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清长叹了一口气,道:“警官,为了参加比赛,我辞掉了工作,花光了积蓄,我已经一个多月没看到我的孩子了,我太需要赢这个比赛了……”
肖玲摇了摇头,暗中叹息了一声。江一帆朝她使个眼色,两人离开审讯室。
5。死亡再次降临
为了证实蒋文清的口供属实,江一帆又一次调看了公寓酒店的监控录像。虽然杨东被害那晚的摄像头坏了,但蒋文清被迷奸发生在凶杀案的前两天,因此酒店的监控录像完整拍下了蒋文清进出房间的所有镜头。
她是在十点一刻进入杨东的房间,四十分钟后,衣衫不整的蒋文清神色慌张地离开了。肖玲暂停了录像,道:“江队,看来蒋文清说的是真的。”
江一帆点点头:“目前来看确实如此,但也不能证明她和杨东的死没有关系,我再去翻看一下卷宗,你继续查看录像,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说着,江一帆掉头就走,可还没走几步,忽听肖玲在身后喊道:“江队,你快来看!”
江一帆忙折回去,却见屏幕上竟然出现了何友顺的身影。只见他从房内打开门,朝外面探头张望了一下,又缩回身关上了门。
江一帆不解了:“这是什么时候拍到的?”
肖玲道:“就在蒋文清离开的一两分钟后。可是,蒋文清为什么说当时房里只有她和杨东两个人呢?难道是她被下药迷晕后,事前故意避开的何友顺回到房里,并侵犯了蒋文清,等完事后他去洗澡了,接下来才是杨东侵犯蒋文清,这时蒋文清正好醒了过来,晕晕乎乎的她并没发现浴室里还有一个人……”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杨东和何友顺两个人,就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混账了。”江一帆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不过,这些只是我们的推测,想要证实,还得找何友顺来问一问。”
话音未落,又一个报警电话来了,顶级厨神剧组又出人命案了,而这次的死者正是江一帆想要审问的何友顺。
江一帆极为震惊,急忙带队赶往现场。只见不少剧组成员正满脸惊恐地围在拍摄地的大型冰库前议论纷纷。因为剧组在杨东被杀后一直没开工,因此之前购买的一些食物都堆放在冰柜里。朱制片前一天接到领导取消节目的通知后,安抚了剧组人员,接着就带了几名工作人员来到冰库,打算处理掉里面的食物,谁知一打开冰柜,就看到何友顺头朝里脚朝外地倒毙在冰库里。
江一帆小心翼翼地走进冰库,拍摄烹饪比赛节目所需的食材量很大,库房里除了通道外几乎被各种肉类、鱼类给塞满了。何友顺脸朝下倒在过道上,头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钝器击打伤口,就在他的脸旁边,有一只冻得硬邦邦的羊腿。正在检测的法医道:“就是这个羊腿造成了死者头上的伤口。”
江一帆道:“你是说何友顺是被这个羊腿击中头部死亡的?”
法医道:“很可能是这样,你看,死者头发上沾了几片细小的纸屑,就是这个羊腿标签上的碎屑。”
江一帆凑过去细看,果然如此。他又问:“死亡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法医说尸体在冰库里存了一段时间,因此很难鉴定,需要再做详细的解剖才能得知。
这时,一直在冰库门口张望的肖玲道:“江队,你看何友顺脚边有个饮料杯,他很喜欢喝饮料,死前都在喝,会不会饮料里有什么问题?”
江一帆拿起那个饮料杯看了一下,里面还有一些喝剩下的饮料,便让鉴证科的工作人员带回去检测。
他走出冰库,在围观的人群里找到朱制片,问:“我看冰库门口挂了锁,何友顺为什么能进入冰库呢?他有钥匙吗?”
朱制片道:“冰库的钥匙只有我和剧务两个人有,按理说,何友顺是没法进去的。”他想了一想,道,“最近我查账时发现,剧组偶尔会短缺一些贵重的食材,此前我一直以为是正常损耗,但现在我怀疑有人在偷偷转移倒卖。”
江一帆道:“我派人去找剧务问话,就知道你的怀疑是否合理了。”答案很快就有了,剧务本想揩公家的油水,而何友顺一直在动库房里那堆积如山的食品的歪脑筋,两人一拍即合,剧务偷偷配了钥匙,在账目上掩人耳目,而何友顺负责运货卖货,两人五五分成。没想到现在出了人命案,剧务早吓得七魂不见了六魄,一经盘问,就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这就是何友顺为什么会出现在冰库,但杀他的人又会是谁呢?
法医经过检测后,确认了死亡时间是前一晚的8点到10点之间。那个时候,剧组的工作人员以及参赛选手,都在因为节目取消而吃散伙饭,何友顺也正是瞅准了这个机会,溜到冰库搞小动作。何友顺虽然这几年来没有贩毒,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偷小摸的事情没少干,得罪过的人一定也不在少数,难道由此招致杀身之祸?
