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薄不修、帷薄不修怎么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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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制度与“刑不上大夫”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就是一种很务实的策略。图为山东即墨古城的一个古代衙门。(东方IC/图)

(本文首发于2018年7月19日《南方周末》)

古代大臣犯罪,都有一个好听点的说法。贪污不叫贪污,叫“簠簋不饰”,也就是吃了不该吃的;不叫,叫“帷薄不修”,也就是帐子里面睡错了人;无能不叫无能,叫“下官不职”,也就是本职工作没做到位

莎翁的名剧《李尔王》,讲李尔要根据爱他的程度,把国土分给自己三个女儿。这个做法,中国观众很容易觉得他是年老昏聩。但联系他“古代不列颠的国王”这个身份,李尔也有他不得不然的道理。

李尔的大女婿,是奥本尼公爵,至少在莎士比亚心中,这里就是苏格兰北部。李尔的二女婿,是康沃尔公爵,也有学者研究认为,康沃尔是指威尔士和西部边陲。这两个地方都很偏远,以英格兰为基本盘,控制起来非常困难。

根据剧中描写,李尔王年轻时极具王者风范,他是靠个人威望而不是制度保障统治着这辽阔的疆域。这也就意味着,李尔一旦老去,统一也就不可能维持了。所以,李尔趁着自己余威尚在,把国土作尽可能合理的分割,至少不能说是一招臭棋。至于后来事实上分得并不合理,这个锅反倒该由一句好话不肯说的小女儿来背。

同样的道理,西周为什么要实行封建制度,也就很好理解了。

今天的我们很容易看出,把土地分封给诸侯这种策略,对天子是非常不利的。

因为分出去的土地泼出去的水,天子从此就对之无法控制。而土地是不可再生资源,每一代天子都需要封建新的诸侯,天子手里的土地就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弱小的天子,是无法承担天下共主的重任的。

后来的历史发展,确实就遵循着这样一个逻辑。

但假如有事后诸葛亮穿越到西周初,向天子陈明这个事实,对历史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影响。

大帝国就像一栋大房子,不是随便砌个墙就可以,怎么支撑这个结构,需要很多基础条件。

比如交通建设。有了便捷的水陆交通,和地方就可以保证随时沟通,一旦哪里发生了动乱,掌控的,更立刻可以抵达并控制局面。西周达不到这个标准,老子鼓吹过去很美好,说“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就是对西周情境的追忆。

比如公文。运转,是以文件为媒介的。所以社会上要有足够多的识字人口,还要有廉价便携的书写材料,这样才能把自己的意志准确传达到地方。西周“学在官府”,文字普及率显然还不够高。

比如货币发行。这当然不是必要条件,但要有效掌控天下的经济命脉,到了大量使用货币的时代就会比较容易。而经济史家普遍认为,西周还根本没到货币经济的时代,当时的朋贝龟玉之类,最多具有一些类似货币的功能而已。

物质基础完全不具备,也就只能这样了。在这个简陋的物质基础上,自自然然也就“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了。在当时,争论它作为一种价值观是好是坏意义不大,它就是一种很务实的策略。

君主神圣,身为臣子理应为他奉献效死,这是忠君的内在动机;君权强横,遵从君主的意志可以得到奖励,反之则被严惩,这是忠君的外部动机。而心理学上有个规律,就是外在动机往往会削弱内在动机。

西周乃至春秋时代,国君对拥有自己的封地和的大夫,凭什么用刑呢?如果坚持要对某位大夫严肃处理,虽然成功一两次不难,却只会削弱贵族群体的忠诚度,总的看来还是得不偿失。这种情况下,国君还真是指望贵族的荣誉感、归属感现实一点。

汉朝贾谊曾给汉文帝上奏章,回顾古代的制度,说古代大臣犯罪,都要有一个好听点的说法。贪污不叫贪污,叫“簠簋不饰”,也就是吃了不该吃的;不叫,叫“帷薄不修”,也就是帐子里面睡错了人;无能不叫无能,叫“下官不职”,也就是本职工作没做到位……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厉(砺)宠臣之节”。

通过这样长期的荣誉感培育,大臣即使有了该死的罪,天子也只需要对他说:“这是你自己的过错,我对你还是很合乎礼的。”然后他就会很有觉悟地回去自杀了。

这和李尔让女儿表白有多爱自己,算是一个套路。

不过贾谊跟汉文帝说这些,自然是很不合时宜。秦汉之后,帝王手中拥有的权力,已经远非古代可比,完全可以靠行政手段,来制约控制官员。至于你还有没有荣誉感,也就是那么回事罢了。

