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头缩脑、探头缩脑是什么数字

更新:08-31 现代故事 我要投稿 纠错 投诉

三小夜探刑部衙门,丢失赃物满瑞弄巧成拙,金头虎神力王设计破案

后续三侠剑9:上回书正说到六堂会审,胜奎原原本本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义正辞严,理由充分,使在座的人听了,非常信服。这就叫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人人心里头都有数,连满瑞也非常信服。

不过,他受了德王的贿赂,心里头有鬼呀。听罢之后,他把脸往下一沉:“哼,胜奎呀,你真不愧是个江湖人,伶牙俐齿,极为狡辩。我可告诉你,如果你说的供词里有半句虚假,将来,惟你是问。画供。”

胜奎也画了供了。满瑞本想给胜奎动刑,但是他不敢,怕神力王挑毛病,只好吩咐人把胜奎押下去。这时候,天已经过了三更,审问的时间已不短了。满瑞站起身来,请示神力王:“王爷,您看,今天的审讯是不是到此结束,明日接着审问?”

神力王也有点累了。“好吧,各位大人,你们说呢?”几位官长全站起来了:“一切听王爷的。”“好吧,既然如此,咱们都回府休息,明天掌灯之后,接着审讯。”“是。”神力王一摆手,退了堂了。各位大人全都上轿回府不提。惟独是刑部尚书满瑞和韩正卿还得请示神力王,问问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神力王说:“满瑞,今天的审讯,总的来说,还是不错。明天,还要乘胜追击,希望在三、五日内,把此案问明,皇上还等着回奏。”“是,是,是。”神力王说完了,到门前上了大轿,黄三太、贾明这些人跟着,一直到了神力王府。

依神力王的意思,把黄三太,贾明这些人给留下。三太摆手:“王爷,我们有住处,您早早地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来。”“三太呀,明天吃过早饭,你们就来,咱还要把案情仔细地商议商议。”“是。”神力王回府休息不说。单表三太,贾明各位小弟兄,回前门外东胜镖局。

可是到了前门外,贾明不走了,双手捂着肚子,往墙根一蹲。三太一愣:“兄弟,你身体不舒服?”“俺不是那么回事。”“那你怎么不走了?”“我说众位呀,你们先等等,我既不困,也不累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什么事?”

大伙全围拢过来问贾明,“你们都看得清楚,听得明白,这个刑部正堂满瑞,决不是个好东西,这小子,面善心恶,奸狡得很啊,从他问案过程当中,足见他偏向着德海,有意给胜奎哥哥施加压力。我料,他是贪了赃了,不然的话,他不敢这样。你看着没,咱们回去歇着了,他该捣鬼了。肯定,有人得到他府里探听消息,他也完全有可能给德王送信,你们相信不相信?”

大家一想,贾明分析得对。因为时间紧迫,明天还得接着审,如果德王捣鬼,他得抓紧时间,今天晚上就可能有活动。黄三太就问贾明:“贤弟,你看怎么办呢?”“依我看,咱们派个人,监视满瑞和德王的行动,看看他们捣什么鬼,咱们手中要有充分的证据。”

黄三太一听也对。派谁去呢?贾明一乐,指了指赛时迁杨香武:“我看这活呀,非得干巴鸡去不可。”杨香武一听,把小脑袋一摇:“我说贾明,你小子是不是跟我过意不去呀?怎么你们都回去歇着,叫我去干这活儿呀?我不去。”

贾明乐了:“干巴鸡,能者多劳嘛。你不去谁去呀?要讲究打探消息,谁都不如你,我说你还推辞什么呢?”黄三太拍拍杨香武的肩膀:“兄弟,贾明说的一点都不假。要讲轻功,我们哥几个都不如你,能者多劳嘛。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杨香武一听黄三哥说话了,不敢不听。“三哥,恐怕我一个人,人单势孤哇,您能不能再给我派两帮手哇?这样呢,听也听得清楚,看也看得明白。”“好吧”黄三太又派出红旗李昱、凤凰张七,让他们帮着杨香武办这件事,三个人不敢违命,立刻起身就回到刑部衙。

黄三太他们带着贾明等回到前门外东胜镖局听信,暂且不提,单说杨香武这三个人,回到刑部衙门,这时已经到了四更。人们都在熟睡,刑部衙门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静悄悄的声息皆无。

这三个人就像狸猫似的,围着刑部衙门的前前后后,仔细监视着,街上连个人影儿都没有,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异常的变化,杨香武就骂贾明:“这小子他妈尽出坏点子,比别人都多个心眼儿。哪有人活动啊,这不叫我们干在这儿受罪吗?”

这时候,凤凰张七捅了杨香武一下:“看,有人来了。”杨香武一惊,三个人赶紧靠着墙蹲下。抬头往大街上一看,果然有黑影晃动,由远而近,时间不大,看清楚了,来了五个人,前的像是个主人,后面四个像仆人。他们鬼鬼祟祟,探头缩脑,没走刑部衙的正门,一拐弯钻进胡同,转到刑部衙的后门。

杨香武三个人都跟着,就见头前那个人张望了多时,可能他不知道有人跟踪,这才叩打门环。“啪、啪、啪。”“开门哪。”叫了好长时间,门才开了,可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就见比比划划,这五个人都进了刑部衙门。后门重新关闭。

杨香武一看,哎哟,真叫贾明猜着了,他们果然有所行动。要知心腹事,但听背后言,我们得进去听听。哥仨商量好了,跃身上房,越过大墙,就到了院里了。他们虽然没进过刑部衙门,但是有经验,找来找去,找到了后宅。就见灯光晃动,人影摇摇,屋里有说话的声音。

香武到了后窗户下,把身子蹲下,用舌头点破窗户纸,往屋中。见椅子上坐着个人,正是刑部正堂满瑞满大人。就见他脱掉了官服,换了一身便装,桌子上有茶壶,茶碗。满瑞满脸愁云,不住地唉声叹气。坐在他旁边的是个黑胖子,大概在三十六七岁,两只贼眼,不住地转动,穿绸裹缎,看样子,不像一般的人。

这两个人鬼鬼祟祟,正在交谈,杨香武把耳朵贴到窗户上听着。这黑胖子说:“大人,我们王爷交代得清楚,把一切的希望全托付在您的身上。无论如何,也得请您设法把这案子给翻过来。

满瑞说:“难哪。总管,不是我拒绝,无奈六堂会审,众目睽睽,我一个人哪有这种力量。尤其是神力王身为监堂,瞪着眼睛.看着我这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啊。就拿今天过堂来说吧,我原本打算给胜奎施加严刑,哪知道神力王不允许,我是干着急,没有咒念哪。总管,请你上复王驾千岁,我实在是无能为力,这份礼物我不能收哇。”

杨香武这才听清楚,来的人是送礼来了,不由得心中暗喜,这我们就有了把握了。他把耳朵贴在窗户上继续仔细听着。就听这黑胖子说:“大人,要照您这么一说,我们的希望都落空了?我家德二爷是没有希望了?”“唉,也可以这么说吧。”

“大人,您想推个干干净净,我看不那么容易吧。”满瑞把头抬起来了:“总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很清楚,我的大老爷,您要不受贿,哪也就讲说不清了。比如说,我们德王千岁第一次找您时,您秉公执法,两袖清风,那也好嘛。可您不是那么回事啊,你已经受了我家王爷的贿赂,满口应承,给翻这个案子,怎么事过几天你就变卦了?”

“你想一推什么都不管了,恐怕在德王的面前没法交代吧?不是有那么句话嘛,救人您得救个活,送人得送到家呀。大人,我相信您是有办法的,德王千岁还等着我回去给他送好消息呢。这份薄礼,您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说着,把手中的一个小包往桌子上一放,站起来就走。

满瑞也站起来了:“海山,海总管,留步。”他这么一称呼,杨香武才知道,闹了半天,这小子叫海山,是个总管。看来他都清楚,也是本案一个关键人物。凤凰张七、红旗李昱也把这海山牢牢地记住了。就见海山把袖子一甩,带着四个仆人,出了刑部衙门的后门,走了。

此时屋里只剩下这位大老爷,愁得是摇头晃脑。满瑞口打唉声:“,画虎不成,反类其犬,害人害已哟。这,这可叫我如何是好哇。”他正在屋中着急,杨香武坏水冒上来了。一看这书房左右没人,他在院里头捡了块石头,往窗户上一扔,“啪哒”,把满瑞吓了一跳:“哦,谁?”