肖玲说出自己的想法:“江队,虽然案发时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在聚餐,但我也问过一些人了,他们说当晚大家都喝了不少酒,上厕所、接电话什么的,席间不停有人进进出出的,其实很难确定没人离开过。再加上吃饭的地方离冰库也就几分钟的路程,真要杀完人再回到席上而不被发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江一帆又想起那个让他困惑不解的老问题:“蒋文清被迷奸当晚,明明何友顺也在房里,她故意不说,难道是想自己亲手惩罚侵犯过她的人,就像她惩罚杨东一样?”
6。峰回路转
当蒋文清看到自己被迷奸那晚的监控录像上出现了何友顺时,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肩膀微微颤抖,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颤声道:“难道那晚,我被这两个畜生……”说到这里,饱受屈辱的蒋文清再也说不出话来。
江一帆看到这里,起身退了出去,知道自己不用再审问下去了。凭着他这些年来的识人经验,蒋文清的震惊和愤怒绝对不是表演出来的。既然她是无辜的,那么凶手又会是谁呢?难道他真的要从何友顺这几年来结交过的每个人去展开调查?
他皱着眉来到解剖室,法医正好给何友顺做完死因鉴定。原来何友顺并不是被冻羊腿砸死的,而是因为过敏引起的气管肿胀窒息而死。羊腿可能是在他临死前挣扎时不小心碰落撞到的。
江一帆问是什么引起的过敏,法医说是花生。何友顺知道自己对花生过敏,饮食上肯定非常注意,一定是有谁偷偷在他的食物中做了手脚。拍摄开始前,剧组对每位选手做过详细的身体检查,因此他们都知道何友顺对花生过敏。
那凶手到底是在什么食品上动了手脚呢?江一帆问法医在何友顺的胃里有哪些食物。法医说,何友顺在散伙饭开始前就溜去冰库了,因此他的胃几乎是空的,除了一些青柠水。
江一帆一下子想起案发现场那个饮料杯来,赶紧来到鉴证科问鉴定结果,可让他失望的是,饮料杯里确实装了何友顺最爱喝的青柠水,可是饮料既没有被下毒,也没有被掺入任何花生之类的异物。
“那饮料杯有没有问题?”
“饮料杯还有盖子我们都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江一帆不甘心地追问:“真的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鉴证科的同事满脸的不高兴,指了指装在证物袋里的饮料杯,道:“要是你对我的检测结果不满意,可以拿到省局去做二次检测。”说着转身去干另外的事了。
此时江一帆也顾不得得罪同事了,戴上手套拿上那个饮料杯说带回办公室再研究一下。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400毫升装的一次性塑料杯,很多冷饮店都用这种杯子。吸管也是那种奶茶店常见的、褐色的塑料管,正好可以插进杯盖上的小孔中。何友顺买了一打杯子跟吸管放在房间里,他喝的青柠水都是他自己调制的,调制好就装进饮料杯,插上吸管就可以随时喝。
江一帆拿着这个杯子跟何友顺房里的其他杯子作了对比,并没发现什么不同,他又查看了杯盖,为了方便比较,他顺手把插在杯盖上的那根吸管抽了出来。忽然,他的心里微微一动,将那根吸管放在手指上掂量了一下,又取过另外几根没用过的吸管,同样掂量了一下。
江一帆家里从他祖父开始就是开中药铺的,虽然他没有继承祖业,但是从小对抓药配药等事并不陌生,也因此练就了一手掂分量的本事。几钱几两的草药,到了他手里,都能估算个八九不离十。他发现何友顺被害时喝的那杯饮料的吸管,明显比其他几根吸管要重一些。鉴证人员查看了杯子和杯盖,却漏掉了这根吸管。
江一帆立刻将吸管重新送到鉴证科,果然,在这根吸管里发现了一个用焦糖制成的中空管子,大小正好贴合住吸管内壁,当然了,凶手在糖管里面加入了提炼出来的花生精。“双层吸管”并不会影响吸食饮料,因此很难被发现。当何友顺用这根吸管喝饮料时,自然也就吸入了花生,导致气管肿胀,窒息而死。
江一帆感慨道:“凶手真狡猾,居然想出这样的杀人手法,不过,他到底是百密一疏,要把粘稠的糖浆搓成管状,不论多么小心,想不留下指纹是极难的。”说着,他问办公桌另一头的肖玲:“焦糖管上的指纹提取结果怎么样了?”
肖玲刚给鉴证科打完电话,欣喜地道:“江队,好消息,鉴证科的同事不仅提取到了清晰的指纹,还找到了匹配的人!”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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