(作者系大学教师、历史学者)

《韩熙载夜宴图》的迷与谜

来源:解放

《韩熙载夜宴图》是我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因其画面具有超强的叙事性,及画面背后的历史传奇,吸引了一大批研究者。

《韩熙载夜宴图》(局部)

故宫博物院曾宣布将于今年展出《韩熙载夜宴图》,尽管由于原因,观众暂时还无缘欣赏真迹,但无数爱好者已为之雀跃不已。

复旦大学马凌教授对此画的探究,相信会给观众带来新的视角。

因“入谜”而更“入迷”

《韩熙载夜宴图》自问世以来,吸引了一大批画迷。究其原因,除了这幅画的工笔重彩、形色具臻外,恐怕还因为它留有诸多空白和谜团。

首先是关于此画的创作缘由。一般有两种观点:一是南唐后主李煜出于担心或好奇,希望了解大臣韩熙载的夜宴细节。二是李煜对韩熙载的荒纵很恼火,于是派人画下夜宴的场景后再赐给韩熙载,“使其自愧”。

其次,这幅画的顺序是否被打乱?仔细看主人公韩熙载所穿的衣服,在画中的第一段里,他穿黑色衣服,正襟危坐。第二段里,穿家常黄色衣服,为舞姬擂鼓助兴。第三段,又穿上黑色衣服洗手。第四段,穿白色衣服,脱得袒胸露腹。最后一段,重新穿上黄色衣服。最怪的是,送客的他手里还拿着擂鼓用的一对鼓槌。因此,有人怀疑,这是一幅顺序被打乱的“接卷”。

此外,这幅作品究竟是不是五代时期顾闳中的真迹?如果是五代作品,为什么屏风上的花鸟山水是南宋风格?如果是写实之作,为什么画中的男女服装不属于同一朝代?假如它是南宋院中人笔,以其精工妍丽,也应是宫廷收藏或著录的对象,何以宫廷与画院没人提过片语只字?

多少年来,众多此画的爱好者因“入迷”而“入谜”,也因“入谜”而更加“入迷”。从1954年启功先生发表文章《谈〈韩熙载夜宴图〉》以来,徐邦达、谢稚柳、沈从文、薛永年、陈葆真、巫鸿等海内外大家,傅熹年、台静农等知名文人,李松、余辉、邵晓峰、张朋川等专业研究人员,发表了研究成果近200项。近20年来,为解谜而来的画迷们,新见迭出,亦颇可一观。

信息模糊的情报画

《韩熙载夜宴图》常被视为“情报画”。有学者认为,此画以“真实可信”为追求,信息量比艺术性更重要。甚至有人觉得,此画可以视为现实主义杰作,足以媲美同时代的西方画作。但是,细心观察就会发现,虽然此画的作者有着高超的写实功力,可是他似乎志不在此。

画面伊始,一张绚丽精美的床映入眼帘:高挂青色金花幔帐,下围白色淡花床帷,绘有山水小景的翡翠绿色围屏,镶有石绿牙子的席子,乱堆着一床红色洒金被子,还露出一柄琵琶,被子高高隆起。一幅画竟然以私密的卧床开卷,足够惊世骇俗。而离床不远处就是韩熙载和红衣宾客所在的榻。以今日的习惯看来,公共空间的厅堂与私密的卧室边界如此模糊,是否有些不妥?

其实,从中国古代的美学传统来看,床与榻的距离,不过是种“虚拟”,就像京剧中的四个龙套足以代表千军万马一样,《韩熙载夜宴图》里的床榻与屏风,在横斜之间暗示了墙的存在。屏风床榻将整幅作品分隔出五个场景,疏密有致,过渡自然,是高超的境界,也是中国画特有的风格。

《韩熙载夜宴图》共有两榻两床。在第三段中,韩熙载和四位仕女并坐在榻,就在他们身后不远,赫然是第二张床。红色洒金帐子,石青团花床帷,湖蓝色的被子隆起着,一只闲置的销金枕横卧在画屏前。床边还画着一柄立地大烛台,烧了一半的红烛点出“夜宴”主题。