“我。”“进来。”“你出来。”满瑞一听,谁跟我这么说话,难道海山还没走?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开门,出来观看。杨香武利用这个机会,用最快的速度,从窗户跳进屋中,把礼单和礼物,往怀里一揣,转身跳出书房,向凤凰张七、红旗李昱一摆手,哥三个走了。

再说满瑞,到院里找了半天没人,把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啊。回到屋里头,他就傻了,心中暗想,怪了,明明有人叫我,怎么没人了?莫非眼前活见鬼不成?哎呀,真是怪事啊。他回过身一看,连礼单、带礼物,都没了。心中暗想,这拿去了?这下可把他吓坏了,汗珠子也下来了。

里里外外,桌上桌下,四面八方收拾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把个满瑞急得抓耳挠腮,直拍屁股:“哟,哟,哟,闹鬼了,闹鬼了!”按下他不说。杨香武三位小弟兄回到东胜镖局,黄三太秉灯独坐,正在等着听信呢,其他的人都睡了。杨香武回到屋里,见着三哥,把礼物和礼单往上一递,说明经过。

黄三太打开礼物一看,尽是好东西,里边有赤金的金佛一尊,明珠五颗,还有金项链两副,钻石三颗,都是些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在礼单上,开列着名称和数目。三太一想,这就是证据,交与神力王,让王爷看看怎么办。如果德王没有鬼,为什么给送重礼?满瑞没有鬼,为什么受这种重礼?这叫不打自招,铁证如山。

三太非常高兴,夸赞香武、李昱、张七,让他们赶紧休息。一夜无话。到了次日早晨,哥几个起来梳洗已毕。贾明一见杨香武,把大脑袋一晃:“唉,干巴鸡,听说你昨天晚上立下大功了。”“那还用说嘛。咱哥们办事,向来是干净利落,没有空去白回之理。”

“你小子又吹牛了,要不是你明大爷给你出这主意,你能立得了功吗!”一句话把杨香武也逗乐了。小兄弟们吃罢了早饭,向胡景春、刘云告辞,起身赶奔神力王府。到了门前,有人往里通报,时间不大,神力王把他们叫到里边。大家给王爷请了安,神力王让小弟兄们落座。

黄三太首先说话:“王爷,昨夜晚间,我们查获了一起特殊的事情,特向王爷禀报。”“什么特殊的事?”三太把经过讲完了,把礼单和礼物往上一递。神力王大惊:“有这等事?”看看礼单,再瞅瞅东西:“三太,这出的主意?你们怎么想到这方面了?”

“回王爷,这是我们兄弟贾明出的主意。”金头虎贾明把小辫一晃,草包肚子一腆,那个得意劲就甭提了。神力王拍拍贾明:“孩子,你真行。看不出,你的点子还真不少哇。”“王爷夸奖了。您说,我们掌握了赃证,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是嘛,好哇,德王竟公开贿赂满瑞,这狗官竟敢受礼,他们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勾当。贾明,你们再想想,今儿个继续审讯,应该怎样进行?三太,银龙,你们都说说。”

大家低下头,想了半天。其实,都有自己的主意,只是事关重大,不好轻易启齿。贾明则不然,这家伙脸顸皮厚,刚才神力王这一赞美他,他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就见贾明站起来:“王爷,我倒有个办法。”“说说,应该怎样进行。”

“我说王爷,我说得不一定对啊,您可别笑话我。各位师兄弟大伙听听,我说得有没有道理。从昨天的审讯来看,满瑞这个王八蛋,有包庇德海的意思,他受了贿赂,自然得袒护着老德家。但是有我们王爷在座,他的阴谋没有得逞,因此把他急得抓耳挠腮变貌变色。”

“可从审问上来看,老德家这几个人,全都翻了口供,把以前招的供,全都否了。肯定他们暗中都通了气儿了,因此才说得这么一致。如果今天咱们还那么审讯,仍然是毫无结果。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能审出什么好坏和是非吗?因此,必须改变审讯的办法,来个特殊的。

杨香武一瞪眼:“你就快点说吧。说了这么老半天,尽是废话。王爷问你,究竟想怎么审讯。”“干巴鸡,你着什么急呀?这是序儿,下面才是正事。王爷咱们这次审讯,来个特殊的,必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啊。我给他总结了十六个字,欲擒故纵,引狼出洞,噼哩啪喳,大清。”大伙一听,气得鼻子都歪了,这是什么玩艺?

可是等贾明详细地讲完了,神力王一挑大拇指:“高,实在是高,明儿,我真没看透哇,你够个军师的材料了,好主意。”在座的人,也没想到贾明福至心灵,出这主意,果然超出一般。神力王决定,就这么办。大伙又详细地商讨了每一个细节,预料到可能发生的意外,一直议论了一天。

到吃晚饭的时候,神力王把他们留下了,共进晚餐。吃完了,又休息了一会儿,时间就差不多了。神力王让他们赶紧更换衣服,吩咐备轿、赶奔刑部衙门。再说这位满瑞满大人,就一天的工夫,眼窝塌陷,腮帮都缩进去了,能掉五斤肉。这哪是审问胜奎和德海呀,就等于审问他呀。

他心想,今天晚上这一堂可怎么个过法呀?要以公治公,德王不答应,要徇私舞弊,神力王不答应,我成了馅饼了,两头受气,哎哟,可怎么办呢?想请假,又请不了,脑袋瓜子憋得嗡嗡真响。掌灯以后,连晚饭他都没吃。这时候,各位大人陆续来到。满瑞硬着头皮,把大家接进来。

众位大人偷眼观瞧,也是一愣,心里不明白,满大人怎么脱像了,莫非有病了不成?不过谁都没说。正这时候,有人禀报,神力王驾到。满瑞一听,神力王来了,脑袋“嗡”的一声,就觉得天旋地转,强打精神,率领着韩正卿、白希文、苏显、哈山、巴图登,列队迎接。

只见神力王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精神饱满,格外透着精神。众人上前施礼,神力王一摆手:“免了,各位,大家还得辛苦辛苦,今天这一晚上,咱们就得问出头绪来。”“是。”“但愿如此。”“王爷请。”神力王先到书房落座,偷眼看看满瑞,不由得心中暗笑,故意返他:“满大人,我发现你眼窝深陷,神色不正,身体不舒服吗?”

“啊,是,最近卑职是有点不舒服。”“好办,吃点良药,病就没了。熬过这两天,满天的乌云就散了,到时候你的病,可也就好了。”满瑞听着这话就不顺耳,心就一个劲儿地跳,强作笑脸,冲神力王一龇牙。神力王心里说,猴崽子,有你的好戏唱。

大家坐了一会儿,时辰到了。神力王命满瑞升堂,今天晚上和昨天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参加审讯的还是这六位长官,站堂的,王:值班的,还是原班人马。全部归座之后,满瑞站起来,请示神力“王爷,您是不还得讲几句?”“对,我是要讲。”

神力王完全按着贾明给出的主意,朝着大伙说:“各位,昨天的审问,审得很好。本王回去也没闲着。我在头脑之中又过了一遍,我觉得满瑞审问得条条是理,此案基本已经弄清,用不着再费什么唇舌耽误时间了。我的意思,今天就可以结案,该杀的杀,该剐的剐,该放的放,该赏的赏,该罚的罚你们看怎么样?”

这六个官一听傻眼了,心说还没有眉目呢,于结案相差遥远。怎么王爷看得这么简单,就急着要结案呢?但是,谁都不敢说别的。满瑞心里头一转个,偷眼看了看神力王,心中暗想,这是怎么回事呢?神力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真想得这么简单?难道他真认为昨天审讯得不错,还是由于他的粗鲁,还是别有用心?因此这满瑞也没表态。

大堂上一片寂静,神力王看看他们:“各位大人,说话呀。看看我刚才说得对不对?”谁敢说别的。满瑞代表那五个官不住地点头:“王爷圣明,一切听王爷的。”“好,这可是你们说的。到时候有什么差错,皇上怪罪下来可别光怪罪我一个人,这是你们大家乐意的。”

“王爷,您说的哪里话来,我们全都乐意。您是监堂,您说了算。”“好,那我就不推辞了,啊。一会儿,我就宣布结案。来呀把几个罪犯都带来。”这倒好,把皇粮庄头德海、他的奸妇“小翠”、和尚法灯、大人王朝文以及胜奎五个人全押上来了。这五个人一字排开,在下面一跪。

神力王看了看道:“你们听着,经过昨天的审问,已经审清问明,本案可以了结了。现在,我就宣布,对你们这五个人的处置。”这五个人一听,也是一惊。完了!究竟怎么处分哪?谁有罪,谁没罪呀?人人都担心自己的命运,在下边低着头听着。

神力王从袖筒里头,把事先准备好的材料拿出来,他看了一眼,说:“王朝文。”“犯官在。”“你可知罪?”“犯官不知身犯何罪,法犯哪条。”“王朝文,你是不是觉着,你是两榜进士出身,喝得墨水不少。竟敢在公堂之上,顶撞本王?我叫你嘴硬!”

“我且问你,你身为四品黄堂,国家的命官,你却贪婪无厌哪,看着老德家有钱,就把你急得红了眼睛,你竟敢借故前去敲诈勒索。当人家不允许时,你就怀恨在心,借着出了人命的事,你找到了借口,强加罪名,给老德家栽赃陷害。现在人证、物证都俱全,你还有何说呀?真是可恶之极。特宣布,将你革职拿问,定成死罪,听候旨意发落。来人,把他押下去。”

王朝文一听,脑袋“嗡”的一声。做梦也没想到,得了这么个结果。王朝文高喊:“冤枉啊,冤枉啊!”“押下去,押下去。”当差的不容分说,连推带拽,把王朝文押下去了。德海在旁边一听,不知道是乐,也不知道是惊啊。

心中暗想,看来,我叔叔给我使上劲了,连神力王也向着我说话呢。他刚才说这一套词儿,跟我说的是一模一样。莫非,我这条命保住了?阿弥陀佛,老天真睁了眼了,德海这小子激动地在下头听着。

六部堂官,全都傻眼了,不知道神力王根据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这王爷口口声声说,人证、物证俱全,在哪儿呢?根本就没有哇。心说,反正你是王爷,你是皇上的亲大伯,将来出娄子,你担着,跟我们毫无干系,你爱怎么断,就怎么断。

神力王不管这些,把桌子一拍,显得更威严了:“胜奎。”“草民在。”“你可知罪?”胜奎没言语。神力王接着说:“我看你就不像好东西。你出身武林,学会一身武艺,口唱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实质上,你乃是江洋大盗,不干好事。你受了王朝文的重贿和拉拢,你二人狼狈为奸,如同砸抢明火,你就是王朝文的爪牙。要把你留在世上,纯属人间一大祸害。来人哪,把他投入死囚牢,请旨之后,将他开刀问斩。”

