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吸着烟,闷闷地,半晌才说,妻子想跟他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林天一愣。男人叹了一口气,说自己常上夜班,妻子比他小5岁,偶尔上网吧上网。有一天,邻居对他说,看到他妻子和一个年轻男子在一起,两人手挽着手。男人十分生气,回家追问妻子,她承认了,说那个年轻男子是建筑工程师,非常优秀,两人是在网上认识的,年轻男子爱她,而她也想和年轻男子结婚。听了妻子这番话,他怒不可遏。
“你对警察说过这件事吗?”林天又问。
男人摇摇头,说如果让警察知道妻子要离开自己,他这个嫌疑犯的帽子就再也摘不掉了。
林天看着男人的眼睛,问他是否看到过一种黑色瓢虫,男人说没见过。说着,他的眼睛湿润了,他说,一想到她死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嫌疑犯,是他杀了她。
回到家,林天倒了杯咖啡,坐在电脑前。鲍燕有外遇,而第二个死者也有外遇,这难道只是巧合吗?那么第一个死者呢?想到这儿,林天拿起了电话。第一个被害人的丈夫在外地工作,因为妻子的死,他才赶了回来,对这件事他似乎不愿提及。林天费了许多口舌才说服他与自己见面,两人约好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晚上10点钟,林天驱车来到咖啡馆,第一个被害人的丈夫已经到了。林天开门见山地问他和妻子的关系如何,他沉默,林天坦诚地说第三个被害人和第二个被害人都有外遇。他低下头,说他的妻子也是。林天问他是否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抬起头,看着窗外说是一个博士,英俊潇洒,年轻有为,他看到过他们在一起的照片,那男人让他自惭形秽。
林天突然问:“我可不可以看看那张照片?”
他点点头,林天跟他回家,打开电脑,调出一张男人的照片。林天惊呆了,照片上的男人和鲍燕聊天记录中的网友竟是同一个人。不同的是,这个男人换了发型,戴了眼镜,摇身一变,成了某大学的博士。
三天后,这个飘忽不定的隐形人被网络警察确定了身份。
他原名费明,是某大学生物系的博士生,从事昆虫转基因研究。林天带着警察来到费明的实验室,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实验室里满是瓶瓶罐罐,装着各种颜色的液体。角落里,林天发现一个血浆瓶,里面装满了一粒粒黑色的幼虫。
几天后,费明被带回了警局,看到三个被害女人的照片,费明对此供认不讳。他在研究变异昆虫对不同人群气味的识别的课题,但找不到活体来做实验,于是和三个女人接触,提取了她们的汗液,培植黑瓢虫的幼虫。幼虫能识别每个人身上的气味,然后有选择地攻击目标。费明称,她们太容易被引诱,他对她们的死并不感到遗憾。
林天呆呆地看着费明,觉得他是个疯子,一个狂妄的科学疯子。
命案真相大白。深夜,林天打开了电脑,写下了一篇长长的结案报告。凌晨1点,他敲下最后一个字,呆呆地看着电脑里的照片。他突然觉得奇怪:以费明的聪明,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在网上和三个女人见面,以不同的身份和她们约会,还留下自己的照片……林天拿起外套匆匆出门,也许还有许多东西他们没有发现。
林天再次来到费明的实验室,实验室已经被贴上了封条,但他看到里面有灯光,还有人影晃动。林天轻轻推开门,看见一个优雅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沉醉地看着手里的瓶子,里面是满满的黑色瓢虫。
她抬起头,问林天是谁,林天犹豫了一下,说是费明的朋友,他问女人是谁,她笑了,说自己是张丽,费明的导师。
张丽捧着瓶子说:“你看,这些非洲的黑瓢虫是不是很迷人?我把它们带回来,并改变了它们的基因,让它们识别不同的气味,不久前,我的实验终于成功了。”
看着她迷离的目光,林天呆住了:“是你放走了瓢虫?”
张丽笑了,她望着林天说:“是的,她们不该死吗?费明只是想得到她们的汗液,可她们却和他上床。我刚刚从美国回来,知道那些宝贝做得很好,只是费明为什么要进监狱呢?”
说着,张丽从密封瓶中取出一只瓢虫,轻轻放在自己的手上,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林天惊讶地望着她,不过几分钟,张丽闭上了眼睛,脸慢慢变成黑色,林天后退几步,匆匆跑出门,掏出手机……
费明被释放了。
三天后,张丽下葬了。林天找到了费明,费明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两眼红肿,失魂落魄,看上去就像变了一个人。林天问他为何要替张丽顶罪,费明神情痛苦,双手抱着头说,都是他的错,他做张丽实验室助手不久,便发疯般地爱上了她。张丽比他大四岁,他一直犹豫,最后还是坠入爱河。可三个月后,张丽怀孕了,她想生下这个孩子,费明却不同意,他还没有毕业,说不如过两年等两人研究出了成果后再要孩子。
张丽流产了,而流产手术出了事故,竟造成了她不孕。不久之后,她精神抑郁,整天待在实验室里,着迷地研究着她的黑色瓢虫,这让费明感到极度压抑。为了尽快研究出成果,费明结交了三个女网友,然后不断提取她们的汗液,来研究瓢虫变异后对不同气味的识别。
但他确实不知道张丽去美国访问前,因为他和她们的交往嫉妒得发狂,竟放出有毒的瓢虫杀了她们。他不想她坐牢,就把所有罪名揽在自己身上。说着,费明双手抱着头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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