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雪琴与宏娃的爱情故事
作者:孟照卫
七十年代末,雪琴已经二十岁了,那年,她爹从村干部被选上乡里的副乡长,寻思着再有招工的名额时,让她到一个差不多的单位当个工人。
由于雪琴是农村户口,她每天都随着生产队社员一起参加劳动,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每天下工回来都弄得灰头土脸的。
雪琴和宏娃的相遇,纯属偶然;她和宏娃的相遇,还带有浪漫的色彩,令情窦初开的雪琴芳心绽放。
那是个初夏的一天上午,太阳的光辉释放出越来越强的热量,走在大街上的雪琴,便感到热辣辣的炙热感来,脸上身上都是汗津津的。口干舌燥的她,左手搭在额头上,遮挡着阳光,一边躲闪着来往的行人,一边瞅着街道两旁,是否有卖冰棍的或者是卖茶水的。
就在她焦躁地寻找的时候,一个年轻小伙子响亮的声音在她身后呼唤:“喂?这位姑娘,你的手绢掉了。我帮你捡起来了。”
雪琴疑惑地转过身,面前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身高一米七八的个头,瘦高个儿,站得笔直笔直的,身上穿着崭新的浅蓝色海军,(夏装)只是缺少了一顶海军军帽;看上去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年轻模样。他略黑的瘦长脸上,五官端正,浓眉下那双有神的大眼睛,无拘无束的笑脸,无不显露出他是个性格开朗,潇洒无羁的年轻人。
雪琴就看了那么一眼,就那么一瞬间,她的整个心灵就被痴迷的情愫占据了。她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直勾勾的,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年轻小伙子。
他们四目相视时,少女那容易害羞的天性,迫使她低下了头,她不敢再去看对方了,却羞红了面颊。
“你好?这是你掉在地上的手绢吧,我把它捡起来了,现在还给你。”那海军模样的年轻人,很有礼貌地笑着说完,便把手绢递到了她面前。
“那不是俺的手绢。”雪琴说罢,偷瞧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年轻小伙子,又即刻低下头,忸怩着小声嘟囔:“你,你咋知道是俺的?俺看着这手绢崭新崭新的,跟刚买的一样。”她说完,又下意识地把右手伸进裤兜,摸了摸自己的手绢,说:“这手绢不是俺的,俺的手绢还在兜里呢。”
小伙子笑了笑说:“我确实是在你后面的地上捡的,不是你的呀?反正是我捡到的,不如送给你吧。”
雪琴看了小伙子一眼,满脸羞涩地说:“俺不要,俺咋能随随便便要别人东西?俺不要。”
小伙子又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是个不贪小便宜的好姑娘哩,我就喜欢这样的。”
雪琴看了小伙子一眼,小声地说:“你,你别夸奖俺了,俺没有你说的那样优秀。”
小伙子一边笑着,一边上下打量了雪琴几眼说:“你也别太谦虚了,我可是实话实说的。在这件小事儿中,你无意中就把你的优秀品质表露出来了……”
雪琴被夸赞得一时无语了,整个身心由里到外如云里雾里,缥缥缈缈,如入仙境般——甜丝丝、美滋滋、晕晕乎乎的舒畅。
海军模样的年轻人,见她一时不语,狡黠一笑;打破沉默道:“今天的天气,怎么这么热啊,要是能吃个冰棍,能喝上一杯茶水,那该多好。麻烦你在这等一会啊,我去去就来。”
他不等雪琴说话,扭头就往回跑去。雪琴望着他奔跑时,还彰显出那样,双脚落地有力——整齐划一的步伐。双臂前后摆动着;一点成一线;强健而优美的军姿。油然生出仰慕之情了。
是走是留,让雪琴犹豫不决了。可她又感到喉咙里干渴难忍了,只好心一横,转回身向前走去,她的双眼,急切地寻找着街道两旁,卖水,卖冰棍的地方。
“那位姑娘,你,你等一等。”
雪琴一听,心想,那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转回身观看,只见他满脸是汗地向她跑来。
“刚······刚入夏,这天就热成这样。来来,快吃个冰棍解解渴吧。”模样的年轻人喘着粗气说完,把右手拿着的两根冰棍,递到她面前。
她摇着头说不渴,那模样的年轻人劝说道:“快吃吧。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相信了,这大热天的,就是不口渴,吃一个这甜甜的冰棍,冰凉冰凉的,也解解心焦,你就给个面子吃了吧。”
她见对方让的恳切,也不好驳人家面子,只好拿过一根冰棍。这个年轻小伙满意地笑着,用手绢擦着脸上的汗水。
两人吃着冰棍,便有说有笑地在大街上闲逛起来了。从言谈中,雪琴知道了这小伙子叫宏娃,是个刚退伍的海军士兵。
当过兵的宏娃,头脑灵活,性格开朗,见多识广,能说会道的,还能察言观色。是个有心眼,有眼色的细心人;这便很快赢得了雪琴的芳心!并且,两人越谈越能谈得来;彼此都有种相见恨晚的强烈感受。他们在小镇的街道上往返走了几个来回,直到中午,才恋恋不舍地各自回了家。
雪琴与宏娃相约了那么两三次,便很快坠入了情网!本就喜欢能言善辩,还会说好听话,会哄姑娘欢心的小伙子的她,还自认为这样的小伙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渐渐地,她真的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焦躁不安了;也不过一个多月的光景,两人便达到了,情切切,意浓浓,难舍难分的地步了。
宏娃看时机成熟了,便跟雪琴商量说,想见见她爹娘,若是她爹娘没意见了,把两个人的事给定下来。雪琴便满心欢喜地同意了。
她爹娘一听说小伙子当过兵,在的大熔炉里,接受过教育,接受过锻炼,也就没什么意见了。她爹娘一商量,便先由她爹出面,先了解了解再做决定。