胜奎一句话都没说。为什么呢?他一所哪,天下老鸦一般黑。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看来,我浑身是嘴,难以分辩。干脆,听天由命吧,恨自己不该出头,父亲那么做就对了。我一时心慈面软,心疼了孙仁、李义,结果怎么样?把我自个儿给害了。故此他没说话。

当差人把胜奎拉走之后,神力王又宣布:“德海。”德海吓了一哆嗦:“哎,参见王爷。”“你受委屈啦。根据昨天的审讯,本王听得清清楚楚,你要说一点错都没有,这不对;你身为五品顶戴,皇粮庄头,调戏民女私修暗室,这都是不对的。但是,念你身受不白的冤枉,你的女儿也死了,本王深表同情,特此宣布无罪,待取保释放。”

“啊。”德海一听,眼睛都亮了,往上接连着磕头:“王爷圣明!王爷圣明!各位大人圣明!小人感恩不尽,总算冤案昭雪了。”“你先别着急,取保之后,才能释放。你找谁当保人?”“回王爷,在京中,就是我叔叔德王,能不能给我担保?”“可以。”“"小翠’。”

“在”其实她不是小翠,她就是德淑清。神力王故意这么叫。“小翠’,你是一女流,与此案无关,你可愿意许给德海吗?”“愿意,我终身要陪伴着德二爷。”“你也受了不少委屈,以后做事多加检点,跟德海下去,取保之后,一并释放。”

“谢王驾千千岁,谢各位大人。”这德淑清美的,看一眼德海,两个人站起来。神力王命人把他俩领到空房暂时看守,等保人来了,取保之后,再释放。这两个人暂时是获得了自由。现在大堂上只剩下个和尚法灯。法灯这时心乱如麻,一看该处置的处置了,该放的放了,我的命运怎么样呢?

就见神力王声色剧变,使劲把桌子一拍:“法灯。”“在,小僧在。”“你怎么想的?你给你自己定个罪,我听听。”“阿弥陀佛,王爷,我怎么能给自己定罪呢?”“其实你心里有数。法灯,你身为出家之人,佛门弟子,你应该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啊。”

“可叹,你违背佛门的戒律,更败坏国家的大法,是你给德海出的主意,赖婚不嫁;是你纵容德海修下这间暗室,调戏民女;是你受了别人的主使,大闹新房,刀伤二命,这一切的罪责,都在你的身上。要没有你,德海也不能受此牵连。你罪大恶极,本王要将你凌迟处死。来呀,拉下去把他凌迟了。”

法灯一听,脑袋“嗡”的一声。完了,人家都得着好了,就我倒了邪霉了,怎么这一切的罪责都归到我的身上了?要说罪魁祸首是德海呀,想到这儿,他高呼冤枉:“冤哪,冤枉!”神力王说:“先等等。你有什么冤哪?你要有什么冤,还准许你说。”

“王爷,你断得不公。”“噢,我哪点不公?”“我不是罪魁祸首,我是受了别人的主使。”“说!谁主使你了?”“德海主使的,他是罪魁祸首。干脆我说了就得了,我这么死我可不干。”神力王心中暗笑,心说,贾明这主意真高哇,把他们离间开就能供出实情。

可神力王脸上没带出来。“法灯,只要你说的是句句实事,本王可以从宽处置。“我说。王爷,各位大人,干脆我别违心说谎。这个案子,确实像初审的那样。我要一字一句,原原本本地说,我该得什么处罚,是罪有应得。但是,也不能让德海便宜了。”这法灯把案子又翻回来了。

他一五一十,据实招供,他的供词与当时的一点不差。因为当初他说的就是实话。不仅如此,他还供出一个新情况。自从他被押到北京刑部衙门之后,皇粮庄头的总管海山,曾经三次到牢房里头跟他接头,并叫他翻案,同时,还提供了翻案的理由。

神力王乘胜追击:“法灯,你说这话,可有什么证据吗?”“有,有。王爷,大牢里头被押的不是我一个人,又有牢头又有禁卒,海山又不会隐身法,您不信,就去,我说的这个时间,这个日子,要有一点差错,怎么处置我都行。另外,海山不仅跟我说,而且还给我列了个单儿,这单子上开列着叫我翻供的理由,这个东西,我还保存着呢。”

“快拿出来。”法灯在身上划拉了半天,最后从裤腰带里摸出个纸条。这张纸,已经皱折成一团了。往上一递,神力王接过一看,是八款哪字迹虽然写得挺潦草,可看得挺清楚。神力王就问:“法灯,海山为什么给你开列了清单?”

“回王爷,因为我受刑太重,神志不清,他告诉我的事,我都记不住。海山十分着急,开了个单儿,让我反复地背诵。他还告诉我,背熟之后,就把这单儿给销毁。”“哪你为什么没销毁呢?”“这--个,是,我怕扔了这东西,我忘了。再一个,我打算留着拉屎擦屁股,所以就没扔。”

大伙一听,好悬没乐了。神力王点点头:“嗯。画供。”满瑞在旁边一听,坏了,完了。他这才看出来了,神力王这是一计,干着急,不敢插言哪,这时,法灯都画了供了。神力王问他:“法灯,你还翻供不翻了?”“回王爷,这是真事,我还翻什么呢?您怎么处置我都行,我心甘情愿。”

“好咧。把法灯拉下去,不准难为他。让他饱饱地吃上几顿好东西。”“是。”法灯被拉下去了。神力王向左右看看:“你们听着,”把大伙吓得一哆嗦,都静静地听着。“从现在开始,当官的也好,当差的也好,屋里的也好,院里的也罢,都给我呆在原地别动,不经我的允许,哪一个要私自溜号,我是定斩不容。你们互相给我监视着,要是哪个人溜走了,身旁的人,知情不举,一律同罪。听见没听见?”

众人一听更傻了,心说:我们犯什么罪了,怎么连动的权力都没了?神力王宣布之后,扭回头把贾明和杨香武叫过来了:“你们两个过来,你们现在就赶奔德王府,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要他们派人来领德海和“小翠’”“是,是。”

神力王跟贾明他们早都研究好了。贾明和杨香武心中有数,领命之后,离开刑部衙门,赶奔德王府。一路上走着,贾明问杨香武:“干巴鸡,你佩服不佩服我?”“行,反正你这小子够坏的。”“这怎么叫坏呢?这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呀。哈,哈,干巴鸡,往后,你得跟我学着点。”

“我说你小子别美过分了,就冲你这么缺德,下辈子,你还得是个子。”“干巴鸡,你小子下辈子还是个干巴鸡。”二人一边走着,边斗口。时间不大,到了德王府。贾明把草包肚子一腆,走上台阶:“哎,哪位听事?”管事的过来,看了看他们俩:“二位有事吗?”“德王在吗?”

“啊,在呀。你们有什么事?”“我们是刑部衙门来的,大概你们也知道,刑部正在六堂会审现在本案已经了结,德海已经宣布无罪,但是必须取保释放,我们来找保人来了。”“是啊!稍候片刻。”禀事的撒脚如飞,给德王送信去了。这位蒙古郡王德奎,正在屋里着急呢。那狗厮的奴才海山,就在身边。

因为海山昨晚回来向德王一说,德王有点着急了。他现在更多了一层顾虑,他侄儿死活不说,他怕把自己牵连到里边。神力王铁面无私啊,真把案子问明白了,自己非受处分不可呀。因此他急得一天也没吃东西,正等着那面审讯的结果呢。报信的进来了,满面笑容:“给王爷道喜。”

“本王何喜之有?”“六堂会审,官司已经了结了。”“啊,怎么了结的?"“哪,奴才不知道,刑部派来两个当差的,说是德二爷的官司已经没事了,可以取保释放,来找保人来了。”德王闻听,喜出望外,连那狗厮的奴才海山也乐得够呛。“来人何处?”“就在府门外。”“唤他们进来。”

时间不大,贾明和杨香武进来了:“参见王爷。”德王看看他们俩:“你们是刑部衙门当差的?”“不错。”“此案怎样做的结论?”“回王爷,德海德二爷,已经平安无事,神力王亲口宣布,可以取保释放,还能够官复原职。”

德王的心呀,这个乐劲就甭提了。听罢之后,连连点头:“好好好,好好好,处置得英明。海山哪,我看你替本王去一趟,到那儿把你二爷领回来也就是了。”“是,我这就去。”海山也挺高兴,收拾收拾东西,跟贾明、杨香武离开德王府,赶奔刑部衙门。

一边走着,海山就问:“二位,我经常出入刑部衙门,怎么没看见过二位呢?”“我们是刚去的。”“噢,往后还得多关照。”“没说的,跟我们走吧。”“我家的二爷在哪儿?”“就在刑部衙门的班房里头呢,正着急呢,眼巴巴等着保人到那出个手续,马上就把人领回来。”

“多谢,多谢。”海山信以为真。等进了刑部衙门,没进班房,直往后边走,这海山就有点感到奇怪:“二位,我家二爷在哪儿呢?”“你着什么急呀,到地方就看见了。你随我走吧。”

殴打宋仁宗、刀捅娘娘、脚踹小义士艾虎,假徐良的本事真不含糊!

