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迷雾，语文老师应多读《唐诗百话》这类书
语文学生们在语文课上读课文（图文无关）。 （新华社记者 李梦馨/图）
（本文是读者对《琐忆施蛰存先生及其他》（2022年3月31日《南方周末》阅读版）的回应。）
关于施蛰存先生之《唐诗百话》在唐诗研究与普及的价值，自然轮不到我雌黄。我这里从我不算很短的古诗阅读与最近的工作中谈谈这本书给青年教师与学生的启发。书中训诂与考证的功夫、旁征博引的观点，这些都还在其次，关键是能拨开前人迷雾给出通透真实的观点。
比如杜甫的《三吏》《三别》，惯常的文学史教材就是表达了诗人“对封建统治阶级的谴责”，这种特殊时代的论调至今还在教学参考书上。许多老师囿于教参的权威与考试的标准化，在讲授《石壕吏》时，就难免先入为主地给学生灌输这种观点。
施蛰存在36话《杜甫·新安吏》中，就很不客气地说，“我也看不出有什么谴责的意味。我以为杜甫当时只是抒发自己爱莫能助的感情。”
我在讲授《石壕吏》时，课堂一开始，就有学生问：“老师，为什么杜甫全程没有帮他们一下？”首先自然是杜甫官太小，当时连叛军都觉得他没有被抓的价值，所以征兵的官吏也未必卖他人情。更深层的是杜甫的矛盾心理：他可怜老妪一家为国家的，但是他更希望叛乱早日结束。所以他只能做个不出声的“无用大叔”，在黑暗中沉默着，正如施蛰存所言“这就是他的现实主义”。天明独与老翁别的时候，杜甫的脸色也应该是惭愧与无奈的。
再如，由于中国传统士大夫与文人合二为一的身份，许多文人想当然地认为自己的文学才干等于才干，理应被授予相应的官位；而国家一旦起用自己，立刻可以“致君尧舜上，再使民风淳”。但古代的编制也不富余，也常常需要按资排辈，由此怀才不遇的主题成为中国文学这幅长卷中占相当篇幅的凄风苦雨。
我们在阅读屈原、李白、杜甫、韩愈、杜牧的诗文中，常常会不自觉地受到诗人自我欣赏的情绪的影响——都是朝廷和社会的错。被认定屈原所作的《渔父》中，屈原认为自己被流放的原因是“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真让杜甫去做官，他又嫌官小，“不作西河尉，凄凉为折腰”。就连整天醉酒的李白，也认为自己有经世之才，不得志就是朝廷的错。
这种将自己无理要求与社会对立的情绪，也让施蛰存很看不起。在32话《李白·将进酒》中，施蛰存引用真正有之能的王安石的评论：“李白诗词，迅快无疏脱处，然其识污下，十句九言妇人与酒耳。”就是说李白诗是很洒脱，但都是讲美女美酒，个人享受，不谈奉献，至少人生境界的追求不是很高。他对李白只做了不算官的翰林供奉就趾高气扬也很看不上：“王公大人借颜色，金璋紫绶来相趋”“昔日长安醉花柳，五侯七贵同杯酒”，交往聚餐的都是长安显贵，真是得意！哎呀呀，我们在课本上认识的李白可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耿介之士呢！在被赐金放还，贬出长安之后，李白“不时在诗里讽刺一下，好像朝廷不用他，就失去了天下大治的机会”，在施蛰存看来，是可讥的。这在今天中学语文乃至部分高校文学史课堂一提李白就是追求自我、傲视王侯的程式化解读中，是更难听到的声音。
先生写这一话的时间是1978年，四十多年了；距《唐诗百话》1987年在上海古籍出版社初版，也35年了。在豆瓣上，标记读过最多的一版，还不到五百人。
噫！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作者为广东省深圳市中学教师）
（南方周末App“hi，南周”栏目期待您的来稿。投稿邮箱：nfzmreaders@163.com）
王塞北
100句李白诗词，最好能背下来，让你提升一个境界！
中国最家喻户晓的诗人？
99%的人，都会说李白。
也许，你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但你一定会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也许你不会喝酒，但你一定听过太白楼。
他以天纵的才华，超逸的想象，在唐诗中写下光辉的一笔。
余光中：“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李白的诗，最是绝妙，诗词君整理了100句李白经典诗词，一生一定要读一次。
- 超逸的想象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李白想不到的。
遥看瀑布，李白说：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超逸的想象，大胆的夸张，
给李白诗镀上了一层“浪漫”的色彩。
1、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夜宿山寺》
2、登鸾车，侍轩辕，遨游青天中，其乐不可言。——《飞龙引二首·其一》
3、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望庐山瀑布》
4、安得五彩虹，驾天作长桥。——《焦山望寥山》
5、我且为君槌碎黄鹤楼，君亦为吾倒却鹦鹉洲。——《江夏赠韦南陵冰》
6、一风三日吹倒山，白浪高于瓦官阁。——《横江词六首 其一》
7、刬却君山好，平铺湘水流。——《陪侍郎叔游洞庭醉后三首》
8、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北风行》
9、天门一长啸，万里清风来。——《游泰山六首》
10、轻舟泛月寻溪转，疑是山阴雪后来。——《东鲁门泛舟二首 其一》
- 诗酒人生
酒是李白一生的朋友。
孤独时，要喝酒，
见到好朋友，要喝酒，
得意时，酒来助兴
