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护士急匆匆地走进病房,吩咐道:“家属,赶紧去二楼药房取药给患儿输液,我们再做一下努力。”见金老板夫妇相对抽泣,山杏赶紧接过取药单子,跑着去二楼取药。两三分钟后,山杏取回了一大一小两瓶液体,又赶到抢救室门口……
抢救室里,女婴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微弱。山杏推门进来,见好几个医生围着一张床忙碌,隔着医生的背影,她看不见床上的孩子,只从两个医生站着的间隙里看见一只婴儿的小手半张着。咦?婴儿的小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山杏定睛一看,原来,她的小手里不是攥着东西,而是长着一个胎记,那胎记长在手心正中,呈暗红色,就像一朵腊梅花!
腊梅花?山杏不由得激灵一下。就在这时,一个护士过来,从山杏的手里接过药,示意她赶紧出去。山杏往外走着,忍不住又回头看那只小手,没错,就是腊梅花一样的胎记!昨夜那一幕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老婆婆为了救自己,将镯子塞给自己,然后摘去了一朵腊梅花……想到这,她下意识地用右手摸了一下镯子。她没有注意到的是,随着她的这一摸,一道柔光从镯子上闪过……
山杏回到病房,见金老板正在低声劝慰妻子:“女儿会没事的,万一……咱不还有一个儿子吗?你在月子里千万要注意身体啊!”
一听说儿子,金老板的妻子止住了哭泣,对啊,刚才只顾着女儿了,儿子怎么样了?“快,快把儿子抱来让我看看。”她用手使劲地推着丈夫,恨不得马上见孩子。金老板站起身向婴儿室走去,他想,现在也只能用这个办法转移妻子的注意力了。
不出金老板所料,妻子一抱上儿子,果然露出了笑容。病房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山杏也笑着俯身去看那个男婴。就在她低头的一瞬间,男婴正巧睁开了眼。一看那双眼睛,山杏立时浑身一麻,那是一双通红的细眯眼!此时,她分明看见,这双通红的细眯眼里滑过一丝诡异的笑意,一股凉气从山杏的脚底一直升到头顶。
这时,金老板的妻子向丈夫笑道:“儿子和你一样,爱睡懒觉,这么半天了还睡着。”山杏呆住了:怎么,睡觉?难道他们看不见男婴刚才睁开眼睛,诡异地窥视着周围吗?
昨夜老山怪恶狠狠的话又在山杏的耳边响起:“老婆子,你坏我好事,我绝不饶你!”难道他纠缠到了这里?难道那个正在抢救的女婴竟是老婆婆投胎转世?山杏想起,昨夜老婆婆急着赶路的样子,原来那就是老人们常说的赶去投胎啊!山杏明白了,金老板的妻子孕期检查时一直是单胎,忽然间却生下了“双棒”,原来半路中加了一个他—这个可恶的老山怪!
3。翡翠灵镯
想起女婴现在凶多吉少,山杏心里很难过,早知道这样,当初真不该要这个翡翠镯子。她低下头,右手下意识地抚摸着左手腕上的镯子。这一次,她看见了镯子闪出的柔光,再一抬头,就见金老板妻子怀里的那个男婴,脸上诡异的微笑仿佛僵住了,那双细眯眼也好像困乏得闭上了。怎么回事?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
这时,病房的门一下被推开了,刚才那位护士一进来就笑着说:“好消息,你们的女儿有救了,现在已经有自主呼吸了。”金老板激动得“腾”地站起来,对护士连声说谢谢。
护士一笑,说:“谢什么,也是这孩子命大。”她一指山杏,“本来我们都不抱希望了,哪知用了这姑娘送来的药,病情一下好转了,现在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了。”护士说完,一旁的山杏差点流出了眼泪。她在心里祈祷着上天,一定要让女婴健康地活下来。
三天后,医生终于宣布女婴无恙,大人孩子都可以出院了。听到这个消息,金老板仿佛遇到了大赦,他给儿子起名叫金宝,小名宝儿;给女儿起名金枝,小名枝儿,喜洋洋地张罗着接老婆孩子出院,回家过大年去喽!
