅岛,没想到锅岛已经到了,这让与平十分高兴。
“没想到你住在这么高档的小区,”锅岛低声说,“很贵吧?”
“不怎么……”与平含糊地应付着锅岛,带他来到绘理家门前。
锅岛一看门锁就低声笑起来,他从工具包里取出一根又细又尖的金属棍开始干起来。钥匙孔里插进了金属棍,连续发出五六次清脆的声音,听见里面有了什么动静。接着,锅岛说:“打开了,老头。”
与平一拧门把,门顺利打开了。“太好了!谢谢,您帮了我大忙。”
与平把门开出一道缝,只见桃桃近在咫尺,流露出可疑又不安的神情,目不转睛地仰视着与平。
“桃桃,饿了吧?我马上就喂你。”与平抱着桃桃往屋里走,锅岛也跟了进来。与平不愿让锅岛进入绘理家,但又不能马上赶他走。
锅岛东张西望地环视着整个屋子。与平掏出钱包,把仅有的一万五千日元拿出来交给锅岛。
这时,锅岛说:“老头,别逗了,你觉得付这么点小钱就能了事吗?这种活儿代价很高的,别说你没钱,你住在这么高档的小区里,肯定有很多钱。”锅岛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狠狠戳与平的胸口。
与平紧张地问:“你要多少?”
“五十万吧,”锅岛回答,“明天,你把五十万现金装在信封里拿到三上,听见了吗?”见与平不回答,锅岛恐吓道:“你要是敢耍花样,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啊……我会付的,一定。”与平说着,瑟瑟发抖。
“明白就行,”锅岛一边说,一边环视房間,“这里可真够寒碜的。”就在这时,锅岛把目光投向壁橱上层,露出喜悦的神情。“一个寒碜的房间里竟有一瓶像样的酒。”锅岛从壁橱深处取出了一瓶红酒,自言自语地说,“把这个拿走吧。”
“请……请走吧。”与平结巴得厉害。他想,如果锅岛肯走的话,拿走一瓶红酒也没关系。
锅岛抱着红酒,开门走了。
与平出了一身大汗,过了一会儿才开始喂桃桃。
房间里有点闷热,再加上刚才因恐惧与不安浑身冒汗,与平有点不舒服,他把毛衣脱了下来,同时解开短袖衬衫,这时,一把钥匙掉了出来。
与平把钥匙捡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绘理给他的钥匙,开始的确装在钱包里,但后来他觉得不放心,又藏在怀里了,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衬衫下摆处……
第二天,与平带着自己所有的积蓄,忐忑地来到三上。
三上老板对与平说:“昨天跟你坐一桌的那个开锁专家锅岛死了,刚才有个警察来问了半天。”
与平惊呆了。
老板继续说:“听说是死在自己的公寓里,今天早晨被发现的,据说他把氰化钾放在红酒里一口气喝下,酒中搀的氰化钾多得使人不能相信。真可怕!”
绘理旅游回来的时候,与平正在跟桃桃一起玩,他问绘理:“你好像状态不错,旅游怎么样啊?”
“过得非常愉快,精神完全恢复了。我给您买了一些好吃的……”绘理一边说,一边把买回来的东西摆在餐桌上。
这时,与平指指壁橱,迟疑地说:“绘理,那个,我扔掉了。”
“什么?”绘理不解地问,但很快反应过来,“哎呀……老伯您……难道说……”
与平微笑着点点头:“我把它倒到马桶里了,那种东西你已经不需要了吧?”
绘理低下头,很快就又浮现出爽朗的笑容,说:“谢谢老伯。”
绘理轻轻地拿起一块糕点,送到与平的嘴边:“来,老伯,您把嘴张大……好吃吗?”
这个时候,与平觉得绘理就像昔日的直子,他幸福地嚼着甜甜的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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