大致可以猜测的是:两张床上、锦被当中,都有人,甚至不止一人。不能确定是因为:床前没有脱下的鞋。韩熙载本人脱过鞋,在“清吹”一段,他袒腹摇扇,盘坐禅椅,一双敞口麻鞋摆在脚踏上,明晃晃的。可是在床榻前,都没有鞋。

不妨大胆假设,如果不是画家嫌写实的鞋子纷然杂陈、破坏画面,就是因为世风保守,不便画出女子的绣鞋。还有一种可能:画家无意处理鞋子的问题。既然画家并非以照相式记录为追求,观者何必较真?床上到底有没有人,模棱两可,也恰是趣味所在。

这样“信息模糊”的地方还有许多,比如画中出现人物共有46人次,而反复出现的、能通过相貌和衣着细节辨识的,只有韩熙载、红衣人、舞姬以及前两段里的三位官员。至于其他人物,总有一根式样不同的钗子、一截颜色不同的内衫、一撇多出来的胡子、一个少了的帛鱼,提示着“此非彼人”。

从某种意义上,作为“情报画”的《韩熙载夜宴图》是不合格又合格的。不合格之处在于,它不以描绘人物关系和细节精确为追求;合格之处在于,它传达的确定信息是韩熙载的“清白”。他在所有场景中出现,身在绮罗群中,神情总是淡然的,眼梢眉角还有些闷闷不乐。

谜底还从题跋中寻

不少观众欣赏画作,都执着于解读画面本身。事实上,一幅画作的题跋暗藏着许多信息,是读懂一幅画的关键。

《韩熙载夜宴图》中的各种题跋,是被打乱年代顺序重新装裱的。最古老的是画前残存的21字:“熙载风流清……为天官侍郎,以……修为时论所诮……旨著此图。”最后几个字可能是“某地某某奉旨著此图”,此句包含画家的姓名信息,可惜难见全貌,也留给后世颇富争议的作者之谜。

有学者认为,题跋中的“风流清……”大概是“风流清旷”;“……修”则可能是“帷薄不修”。“帷薄”指古时用来分隔内外的帐帘,“帷薄不修”则指家中男女杂处。

历史上第一次关于韩熙载的记载,是北宋野史《钓矶立谈》。韩熙载的好友史虚白为他辩护,说他蓄养艺伎,本是为了娱乐宾客,以招募天下英才。后来,环境恶劣,其虽有宰相之才而不得其位,方才“弥事荒宴”。

第一次直接用“帷薄不修”一词的是《五代史补》,在其作者陶岳看来,韩熙载真是荒淫无耻,李煜找人画图指出他的过错,他却安然处之。

此后,欧阳修《新五代史》和马令《南唐书》尽量对此淡而化之,他们解释说李煜原本预备任命韩熙载为宰相,奈何韩熙载姬妾众多、难以管束,只好作罢。

替韩熙载辩护最有力的是陆游,他视韩熙载为“风流之冠”,说他蓄伎“自污”,是因为不肯做宰相,以保晚节。毕竟南唐已是风雨飘摇,韩熙载不愿做亡国之相。从此以后,文人原谅了文人,韩熙载“自污避相”,上承魏晋风度,下通禅宗色空,代表了士大夫的另类理想,哪怕帷薄不修,名士风流,无伤大雅。

1079年,苏东坡的副官、湖州通判祖无颇写下了《韩熙载夜宴图题跋》,包含如下细节:“其卷首即门公生朱铣紫薇、郎粲状元及教坊副使李嘉明并其妹按胡琴,又公自击鼓,妓王屋山舞六幺”。当时有多个版本的《韩熙载夜宴图》流传,祖无颇看过的那幅和我们今日所见的人物和场景最为近似。可惜的是,故宫本的装裱中并没有这段文字。

在《韩熙载夜宴图》的拖尾部分,有一段楷书抄录的跋文,内容是韩熙载小传,大约是元人所作。多个版本的故事,在此被捏合到一起,包括“自污避相”“后主每伺其家宴,命画工顾闳中辈丹青以进”等重要内容。它不仅照录祖无颇提到的卷首诸人,还把两位韩熙载密友加了进来,分别是太常博士陈致雍和门生舒雅。

《韩熙载夜宴图》的资深画迷之一是乾隆皇帝,他读了拖尾的这段跋语后并不轻信,又找来陆游、欧阳修两种《新五代史》,参校之后慨叹:“记载之不可尽信如此。”乾隆在画中石绿屏风上钤盖“古稀天子”“太上皇帝”的大印。他对此图的最终评价是“绘事特精妙,故收之秘笈甲观中,以备鉴戒”。

