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痞子赶紧跨上一步,双手一横,挡住马亮说道:“怎么得了美人就忘了哥哥啦,太不仗义了吧!我看这样吧,哥哥我今天心情不好,兄弟就把这个妞让给哥哥如何?”
马亮没想到二痞子竟然会这样厚颜无耻,真恨不得扇他几个耳光。不过他还是清醒地知道,二痞子不光身强体壮,还有一身功夫,就是十个自己也打不过他。
可马亮也是骄横惯了的,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啊?他强压怒火,冷笑道:“二哥你也知道红春楼是花钱找乐子的地方,把她让给二哥也可以,不过我可是花了五百两银子的,要是二哥能掏出五百两银子来,冲着我们之间的交情,兄弟二话不说,立马走人!”
马亮知道二痞子一向白吃白玩,身上从不带银子,他这是故意给二痞子难堪,意思是说你要是没钱,就别到这种地方来。红春楼的人向来都是喜欢马亮、讨厌二痞子的,听了马亮的话,都向二痞子投去了鄙夷的眼神。
这下,二痞子的脸上挂不住了。他一把揪住马亮的前襟,恶狠狠地说:“小子,你不就是靠着你老子有几个臭钱吗?少在二爷面前耍威风!你信不信我一拳就能送你见阎王,让你有再多的钱也没处花。”
马亮此时要是说些软话,或许也就没事了,可他一来骄横惯了,二来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服软,也太没面子了,于是,他脖子一梗,说:“二痞子你赶紧松手,给小爷道歉,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二痞子本来就喝了酒,被马亮这么一顶撞,顿时气冲脑门。他狂笑一声,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马亮的腰带,一使劲,就把马亮高高地抛了起来。在马亮落到他面前时,他又抬起腿狠狠一脚,踹在马亮的肚子上,然后,顺势像踢球一样把马亮给踢了出去。只听“扑通”一声,马亮落地后,便口吐鲜血一动也不动了。过了半天,才有人敢上前探了探马亮的鼻息,发现他已经没气了。
当马天云听说儿子被二痞子给活活踢死了,他当场就昏了过去。等他醒过来时,第一件事就是想到要给儿子报仇。
马天云找到县令冯鸣讨说法。平时,他们两人一直互相利用,狼狈为奸,干了不少见不得阳光的坏事。马亮被活活踢死这事,要是换上旁人干的,恐怕马天云要让凶手全家来偿命,冯鸣真会给判个满门抄斩,可这事偏偏是他宝贝外甥干的,冯鸣就难办了。
冯鸣说了一大堆安慰马天云的话,让他往长远看,不要因为这件事伤了他们的和气。马天云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冯鸣在这件事上是不会帮他的,要是再纠缠下去,恐怕连自己也得搭上,于是他只有打掉牙往肚里咽了。马天云回家后,就连悲伤带窝火地病倒了。
几个月后,马天云的病虽然好了,可这事怎么想怎么顺不过这口气来,他琢磨着说什么也不能让儿子白死啊。马天云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给儿子报仇的办法,那就是花钱雇人暗杀二痞子。可二痞子有一身好功夫,要是随便雇几个江湖混混,到时人没杀成,再把自己扯进去就完了。马天云考虑再三,最后锁定了一个理想的人选,这个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人称金一万。