失意时，酒来安慰他。
李白和酒，就是一组可爱的诗篇。
11、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游洞庭湖五首·其二》
12、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客中行》
13、平明拂剑朝天去，薄暮垂鞭醉酒归。——《赠郭》
14、与君数杯酒，可以穷欢宴。——《赠王汉阳》
15、感之欲叹息，对酒还自倾。——《春日醉起言志》
16、百年三万六千日， 一日须倾三百杯。——《襄阳歌》
17、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将进酒》
18、何时更杯酒，再得论心胸。——《魏郡别苏明府因北游》
19、昔在长安醉花柳，五侯七贵同杯酒。——《流夜郎赠辛判官》
20、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月下独酌四首》
- 李白讲过的道理
《后会无期》里有一句台词：
听过许多道理，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那是因为，
看似浅显的道理，非要亲历过才能深悟。
人不能被人叫醒，只会被痛醒。
21、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江上吟》
22、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赠韦侍御黄裳二首》
23、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梁园吟》
24、草不谢荣于春风，木不怨落于秋天。——《日出行》
25、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妾薄命》
26、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把酒问月·故人贾淳令予问之》
27、达亦不足贵，穷亦不足悲。——《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
28、开花必早落，桃李不如松。——《箜篌谣》
29、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春夜宴桃李园序》
30、处世若大梦，胡为劳其生？——《春日醉起言志》
- 美人芳华
作为诗词大家，
李白总能用寥寥数语，
刻画出女子之美、之伤，之思。
透过李白的诗，
似乎与古时的美人进行对话。
伤其所伤，乐其所乐，
优秀的诗作，能带你入戏。
31、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清平调·其一》
32、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咏苎萝山》
33、美人出南国，灼灼芙蓉姿。——《古风·其四十九》
34、融融白玉辉，映我青蛾眉。——《拟古》
35、翡翠黄金缕，绣成歌舞衣。若无云间月，谁可比光辉。——《赠裴司马》
36、秦地罗敷女，采桑绿水边。——《子夜吴歌·春歌》
37、若耶溪傍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采莲曲》
38、十五入汉宫，花颜笑春红。——《怨歌行》
39、蛾眉艳晓月，一笑倾城欢。——《感兴六首》
40、西门秦氏女，秀色如琼花。——《秦女休行》
- 明月
李白写了很多关于明月的诗，
我想他一定是非常喜爱这皎洁的圆月，
到底有多喜欢呢？
他把月亮当作一种理想的寄托，
他的孩子叫明月奴。
明月一直在，与李白同耀人间。
41、明月直入，无心可猜。——《独漉篇》
42、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把酒问月·故人贾淳令予问之》
43、万里浮云卷碧山，青天中道流孤月。——《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
44、白云还自散，明月落谁家。——《忆东山二首》
45、明月出海底，一朝开光曜。——《古风·齐有倜傥生》
46、月下沉吟久不归，古来相接眼中稀。——《金陵城西楼月下吟》
47、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春夜宴桃李园序》
48、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静夜思》
49、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峨眉山月歌》
50、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把酒问月·故人贾淳令予问之》
- 爱情
李白曾有过两任妻子，
也曾与胡女共醉，与同游。
爱情，他也懂。
选爱人不需要太多标准，
只要这三样：不骗你，
不伤害你，和陪着你。
有一天你会明白，
你需要的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
只是想要一个不会离开你的人。
51、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秋风词》
52、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长干行》
53、素手抽针冷，那堪把剪刀。——《子夜吴歌·冬歌》
54、掩妾泪，听君歌。歌有声，妾有情。情声合，两无违。——《夜从吟》