我同意乾隆皇帝的观点,归根结底,“绘事特精妙”才是最重要的。无论《韩熙载夜宴图》成于哪个朝代,它的艺术性都决定了它的经典地位。与其说它是“情报画”,不如说它是画家的炫技之作:那15幅屏风,山水、花鸟,无一不精。作者用了太多笔墨刻画琵琶上的装饰、被子上的锦纹、鼓架上的细枨,还有那么多华丽的仕女衣裙,上面的纹样细如发丝,也是痴绝。(马凌)

欧阳修的“艳词”是写给外甥女的吗?搞臭一个人原来这么容易

冰川思想库特约研究员 | 张明扬

北宋庆历五年(1045)秋,三十九岁的欧阳修在惊讶中得知,自己竟卷入了一起通奸案。

被指通奸的是欧阳修的外甥女张氏,和男仆在旅途中暗生情愫直至私通。东窗事发后,被夫家扭送到了开封府。

张氏的婚姻也是欧阳修一手安排的。张氏是欧阳修胞妹的继女,由于和欧阳家族没有血缘关系,欧阳修待张氏成年后,便做主将她嫁给了远房堂侄欧阳晟。

谁料这桩“亲上加亲”的婚姻竟出了这样的丑闻。

本来这也就是一桩家族丑闻,但更让欧阳修没想到的是,他自己也成为了丑闻的男主角。

张氏在刑讯逼供之下,各种慌不择言,供词中竟将舅舅欧阳修牵扯进来,声称自己在未嫁之时与舅舅有染,所谓“其语皆引公未嫁时事,词多丑异”。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宋仁宗肖像(图/网络)

根据吴钩在《宋仁宗:共治时代》一书中的梳理,宋代文献对张氏的爆料有两个解释:一说是“张惧罪,且图自解免”,也就是张氏为了脱罪,故意把舅舅牵扯进来,把水搅浑;

一说是张氏遭到了官府的诱供,有一种说法是,开封府尹杨日严因被欧阳修弹劾过而怀恨在心,指使牢狱吏教唆张氏,以达成栽赃欧阳修之目的。

光一个开封府本来也掀不起大风浪。但欧阳修在朝廷中枢的政敌们听说后如获至宝,宰相贾昌朝和陈执中授意谏官钱明逸上书弹劾欧阳修,不仅指控他与外甥女通奸,还说他图谋侵占外甥女嫁妆,所谓“私于张氏,且欺其财”。

最能彰显钱明逸捕风捉影能力的是,他找出了欧阳修的一首词:

江南柳,叶小未成荫。人为丝轻那忍折,莺嫌枝嫩不胜吟。留着待春深。十四五,闲抱琵琶寻。阶上簸钱阶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望江南》)

钱明逸断定,欧阳修这首“艳词”就是写给外甥女的。但在后世看来,这首诗不仅很可能不是欧阳修写给外甥女的,更有可能干脆是托名的伪作,但退一万步说,即使这首诗是欧阳修动了“绮念”所作,引申到“有染”又是一个巨大的跨越。

如此一层层的小概率引申,正是典型的深文周纳。

钱明逸的弹劾令朝野一时哗然,毕竟,欧阳修的形象此前是如此的方正严肃,而“真面目”竟是如此的不堪与下流,连乱伦这种事都做得出。

闻讯后,宋仁宗震怒,遣重臣苏安世严审欧阳修,还派了一名亲信宦官王昭明为监勘官。按照宋人笔记的说法,曾与欧阳修有过节的王昭明是宰相贾昌朝刻意安排的,指望王昭公报私仇,从而借刀。

经过反复勘问,欧阳修与外甥女通奸一案并无实据。但苏安世在宰相的压力下,本有意强行给欧阳修定罪,关键时刻,还是那位宦官不计前嫌,顶住了压力,判定欧阳修通奸乱伦一说查无实据。

但或许确有其事,或许是作为一个“妥协”,欧阳修侵占外甥女嫁妆一事被定罪。

尘埃落定,朝廷宣布了对欧阳修的处分结果:落龙图阁直学士,罢都转运按察使,贬斥为滁州知州。

▲影视剧《清平乐》中的欧阳修(图/网络)