没有人知道金一万的真名,就因为他每杀一个人的费用是一万两黄金,由此得了金一万这个称号。虽然金一万的费用极高,可他做事干净利落,不会给买家留下任何麻烦,这正是马天云想要的。而且,其他江湖杀手一般事前都会收一部分订金,可金一万向来是完成杀人任务后再收钱,这是因为他武艺高超,非常自信,也没有人敢赖他的账。
于是,马天云通过关系人秘密联系上了金一万。谁知没过几天,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冯鸣被朝廷依法定了罪,由于二痞子恶行累累,也被判了死刑。
马天云心里是异常高兴,这样既为儿子报了仇,又可以省去给金一万的一万两黄金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二痞子会在就要被砍头的那一刹那,被人给刺杀了。别人不知道是谁干的,可他心里清楚,除了金一万还会有谁。
马天云越想越来气,金一万这时候来杀人,这简直跟抢钱没什么区别。可刚才金一万的身手他也看见了,就是有天大的胆他也不敢赖账啊,看来这一万两金子还是省不了了。这件事又不能说出去,马天云只得哑巴吃黄连,把苦水往肚里咽了。
3.贪官心黑
回到家后,马天云还在心疼他那即将失去的一万两金子,气恼加懊悔,一时间呆若木鸡,不吃不喝。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进来说,县衙来人捎话说县太爷陆全顺请马天云过府议事。马天云一听不敢耽搁,赶紧收拾妥当赶往县衙。
因为快速处置了冯鸣等恶人,现在平遥县的百姓都以为陆全顺是个为民办事的好官,可马天云心里清楚,陆全顺跟冯鸣是一路货色,都是利欲熏心的贪官。在陆全顺还没正式走马上任时,听到风声的马天云就派人偷偷给陆全顺送去了一万两银子,要不然就凭他和冯鸣之前干的那些罪恶勾当,判他个斩立决都是轻的。
见到陆全顺后,马天云极尽赞美之词,夸赞陆全顺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官,一到任就为平遥县除了大患,他的到来是平遥县百姓的福气。陆全顺也夸马天云是个难得的经商人才,将来平遥县的繁荣昌盛少不了他的帮助。
两个人互相吹捧了一番后,陆全顺把话切入了正题,说道:“这次请马老板前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县衙翻新装修之事。由于年久失修,平遥县的县衙已经破旧不堪,本县新官上任总要有个新气象嘛,但由于前任县令冯鸣的贪污,县衙库存几近空空。本县无奈之下,只得求助马老板帮忙,在平遥县也只有马老板有这个实力了。”
马天云听了,立刻拍着胸脯说道:“大人能看得起我,实在是草民的荣幸,翻新县衙草民愿出白银一万两。”马天云心里清楚,翻新县衙有一千两足够了,多出的九千两不言而喻是给陆全顺的。
陆全顺笑道:“马老板的心意本县心领了,但你毕竟是个生意人,本县不能让你白白拿出一万两银子,本县打算和马老板做笔生意如何?”
马天云不知陆全顺是何用意,心中顿时警惕起来,但脸上还是一副卑躬屈膝的神情,问道:“大人有何吩咐?草民一定照办。”
陆全顺说:“你可知道这平遥县城最好的宅院是哪座吗?”
马天云道:“这个草民当然知道,是前任县令冯鸣的宅院。”
陆全顺道:“这次查获的冯鸣的赃款均上缴朝廷了,只剩下这个宅院归本县处置,本县想把它卖给马老板,来补充县衙的库存。”
马天云毕竟是生意人,陆全顺一说完,他便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冯鸣的那所宅院确实不错,能值个两万两银子,但是要从陆全顺手里买,就不能给两万两了,怎么也得多给他一万两。
马天云刚想说他愿出三万两买下这座宅院,但多年做买卖的习惯,又让他把到了嘴边的话给收了回来,改口道:“草民愿意买下这所宅院,不知大人要卖多少钱?”