当副乡长的爹,全乡所辖各个大队、村委,没有他不熟悉的,打听村民的实际情况,那是不在话下。
她爹一个电话打过去,也不过两天时间,邓梁大队支部,徐现中老汉,笑呵呵地领着石板沟村的队长张才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徐依然笑呵呵地说:“王乡长,我,我了解得还不太全面,还,还是请石板沟村的队长,张才旺向你做个详细汇报吧。”
张队长既紧张,又小心谨慎地说:“报告王乡长!他爹娘不在很多年了,大哥、二哥,一个姐姐都成家了。小伙子宏娃,只有茅草房两间······”
她爹星期天回家把情况给她娘一说,她娘是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是被热恋冲昏了心智的雪琴,就不答应了,她使着性子给爹娘闹意见,非强迫着爹娘答应这门亲事不可。
爹娘几个子女当中,唯有雪琴这二女儿上过高中,也特别疼爱的就只有这个二女儿了。
但她爹毕竟是当乡长的,分析利与弊的能力强,容不得黑白不分,无理强占三分,同时也给人充分的诉求空间,从不搞一人堂的那种作风。
她爹静静心,缓声道:“琴!哭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谈谈你的想法吧。”
雪琴忙擦干脸上的泪水,开始了自己的诉求:“爹,娘,宏娃家是穷,可他能说会道,长得排排场场,(英俊帅气)人也利利索索的,处事大大方方,不是个窝囊人。等我们将来在一起,两个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相信,日子也能过得红红火火的,爹!娘!难道你们不希望,您闺女过得幸福吗?我就觉得他人行······”
娘长叹一声,劝道:“我看先不说这事吧;我跟你爹还想着,要是能在城里给你找个事做,咱就到城里去吧。说来说去,城里总比在乡下强;在农村吃不尽的苦,受不尽的累,天天土坷垃里刨食,真是不容易啊!你要听话。再说,天下的好小伙子有的是,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要听话,按老人的路数走,你吃不了亏!”
雪琴不爱听了,反驳道:“娘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没有农村人种粮食,城里人吃啥喝啥?再说,再说,《朝阳沟》里的王银环不是唱了:在农村广阔的天地里,也照样大有作为!咱自己人,不能看不起咱自己人;我觉着在农村没啥不好的。”
雪琴她爹的脸色,阴沉地难看了,他双眉一聚一展;呵斥道:“你是真不知道眉眼高低;火炕你也往里跳?你个傻闺女······”
雪琴见爹动了火气,却也不死心;鼓起勇气,怯怯地撒着娇,小声央求:“爹,爹······您就,您就答应吧,爹!”
爹想了想,只好说见见小伙子再做决定。
雪琴她爹跟那个叫宏娃的小伙子见面,是在初夏里的这天午后,她爹特意利用午休时间,在乡对面的小公园里的凉亭下;与他们见面的。不足六亩地面积的小公园里,树木遮天蔽日,花儿怒放,草儿绿油油的,阵阵花香,扑鼻而来,不失为纳凉的好去处。
她爹让她在公园里走走看看。等她离开,便和那个叫宏娃的小伙子闲聊了起来。
等雪琴爹回到家,同老伴儿说了雪琴的事后,便去做饭了。
雪琴娘把刚从菜地里回来的雪琴叫进屋里,说她爹没看好那个叫宏娃的年轻人,说他不像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让她断了这个念想。娘也表明了坚决不同意的态度。
雪琴听爹娘说不同意,便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我······我就觉着他合适,我······我就喜欢跟他在一块,你们别把人看扁了!我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娘劝慰道:“你要听话,爹娘不会害你,那是要在一块过日子哩。找一个不正道的,你要苦一辈子呀!别人可代替不了你。老话说,‘不听老人言,毕定受艰难!’你要听话。”
“我不听,不听;你跟我爹都是,老思想老作风,我的事不让你们管!”她冲娘吼叫着。
“你这死鬼闺女!越大越不听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听说,不听说,有你吃苦在后头,真是个不听说的死鬼货!”娘训罢,走出了堂屋。
雪琴离家出走,是和爹娘哭闹的第三天早上,趁娘和大哥,都到地里忙农活,弟弟妹妹们都去上学的时候,带着自己所有的衣物走的。
中午的时候,娘和大哥回到家,才发现不见雪琴的人影,还发现她的穿戴——用品都不见了。娘惊慌地浑身打颤,也顾不上做饭了,先和大哥,上屋、下屋,院里、院外,找了个遍,也不见雪琴的踪影。又左邻右舍到处寻找,还是寻不到雪琴!感到天就要塌下来了的娘,六神无主了。娘厉声吩咐大哥到乡里给雪琴她爹送信;又急忙吩咐弟弟妹妹们,到村里村外找雪琴。
弟弟妹妹们,又找遍了她常去的地方,以及村里村外,红薯窖、村后的大水坑也没有寻到雪琴。只能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跑回家向娘汇报。娘的心里,就更似火烧火燎的怒火更烈,怒声责骂他们没用,怒骂雪琴这没良心的死鬼闺女,就会气人!做着午饭哭骂个不停;也不敢招惹娘的弟弟妹妹们,只好灰溜溜地离娘远点,躲避着娘。
再说,雪琴她大哥,在火球样的日头下,翻过丘陵一道洼地;不停地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还要忍受着,口干舌燥地煎熬,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快步的走着。
等见到爹,已经下午两点了。他爹看见被汗水湿透衣服的大儿子,正向他迎面走来,就先是一惊;然后忙问:“快,快到屋里洗洗,这大中午头的,是家里有啥急事?”