欧阳修被贬这一年,也就是1045年,正是历史上著名的“庆历新政”折戟之年,在欧阳修之前,范仲淹、韩琦和富弼等新政旗手在这一年纷纷被逐出朝廷中枢。

作为新政的重要参与者,欧阳修是最后一个被贬斥的,由此,乱伦在某种意义上,甚至地带有了庆历新政最终失败的标志性意义。

欧阳修可能早已做好了被贬斥的心理准备,自陈“若臣身不黜,则攻者不休”,但他只是万万没想到,迫害竟是以这样一种从私德下手毁人清誉的龌龊方式展开。

在王水照先生和学生崔铭合著的《欧阳修传》中,这部分的章节名是,“一场迫害在意料之中以一种完全意想不到的形式爆发了”。

在文学史上,欧阳修乱伦的最大影响是,成就了千古名篇《醉翁亭记》。正是在滁州,“环滁皆山”间,欧阳修写下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治平四年(1067)正月八日,在位五年的宋英宗驾崩。同日,太子赵顼即位,是为宋神宗。

没多久,一个叫蒋之奇的新任御史向新皇帝弹劾六十一岁的欧阳修,理由是“帷薄不修”。

什么叫“帷薄不修”,说白了,还是乱伦。欧阳修被指控和大儿媳妇私通。蒋之奇声称,朝廷必须将欧阳修处以极刑,暴尸示众。

蒋之奇不仅不是欧阳修的政敌,还算是欧阳修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他为何会与欧阳修反目成仇,主要原因是他发现欧阳修在朝廷内四面受敌,连带他自己都被欧阳修政敌所仇视,因此他想以弹劾作为投名状,和欧阳修划清界线以自保。

相比22年前的那次乱伦案,这次的长媳乱伦谣言更为恶毒,不仅是污名化,更是禽兽化欧阳修。如欧阳修所说,这是“禽兽不为之丑行,天地不容之大恶”。

但是,这次乱伦也更为离谱,上次好歹还是个真实的案子,这次干脆就是风闻言事。

面对如此严重的弹劾,宋神宗郑重其事地问蒋之奇证据何在,谁料蒋之奇的回答竟然是:没有实据,听说的。

查到最后,谣言的最初始传播者竟然是欧阳修的小舅子薛宗孺。在新皇的大赦天下中,戴罪的薛宗孺本有机会脱罪,但欧阳修却公事公办,没给小舅子这个机会。薛宗孺传播了“扒灰”的谣言作为报复,由此又一次被欧阳修的政敌所利用。

这样子虚乌有的弹劾到最后自然找不到任何证据,很快给欧阳修洗刷了清白。

但是,谣言,特别是私德类谣言的最大杀伤力正在于,你即使在法律上洗刷了一切罪名,名声还是无可挽回地受损了,有恶意的舆论会天然认为“没有查到证据,不代表真的没有”。

对此,数度被诬的欧阳修显然了然于胸。因此,当宋神宗派内使前往欧阳修府上,赐手诏劝杜门在家的他重回中枢供职。

“事理既明,人疑亦释,卿宜起视事如初,无恤前言”,欧阳修的答复是去意已决,“臣恐冤家仇人,以臣不去,必须更为朝廷生事,臣亦终不能安”。

欧阳修不仅是心灰意冷,更是心有余悸,唯恐自己再在中枢呆下去,将遭受新一轮的恶毒攻击,以之前的历史经验来看,这简直是一定会发生的。

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理想主义式的臆想,欧阳修很可能真的是怕了,唯恐再被罗织出新的罪名。

毕竟,在宋代所谓“不杀士大夫”的时代语境中,对一名文人最严重的打击,可能就是在私德上被污名化了。其后果可能类似于这个时代的一个流行词:社死。

▲欧阳修书信真迹(图/网络)

王水照先生和崔铭在《欧阳修传》中写到:“争论‘事之有无’或许并没有多大的意义,最值得反省的是党派之争、政见之争中所应该遵守的原则与规范。

以捕风捉影的方式对一个人的私生活进行攻击,是斗争中最恶劣、最卑劣手段。”

一代文宗如欧阳修,都逃不掉私德流言的包围侵扰,作为我们这个时代偶然赢得一些小名声的所谓名人,遇见似是而非的流言时,又怎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全身而退呢?

人非圣贤,谁又经得起深文周纳的放大镜检视呢?欧阳修在受谤之后尚有滁州醉翁亭和颖州西湖退守,其他人呢?

“虽微无奈众,惟小难防毒。尝闻高邮间,猛虎死凌辱。” (欧阳修《憎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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