金老板把婴儿房设在二楼朝阳的屋子里,紧靠着主卧室。婴儿用具是早就准备好的,问题是,只准备了一张小床,现在却抱回来两个孩子。金老板大手一挥,说:“没事,先让这对双棒用一张床。”说着,一边一个,将宝儿和枝儿并排放在了床上。不知为什么,山杏看着两个并排躺着的孩子,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为了照顾孩子,家里又请了一个月嫂。月嫂在婴儿屋里靠墙搭了个铺,山杏也从一楼的保姆房搬到了二楼婴儿房对面的屋里。
这天,山杏、月嫂再加上金老板,三个人手忙脚乱地哄睡着了两个孩子,再看表,已经夜里十一点了。金老板嘱咐了几句就去睡觉了。山杏轻轻地回到自己房间,拧开壁灯,和衣睡在了床上。
夜漆黑漆黑的,仿佛是沉到了一坛浓墨里,连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山杏发现,自己正急急地跟着老婆婆往前走,忽然,一个黑影挡在了前面,是老山怪!他睁着血红的细眯眼,一下子掐住了老婆婆的脖子,嘴里狠狠地嘶叫着:“坏我的好事,我决不会饶你!”老婆婆痛苦地扭动着身子,老山怪发出一阵“嘿嘿嘿”的冷笑……
山杏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睡着了,原来做了一个噩梦。她翻了个身,准备抓紧时间再眯一觉。就在这时,“嘿嘿嘿”三声惊悚的冷笑,在静静的深夜响起。山杏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屏住呼吸再听,“嘿嘿嘿”,没错,冷笑声就来自对面的婴儿房!山杏一骨碌坐起来,壮着胆子悄悄地向婴儿房走去。
推开婴儿房的门一看,山杏差点惊叫出声。只见婴儿床上闪着两个红豆似的荧光,在暗黑的房间里就像坟地里的鬼火。她赶紧伸手打开灯,灯光下,她看到了更可怕的一幕—宝儿的头压在枝儿的脖子上,此时,枝儿已憋得脸色青紫,一双小手难受地上下挥舞着。山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出了枝儿。惊恐让山杏全身微微颤抖,她将枝儿抱回自己屋里,放到床上。只见枝儿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两只小手无力地耷拉下来,右手心的胎记在灯光下是那样苍白。
山杏悲伤地想:老婆婆拿了一朵阳世的花,还是没能保护她,要是她不把镯子给自己……噢,对了,镯子!山杏赶紧伸出右手,抚摸起左手腕上的镯子。神奇的事情又发生了:只见一道柔和的光从镯子里闪过,再看枝儿的小脸,慢慢由青紫变得红润,随着
“哇”的一声大哭,她的小手小脚又生气勃勃地上下挥舞起来。
山杏一阵惊喜,这时,金老板夫妇和月嫂听到动静,一齐来到她的屋里。月嫂怀里抱着宝儿,她见枝儿正躺在山杏的床上大哭,奇怪地问:“咦,枝儿怎么在你屋里?她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山杏此时顾不得许多了,只有实话实说:“宝儿的头压在了枝儿的脖子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险些出事,还是让枝儿睡在这吧。”
月嫂抱着宝儿走近,俯身察看枝儿的情况。这时,月嫂怀里的宝儿突然睁开了通红的细眯眼,他舞动着肥嘟嘟的小手,似乎不经意地搭在了月嫂的左手腕脉上。月嫂的心脉被扣住,一股看不见的黑气悄悄地顺着她的心脉向上漫延……很快,月嫂的印堂一片暗黑。
这时,月嫂突然恼怒异常,朝山杏大声呵斥:“你这姑娘是睡糊涂了还是脑子有病?宝儿才几天大,怎么能将头压到枝儿的脖子上?”月嫂一边说,一边将怀里的宝儿交到金老板手里,自己气哼哼地抱起枝儿向婴儿房走去。一想到枝儿又要与宝儿放在一张小床上,山杏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把脸转向一旁的金老板夫妇,却发现他们正紧张地打量着自己。
金老板拍拍山杏的肩,说:“山杏啊,大哥知道你这些天累了。你跟大哥说,刚才你是做梦呢,还是真的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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