夜审徐良,要用严刑逼供,那么究竟徐良犯什么罪了?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呢?原来,徐良确实带领众人在外面征战,根本不知道京城里发生的事情。

原来就在九月初三那天,四帝仁宗赵祯皇帝闲着没事,在御书房看了前方的战报,知道一切都挺顺利,心里挺高兴,用完了晚膳,便在御花园里溜达。

当天晚上,主管皇上内宫事务的太监向他请示,问皇上当夜宿在哪座宫院,并将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铜牌在皇上面前摆了一大溜,那铜牌上有各院妃子的名字。

仁宗乐呵呵地挑起一块往地下一扔,太监捡起来一看,是新选进宫中的杨娘娘,现在实质还不够娘娘的身份,无非是第八等的一个淑妃。别看等级不高,可深受皇上宠爱。

她爹叫杨文业,是内阁的一个学士,他博学多才,有时给仁宗讲课。仁宗对他非常赏识,一次问起他家中的情况,杨文业据实回禀:“臣家共七口人,除了我们老夫老妻之外,还有五个女儿。其他四女都已远嫁,唯有老女名叫静娴,还未出阁。”

仁宗也是高兴,随口便问:“你老女儿多大啦?”“年方十九。”“哎哟,十九也不小啦,为什么没出阁呀,大概你们老夫妻有点舍不得吧?”

杨文业乐了:“陛下圣明,您算猜着了,我这五个女儿当中,数着老女儿最有出息,她能歌善舞,能诗善画,我真舍不得将她远嫁。将来呀,我打算招个养老女婿。”

仁宗本身就有才,也爱才,一听说能诗会画,就提出拿来几幅观看观看。皇上要看,这在当时是多么光荣的事啊,杨文业马上谢恩,第二天就把他女儿的画抱来一摞,交给仁宗。

仁宗对那些山水画不感兴趣,唯独有一幅画面上画着一个貌美的女子栩栩如生。仁宗把这幅画挂在墙上怎么看怎么喜欢。这人也太漂亮了,画得跟真的似的。

他就问杨文业:“这也出自你女儿的手笔?”“不错,就是她画的。”“但不知画的这个女子?”“嘿嘿,陛下,实不相瞒,她自己画自己,这就是我女儿的模样。”“哎呀!”

仁宗说:“你女儿要长这样,那真是天仙呀!”从此他就动了心了,非要召见不可。于是他背着文武朝臣,就在偏殿跟这位仙女一般的杨静娴见了一面。

见面之后,皇上一高兴,立刻降旨,加封她为淑妃,将她选进后宫,陪王伴驾。杨文业也随之摇身一变,从内阁学士变成了当朝的国丈。

杨娘娘一进宫,就把仁宗给迷住了,仁宗哪个宫也不去,天天在翠华宫里休息,没事了就跟杨娘娘在一起消磨时间,杨娘娘不是给他弹琵琶、跳舞,就是跟他在屋里吟诗作画,两个人如胶似漆。

今晚他抽这块铜牌,就表示到翠华宫杨娘娘处休息。定更天的时候,仁宗起驾,赶奔翠华官。那宁总管高呼:“翠华宫杨娘娘接驾!”

杨娘娘身穿非常华贵的衣服,率领宫娥出来接驾,从从容容陪王伴驾到了翠华宫里,双双落坐。宫女们围前围后,侍候吃喝。呆到二更天,皇上一摆手,其他人退下,他们要休息了。

就在这要休息没休息的时候,就听后窗户“咯--吱”一声开了,“啊一”蹦进个人来!皇宫大内三尺禁地呀,谁敢从窗户爬来爬去?这不是怪事吗?

仁宗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再看这个人,头上戴六棱软塌壮巾,周身上下穿青挂皂,寸排骨头扭扣,大叉蹲裆滚裤,四喜抓地虎快靴,勒着蓝色的十字绊,左右是双插花的镖囊。

为了行动方便,他把大衣脱下来,卷成麻花形,斜背在身后,手里头拎着把明晃晃冷森森的单刀。

借着灯光往他脸上一看,面赛紫羊肝,刷白刷白两道白眉毛,大片牙,黑牙根,耷拉眼角,嘴角往上翘。皇上一眼就看出来了,徐良!

因为他和徐良见过好几次面了,每一次山西雁奏凯班师,皇上必定在耀武楼接见,而且设御宴款待,还让徐良三次献艺。皇上赠送礼品时,他还陪王伴驾,俩人坐在一张桌上唠磕。

他能不认识徐良吗?可仁宗又一想,这能是徐良吗?他在寨呢,怎么跑回来了?要是有事情应当让开封府和值班的大臣传达呀,怎么能进内宫呀,而且手持凶器……这还了得吗!

仁宗在惊恐之余,把脸往下一沉,“嗯,徐良,你这是做什么?深更半夜手持凶器,闯入禁宫,你到底要干什么?”

就见这位徐良一乐:“嘿嘿……你说我要干什么?告诉你,我要宰了你这个无道的昏君!我们在前方浴血奋战,一天不定得死多少人,渴饮刀头血,睡卧马鞍桥,出生入死,多不容易啊!你可倒好,丰衣足食,娇妻美妾,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这也太不公平了。我告诉你,两军。阵前缺粮少饷,大伙怨声载道,命我回来找你算账,今天晚上我就找你来了!我发现你是个无道的昏君,干脆我也不保你了,这个官我也不当了,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

仁宗一听真是徐良,连说话这味儿都一点不差。当时皇上的火就上来了,“徐良啊,你反了!你反了啊!你简直是胆大妄为,竟敢威吓孤家,这还了得!啊 --来……”

他要喊人,外头有值班下夜的御林军,有宫廷的卫队,他打算把人喊来,把徐良给抓住。哪知那位早有准备,嗖地往前一蹿,就把仁宗的脖子给掐住了。

“嗯……”皇上想喊,没喊出来。那人不但掐住皇上的脖子,还把大环刀抡起来,照皇上屁股上“啪”地拍了一刀。皇上生来金枝玉叶,娇生惯养,谁敢碰他?他哪懂得挨打是什么滋味?这一下差点没把仁宗打得背过气去。

紧接着又“啪、啪”给了皇上反正两个嘴巴子:“你喊!你喊我就宰了你!”仁宗胆小,吓得哆嗦成一团,倒在地上再也不敢喊了。这时那个杨娘娘已经吓酥了骨了,坐在旁边抖做一团。

这个自称是徐良的人借灯光一看:“啊,这个美人长得可太好了!怪不得这个无道的昏君被你迷住了。好吧,谁让我今天赶上了呢,你就陪着山西雁睡一宿吧。”说着他就过来动手抓娘娘。

仁宗在这儿守着,干生气不敢动弹。杨静娴转身就跑,可她穿的衣服太麻烦,裙子长得拖到地上,刚一转身正好绊到桌子角上,由于她跑得急,“扑通”摔了个大跟头,脑袋正好碰到柱子上,只听“啪”的一声,立即把额角碰塌了,当时就没气儿了。

其实这个徐良根本没心要她的命,只是居心不良,打算调戏调戏她,没成想出了这么个事。他一赌气,把刀举起来,骂了声:“不识抬举的东西!”“噗”的一下,又在她软肋上捅了一刀。杨娘娘彻底毙命,仁宗“哎哟”一声紧闭双眼,好悬没晕过去。

就在这时,就见这个徐良一哈腰,把娘娘头上戴的宝器,什么凤钗、耳环、手镯等皇上所赐的价值连城的东西,全都摘下来揣进自己怀里。

然后转身到仁宗近前,把手中刀晃了晃说:“昏君你听着,我本应该要你这条狗命,但是你的妃子已经死了,也就算了,老子有好生之德,我走了,要是想找我,你随便,三老子等着你呢!你要是找不着我,不一定哪天我高兴,还来找你的晦气。”说完之后就跳窗走了。

他走了半天,仁宗都没敢喊叫。后来看他真跑了,仁宗才倏地跑出翠华宫,就像疯了似地大喊:“来人呐!快来人呐……”喊过后他就昏过去了。

宁总管和内务府的官员闻声赶来,一瞅,娘娘已是血溅尘埃,皇上也已背过气去,皇宫里顿时乱做一团。他们把仁宗抬到床上,把娘娘的尸体搭到外面,官员们找御医,宫女们擦血迹,忙忙乱乱自不必说。

等把仁宗抢救过来,皇上掉了眼泪,他气急败坏地说:“反了!他是反了!”心里说,徐良啊,你有多大功劳,你不就是三品带刀御前护卫吗?你满腹牢骚跑回来找我算账,你是野性不改呀!可见我当初错翻了眼皮,怎么拿你个绿林人当珍珠美玉了?我要知道你是个野兽,我早就把你杀了!仁宗气得又背过气去了。

这一夜之间,皇上昏厥过好几次,最后一次醒过来时,才把宁总管叫过来说了事情的前后经过,别人他都没告诉,怕丢人,宁总管听后一皱眉,心想,天哪!这徐良我可熟悉啊,他--他怎么会干这种事呢?但是皇上亲眼目睹,谁要说那人不是徐良,从皇上这儿就通不过,皇上一口咬定是板上钉钉,一准儿没错。

宁总管只好相劝:“万岁您安心静养,奴才决不声张。”皇上背着大伙私自选了个娘娘,又出这事,实在太难开口,所以仁宗叫手下人保密,尽量别往外说。直到奉旨审讯徐良,有关的人才知道一点内情。

左大人领旨时,仁宗咬着牙跟他说:“问不出供来,小心你的脑袋!”左昆能不害怕吗?一看徐良不肯招认,就把刑具准备好了。

但还没等给徐良戴上呢,蒋平就不干了,蒋四爷噌地一下站起来,到堂上一抱拳说:“大人息怒,卑职有下情回禀。

左昆一看是蒋平,也是老熟人,便问:“蒋平你有话说?”“是,大人准禀,我可不袒护罪犯,方才他所供的,全是事实,卑职我可以作证。徐良他一直在寨,冲锋陷阵,出生入死,跟我们始终没离开呀!他怎么能到开封来作案?再说,大同到开封千里迢迢,不能一夜之间作了案又飞回去,这是不可能的事。看来一定有人长得像徐良,冒名顶替,栽赃陷害。大人啊,请您转告天子,应当捉拿那个真正的罪犯,不要冤枉了徐三!”

