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海狂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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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见贝尔面有难色,小声说:“鸡蛋煮熟前,我已经抽去一半蛋清,注入了精炼鲨脑油。煮熟后,不仔细辨别,是尝不出异味的。我以前听鱼油厂的工程师说过,鲨脑油中含有大量的维生素,如果一次性吃了半个蛋清的量,人就会维生素中毒,不是发狂就是陷入昏迷。”
  
  贝尔再也按捺不住了,称赞道:“约翰,棒极了!只要一半艇员不能工作,潜艇就开不动了。去他的禁令吧,如果我们把情报上报的话,等批复下来,那些艇员早醒过来把潜艇开回纳粹的布雷特斯基地了。好吧,也该轮到我们的蚊子去吸吸血了,让我们放手大干一场。如果上面追究下来,我们可以用战果来堵住参谋总部那帮老爷们的嘴。”说着他叫来值星官:“紧急集合,一级战备,航向罗德岛,目标搜寻德国潜艇!”
  
  海上疑云
  
  蚊子号在罗德岛海域进行着Z字形反潜机动。甲板上,到处是伸长脖子瞭望的舰员。因为贝尔少校发出了悬赏:第一个发现纳粹潜艇的人,将得到一瓶威士忌酒加五天休假的奖赏。为了确保肥水不流外人田,贝尔也站在舰艏举起了望远镜。
  
  海面上,除了不时可见的裹着破旧救生衣的南瓜,连只海鸟也没有。贝尔少校有些意兴阑珊,正准备回到船长室,突然,站在右舷的约翰指着西南方大喊:“德国潜艇!”
  
  发现目标!船员们发出兴奋的呼叫,贝尔也感到精神一振,热血顿时沸腾起来。顺着约翰所指望去,远处,一艘似乎失去了动力的潜艇,正半沉半浮地随波逐流。
  
  贝尔命令蚊子号抵近,做好攻击准备。
  
  3000码,2000码……到了最佳攻击距离,贝尔非但没有发出攻击令,反而有些犹疑了。天啊,这艘潜艇可真奇怪,外形似乎经过改装,轮廓像德国U艇,但结构又有明显区别,而且艇身上也没任何标记。
  
  不过,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不敢再迟疑了。这个距离上,如果潜艇突然发难,那么只需一枚鱼雷,就能将蚊子号轰得四分五裂。他打了个手势,蚊子号开火了。六英寸的炮弹击中了潜艇的艏部,冒起一股绿烟。在水手们兴奋的叫声中,贝尔突然怔住了:只见受伤的潜艇打开舱盖,从里面钻出个小个子,手里不停挥动着一面英国国旗。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人?看来艇员已从维生素中毒中逐渐清醒了。如果蚊子号停止炮轰,中了对方的缓兵之计,等它恢复动力,可就要受到灭顶之灾了。眼见那艘潜艇的螺旋桨开始转动,贝尔头上冒出了汗。
  
  突然,值星官声嘶力竭大叫:“鱼雷来袭!左舷!东北一点钟方向!”贝尔本能大喊:“反潜规避!”
  
  已经来不及了,一枚突如其来的鱼雷拖着水花,击中了蚊子号的舰艉。一声巨响,蚊子号猛地跳了起来,歪倒在海面上,渐渐沉没。
  
  贝尔少校被抛入海中,等他清醒过来,只见东北方随着高压排水的尖啸声,又浮起一艘潜艇。艇壳清晰涂有“U-1”的舷号,是德国潜艇!
  
  贝尔双臂划着水,懊恼上了德国人的当。看来老奸巨猾的德国人用一艘潜艇当诱饵,吸引蚊子号注意,另一艘却在暗中发动了攻击。可是,蚊子号或许还没一枚鱼雷值钱呢,德国佬这么干,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高射炮打蚊子?
  
  贝尔正疑惑时,又见U-1艇一击得手,得意扬扬又小心翼翼地向那艘无标志潜艇靠近,似乎想一探究竟。无标志潜艇恢复了动力,慢慢转动艇身。突然,它艉部一抖,一枚鱼雷出其不意跃入海中,划出一道水线,向U—1艇急射而去。U-1艇大惊,一边紧急下潜,一边射出鱼雷进行还击。
  
  两枚鱼雷拖着水花擦肩而过,直取对方。只听两声巨响,两艘潜艇都被对方击中,在火光中开始下沉。爆炸引发的冲击波在海面扩散开来,贝尔只觉胸口遭受了重重一击,就昏了过去。
  
  大嘴罗恩
  
  贝尔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被海浪推到了罗德岛海滩上。
  
  他听到附近有打斗声,悄悄扭过头,见约翰正与小个子进行殊死搏斗。双方都骂对方是“卑鄙的德国间谍”,约翰身大力不亏,可小个子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时间一长,约翰便落了下风。
  
  眼看约翰被打昏过去,贝尔瞅准机会一跃而起,一记勾拳将小个子打倒在地。然后他从海滩上捡来旧网索,将小个子牢牢绑在半淹在水里的礁柱上。
  
  贝尔掐着小个子的脖子怒吼:“可恶的卡尔,死到临头了还诬蔑别人是德国间谍,你凭什么血口喷人?!”小个子被掐得直翻白眼,勉强挤出两个字:“南瓜。”贝尔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不由松了手:“什么,南瓜?”
  
  小个子喘了几口气,望望岛上种植的金灿灿的南瓜,点点头:“是的,南瓜。请相信我,入伍前我在泰晤士河谷大学农学系读函授,这些南瓜是德国鲁尔区特有的速生品种,能在四五月成熟,又称五月鲜。战前英国农业部曾试图引进这一品种,可是没有成功。”
  
  贝尔听他说得煞有介事,有些不解了:“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也许南瓜种子是走私的,或者,是从被击沉的德国船上弄来的。”
  
  小个子苦笑着摇摇头:“你看海上的南瓜,明黄色救生衣里的装着鲨脑油,土黄色救生衣里的是生石灰。这么干不是偶然的,是根据巴甫洛夫原理,想诱使白鲨去袭击落水的英国飞行员而远离德国飞行员。要知道皇家空军的救生衣是明黄色的,而德国空军是土黄色的。看来,传说中的德军‘海狮计划’要实施了。到那时,为使英国屈服,德国会进行大规模空袭,罗德岛海域上空将会发生激烈空战。有人提前走这步棋,是想让皇家空军坠海飞行员成为鲨鱼的食物。”
  
  贝尔感到脑子不够用了:“你到底是谁?”小个子耸耸肩:“你是蚊子号的舰长吧?我是英国皇家海军‘海豚号’潜艇上的科林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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