55、夜夜长留半被，待君魂梦归来。——《清平乐》
56、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精帘，玲珑望秋月。——《玉阶怨》
57、日晚却理残妆，御前闲舞霓裳。谁道腰肢窈窕，折旋笑得君王。——《清平乐》
58、花明玉关雪，叶暖金窗烟。美人结长恨，相对心悽然。——《折杨柳》
59、举头忽见衡阳雁，千声万字情何限。叵耐薄情夫，一行书也无。——《菩萨蛮》
60、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怨情》
- 想家了
25岁那年，李白出蜀，仗剑从游。
此后，再也没有回过家乡。
从此，只能将思念，
深深的埋在诗词里。
即使狂放如李白，
也渴望着家乡的抚慰。
61、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春夜洛城闻笛》
62、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渡荆门送别》
63、早起见日出，暮见栖鸟还。客心自酸楚，况对木瓜山。——《望木瓜山》
64、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宣城见杜鹃花》
65、别来几春未还家，玉窗五见樱桃花。——《久别离》
66、我在巴东三峡时，西看明月忆峨眉。——《峨眉山月歌送蜀僧晏入中京》
67、白日如分照，还归守故园。——《流夜郎题葵叶》
68、梦绕边城月，心飞故国楼。——《太原早秋》
69、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
70、松溪石磴带秋色，愁客思归坐晓寒。——《观博平王志安少府山水粉图》
- 想朋友了
李白性格豪迈，喜好交游，
盛唐诗人孟浩然、杜甫、王昌龄、高适
都和李白交过朋友。
你送我的一首诗，我赠你一首诗，
汇成大唐最灿烂的一个篇章。
71、望望不见君，连山起烟雾。——《金乡送韦八之西京》
72、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哭晁卿衡》
73、平生不下泪，于此泣无穷。——《江夏别宋之悌》
74、楚山秦山皆白云，白云处处长随君。——《白云歌送刘十六归山》
75、怀君未忍去，惆怅意无穷。——《赠崔秋浦三首 其一》
76、与君拂衣去，万里同翱翔。——《游溧阳北湖亭望瓦屋山怀古赠同旅》
77、思君不可得，愁见江水碧。——《江行寄远》
78、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赠汪伦》
79、思君若汶水，浩荡寄南征。——《沙丘城下寄杜甫》
80、相思不可见，回首故人情。——《寄当涂赵少府炎》
- 大好河山
李白还是个旅行家，他走过许多地方，
到过四川，走过浙江，
用豪迈的笔触，将大好河山化为绝妙的诗词，
也许，你们没有到过四川，
但你一定读过《蜀道难》。
81、我闻隐静寺，山水多奇踪。——《送通禅师还南陵隐静寺》
82、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蜀道难》
83、会稽风月好，却绕剡溪回。云山海上出，人物镜中来。——《赠王判官时余归隐居庐山屏风叠》
84、石门中断平湖出，百丈金潭照云日。——《和卢侍御通塘曲》
85、昔在九江上，遥望九华峰。天河挂绿水，秀出九芙蓉。——《望九华赠青阳韦仲堪》
86、江城如画里，山晓望晴空。——《秋登宣城谢朓北楼》
87、敬亭白云气，秀色连苍梧。下映双溪水，如天落镜湖。——《赠宣州灵源寺仲浚公》
88、月随碧山转，水合青天流。杳如星河上，但觉云林幽。——《月夜江行寄崔员外宗之》
89、桃花飞绿水，三月下瞿塘。——《宿巫山下》
90、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望终南山寄紫阁隐者》
- 潇洒人生
李白似乎永远是一幅潇洒的模样，
安得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不论失意还是得意，李白永远热情，
对生活，对人生，
也许，这才是李白留给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91、旷然小宇宙，弃世何悠哉。——《游泰山六首 其一》
92、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赠裴十四》
93、羡君无纷喧，高枕碧霞里。——《题元丹丘山居》
94、我觉秋兴逸，谁云秋兴悲？——《秋日鲁郡尧祠亭上宴别杜补阙范侍御》
95、人生且行乐，何必组与圭。——《夜泛洞庭寻裴侍御清酌》
96、气岸遥凌豪士前，风流肯落他人后？——《流夜郎赠辛判官》
97、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忆旧游寄谯郡元参军》
98、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别鲁颂》
99、人生飘忽百年内，且须酣畅万古情。——《荅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
100、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行路难·其一》
来源：微信公众号“古典文学与诗词”
编辑：以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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