“嘿嘿……四老爷,我本跟你的想法一样,可天子是目睹眼见!皇上的眼能看错吗?蒋平啊,你还是别替徐良袒护,他徐良是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你呢,只是听堂,无权在这里发表议论,快退了下去!”

蒋四爷一听,不允许辩理,非叫招供不可,这不是屈死人笑死贼吗!就在这时候,左昆吩咐一声:“给我夹!”三根无情木就把徐良的两条腿给夹上了。

左昆把桌子一拍:“徐良你招不招?”徐良一龇牙,心想没什么可招的,我根本就没做这个事情。“好啊,动刑!”“咳……”两边一叫号,皮条往两边一拽,“咯……叽……咯叽……”三根棍子往一块儿一并,腿在当间受得了吗?

可徐良倒没在乎,老西儿把脑袋一扑棱,舌尖一顶,用上气功了:“嗯……啊……”再看徐良这两条腿,直粗了有一倍,而且越夹越粗,把几个掌刑的累得大汗直淌。

蒋平在旁边暗笑,心说小良子跑这儿练气功来了。又心说,赃官,我看你能把小良子怎么样!这一下把左昆气得颜色都变了。这左大人还真有歪点子,他命人抬来火盆,把铁烙铁烧红了。这玩艺儿真给徐良烙上可怎么受得了?什么气功也抗不住啊!

眼看着山西雁就要吃苦,就在这时,刑部外面乱了。“走!找长官去!找长官去!”“哗啦……哗啦……”大家一拥而入。“哎,你们是干什么的?站住!这是刑部大堂,禁止出入!”“去你娘的!我们定要进来!”

左大人往堂下一看,糟了,一下子进来六七十人,都是开封府的官差,为首的官是大脑袋,没鼻子,袖子挽得老高,手里还拿着小片刀,再往他身后一看,是小七杰、小五义,尽是年轻的,什么笑脸郎君沈明杰,义侠太保刘士杰,超水燕子吕仁杰,红眉童子柳金杰,小元霸鲁世杰,井底蛙邵环杰,小义士艾虎,玉面专诸白云生,霹雳鬼韩天锦……

他们来干什么?这还用说,谁都知道今天晚上审讯徐良,人们都没回去睡觉,全集中到差官棚校尉所,都准备听个结果。

大家的心跟油煎似的。别人能受得了,房书安可受不了,因为他到了开封府挺吃香,包大人亲自接见,赐酒三杯,包大人还用好言安慰,说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劝他放下屠刃,立地成佛,说是“你放心,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就请旨定夺,一定保你的官职。”

房书安的脸皮还真厚,当时趴到地下就给包大人磕头,直跟包大人叫爷爷,他说:“我的亲爷爷,您太好了,哪怕我在开封府刷马桶呢,我也心甘情愿。我摇身一变成个正经官,我不是美了吗!”一句话把包大人给逗乐了。

现在别看他不是开封府的官差,但大家对他挺器重。此刻房书安也在差官棚里呆着,他堵着门托着大脑袋坐着,一看屋里空气太紧张了,压抑得要命,连气儿都喘不上来,就凑到艾虎身边问:“老叔你想什么呢?”

“哎,还问呢!想我三哥的事儿呗!”“光想有什么用呢,我干爹非受罪不可,他们就不讲理啊,向不出他的口供,撬不开他的嘴,要动用大刑呀!万一我干爹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依靠谁呢?我说我的老叔啊,你跟他一个头磕到地下了,可不能就这么等着呀!”“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领伙人到刑部衙把我干爹抢出来。”“胡说!这叫造反!”“哎呀,你要老实了,我干老儿就没命了!”“对呀!”小伙子腾身站起,他要怒闯刑部衙。

房书安一看徐良摊上了不白之冤,就急眼了。房书安这个人心肠热,别看没鼻子,嘴却非常能说,脑袋反应也快,他要想救徐良,光靠自己等于白日作梦,他必须鼓动一部分人,所以他就凭着伶牙俐齿,鼓动艾虎。

别看艾虎岁数不大,但在开封府不敢说举足轻重,也有一帮人拥护。房书安向艾虎讲理,以情动之,以理说服,把艾虎的心说活了。于是小义士噌地一下站起来,剑眉倒竖,虎目圆睁,把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只听“叭”一声:“我不干了,这碗饭我不吃了!有什么好结果呀?渴饮刀头血,睡卧马鞍桥,出生入死,跌跌爬爬,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不白之冤!我三哥就是个例子,将来这个祸没准轮到谁的头上。我三哥跟我号称小五义,我们一个头磕到地下了,福祸与共,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三哥掉脑袋,艾虎我陪着,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有乐意跟我去的没?到刑部衙把我三哥抢救出来!”“哎呀,反了。”

艾虎这么一急眼,人们一阵骚动。艾虎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小七杰弟兄没动地方,表面上是表示同情,但有点不敢。

房书安一看,过来就把义侠太保刘士杰给拉住了:“我说大叔啊,你可叫义侠太保,我请问,这义字怎么讲?不就是义气的义吗!你别看我刚到开封府,可我早听说了,我干老徐良可对你不错呀!当年怎么收的你? 怎么保举你当的差?没有我干老儿荐你,你能有今天吗?现在我干老儿摊了官司,你袖手旁观,与心何忍啊!我看你就别叫义侠太保了,叫不义太保得了。”

话虽不多,可把刘士杰闹了个大红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点儿下不来台。刘士杰“噌”地一下站起来说:“哎,你别往下说了,我倒不是怕,因为我现在也是官人,也是个四品带刀御前护卫,这样去闯刑部衙,得犯不赦之罪。我死倒是小事,可这不是给咱们开封府找麻烦吗?”

“你呆着去吧,胆小的人就会找借口!给开封府找什么麻烦?别忘了这句话:法不责众。要光你刘士杰一个人闹事,那对不起,也许叫你脑袋搬家当个‘平顶侯’。有大伙儿你怕什么?再说我也看出来了,包大人没言语,看来也气得够呛。咱们大伙带头一折腾,就逼着大人说话了。相爷要一说话,满天云彩不就全散了?”

大伙一听,对,相爷这几天十分不痛快,跟任何人都不见面,确实在书房呆着生闷气,不用问,考虑的也是徐良的事。

大伙明白,包公办事情,没把握的不干,徐良是他的部下,动不动就出头干预,显得有失身份,但是到了实在不可解决的时候,他是非出头不可的呀。不如我们先把这炮点响了,逼着大人尽快出头,好让徐良的官司得以了结。

刘士杰想到这儿,把刀就背上了:“房书安,你别往下说了,上刀山、跳油锅算我一份,有不怕死的跟我来!”“走啊!走啊!……”几十位小弟兄就这样各背刀剑,凶神恶煞一般冲出了开封府,起身赶奔刑部衙。

房书安在人群之中挺着大脑袋,边走边说:“别看在家大伙劲儿挺足的,到了刑部衙可不许耷拉脑袋!怕死的别跟着!跟着的别怕死!”

因为已是半夜,老百姓睡觉之中就听得街上人声大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胆小的不敢动,胆大的掀开窗帘看看,还以为要打仗呢,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些人到了刑部衙,衙门口戒备森严,巡逻的哨兵一看来了这么一大伙人,吓了一跳,忙喊:“站住!干什么的?”

房书安头一个就奔过来了:“怎么?不认识?我们是开封府的。”“对不起哥们儿,开封府的官人,你们有事?”“有事!请你把道路闪开,我们要到里面听堂。”

“啊?哎呀,那怕不行吧,没有刑部大人的堂谕,外人不得随便出入。求各位在这儿略等一会儿,我给打听打听。”

“去你奶奶的,用你打听?你要一打听就进不去了。”说着把哨兵扒拉到一边,大伙一拥而入,直奔二堂。到了二堂上一看,好么,火盆里面的铁烙铁都烧红了,正要给徐良动刑。

艾虎一看就急眼了,过来一脚把火盆蹬翻了,“去你奶奶的!”于是稀哩哗啦,铁烙铁也飞了,正好落在旁边一个人的脚上,只听得“哧啦”一声,把那位烫得“啊呀”直叫。二堂上顿时一阵大乱。

刑部正堂大老爷左昆一看,脸就变色了,用手直拍桌子,“啪啪、啪啪”,“你们是些什么人?竟敢闯刑部大堂,你们要造反不成?”

艾虎把胸脯一挺:“左大爷认识我吗?我艾虎是开封府的,我身后这些弟兄你也认识,都是开封府的,今儿个来没别的事,就是接我三哥徐良来了。你这个狗官竟敢严刑逼供,我们本不该饶你,不过上头派下来,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权且留下你这条狗命,将来再跟你算账。来呀,架着我三哥走!走啊!”

众人过来就给徐良往下撤刑具,旁边公孙先生、展南侠、翻江鼠蒋平吓得魂不附体,心说,这帮小太爷,你们是活够了,打开历史看看,有几个敢干这事的,竟敢在天子脚下、刑部正堂上犯人,这是不要命了?

