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义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这天,他将儿子、媳妇和义女沈疏影叫到身边,要将家产分给几位子女。轮到沈疏影,沈疏影便下跪道:爹,我分文不要。沈疏影是吴道义当年到乡下收古字画时在路边捡来的婴儿。当时襁褓上留下一封信,说是父母病死,无人抚养她,愿好心人收留,婴儿名叫沈疏影。吴道义的几位子女也都一齐劝,沈疏影只说:爹你若是真要我分家产,那就将原先芦秋水卖给你的那幅《茅公山..
石念玉的微信昵称改成谐音是鲶鱼。微信好友很不解,石念玉的父母给他起的名字多好,贾宝玉的通灵宝玉不就是一块石头吗?怎么昵称改成动物名字呢?石念玉是县水利局一个部门的副科长,局里派他到县里偏远的大石窑村当第一书记。他刚到村口,看到一排老头儿、老太太坐在影壁墙前晒太阳,前面伸出长长短短的拐杖,还趴着三条狗。石念玉下车紧走几步打招呼:老人..
阿涛是杭州一家公司的职工,由于长相普通,人又老实本分,所以到了29岁还单身,他十分渴望那个令自己中意的她早日出现。阿东是阿涛的同事,曾帮阿涛介绍过几个女孩,但最终都没有相亲成功。2020年5月,阿东对阿涛说,自己邻居家的姑娘还是单身,人家是浙江大学研究生毕业,今年28岁,长相甜美,目前在阿里巴巴上班,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介绍他们认识。阿涛当然求之不得,连忙点头同意。不过阿东告诉他,女孩虽然在杭州上班..
进入伏天,桐镇三天两头下雨。这雨,一场接一场,一场比一场大,一场比一场猛。桥断,路毁,水田淹没,屋舍漏雨,桐镇村村告急。早饭后,天色骤然暗下来,如墨似的云团,搁在山头上,好像伸手捏一把,就能攥出一场雨。柳老师来桐镇中心小学四十多年,直到退休,从没遇到过这样的鬼天气。他来到门房,破例拨通门墩的电话,无人接听。柳老师随手翻阅报纸,一张大幅照片映入眼帘,画面中,县长西装革履,春风满面,在外地参观考察。柳老..
出了村部,风已经呜呜叫唤了。王晨珲没走几步,耳朵就冻疼了。他把羽绒服的帽子扣上头顶,朝一片大棚快步走去。电话响了。县委组织部来电,告诉他这个副局长、卧虎沟村第一书记将升任乡长,明天公示,只是担心有告状的添乱。王晨珲说告又咋样,又不是没被告过。省级脱贫攻坚先进个人公示时,就有人举报王晨珲贪污、受贿和出轨高中同学羿彩凤。纪委不但查否了,还查出一个响当当的先进典型。升乡长了,王晨珲很高兴。可突然要走,竟有..
寒气像薄刀子一样划过面庞。叶嫂抹了把脸,警觉地从一丛绿中伸出头,瞄了下几十米外的路口,又抻了抻衣服,才从甘蔗林里钻出来。几个月前,阿碌叔进山砍柴,在山脚被侦缉队暗探拦住了,摔成几截的竹杠,散落了一地白米。等抬回家时,人就只剩下半口气了。县保安团的乌眼佬拉长脸吼道,再出这档事,这一片就算作全匪区。说罢,一排冷飕飕的恐吓枪声,如乌云笼在村子上空。还..
拂晓,老钟起床,腰里塞着短斧,悄悄摸上野马岭。老钟隐身伏在一块大石后查看。野马岭上,血迹斑斑,可见昨夜双方交火之惨烈。但老钟仔细看了,没发现游击队的踪迹,或者有价值的线索。很显然,战场被清理过。老钟暗自懊悔,自己来晚了。昨天夜半,密集的枪声忽然响起来。老钟从睡梦中惊醒,侧耳倾听,坏了,像是从野马岭传来的。没多久,枪声渐稀,零星的几声枪响过后,浓得化不开的夜,重又陷入深沉的死寂。下山的路上,他想起一处..
男人嘴大吃四方,任谁不信,于三爷信。于三爷生就一张大嘴,这辈子活得不亏。头几十年,甭管年成好坏,他那嘴没穷过。民国二十三年,大旱。他十三岁成孤儿,闯关东到抚顺煤矿,进机房做了杂役。久了,被大师傅看中。大师傅身有残疾终身未娶,就想百年后有个打幡摔盆的,见其聪明伶俐,干活勤快,欲收他为义子。碰上这好事儿,他求之不得,哪能说不?顺杆爬叫的那声爹,把人叫得心都酥了。大师傅将其视若己出,把全套本事传给他,没几..
月亮很圆,月光很白,月夜很静。夏婵娟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夏夜:小院里洒满了皎洁的月光,没有蝉鸣,听不到蛙声,地面在白天吸收的热力渐渐散失,风似有似无,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洗发水清香。蚊子也喜欢月光明亮的晚上,它们在小院里约会,在月光下奏乐飞舞。夏婵娟的耳畔飞着几只蚊子,嘤嘤,嗡嗡,忽远,忽近。小院里没有种树,墙角有两个摞起来的花盆,上面的花盆里长着一株凤仙花。夏婵娟本想用它的花染红指甲,这个计划从凤仙花从..
奶奶说,你们一起去买点吃的吧。奶奶给了我二角钱,崔卫涛眼巴巴地看着。奶奶是我的奶奶,不是崔卫涛的奶奶。我擦了把眼眶边残余的泪。十几分钟前,我爸揍了我,哭声和打屁股的声音一样响亮,奶奶从另一个屋冲了进来。我爸说,妈,你别管。奶奶说,我不管谁管,我就这一个孙子!奶奶再次把我解救了,又唤来后屋的崔卫涛。崔卫涛是我的小伙伴,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比我大两个小时。解放河桥的桥畔下,有一家供销社,以前,外婆的二姐..
小城小巷小院落,不大,这里却有一个国宝级单位,叫十笏园。要说,这过去大臣们上朝笏板才多大,凑齐十个,造就的这个北方园林,却成了全国唯一,让您脑洞大开了吧。南方园林有的东西,楼台亭榭,花草虫鱼,这边应有尽有;而南方园林没有的风花雪月,精雕细刻,这边也有。最让人赏心悦目的,是这周边人都不小做,尤其好客,还都有一技在手,吃遍天下的心态。在这里生活,假如你没有一两项特别的爱好,还真不好显摆。老人不说,单就有..
大鼻涕有一把玩具枪驳壳水枪,通体黝黑,沉在水里,捏住枪柄,吸进水,就可以远射。我、蚂蚁、木头、荷花是他的跟屁虫。我帮他做作业。蚂蚁用纸包糖、糯米糖,甚至肚痛驱虫的宝塔糖巴结他。木头做他的枪靶子,水溅在木头的脸上、耳朵里,木头嘻嘻笑。木头还做他的马,四肢趴在地上供他骑。演战斗片,木头铁定演坏角色&md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