陆全顺哈哈大笑道:“本县一看就知道,马老板是个爽快人,那就二十万两银子算啦。”听陆全顺的语气,好像让马天云出二十万两,倒让他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二十万两!”马天云想装镇定也装不下去了,二十万两实在是高得太离谱了,这还不如直接去抢。
陆全顺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二十万两对马老板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可别忘了,冯鸣虽然死了,但他的同党还有一些没归案呢,本县还是要挖一挖的。”
听了陆全顺的话,马天云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相比之下,还是保命重要,他答应陆全顺尽快凑出二十万两银子送过来。
马天云在县城有座钱庄,他的钱都存在那里,他派人连夜赶往钱庄去提钱,因为陆全顺只给了他三天时间。
这一天,马天云可真是倒大霉了,接连损失了一万两金子和二十万两银子,他心疼得一夜都没睡好。可他哪里知道这只不过是噩梦的开始。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马天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是管家在外面喊他。马天云急忙翻身下了床。
当听完管家的汇报后,马天云散了架似的瘫在地上。原来昨晚派往钱庄的人刚走到半路,就碰上了从钱庄回来送信的人。钱庄的人说在昨天傍晚,钱庄刚要打烊,突然冲进来一群手拿兵刃的蒙面人,这些人个个武艺高强,钱庄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钱庄被洗劫一空。
4.恶霸更狠
到了第三天,陆全顺还不见马天云送银子来,便有些坐不住了。他在心里骂道,这奸商还真是爱财如命,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是不知道本县的厉害了。
陆全顺刚要派人去找马天云,门突然被人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个面露凶相的中年汉子,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个个打扮干练,身上带着兵器,一看就是江湖中人。
陆全顺一见这三个人,顿时威风全无,说话也有些结巴了:“这……不是李堂主和……左右护法三位大侠吗?”
为首的中年汉子大大咧咧往太师椅上坐下,那一男一女便像护法神般在他身后一左一右站立着。
中年汉子说道:“恭喜陆大人如愿坐上了县太爷的宝座啊。”
陆全顺立即躬身说道:“这还不是全靠李堂主的帮忙吗?”
中年汉子冷冷地问:“陆大人没忘记明天是什么日子吧?”
陆全顺道:“这我怎么敢忘呢,明天是我们约定还钱的日子。”
“那就好,我们今天来只是提醒陆大人一下,明天要是见不到钱的话,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了。”说完,三人扬长而去。
陆全顺送走三人后,发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这三人可都是要命的阎王!为首的中年汉子是白鹤堂的堂主李雨,那一男一女是他的左右护法。白鹤堂是江湖中的一个门派,他们专以放高利贷为生,这些人个个凶残狠毒,那些不能及时还钱给他们的人,都会被残忍杀害。
陆全顺为什么会和白鹤堂扯上关系呢?原来他这个县令是花钱买来的,为了当上平遥县的县令,他跟白鹤堂借了五万两银子,并写下字据说好一个月后还银二十万两。
陆全顺在审理冯鸣的案件时,有多条罪证都牵扯到马天云,但他都给压了下来,他保住马天云就是为了从马天云身上敲出银子,好还白鹤堂的债。
于是,马天云第二次被陆全顺请进了县衙,这次陆全顺没了第一次见面时那些假惺惺的客套话了,他阴沉着脸,开门见山地问马天云到底出不出银子,要是不出,就会被当作冯鸣的同党处置。
当陆全顺听马天云哭丧着脸说完钱庄被劫的事后,他的心顿时就凉了。当初他煞费苦心保下马天云,就是希望马天云现在能帮自己一把,这明天要是拿不出银子,白鹤堂的人还不把他给剁了。
陆全顺看着马天云这个倒霉蛋越看越来气,他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县也帮不了你,你和冯鸣干的那些勾当足够定你的死罪了。”
马天云一听,吓得急忙跪倒在地,哀求道:“大人饶命,大人开恩,草民想办法,草民还有钱……”
陆全顺一听,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语气缓和了些,说:“这就对了,命可比钱重要,钱没了可以再挣,可这命要是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说你还有多少钱?”
马天云道:“草民家中有一尊祖传的翡翠玉佛,能值二十万两黄金。”
“二十万两黄金!”陆全顺听了,先是惊讶,转而又怒不可遏,二十万两,还是黄金,这是多么大的一笔钱啊!他认为这是马天云为了保命,故意编的谎话来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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