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夹竹桃是有毒的,它的中毒症状与突发性心脏病非常相似,没有一定经验的法医是无论如何也诊断不出来了,更何况,周佩文是有心脏病史,所以大家都以为是野菜中毒。
已经是第二个了,我知道,还有第三个、第四个、……我不知道还要杀多少个人。我已经很害怕了,我决定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我要回我父母的城市去。
但是。就是这时,开始了职称的评定考核,在国营企业,也就指望这难得一次的机会加工资了,我不打算放弃,只希望在这一段时间不要出事。
这天下班,有一个精瘦的家伙拦住了我,口里不干不净地说:“小吴,你可是越来越标致了,怎么哥们以前都没有发现你这朵花骨朵呢?什么时候,到哥们的宿舍里玩玩,我保证让你夜夜销魂……呵呵……”
他叫李帆。他的父亲是省里的什么人,在我们的公司里挂一个闲职,整天不务正业,东游西荡。因为他有糖尿病,要靠打胰岛素过日子,所以,他满胳膊都是针眼。
这天,我醒来,发现我自己没有换睡裙,穿的是一条我出来都没有穿过的白色长裙,裙幅上染着血迹。我急忙脱下来,把睡裙浸到盆子里,换了衣服,急忙到公司里去,看看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果然,李帆死了。
他是在家里被发现的,是一个送奶工发现他家的大门没有锁,推门一看,他躺在客厅中央,身体已经僵硬了。报警后,警察没有在他的家里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也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到过的痕迹。解剖的结果,是胰岛素注射过量。因为李帆已经自己注射胰岛素很多年了,应该不会自己用量不准而造成死亡的。所以,警察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这一次公安局可是动真格的了,出动了不少人马,几乎每一个与李帆有关系或没关系的人都受到了警察的询问。
这天在食堂吃饭,有两个警察在我旁边的那一桌吃饭,一个说:怎么都没有疑凶的一点痕迹留下的呢?另一个说:除非真的见鬼了。
那些警察在我们这里也呆得很烦了,应付完李帆的老爸,也就匆匆撤退了。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与我有关系的。
马上就要搬宿舍了,我暂时被分到了一栋旧的家属楼住,我对面住的是工程部的一个工程师,叫罗墨,长得很好,很受女孩子的欢迎。但他遇到我,总是有意躲避我的眼神。我也很喜欢他,但我知道,像我这样平凡的女孩子,他是看不上的。可是,有一天,我们几个女孩子到他家吃饭的时候,我完全改变了我的看法。
我们带去了几只鹌鹑,准备煮汤喝。一个女孩子自告奋勇地要求杀鹌鹑,罗墨一把拦住,说,别,这些鹌鹑要摔死才好,如果用刀割,会“让其精气外露”,就不够补了。说完,他接过鹌鹑,握住它们的身体,用力把鹌鹑的头摔在水泥的面板上,看这一个个脑浆迸裂的小东西,有些还在痛苦地抽搐,而罗墨的眼里闪现的却是兴奋而狂野的光芒,真是让人难以相信他是这么一个残酷的人。
当他扭头看我时,我的背后泛起了一阵凉意。
然后,他又当场活剥了十几只青蛙的皮。
我完全相信,他可以下手杀了一个人,如果有必要的话。
罗墨的房间里电线老化得很厉害,有一根甚至已经掉了下来,有一个学电气的女孩子指出来了,他还蛮不在乎的样子。
结束了这一顿不是很愉快的晚餐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半夜,被一阵压抑的哭声吵醒了,我从防盗门的小窗子望出去,看到罗墨和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子在纠缠不清,那个女孩子好象是在食堂的小妙,是一个农村姑娘,长得很不错的。小妙哭着说:“我已经怀孕了,你不能不管我。”
“这有500块钱,你拿去吧!”罗墨说:“把孩子打掉,以后别来麻烦我了!”
“你怎么能这样呢?”小妙抽泣着说:“你不是说要和我结婚的吗?”
“烦死了!”罗墨的眼里又出现了狂野的光芒:“怎么那么烦呀,我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
我没有心思看她他们纠缠下去,我关上了窗,回到了卧室。
我的床上坐了一个人影,我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了。
“方家蕊,你终于肯见我了。”我也坐下来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仇已经报了,现在来杀我灭口的。
“你别害怕!”方家蕊说:“其实我已经把我死的时候的情况都让你看了,只是你觉得那样太惨了,潜意识里把它忘了,但你的正义感还是残留了一些,所以在我控制你的意识的时候,你还算合作。你努力想一想吧!”
我闭上了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面:方家蕊站在空地上,围在她身边的是韦冰、周佩文、李帆、罗墨和张军——她的“爱人”
“你叫那么多人来干什么?”她惊恐地对张军说。
张军没有说话,其余四个人扑上去,捉住了方家蕊,动作迅速地将一块手巾塞进了她的嘴巴,然后剥开了她的衣服,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地轮奸。在这整个过程,张军就在一旁冷冷地看这一切的发生。方家蕊的眼睛始终没有流一滴眼泪,原来,一个男人,可以为了很多东西牺牲他的女人,爱情?对于男人来说,也许根本就不算什么东西,或许,他出来没有爱过她。他贪恋的只是她美丽而青春的肉体,仅此而已。没有什么比心碎更痛的伤口了,也许,那时候方家蕊的新已经碎成了几万几亿片,已经不知道痛,已经没有感觉了。
“接下来怎么办?”韦冰问。
“按计划做!”张军就像一个指挥战争的将军,从裤袋掏出了一把刀,一把很锐利的手术刀,他的妻子在医院工作,要得到一把手术刀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四个人,分别按住了方家蕊的手和脚,罗墨利落地在她的左手腕的动脉上割了一刀,血就汩汩地涌出来了。风干的地面还没有那么快吸收血液,血就越流越远……当血快凝固的时候,李帆就掏处一瓶水,不断地往伤口上浇水,不让血凝固起来……方家蕊的脸越来越白,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他们还嫌不够,还把方家蕊抱起来,让她全身的血都往创口流……
“即使我有错,来惩罚我的也不应该是他们吧!”方家蕊的话打断了画面。
“那也不应该由你来惩罚他们呀!”我趁自己还清醒,说了一句。
“已经迟了,这是他们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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