雪琴他大哥便把雪琴离家出走的事说给爹听。
雪琴她爹听了,就是一阵惊慌,等他回过神来。又寻思了一会,便拿起电话,给邓梁大队支部,徐现忠老汉打电话。刚走进大队部的徐现忠老汉,接听了电话,忙说他亲自去了解一下。
徐是天快黑的时候,打来电话的。电话里说,那个叫宏娃的小伙子的家门锁着,问他哥嫂、邻居,甚至村里的老少爷们,没有一个知道他的去向。
焦急中的雪琴爹,到处打听也没有雪琴的音讯。就在见不着雪琴的三天头上,她爹决定报案。让介入寻找的第四天早上,邓梁大队支部,徐现忠老汉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向他回报说,昨天下午石板沟村、队长张才旺,向他回报说,他发现那个叫宏娃的年轻人带着个年轻姑娘,刚从外面回来。得到消息的徐现忠,急忙带着民兵队队长赶往石板沟村,经过了解,那个叫宏娃的年轻人,和那个姑娘到市里,玩耍了几天刚到家不久。
雪琴爹听到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震怒、失去脸面、无脸见人,一股脑儿向他袭来。他气得周身发抖,怅然哀声道:“唉!这就叫:家门不幸啊!败坏门风,丢人现眼!我······我教女无方,愧对先人!”言罢,两颗泪珠从眼眶里淌了出来。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万里;雪琴与宏娃私奔的消息,以穿山越岭般,无法阻挡的强烈态势,迅速扩散。这不好的名声,又重重的压在她爹她娘的心上,只感觉颜面扫尽,有种无脸见人的卑微感、伤痛感,笼罩在爹娘的心灵深处,时不时地撕扯着爹娘的心!不知何时消失殆尽。
就在雪琴到宏娃家的第二天头上,没有出面的雪琴爹,打发她娘和她大哥,由邓梁大对支部徐现中老汉陪同,到石板沟村劝说雪琴,他们早上去,中午便又赶到乡里见雪琴爹。
雪琴娘气得浑身颤抖,泣不成声:“这······死闺女!不听一点话,一心要跟着那穷光蛋!好话说尽,也说不到她心里去,我,我咋就养了个这样的闺女········”
雪琴爹气得脸发白,双眉紧锁,双唇不停地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大哥劝说,哭泣着的娘:“娘,你也别太伤心了,别气坏了身体。她大了,不听说,就随她吧,她自己选的路,将来过好过赖,怨不得别人,你和我爹想开一点,老话说:‘儿女大了,不由得爹娘’。”
他娘听了骂道:“你,你这死鬼蛋!说得轻巧!你和她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哪个都心疼!不,不中,我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雪琴娘用乞求的目光望着丈夫,“他爹?你看这事咋办,快想想办法吧!”
雪琴爹长叹一声,“宝他娘,(大儿子叫:宝)宝说的也有道理呀,你栓住她的人,栓不住她的心;唉!只能随她去了······”
雪琴她爹还要说下去,却被雪琴她娘给呵斥住了,“瞅瞅你爷俩那没用处样!”骂完,又怒气冲冲地,冲丈夫骂开了,“亏你还是乡长,自己闺女的事不重要?就你工作重要?我是让你给我出主意,不是让你打退堂鼓哩,你说说我要你们父子俩有啥用?还不如一块红薯!好,好,你俩不管,我去找她二姑、二姑夫去!”说罢,站起身,就往门外跑去。
第二天上午,雪琴她二姑、二姑夫,想方设法把雪琴叫出石板沟村外。她能说会道,善察言观色,在十里八村说事、调解矛盾,响当当的二姑夫,把利害关系说得再详细不过;她二姑也苦苦相劝,都没有打动雪琴的心,雪琴是哑巴吃秤砣——铁了心!
十个月后,雪琴产下了一个女婴。她爹她娘,在无奈之下,只好默认了这门亲事。娘给自己的小外甥女,做了小衣服小鞋什么的,让她大哥给送去。爹知道石板沟那地方,山多地少;村民们的生活都很清贫,也经常托人带些钱、粮食接济雪琴。只是老父妻俩谁也没去过一次雪琴家。
女儿满一周岁的这天早晨,雪琴对宏娃说:“今天咱闺女过生,(生日)家里一分钱也没有了,你去借个三块五块的钱,到乡上买点肉,买点菜啥的,咱好好给闺女过个生。”
宏娃听了,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借钱这事,女人家去借好说点,我这大老爷们的,有点张不开口。你去吧,去咱哥家,你一去都管事。再不行,到你能说到一块的家里看看。”
雪琴一听,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声骂道:“咱家挣的那点钱都让你买书和出门考察用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真是瞎眼了,嫁给你这穷光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说,你去不去?”