“谁让你们来的?”蒋平奔过来把艾虎抓住,乒乓就是两个嘴巴子。艾虎一瞪眼,蒋平发话了:“住手!谁也不许动!”蒋四爷德高望重,谁敢不听?大伙这才把手松了,“呼啦”一下站好。

蒋平气得把胡子也耷拉下来了:“我……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谁让你们来的?这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不知道?孩子们,你们这可是犯了抄家灭门之罪呀!当然了,我相信左大人嘴下留情,也不会在天子面前奏你们一本,倘若跟皇上说了,谁能担得起?就连包大人也担当不起呀!你们疯了吗?还不快快给我退下!”

蒋平话虽这么说,实际上是祖护他们,怕左昆告他们的状。可这些小弟兄今天就像疯了似的,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义侠太保刘士杰过来说:“四叔,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不过今天的事情特殊,我们不活了!不干了!说什么也得把徐良救走!我们要打听打听,徐良身犯何罪?法犯哪条?为什么受这种不白之冤?不给我们讲清,我们就反了!我们就杀了这个赃官!”

左昆见事不好,就出溜一下躲到公孙策身后去了。他知道这帮大爷说得出干得出,心想,他们哪个不是绿林出身?当年都是些伸手要命、瞪眼的主儿,现在想拿法律约束根本不行。

他知道公孙策在官场多年,德高望重,说话有分量,就拉住公孙策道:“先生,你说两句呀,这……这成何体统?难道他们要杀官造反不成?”公孙策也急坏了,忙说:“各位弟兄,大家不要胡来,听我说几句行不行?”

满朝文武对公孙策无不尊重,何况开封府这些年轻人呢。公孙先生一说话,都规规矩矩站在那儿听着。

公孙先生摇头晃脑地说:“弟兄们,你们刚才说得有没有理呢?有理!咱们得说真话,别看我在这儿听堂,我也替徐良鸣不平。但是上命难违啊,你们别忘了,这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才这么办的。也许当今天子听了某个人的话,想要问明,才降旨把徐良逮捕。这与左大人毫无关系,你们不要冤枉好人呀!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你们谁也不许闹,再闹就绑起来按律治罪。可不闹又怎么办呢?现在左大人在这儿呢,你们把想法跟大人提一提,请大人面奏天子。众位看怎么样?”

艾虎这会儿脑袋比刚才凉了点,他见蒋平急得那样,公孙先生又出头干预,也就不好再动火了。再说,人家说得也有道理,古至今来,官大一品压死人,何况这是皇上亲自安排的,要真把皇上激怒,对也成不对的了,怎么也是个没理啦,还是暂时退一步的好。

艾虎想到这儿,就冲公孙先生点了点头:“先生,我们听您的,您就跟左大人说说吧!不过有个要求,在这儿动刑可不行,谁打我三哥也不可以。”

左昆不敢打了,公孙策跟他一商议,他说:“要不就这么办吧,今天晚上的夜审宣告结束,我马上去见天子,把众位的意思奏明皇上,然后我再请旨定夺。”

大伙一听这话,就都围拢过来,纷纷说道:“大人,我三哥冤枉,求你跟皇上说说,我三哥不会分身术,他怎能回到东京来惹祸呢?”

“我们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现在有些风闻,说是宫廷里出了人命,是我三哥干的,这不可能!”“这简直岂有此理,血口喷人!”左昆频频点头,马上一摆手,让把徐良带下去了。

犯人没被劫走,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把徐良的刑具打开,再把犯人劫持走,这事就没法交待了。徐良被押走了,公孙策、蒋平等劝各位英雄赶快离开刑部衙,回归开封府。

等他们回去以后,天已经亮了。左昆的脑袋疼得嘣嘣直跳,他把内务府的宁总管、新当上的国丈杨文业请到内书房开了个会。

左昆摇头叹息:“二位呀,你们是亲眼目睹,这,这还能审问得了吗?就这帮大爷谁惹得起呀?我要是再拍桌子瞪眼,恐怕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杨文业急眼了:“大人,我看这就是造反,你瞧这帮人,各拿凶器,口出狂言,我听得很清楚,他们是对朝廷不满,直接攻击皇上。这就是大逆不道,论罪该当诛灭九族,刨坟掘墓。”

刑部正堂听了急忙摆手:“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说国丈,他们虽然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但在气头上也情有可原。你我身为臣子,像这种话可不能跟皇上讲。天子一动怒,这帮人就活不成了。一旦像你说得那样,把他们杀了,把他们的祖坟刨了,你我就能静心吗?他们专讲义气,好朋友遍布天下,分门论户讲究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他们彼此都有关系。要是他们出点差错,就他们那些朋友,也得把咱活吃了!使不得,使不得呀!国丈,还是得手下留情。当然了,你女儿死得也太冤枉,我很同情,难怪天子动怒。可究竟是不是徐良干的?连我都纳闷儿,也不能冤枉好人。我看还是咱们三位一同进宫,向天子奏明此事。不过还是刚才那些话,嘴上积德,不能什么都说,把经过跟皇上说清就得了。”

宁总管表示赞同:“此话说得对极了,国丈,千万注意啊,嘴角一歪歪,就会引出杀身之祸呀!再说我向你交过底,这帮人都不是坏人,而是咱们大宋朝的擎天玉柱,将来国家有个马高镫短,还指望着人家呢!”

经宁总管这么一说,国丈才不言语了。此时,日头已经升起来了,三个人吃点早餐,草草擦了把脸,便起身进宫了。

仁宗不是天天升座八宝金殿,而是三、六、九大朝,没有特殊的事情,不见群臣。这三个人来到禁宫,由宁总管派人到里边送信儿,说有急事面奏天子。

仁宗这才在偏殿接见了他们。三位走进偏殿跪倒施礼:“万岁、万岁、万万岁!”仁宗一看,刑部正堂左昆来了,以为审问结束,马上问道:“昨晚可曾夜审徐良?”“臣审过。”

“有无口供?”“启奏圣驾,这,有点意外的事情发生。”“什么意外?”“这,是……万岁容奏。”左昆不敢说过头的话,就把事情经过简单讲了一遍。

虽讲得简单,也把四帝仁宗气得够呛,他“啪”地一拍桌子:“这还了得!开封府的校尉难道要造反不成?反啦!反啦!来人呀!”

皇上一动怒,值班的大臣全傻了,今日值班的正是枢密院掌院颜查散,颜大人赶紧出班参见陛下,皇上命他立即传旨,将开封府的校尉一律逮捕问罪。

颜大人一听,脑门子都冒汗了,他知道这是为徐良的事,就赶紧跪爬了几步,往地上叩头:“臣,有本上奏。”“讲!”“陛下圣明,我看使不得啊!”“怎么使不得?”

“陛下请想,这些人为什么要闯刑部衙?大概有一定的原因,不然的话,他们不疯不傻,岂敢胡作非为?再者,这些人都是包拯的下属,即使要抓他们,也应当把包大人宣上殿来,当面问明,也好有个交待。就这样把他手下的人都抓起来,恐怕--”颜查散没往下说。

仁宗点了点头:“嗯,卿所奏极是,来呀!宣包卿家上殿!”于是派人骑马到开封府送信去了。包大人得知皇上召见,赶紧身穿官服上了八抬大轿。人抬轿起,急匆匆赶奔内宫。来到偏门下轿,张龙、赵虎已在那里等候。

包大人提带撩袍,由一个太监领着,来到偏殿。包大人低头跪倒在圣上脚下:“臣参见圣驾,愿吾皇万万岁!”仁宗这阵气消一半,再一看包拯,气又消了不少,因为他对包大人非常尊重。

四帝仁宗点了点头:“包卿平身。”“谢万岁。吾皇万岁,不知把臣唤进偏殿有何国事议论?”“嘿嘿嘿……包卿家,要这么说你一字不知、半字不晓呗。左昆,你就把经过对我包卿家讲讲。”“臣遵旨。”左昆这才向包大人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包公听了左昆的叙述,当时就冒了汗。心说:艾虎啊,你们怎么这不晓事啊,竟敢瞒着我大闹刑部衙,要劫持罪犯!这就犯了不赦之罪。好在是皇上圣明,没有降旨把你们抓起来砍头,不然的话……

包大人一边这么想,一边撩袍跪下,以头触地:“万岁,包拯犯了失察之罪,求万岁发落!”包公是开封府一家之主,手下人捅了娄子他得领罪。仁宗点点头:“包卿家,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臣半点不知。臣若是知道,一定要阻拦他们。”“嗯,好!卿无罪,平身!”“谢陛下!”仁宗又说:“包卿,此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严办!回去之后,马上将闹事之人交有司衙门,按律治罪!”“臣遵旨!”

包大人一想:不好,照这个意思,回去把艾虎三十多个人都得抓起来,交有司衙门,到那时候按律治罪,哪个也活不了。所以他嘴里说着“遵旨”,可人并没动地方。

这情形被皇上发觉了,又问道:“包卿,你还有本要奏吗?”包公利用这个机会,二次跪下:“臣有一事不明,当面领教!”“什么事不明?讲!”

“陛下,徐良也是我的下属,他究竟身犯何律,法犯那条?请陛下明示。”仁宗一听咳了一声:“包卿家,这是在偏殿,我才能说;若在八宝金殿,朕也是有口难言哪!”

仁宗就把九月初三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给包大人说了。包大人这才知道具体的情形。不过包公从开始就确认不是徐良干的。

等皇上讲完了,包大人向上叩头:“陛下,您就认定这是徐良干的吗?以臣看来,此事是冤枉了徐良,颜查散颜大人可以作证。徐良一直在寨平贼灭寇,出生入死,何曾来过开封?怎么能够到翠华宫作案?再说徐良凭陛下荐用,升为三品命官,他是感恩不尽,焉能到皇宫里来行刺?按常情推断决无此理。另外,还有件事情启奏陛下:远在八月下旬,有一个人,五官相貌,酷似徐良,不知他姓甚名谁,曾到开封府行刺为臣,幸亏徐良的受业老恩师金睛好斗梅良祖赶到,才把贼寇驱散。这贼寇至今仍然逍遥法外,未曾落入法网。方才听陛下这么说,臣想此事一定是那贼所为,与徐良无关。”“啊?”

