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新线索
但是警方那边很快传来消息,陶晶的妹妹陶蓉说,那条白金项链不是她姐姐的。
邹寺泽一刻也没耽搁地找到了陶蓉。
“陶蓉,那条项链分明是你姐姐的,你为什么说不是?”见到陶蓉后,邹寺泽气冲冲地质问道。
“当然不是了,”陶蓉斜睨着邹寺泽,“你自己干了什么你最清楚不过了,想拿这条项链做文章,没门!”
“我干什么了?我的姑奶奶。”邹寺泽一副冤枉的可怜相,“这条项链你姐姐不仅戴过,而且你是见过的!”
“我说不是就不是,”陶蓉不容置疑,“我姐姐那条有一百一十八节,可这条才一百一十四节,想用这个骗人,你是不是也有点太幼稚了!”陶蓉说完看也没再看他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邹寺泽站在原地望着陶蓉渐渐远去的背影,沉思着久久没有离去。
幽阒无人的新开发区,凝固在一片漆黑夜色之中。位于这一区域西边较偏远地段的那几栋还未完工的住宅楼,星光下影影绰绰的,显得格外扑朔迷离。
突然,不知从何处蹿出一个黑影,转瞬闪进楼内消失了踪迹。十几分钟后,随着一阵脚步声,楼顶透出一点微型手电筒的集束光斑……
从这片楼区出来,由于连接主干道的路还没有修好,车辆通行只能走那条施工时从荒地中辟出的土路了。黑夜即将过去,土路上依旧空寂,没有任何车影,远离这条土道的杂草丛中,传出了发动机的马达声,
“停车!”一声凌厉的断喝划破了夜幕,随之一束强烈的灯光照射过来。刚刚越上路基的宝马顿时刹住了。
“邹导,你可真有耐性,”从警车上跳下来的聂炯拉开了对方的车门,“我们已经等候你多时了,想不到你这时才露头出现,该不是在导演一出新戏吧。”
邹寺泽嘴唇颤抖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说说吧,深更半夜到你妻子死亡的现场来干什么?”邹寺泽被带回公安局,聂炯开门见山地问。
“我……我……”邹寺泽一时不知道如何应答。
“怎么,说不上来?”聂炯目光逼视着邹寺泽,“由此看来你妻子的死是与你有密切的关系了?”
“不!不!”听到这句话,邹寺泽一下急了起来,“我来这里……来这里只是……随便看看。”
聂炯提高嗓音:“那你就给我老实交代,你是如何杀死你妻子陶晶的?”
“我没有,没有。”邹寺泽矢口否认道,“我只是想拿到她那一百二十万的人寿保险金。”
“是的,你说得没错,正因为如此,所以你才雇凶手杀了她。”聂炯一针见血直戳要害。
“我真的没有杀她,我绝对不会找人干这种事的。”邹寺泽依旧不承认犯罪事实。
“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聂炯加重语气问,“还有你最近两次将七十万元现金到底给了谁?”
“这……”邹寺泽终于有些支持不住了。
“看来你是不想老实交代了。”聂炯走到邹寺泽面前,“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准确地等在这里?”
邹寺泽抬起头,狐疑地望着聂炯。
“不要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为这笔保险金可以说是煞费了一番苦心。”聂炯揭露道,“由于你制造了完全不在现场的证明,从而摆脱了自己是凶手的嫌疑,可是陶晶生前那份人寿保险,才是你的最终目的,所以我坚持将陶晶的死亡归结为自杀,这样你的目的就彻底落空了。”
坐在旁边一直做着笔录的黎炜此时似乎才有所彻悟,原来聂炯坚持陶晶自杀是有意埋下的伏笔。
“因为我知道当我剥夺了你用罪恶手段攫取到的东西时,你不但着急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一定还要找上门来,想办法索回你付出巨大代价而到手的肥肉。”聂炯接着讲,“果不其然,没多久,陶晶的一条项链不期而至地出现了,因此遭劫财被杀也就成了她死亡的又一原因。遗憾的是你让这条项链出现得太突兀,这让我完全看清了你的阴谋所在,所以只好将计就计,让陶晶的妹妹说这条项链不是她姐姐的了,没想到你还真就自然而然地朝这里走来了。”
“不,那条项链跟我没关系。我来这里是……”邹寺泽试图进行最后的挣扎。
“还要抵赖,把东西拿给他。”聂炯回头朝黎炜道。
黎炜将装有四节项链的一个塑料袋举在邹寺泽眼前:“这是什么?”
邹寺泽定睛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整个身体条件反射地向后一缩。
“将陶蓉所说缺少的四节项链放到陶晶死亡现场,不但可以说明这条项链曾受到过抢劫而造成了遗失,同时还可以进一步迷惑警方,从而做出他杀的认定。”聂炯穿透力极强地直视着邹寺泽那张不断绷紧的脸,“我得说这是你的导演生涯中自导自演的最愚蠢的一出戏,老实交代,你是如何杀死陶晶的?”
“说,你到底是雇谁作的案?”黎炜也跟着追问道。
邹寺泽咽了两口唾液,竭力强打起被完全摧垮的精神,断断续续地低声道:“我……我承认,项链的事……是我干的,可我……真的没有杀陶晶。”
“好吧,看来你还嫌我们掌握的材料不够,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说着将两张邹寺泽从银行取钱的交易凭证拿给他,“你先后两笔共取走七十万,你将这笔钱给了谁,说!”
一听到追问这笔钱的去向,邹寺泽的脸“唰”地一下褪去所有血色。汗水顷刻间渗满了额头:“这个……我……”
“怎么,还是不说?”聂炯踱了几步猛地回过头,“是不是将钱付给凶手了?”
邹寺泽终于交代了,不过,从他口中所说出的事实却并非是他谋杀陶晶的过程,而是与之大相径庭的一桩敲诈案。
他承认自己有婚外情,也确实想得到那一百二十万人寿保险金,并不惜冒险去作伪证,因为这一百二十万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具诱惑力了,他原想用这笔钱去拍戏,可谁知,近日他突然受到一个陌生人的威胁。
一年前的某个雨天的秋夜,邹寺泽在驾车回家的途中,撞死了一个人,见四周无人,也没有摄像头,他便驾车逃逸了。
这之后的一年,什么动静都没有,邹寺泽也彻底放下心来。但是前不久,居然有人打电话给他,说看清了他的犯罪经过,且知道他的车牌号。为了封住对方的口,邹寺泽一次性给了对方二十万,可此人贪得无厌,口越张越大。他只得又忍痛给了对方五十万。
这样一来,邹寺泽就更是渴望得到那一百二十万了,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谁知正好踏入了聂炯设下的伏击圈。至于陶晶的死,他一口咬定绝对不是他干的。
听完邹寺泽的交代,聂炯和黎炜两人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聂炯默然地站在窗前,集中思虑着邹寺泽所交代的一切。他是真与陶晶的死无关,还是为引开警方视线而编造的一套谎言?他难以作出判断。但从他的态度和口气上来看并非像说假话。
如果的确如此,那陶晶的死又是何人所为?另外,是谁在敲诈邹寺泽?这与陶晶的死有关吗?
良久过后,他从窗前回过身:“肇事逃逸的事,你和别人说过没有?”
“我哪还敢说,绝对没有。”邹寺泽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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