宏娃被骂得无话可说地走出了家门。
宏娃来到大哥家,大哥去地干活了。正在打扫自家院子的大嫂,一见他就来气。又听说来借钱,冷笑着说:“借钱?你恁精恁能,还用借钱?嫂子不蒙骗你,家里就两块钱,昨个(昨天)买盐、买油花了。”
宏娃听了,脸上就不好看了,数落大嫂说:“瞅瞅你那个样吧,不借就不借;还说恁多难听话作啥?”
大嫂正要和宏娃吵两句,又一想,算了,跟这种不务正业的人较劲划不来。
宏娃见一脸怨气的大嫂,不再说一句话地扫着自家的院子。气恼地转身就往大门外走。他走出了大门,便低着头往隔壁二哥家走去。
“宏娃,看你这么急,这是咋了?谁惹你了?”说话的是他二哥。他二哥肩上扛着铁锨,正向他迎面走来。
“不提了,不提了,一提起大嫂那样!我,我心里都不痛快!”宏娃发完牢骚,立马红着脸说:“二哥,给我拿十块钱,我有急用!我,我过几天还给你。”
宏娃他二哥一听,脸上的笑模样,一瞬间就不见了,为难地变成了苦瓜脸。吭哧了一会说:“你,你你,这时候要钱干啥?”
宏娃急忙说:“这不你侄女今天过一岁生么,我寻思着到乡里买点肉,再买点别的,好好给你侄女庆庆生。”
他二哥听了,不高兴地问:“你,你连十块八的钱都没有?还出来问我要?”
“哥,你就给我点吧,五块也行;我保证过两天还你。”宏娃小声恳求着说。
“家里五块钱都没有,你,你混的是啥样了!看你一天到晚能球哩不轻;再没显你能了,你现在知道难了,不亏你!”
他二哥一脸气恼样,痛骂他一顿后,又补充骂道:“自己想!你这一号的,不治治你,你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就这!我还有事。”说完,就气呼呼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宏娃见他二哥要走,一把抓住他二哥的手臂;哀求着说:“哥,看在咱老去的爹娘份上,你帮帮兄弟这一回吧哥!”
毕竟是亲兄弟。宏娃他二哥,一听他提起爹娘两个字,心就软了,扭回身,看着弟弟说:“宏娃,你知道你哥我怕老婆,家里的钱都是你二嫂掌管着哩;你嫂子刚才回娘了,钱放到那我都不知道,哥给你拿不出来钱呀。”
宏娃一听,就恼火了,“老二!你拿不出来钱,你拿不出来钱冲我发火!想着你多有能耐哩,你球还不如我说了算,还,还教训我,你还真好意思!”
他二哥被臊的满脸通红,“中中,中,我没本事!你有能耐行了吧?”说完,扭头走了。
宏娃想:我就不相信我吴宏娃,在这石板沟村就混的这么赖,三五块钱我借不来!
眼看着快晌午了,宏娃走遍了石板沟村三十来户人家,愣是没借到一分钱。唯有换来的答复,在他耳畔回响,苦苦地折磨着他:“你还缺钱,真没钱了,找你那当乡长的老丈人去。”“你还找我借钱?我还不知道找谁借哩……”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宏娃就背着包走出了家门,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回头对媳妇雪琴说:“我这次出去一定要挣到很多钱,把你带出这个穷地方,让你过上好日子!”
雪琴抱着孩子,一边流泪一边对丈夫宏娃说:“我相信你!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我和孩子在家等着你!”
转眼间二十几年过去了,每当村子里的人们提起宏娃这个县里著名民营企业家与雪琴的爱情故事时,人们都说雪琴当初有眼力。当然,雪琴的父母及家人,也早已对另眼相看了……
情感故事:二十四岁小伙子恋上已婚妇女,十年后,后悔已经来不及
阿风,正值青春韶华,24岁的年纪洋溢着蓬勃朝气,恰似春日枝头初绽的新芽,满是生机与可能。
在城中一家颇具创意活力的广告公司担任创意策划,脑袋里仿若藏着个奇幻宇宙,新奇点子层出不穷,随便撷取一二,便能在会议桌上碰撞出火花,点亮众人目光。
他性格热忱似火,一旦锁定目标,恰似飞蛾扑火般执着投入,同事们常打趣说,他对待工作那股劲儿,像极了热恋中的人,眼里只有“所爱”,旁的一概视作云烟。
小美,年近而立,29岁的她有着江南水乡女子特有的温婉韵味,身形娇小,举手投足间尽显柔媚,恰似春日微风拂过湖面,漾起的那缕轻柔涟漪。
在同一家公司司职行政工作,心思细腻得如同古代绣娘手中的针线,将办公室繁琐事务一一梳理,安排得妥妥帖帖。
自幼受传统家教熏陶,孝道、贤淑等观念深植于心,致使她在情感的十字路口,总是瞻前顾后,脚步踌躇,生怕行差踏错一步,辜负了谁的期许。
说起小美与丈夫阿宇,那渊源可要回溯到幼年时光。
他俩打小在一条胡同里摸爬滚打长大,胡同口那棵老槐树,见证了他们儿时的嬉笑打闹。