仁宗一愣:“包卿,果有此事?”“臣岂敢说谎!”“因何不早奏?”包公再次叩头:“陛下,臣原以为那是一件小事,未料到如此严重,故而犯了失察之罪。”“唉!”

仁宗点点头:“卿家言之有理,那以你之见呢?”“陛下,以我之见,应当将徐良马上开释,放回开封,让他去捉拿那个贼寇。”“这个-”

仁宗犹豫了半天,心说:包卿家,就凭这么一说,徐良的事就完了?上哪儿去找那个假徐良呢?要是找不找呢?“包卿家!”“臣在!”

“我看这样,不管徐良犯没犯罪,现在仍是重大嫌疑;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开释,暂时押在刑部衙。如果卿家所奏是实,你们要想方设法把那一贼人逮捕归案。到那时人证物证俱在,再放徐良不迟。”“臣遵旨!”皇上有了这话,徐良的命就能保住了,包大人也不便再往下说了。

仁宗把袍袖一抖,就要退殿,但包公站在那儿没动,好像还有事。仁宗又问:“包卿家,还有何事?”“陛下,臣斗胆恳求陛下开恩:艾虎众人虽然鲁莽,犯了不赦之罪,但事出有因。因为他们确知徐良在寨,不曾犯法,而陛下降旨把他抓起来,所以心里不满。年轻人,虑事不周,就做出了这样的事,确实可恨,但也是属于情有可原。请陛下开恩赦免才是。”

仁宗一听,心想这包卿家真行,凭着你这两本一奏,你手下的人全都没罪啦!不过又一琢磨,如果真有个假徐良作怪,也难怪这些人着急啊。于是点点头:“包卿家,就依你所奏,赦免众人也就罢了!”“臣谢恩!”

仁宗退殿不提,单表包公回到开封府,马上在书房之中传下话去:把艾虎众人传进书房。这帮人自从昨晚捅下娄子后全傻了眼,知道这事准完不了。今日又见一名太监把包大人叫进内宫,他们就更感到不妙了。唉,是祸是福只好等着。

就在这时,包大人回来了。艾虎一捅房书安:“进去小声点,看着没有?说不定是凶多吉少!”“哎呀老叔哇,你还是小义士呢,怕什么,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我说诸位,谁也不用怕,昨天是我挑的事,出了事我姓房的担着,我宁愿前去领罪,大伙儿全放心得啦!”几句话说得众人闭口无言。

大家排着队到了包大人的书房。包兴请示过包大人,他们低着头鱼贯而入,“呼啦”跪倒了一片:“参见相爷!”包大人沉默了半天,说:“你等站立两旁!”“谢相爷!”

包大人也没隐瞒,把刚才上殿的情形,从头到尾给大家讲述了一遍,一直说到最后请旨开恩,赦免众人无罪。大伙这才放了心:“谢相爷!”“谢相爷!”大家再次跪倒行礼。

不过包大人一点乐模样没有:“艾虎!”“在!”“昨晚挑得头,是你,还是刘士杰?”“哎-一”艾虎心想:这话怎么说?实际上是房书安挑得头,但事到如今,能把房书安推到前头去吗?

他正在犹豫着,可房书安真不含糊,赶紧向前跪在包大人的桌前:“嗯--相爷,您甭问啦,是我挑得头,与这些人毫无关系。我见我干老儿身遭不白之冤,心里不服,可我一个人又人单势孤,这才煽动大伙儿一块儿去砸牢。大人,您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得啦!”嚯!他说得还理直气壮的。

包大人“咚”地把桌子一拍,训斥说:“放肆,你-刚刚扒下贼皮,立志要改邪归正,到了开封你就干了这桩蠢事,这还了得!看来你是贼性不改,来人!把他拉出去,斩!”这一句话不打紧,把屋里人全吓傻啦。

“啊!”心说:包大人哪来的这大的火呀,就为房书安这几句话,就要把他砍了? 大家都不忍心。蒋平上前说:“大人请息怒,卑职有下情回禀。”

“讲!”“这房书安没到过衙门,放荡惯啦,哪懂得这官府的尺寸?他脑袋一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话又说回来,徐良平白无故地被关押起来,不止房书安不服,我等也不忿儿!请相爷高抬贵手,饶他一条性命才是。”

经蒋平这一说,大家全跪倒了:“相爷,饶了他吧!他打寨时立过大功。请相爷开恩啊!”其实包大人也没心要杀房书安,不过是要吓唬吓唬他,要他懂些法规,今后办事不能胡来。现在听众人讲情,包大人就来了个就坡下驴:“嗯,好吧,看众人的情面,饶他这一回!”

房书安跪下来:“谢相爷不斩之恩!”“房书安,你刚到开封府,寸功未立,就惹是生非。你马上收拾东西,离开此地,另谋生路去吧!”“呣,我说相爷,不要我啦?”“对,马上离开!”“好嘞!”

房书安心里说:走就走,此处不养爷还有养爷处。哎呀,真没想到包大人是这个样子,嘿,翻脸不认人!走就走!房书安心里不服,他回到校尉所,把小包取出来,一边收拾,一边嘟囔。

这工夫,老少英雄也全来了。蒋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书安哪!包大人撵你走,你有没有想法儿?”“嗯,爷爷,我当然有想法啦:这碗饭不好吃啊。当然包大人责怪我自有他的道理,可归根到底。我还是有点不服气儿!”

艾虎觉得挺对不起他:“书安哪,相爷在盛怒之下,也不得不这么办,你别看他撵你走,但未必是真心。你先找个地方住几天,过些日子,等相爷的气消了,我们大家再给你说点好话,你自然还能回来。”

“是吗?老叔啊,我先谢谢啦!不过我也把话说清楚:我不是只靠这一棵树吊死,不吃这碗饭也长成这么大的个子;我是惦记我干爹。我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住下,等着看我干爹的官司究竟是什么结果!”

展南侠在账房里给房书安支了五十两银子,房书安回了个“多谢”。这一分手,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大家目送房书安走远,一个个唉声叹气。

这时候,包兴又传下话来:包大人召众人议事。议什么事呢?就是说的那个假徐良。包大人传皇上的圣旨:要大家速速破案,把那个假徐良抓住,不然徐良不能放。

可大家想:上哪儿去找这个假徐良呢?事情隔了多日,他做完案早跑啦!这好比大海捞针一般啊,看来徐良的这案子一半会儿是没头啦。但是事已至此,还是应该照办。

半个月过去了,那个假徐良一点影子都没有,把众人急得一筹莫展。就在这时候,金睛好斗梅良祖、云中鹤魏真、翻江海马尚君义、浪里白条石万奎、黑妖狐智化、北侠欧阳春等有身份的人,都纷纷离去。他们不是开封府的人,不便干预这事;不说又忍不住。干脆,另找个地方暗中听信儿,对几方面都有好处。

单说房书安,到了安邱门里顺城街,找了个李家老店住下.十几天里,他像个散兵游勇整天喝闷酒,喝完便睡,睡醒了转一圈儿接着喝。

他心说:妈的什么皇上,狗屁!无道的昏君,你不问青红皂白,随便戮杀功臣!单说徐良为大宋朝立了多大的功劳,你不但不赏,反倒说杀就杀,成什么道理!我不能走,非要把这事情搞清楚不可!

房书安又一想:我光这样呆着也不行,难道我就不能找一找这假徐良吗?不定瞎猫碰死耗子,让我给碰上,我干老儿这官司不就出头了吗?于是第二天吃了早饭,房书安背了小片刀,开始在城内外走街串巷,四处寻访。

别看房书安别的能耐没多少,可对侦破个事情却颇有经验。在江湖上混了多年,听别人说一句话,他能琢磨出十句,看人一举一动,他就能猜出是干什么的。

他从红十字大街出发,绕着城走顺城街,再返回红十字大街。汴梁城的大街小巷他都走遍了,可是一连五天还是一无所获。

这天傍晚,他回店的路上,走的是铁狮子街。这是一条背街,只有两家店房,一家饭馆。他见饭馆还掌着灯,就走进去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伙计马上过来擦抹桌案:“大爷,您用点什么?”房书安随便要了四个菜,两壶酒。他一只脚蹬着椅子,一只手托着下颏,又喝起了闷酒。

他一边喝一边琢磨:难道说这个贼真地远走高飞啦?又一想:不能!干这种事的人,一般的说在这城里必然有个窝,在那里猫着打听动静,徐良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会离开。

房书安决定明天查得再细一点,要像篦子篦头一样,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把这东京城搜个遍,要看看这个贼他究竟藏在何处!

啊呀,真是不巧不成书,就在这饭馆要关门的时候,突然走进一个人来,探头缩脑把小饭馆打量了一遍,然后就退了出去。

大头鬼房书安一看这情势,心里一动:咦?这人怎么这个架势?像是有点秘密,他想干什么?老房把帽子往下狠狠一拽,又用手托住半个脸,以免别人认出他。

工夫不大,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走进三个人来:前头的就是刚才伸头探望的那小子;第二个是个老者,个头不高,长得圆背方腰,没戴帽子,白花花的头发绾了个牛心发纂,一根竹簪子穿着,身着土黄布袍子,腰系一根带子,他面如三秋古月,山羊胡子朝前撅着,两只眼睛闪闪发亮,挺有精神。

后面跟进一个人来,哎呀,这人一露面,房书安好悬没跳起来。原来这人跟徐良长得一模一样。他头上戴甩头疙瘩青皂帽,顶梁门安着慈姑叶,鬓插绒球,穿青挂皂,背刀挎镖囊,面如紫羊肝,两道白眼眉!