彼时小美身形瘦弱,性格又腼腆,常沦为调皮孩子捉弄的对象,每到这时,阿宇定会像个无畏的小战士,攥紧小拳头,涨红着脸,冲上前去把那些捣蛋鬼赶跑,而后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朝小美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那笑容,如同暖阳穿透阴霾,就此照进小美的心房,岁月悠悠流转,这份情谊在成年后自然而然地发酵成了婚姻,原以为会是童话般“王子与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生活”的续写,却不想,命运悄然埋下了暗雷。
阿风的生活本如顺流而下的轻舟,安稳平静,沿着既定航线驶向可期的远方。
可命运偏生波折,相恋三年的女友,那个曾与他在街头共享一份烤红薯、在影院里为同一部爱情片落泪的姑娘,因对未来生活勾勒出了不同图景——女友渴望更多陪伴,抱怨阿风整日埋首于工作案牍,两人在一次次争吵、冷战后,感情终如枯竭的泉眼,再难涌出爱意。
那个周末,阿风仿若丢了魂,晃进街边一家昏暗逼仄的小酒馆,几杯烈酒下肚,辛辣灼烧着喉咙,恰似内心的痛苦翻涌,燥热与烦闷似有实质,在体内横冲直撞,撞得他脚步虚浮。
他踉跄着踱步至江边公园,寻了张石椅瘫倒,仰头望着墨色夜空,繁星闪烁,可他的世界却仿若被浓稠黑雾笼罩,未来的方向,彻底迷失在这无边夜色里。
同一时刻,小美正与阿宇深陷情感泥沼。
阿宇身为公司业务主管,工作上雷厉风行,谈业务、签合同,能力有目共睹,可在感情的忠诚度上,却像个脱缰野马,肆意妄为。
公司里有关他和女同事暗通款曲、言语暧昧的流言蜚语,像春日柳絮,漫天飞舞,传得沸沸扬扬。
那次争吵,是阿宇手机里一条露骨短信,小美质问时,他支支吾吾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小美,委屈与愤怒如决堤洪水,裹挟着小美夺门而出,跑到公园角落,隐在馥郁花丛后,双肩颤抖,嘤嘤抽泣,泪水打湿了手帕。
阿风彼时醉意朦胧,却也依稀听到阿宇声音,隔日上班,再见阿宇那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模样,心底不禁泛起复杂情绪,仿若看着精美礼盒,拆开才发现内里腐朽不堪,暗忖这人怎生得这般表里不一,怎对得起家中贤妻?
没几日,公司迎来新人,命运的齿轮悄然咬合,转动之下,小美踏入阿风视野。
那一刻,阿风只觉心尖像被一根轻柔羽毛拂过,泛起细微却不容忽视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
小美入职后,阿宇为避嫌转去销售部,同事们见小美柔柔弱弱,如风中摇曳的娇花,心生怜惜,工作上诸多照拂,阿风更是殷勤有加,主动帮忙整理文件、分担杂务,旁人打趣他“太阳打西边出来,这般积极”,他挠挠头,自己也纳闷这份情愫从何而起,只觉目光总是不自觉追随着小美身影,似被磁石吸引。
中秋佳节,公司宴会厅华灯璀璨,水晶吊灯洒下暖黄光芒,似给一切都镀上金边,桌上摆满珍馐美馔、琼浆玉液,众人欢声笑语,气氛热烈得如同燃烧的篝火。
小美起身去洗手间,路过一处屏风,却瞥见阿宇正与一女子亲昵依偎,女子手指在阿宇胸口画着圈,阿宇嘴角噙笑,那画面像一把利刃,直直刺进小美心窝。
小美气血上涌,脸色涨红,几步上前,抓起桌上餐盘狠狠摔在地上,“哐当”一声,清脆响亮,仿若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满场喜庆,欢声笑语戛然而止,众人惊愕目光齐刷刷投来,空气里弥漫着尴尬与紧张,仿佛一根绷紧的弦,一触即断。
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公司高层拍案震怒,阿宇与那女子被当即扫地出门。
小美念及多年夫妻情分,家中幼子懵懂天真的笑脸浮现在脑海,又顾及双方老人殷切期许,权衡再三,还是咬着下唇,红着眼眶选择了原谅。
阿风在旁,看着小美强忍着泪水,双手握拳,指节泛白,心疼如潮水般漫上心头,对阿宇的厌恶也如藤蔓疯长,在心底缠得密密麻麻。
春节的脚步渐近,办公室里弥漫着归心似箭的躁动气息,抢票声、分享家乡年货点子声交织成一曲“返乡乐章”。
阿风本计划带着女友衣锦还乡,让父母见见那个曾在电话里温柔细语的姑娘,如今美梦破碎,他望着手机里两人合照,长叹一声,索性打消回家念头,既怕面对父母关切追问,那目光似会将他心底伤疤揭开,又怕旧地重游,触景生情,徒增伤感。
小美这边,刚入职公司不久,薪资微薄,手头拮据,尚未攒下多少积蓄,加上与阿宇那疙瘩还未解,心情烦闷,只想寻个清净地儿,独自舔舐伤口,便也婉拒了回老家过年的提议。
阿风偶然听闻,心底竟像有只雀儿轻跳,泛起丝丝窃喜。
年会时分,他佯装镇定,目光却在人群中梭巡,瞅准小美落单瞬间,脸颊泛红,心跳如鼓,几步上前,结结巴巴问道:“小美,你过年咋安排呀?”小美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轻声说不回老家。
阿风顿觉热血涌上脑门,胸膛一挺,拍着胸脯保证:“我在这地儿熟得很呐,你想去哪,我都能给你当向导,保管让你过个热热闹闹的年!
”小美瞧着他那认真模样,嘴角上扬,绽出一抹浅笑,恰似春日破冰的湖面,阿风望着,心都快化了,满心欢喜如同春日疯长的野草,肆意蔓延。
大年三十,城市中心的文化广场宛如梦幻仙境,张灯结彩,五彩灯笼随风摇曳,似在欢庆佳节。
广场正,烟花发射台静静矗立,周围聚满了翘首以盼的人群,欢声笑语、孩童嬉闹声此起彼伏。
阿风闷在家两日,仿若困兽,傍晚时分,终是按捺不住,提了袋零食啤酒,像怀揣着宝藏般来到广场,寻了处相对幽静的草坪坐下,打开一罐啤酒,仰头灌下一口,泡沫在嘴边炸开,凉意沁入心底。
没一会儿,就听见小美声音,循声望去,小美正站在不远处,举着手机跟家里通电话,声音温柔却透着股倔强:“妈,您别操心我啦,在这儿过年好着呢,一会儿还有烟花看,我能照顾好自个儿,您和爸好好过年哈。
”挂了电话,小美转身,目光与阿风交汇,眼睛骤亮,笑意从眼底溢出,快步走来,裙角轻扬,挨着阿风坐下。
昏黄灯光洒下,映着她脸庞,笑起来左颊那小酒窝,仿若藏着一汪蜜酒,阿风瞧着,心跳陡然加速,像密集的鼓点,震得耳膜生疼。
两人打开话匣子,过往故事便如开闸洪水,倾泻而出。
阿风谈及前女友,眉头紧皱,满脸无奈,长吁短叹中满是自责:“我一心扑在工作上,想着多挣点,给她好生活,却忘了她要的不过是日常陪伴,是我糊涂,把日子过成了两条平行线,没了交点。
”小美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起阿宇,声音哽咽:“小时候,他就是我的英雄,谁欺负我,他二话不说就冲上去,那时候我就想着,这辈子要跟定他。
可长大了,咋就变了呢?明知他那性子,我还心存侥幸,盼着他改,就因为孩子,孩子还小,不能没爹没娘,两家老人也盼着我们好好的,割舍不下这多年情分,可我这心里,苦啊,像吞了黄连。
”阿风听得怒火中烧,双拳紧握,又满心怜惜,望着小美泪汪汪的眼,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握住小美微微颤抖的手,声音低沉却坚定:“你不该受这委屈,要是我,定把你捧在手心里,护你周全。
”小美像被火灼了般,慌乱抽手,神色慌乱又犹豫,咬着唇说:“我有家庭有孩子,虽对你有好感,可不能给你承诺,咱俩没结果的,别犯糊涂。
”阿风却像着了魔怔,眼神炽热,直视小美:“我愿意等,多久都行,只要你心里有我一席之地。
大年初一,阿风在小美住处悠悠转醒,鼻腔满是饭菜香气,那香味顺着毛孔钻进心底,暖烘烘的。
小美扎着围裙,在厨房忙碌,锅碗瓢盆碰撞声恰似最美妙的晨曲。
“阿风,快起来洗漱,吃早饭咯!
”小美声音清脆,透着股轻快劲儿。
两人像对寻常热恋情侣,饭后携手前往郊外野生动物园,园内绿树成荫,动物们或慵懒踱步,或嬉戏打闹。
他们一路挽手,喂食长颈鹿时,阿风举着树枝,小美笑得前仰后合,长颈鹿舌头一卷,树叶入口,阿风趁机在小美鼻尖轻点,亲昵无间,过往烦恼仿若被关在园门外,再难侵扰此刻甜蜜。
假期里,他们穿梭于市井街巷,买菜做饭,为了一捆青菜讨价还价,烟火气息中满是幸福模样;闲暇时逛街散步,阿风给小美买街边棉花糖,看着她吃得嘴角沾满糖丝,相视大笑,日子甜得如同罐里蜂蜜,小美脸上笑容愈发灿烂,仿若春日盛开的繁花,阿风沉浸其中,望着小美,暗暗发誓要为她遮风挡雨,护她余生无忧。
可命运从不会轻易放过深陷迷局之人,甜蜜时光仿若易碎泡沫,轻轻一戳,便瞬间破碎。
年后同事陆续归岗,阿宇也仿若无事人般归来,还带来老家大包小包特产,分给大家时满脸笑意,给小美的那份,塞得满满当当,格外丰厚。
小美念着夫妻情分,虽心底五味杂陈,还是默默收下。
此后,小美悄悄给阿风带饭,饭盒里精心准备的都是阿风爱吃的菜,还不忘买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偷偷放在阿风桌上。
阿风每次打开饭盒,香气扑鼻,心里甜滋滋的,可一想到小美晚上还得回阿宇那儿,又泛起酸溜溜的醋意,像吞了颗未熟青梅。
每晚散步,他脚步不受控制,总会走到小美住处楼下,仰头望着那扇透着暖黄灯光的窗户,仿若望着水中月、镜中花,满心患得患失,那灯光似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恰似他与小美的感情,在现实与禁忌间徘徊。
后来,阿宇宣称要去外地开拓业务,阿风听闻,兴奋得差点蹦起来,仿若困于牢笼的飞鸟,看到了自由曙光。
他精心跑了好几家珠宝店、商场,挑了条精致白金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又选了两套时髦名牌衣服,想象着小美穿上的模样,满心欢喜,盼着此后能与小美朝夕相对,再无顾忌。