这人也是有意拽低了帽子,但房书安眼尖,一眼就看了个清清楚楚。“哎呀!”房书安心想:兔崽子,我正琢磨你哪,你倒自己来啦。嘿,真让我给碰上了!但又一想:只我一个人哪行?如果再有几个人就好啦。

想到这里,他挡着半个脸,瞅着这三个人的行动,心里打主意。三个人进来,离房书安不远找了一张桌子:“伙计!”伙计赶紧过来擦抹桌子:“三位啊,怎么来这么晚啊?我们都下了幌啦。”

“对不起,因为有事迟来了一步,麻烦你还得给做几样吃的。”“好说,好说,请说要些什么?”“请随便做十个菜,把好酒端上来。今天你得晚歇会儿,放心,多赏银子!”“是,是,是!”伙计转身到里边,告给厨师,重新捅开炉子,刀勺齐响,开始做饭。

伙计先端上四个压桌冷碟,让几个先喝酒。房书安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就见三颗脑袋凑在一起嘁嘁喳喳。

他心里琢磨:他们要十个菜,还说时间短不了,我不如趁此机会搬兵去!想到这里,趁三个人不注意,装着无所谓的样子算了账,出了饭馆,直奔开封府。

开封府里,差官们刚吃过晚饭,正在校尉所坐着闲谈。房书安一推门:“嗯嗯,各位我又回来啦!”把众人吓了一跳。

蒋四爷站起来:“书安啊,多日不见,你在哪儿来着?”“四爷,先别问这个,快快集合抓贼去!”众人一听全过来了:“什么,抓谁?”“抓那个假徐良!”“在哪儿?”

“在,我也说不好,狮子大街,你们快跟我走!”话不多,却像一颗炸雷震动了开封府。翻江鼠蒋平、南侠御猫展熊飞、小义士艾虎、玉面专诸白云生、粉子都卢珍、靠雳鬼韩天锦、刑如龙、刑如虎、龙天彪、土豹子张英、义侠太保刘士杰、笑面郎君沈明杰、超水燕子吕仁杰、小元霸鲁世杰、柳金杰、柳玉杰,井底蛙邵环杰、金背罗汉武申、圣手秀士冯渊、勇金刚张豹、双刀将马龙、开路鬼乔宾等,全都闯出来啦。

蒋平一看,情况紧急,来不及禀报,命人去给包大人打个招呼,率大家跟着房书安,直奔铁狮子大街,一边向前跑,一边向房书安询问情况。

说话间到了那个饭馆近前,放轻了脚步,向前靠拢。房书安撩起门帘朝屋里一看,只见三个家伙吃得正来劲儿,伙计们添酒送菜,出来进去地忙着。

房书安回身向蒋平招呼一声:“爷爷,王八蛋们没走!”蒋平闻听,马上向众人吩咐,堵门的堵门,守窗子的守窗子,压顶的压顶,“呼啦”一下散开,蒋平身边只带着展南侠、刘士杰、沈明杰几个人。

房书安领头把门帘一撩进了饭馆,把门一堵,高声叫道:“呔!贼寇,跑不了啦,赶快缴出武器投降吧!”这一声大叫,伙计不知是为了何事,一下吓瘫了。

这三个贼回头一看也“啊”了一声,筷子都掉地上啦。那个假徐良一看不好,把这桌上的两盏灯一呼扇全打灭啦。另外柜台上还有两盏--屋里全凭这四盏灯照亮。只见他顺手摸出两块没羽飞蝗石,一抖手,“啪、啪”两下,那两盏灯也打灭了。

当时这屋里全黑了。这家伙站起来,又飞起一脚,“哗啦一”把桌子踢向门口,酒壶、菜盘、碗撒了一地。那老者一伸手绰起把椅子,朝房书安就砸,房书安看得清楚,往下一哈腰忙喊道:“快躲开!”这椅子“啪”一声正砸在门上,屋里立刻一阵大乱。

假徐良用脑袋撞开窗子,“噌!”跳出去了。堵窗户的正是艾虎和卢珍,艾虎看见跳出一个人来,举刀就剁。但是这家伙动作特别灵敏,急忙一躲,艾虎砍空,由于用力过猛,这刀深深嵌进木头里了,半天才拔出来。

这时卢珍就同这家伙战在一处。紧跟着,那两个人也闯出来了。但他们被围住了,逃跑不脱,就在饭馆门前展开了一场混战。蒋平一看,得先把事情稳住,于是大声叫道:“大家先别动手,把他们给我围住!”

大家跳出圈外,各拿刀剑,把路口堵好。蒋平手提蛾眉刺,到了三个人面前,结果从中就认出了那老头儿:原来是八步登空草上飞钱万里钱老剑客!

蒋平的脑袋嗡一声:“哎呀,这老家伙,他还没死呀!”原来蒋平与他早就打过交道。他的徒弟淫贼花蝴蝶姜冲,正是被蒋平在水里活捉,解往京师凌迟处死的。就为此事,蒋平得罪了钱万里。

以后这老家伙想方设法给他徒弟报仇,到山岛之中鼓动是非,好悬没要了蒋平的命。再后来这钱万里就没有消息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上了。

蒋平知道钱万里手狠心黑,武艺高强,光他一个也对付不了,何况还有假徐良两个人呢?四爷心想:早知这样,说什么也不能放走魏真、北侠和梅良祖他们。哎呀,真是糟糕!但是,事在骑虎,不能把这三个家伙放跑。

四爷仗着胆子走上前:“哎哟,这不是钱老剑客吗?少见,少见!”钱万里一看是蒋平,冷笑了一声:“不错,正是老朽。你不是蒋老四吗?”

“对。我说老剑客,你今天怎么有兴趣到京城来啦?咱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你徒弟姜冲是什么人?你明白,对他明正典刑想你不会计较。现在我问你:他?”

蒋平指着那个假徐良:“他犯下不赦之罪,竟敢进宫刺死娘娘,殴打天子,反过来又陷害徐良。这种人国法难容!请你说出他的家乡住处,姓甚名谁!”

钱万里一乐:“蒋老四,你别白话啦。依你说,我徒弟算白死啦?告诉你:没那么便宜!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给我徒弟报仇的。你要问这个人,哼,不告诉你!你说的那些事,正是他干的,就是置徐良于死地。怎么,你们想抓差办案吗?好,有胆量的过来,老朽奉陪!”

蒋四爷回头看看展熊飞:“兄弟,你受点辛苦吧!”南侠领命,抽宝剑跳出来:“钱万里,可认识某家!”钱万里一乐:“咦,御猫展熊飞。堂堂的南侠客呀!哈哈,展昭啊,你这两下子拿不出去。不像当初,高人还没出世,稀者为贵,就显得你不含糊,落了个好名望,算是拣了个便宜。可在今天,人才辈出,你那两下子就上不得场了!”钱万里口吐狂言,冷嘲热讽,说完哈哈大笑。

南侠大怒,挥宝剑上前便刺。钱万里也不示弱,两人战在一处。人们一看,南侠不是对手,这钱万里不带兵刃,要空手夺剑,把南侠逼得滴溜溜乱转,一点办法没有。

义侠太保刘士杰抽刀跳进圈内:“大叔,咱爷俩一块儿打他! 着刀!”“欻”就下了家伙。两个人双战钱万里也不能取胜。笑面郎君沈明杰一撩三彩裙,从腰里取出龙头凤尾的擀棒,飞身跳出来助战,仨人来战钱万里。四个人像走马灯一般,杀得难解难分。

假徐良在一旁撤着嘴看着,见打得不分胜负,便脱了衣服,探臂膀取出那冒牌的金丝大环刀。只见他把刀在空中一举,高声叫道:“姓蒋的你过来!你们想拿想抓的是我,有种的朝这边来!”

这一叫,气的小义士艾虎一晃手中七宝刀,“嗖!”就跳过去了,用手指着他骂道:“好淫贼!你怎么也长这模样?是怎么把眼眉弄白的?你冒充好人,进宫作案,好悬没要了我三哥的命。今天非抓你归案不可!着刀!”

抡刀就剁,那家伙往旁一闪,“咯楞!”用大环刀把艾虎的刀架住:“艾虎,我要叫你在我面前能过去十个照面,就称不起假徐良!”艾虎不服,可等打到第八个回合的时候,这假徐良使了个刀里加脚,“咚!”一声,把艾虎蹬出一丈多远。

一见这情景,白云生、韩天锦等一帮人,一起上来,“呼啦”把个假徐良团团围住。与此同时,另几位小兄弟勇金刚张豹、双刀将马龙,开路鬼乔宾、土豹子张英把另一个年轻的也给围住,这就打成了三团儿。其余的人守住路口观战。

再说蒋平看这架势,就想到徐良,心说:要是徐良在就好办了。想到这里,蒋平趁这个大混战的机会,一溜烟直奔开封府。

蒋平跑回开封府见到包大人,把情况如此这般以及要求释放徐良等口述一遍。包大人又向皇上请旨,到了刑部衙请左昆左大人放了徐良,命徐良随蒋平前去抓贼等等经过,且不细表,单说徐良回开封府收拾停当,带好兵械,随着四爷直奔开战地点,暗自咬牙:“好小子,你害得我好苦,我要看看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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