小美也搬来附近,两人上下班似有默契,进公司前刻意拉开距离,仿若陌生人,下班后却又心有灵犀般凑到一块儿,街头巷尾留下他们并肩身影。
只是感情如同春日花香,再怎么遮掩,也会悄然飘散,举手投足间的爱意,旁人虽未点破,却也隐隐察觉。
时光悠悠,阿风年岁渐长,家中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像热锅上蚂蚁,盼着他早日成家。
阿风被催回家相亲,人坐在相亲桌前,心思却早飘到了滨江市,飘到了小美身边。
对面姑娘介绍自己爱好特长时,他眼神游离,嗯嗯啊啊敷衍着,待到姑娘问他工作生活,他故意挑刺,一会儿嫌人家工作不够稳定,一会儿说生活习惯不合,几次下来,搅黄了好几回相亲。
回滨江市见着小美,还添油加醋描述相亲场景,本想着逗小美吃醋,看她娇嗔模样,却见小美眼眶一红,泪水簌簌而下,像断了线珍珠。
阿风慌了神,手足无措,赶忙赌咒发誓再不去相亲,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小美,似要把她揉进骨血,用怀抱驱散她满心委屈。
好景不长,阿宇精明如狐,小美与阿风那点异样,终究没能逃过他眼。
一回,小美精心梳妆打扮,身着碎花连衣裙,脚蹬小皮鞋,满心欢喜出门去动物园赴约,阿风随后出现,两人手挽手,刚踏入园门,阿宇仿若天降煞神,从旁侧闪出,脸涨得通红,仿若熟透番茄,拳头紧握,骨节泛白,满眼怒火,那眼神似要吃人。
二话不说,对着阿风挥拳相向,阿风躲避不及,结结实实挨了几下,倒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冷汗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
小美赶来,泪如雨下,想要阻拦,却被阿宇一把推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阿风挨打。
阿宇打累了,气喘吁吁,胸膛剧烈起伏,瞪着小美,恶狠狠道:“辞职,跟我回家,不然他没好果子吃,我说到做到!
”小美泪汪汪望着阿风,哭着点头,待阿宇走后,赶忙跑去医院看阿风,见他伤得重,尤其是下身要害处,淤血青紫,揪心不已,颤抖着手用阿风手机通知他家人后,一步三回头,满心悲戚地离开,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尖,痛彻心扉。
阿风住院,父母日夜兼程赶来,看到儿子躺在病床上,满脸憔悴、伤痕累累,又惊又怒,当即要报警,严惩打人凶手。
阿风深知一旦报警,事情闹大,小美势必陷入两难,名声也会受损,死活不肯,闭眼不吭声,任父母如何追问,只是沉默以对。
父母无奈,只能咽下怒火,悉心照料,日夜守在床边,看着点滴一滴滴落下,满心忧虑。
半月后,阿风出院,不顾身体虚弱,直奔公司找小美,却被前台告知,小美十天前已离职,住处也人去楼空,仿若人间蒸发。
阿风仿若被抽去脊梁骨,失魂落魄,脚步虚浮,在街头游荡许久,终是心灰意冷,失落地办了离职,拖着沉重步伐回了老家。
回老家后,阿风仿若变了个人,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拉上窗帘,昏暗光线里,对着墙壁发呆,对啥都提不起兴致,曾经那个热忱似火、满脑子奇思妙想的青年,似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一具躯壳。
父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四处托关系,给他寻了份安稳工作,朝九晚五,平淡无奇,生活慢慢回到正轨,可阿风心底那道疤,却从未愈合。
28岁那年,相亲时碰上阿珍,阿珍身形娇小,眼眸灵动,笑起来有几分小美影子,阿风恍惚间,似看到往昔岁月,鬼使神差动了心。
相处一年,两人在亲友祝福下结了婚,婚后日子平淡如水,却也温馨,每日下班一起买菜做饭,饭后窝在沙发看电视,虽少了热恋激情,倒也岁月静好。
可日子久了,阿珍肚子一直没动静,两人四处求医问药,中医西医看了个遍,各种偏方试了不少,折腾几年仍是无果。
阿珍心焦,让阿风也去检查,婆婆却总以各种借口推脱,阿珍心焦,让阿风也去检查,婆婆却总以各种借口推脱,不是说工作正忙不好请假,就是称医院人多检查麻烦,阿风心里头隐隐不安,每回阿珍提及,那股子忐忑便如小虫噬心。
夜深人静时,他辗转难眠,往昔阿宇拳脚相向的场景如鬼魅般在脑海反复回放,尤其记起那下身要害处遭受的重创,不祥预感恰似阴云,愈发浓重地笼罩心间。
拗不过阿珍的软磨硬泡,两人到底还是去做了全面检查。
等待结果的日子,度日如年,每一秒都似被拉长的橡皮筋,紧绷着两人神经。
当医生面沉似水,念出诊断报告的那一刻,阿风只觉五雷轰顶,世界瞬间天旋地转——因当年那场暴力毒打落下的后遗症,致使他生育几率微小到近乎绝望。
阿珍呆立当场,手中紧攥的病历纸微微颤抖,满心憧憬着孩子、规划着三口之家未来的美梦,像被重锤击碎的琉璃,哗啦啦碎了一地,眼眶瞬间蓄满泪水,那泪中满是失望、委屈与不甘。
回了家,阿珍把自己关进卧室,压抑哭声透过门缝传出,声声揪着阿风的心。
良久,她红着眼眶出来,脸上泪痕交错,嘴唇嗫嚅几下,终是哽咽着提了离婚。
阿风望着她,满心愧疚如汹涌潮水将自己淹没,沉默良久,还是艰难地点了头。
分割财产时,除了父母那套承载家族记忆、不能擅动的老宅,他把多年积攒的积蓄一一清点,尽数给了阿珍,看着阿珍拖着行李箱,背影在门口渐行渐远,泪意再也遏制不住,夺眶而出,滔滔泪水里,满是后悔与自责。
后悔啊,后悔当年那冲动莽撞,在不该心动时任由感情脱缰,一头扎进与小美那段禁忌之恋,像飞蛾扑火,明知是错,却被欲望迷了眼,没及时悬崖勒马,终是招来阿宇报复,酿成今日这苦果。
余生漫长,可没了孩子绕膝欢笑,没了完整家庭的温暖港湾,只剩形单影只,守着一室清冷,往昔过错像枷锁,牢牢锁住希望,只剩无尽遗憾,如影随形,每念及此,心口便似被钝刀反复磋磨,那痛深入,成了一生解不开的死结。
如今阿风常独坐窗边,望着庭前花开花落,思绪飘远。
要是当初能克制住那不合时宜的情愫,尊重他人家庭,坚守道德底线,是不是命运就会改写?会有不一样的结局?爱情这东西,本是世间至美,能暖人心扉、点亮生活,可一旦被执念裹挟,跨越雷池,那便成了伤人凶器,割破幸福,鲜血淋漓。
这故事里,阿风对家庭责任的漠视,小美在情感泥沼里的优柔寡断,阿宇对婚姻忠诚的肆意践踏,每个人都在欲望、愧疚与悔恨中苦苦挣扎、徘徊不定,似迷途羔羊,找不到归途,留给旁人无尽唏嘘感叹,也如长鸣警钟,警示世人:爱情固然有蛊惑人心的魔力,可一旦越界,要付出的代价沉重得足以压垮生活,只是岁月长河滔滔向前,从不给人回头机会,一步踏错,步步皆殇,那些错过的、失去的,只能在午夜梦回时,化作心口隐痛,在寂静黑暗里反复啃噬灵魂,而未来之路,依旧隐在迷雾,不知何处是终点,只剩迷茫蔓延……在滨江市那头,小美跟着阿宇回了老家后,日子也不复从前安宁。
起初,阿宇因醋意与愤怒,对小美诸多刁难,言语间冷嘲热讽,指责她的不忠,小美默默流泪,满心委屈却无从诉说,家中老人虽不明就里,但见小两口气氛不对,也是长吁短叹。
夜里,小美躺在冰冷被窝,望着黑漆漆天花板,泪水浸湿枕头,脑海中交替浮现阿风温柔笑脸与阿宇愤怒神情,心似被撕裂成两半,不知该往何处安放情感。
随着时间缓缓流淌,阿宇气性渐消,又念起小美往昔种种好,试图挽回这段千疮百孔的婚姻。
他开始主动分担家务,早起给小美买热气腾腾的豆浆油条,晚上陪着散步聊天,逢年过节精心准备礼物,可小美望着他,往昔爱意似被岁月消磨殆尽,只剩满心疲惫与疏离。
两人相处,客气有余,亲密不再,像同住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徒有夫妻名分,曾经青梅竹马的深厚情谊,已被生活琐碎与情感背叛折腾得遍体鳞伤,只剩残垣断壁,在岁月风雨里摇摇欲坠。
小美重回旧地工作,同事们看她形容憔悴,虽好奇她与阿风那段过往,却也只是私下揣测,无人敢当面提及。
她每日机械般处理文件、安排会议,下班后独自行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巷,路过曾与阿风携手的店铺,脚步顿住,望着橱窗里旧物,泪水悄然滑落,恍惚间似能看到两人昔日欢笑身影,可伸手一抓,却只剩空气,那美好回忆如沙,攥得越紧,流逝越快,徒留满心怅惘,在这繁华都市的烟火人间,独自吞咽苦果,余生被遗憾笼罩,再难寻见幸福曙光。
而阿风父母,目睹儿子历经沧桑、消沉落寞,心中懊悔不迭。
他们后悔当初催婚太急,没细究儿子心底隐伤,若能早些开导,或许能拦住儿子犯错脚步;又恨自己在阿风受伤后,为护子隐瞒病情,间接导致如今阿珍离去、儿子孤苦局面。
老两口自责与叹息声常在家中回荡,可时光无法倒流,他们只能默默陪伴阿风,望他能从伤痛泥沼中慢慢挣脱,重启生活,只是那希望之光,太过微弱,未来依旧布满阴霾,充满未知变数,一家人命运在情感漩涡余波里飘摇,不知何时方能寻得安宁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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