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张翠花并不是张老坎的女儿,而是张老坎拐来的,张翠花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只知道自己从十四岁起就被张老坎霸占了,只是对外一直都称是父女关系。自从张翠花到杨家做妾之后,她确实想死心塌地地跟着杨老爷,无奈杨老爷不仅年龄大,还老是外出做生意,正值青春韶华之年的张翠花很是寂寞,而张老坎便见缝插针,要挟她,如若不从,便会将这一切公之于众,因此张翠花也就半推半就了。
那天,杨老爷进城打点生意未归,三更时分,张翠花便悄悄溜到张老坎房中,就在两人恣意亲近的时候,张老坎突然七窍流血,从床上翻滚到地下,猛叫一声,便一命归西了,张翠花吓得面无人色,慌慌张张地收拾一下床铺就逃离了现场。
张翠花讲了这些之后,在大堂上磕头不停,口中道:“奴家不守妇道,确实该死,可是大人,奴家真的没有毒杀张老坎,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轰,还望青天大老爷明鉴。”
审案到此,王知县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凭借多年的断案经验,张翠花所言应该是真,那么究竟是谁杀了张老坎呢?
这案子过了三日没有丝毫进展,王知县又带人来到杨家,将张老坎的卧房又彻底搜了两遍,还是没有发现丝毫线索,于是又到张翠花的房间去搜,在张翠花的床上,王知县发现了一个三寸长的磨担钩,便禁不住拿在手中,轻轻地在掌中摩挲,突然,他觉得有一点点儿的砂砾掉在掌中,王知县将掌中的砂砾凑到窗前一看,脸色突变,原来,磨担钩的钩嘴部是空心的,砂砾就从里面掉落,这砂砾乃是毒药“鹤顶红”!
王知县火速赶回县衙重新审案,他让人将磨担钩拿到张翠花面前,喝道:“张翠花,你可认得这物件?”张翠花看着磨担钩,疑惑地回答:“大人,这磨担钩是我大儿子赛虎玩耍过的,不知此物件与本案何关?”
王知县立即命衙役将赛虎带到大堂之上,张翠花一把搂过赛虎,哭得呼天抢地,泪如雨下。
王知县拿了几块米花糖,塞给神情惊恐的赛虎,然后,拿过磨担钩,笑着对赛虎说:“赛虎,告诉大爷,这个磨担钩是谁给你的啊?”
赛虎捏着米花糖,看看亲娘,又看看王知县和众人,胆怯地说道:“是外公给的。”
王知县又轻轻地追问:“好孩子,告诉大爷,外公给你这个干吗啊?”
赛虎一边比划一边说:“外公拿给我磨面面耍的。”
王知县见赛虎不怕了,接着道:“外公要你在哪里磨面面呢?”“外公说,等娘亲睡着了,在娘亲的奶奶上面磨……磨了后,他给我买好吃的。”
王知县叫人送走了孩子,紧接着追问张翠花:“这个孩子不是你和杨老爷的,而是你和张老坎的,对不对?”张翠花愧疚地点了点头。
王知县叫来女仵作,并在她的耳边低语几句。那女仵作在堂上用屏风将张翠花团团围住,用湿毛巾反复擦拭张翠花的乳房,然后将鸡蛋打于湿毛巾上,牵一条黄狗来舔毛巾,眼睛一眨,只见黄狗倒地而亡。www。xiaole8。com
案情终于明白了,原来张翠花“早产”生下的赛虎,并非是杨老爷之子,而是张老坎的种,为了避嫌,故意称足月生下的赛虎为“早产”。张老坎虽然丢了老婆张翠花,但是自从有了儿子赛虎,他似乎看到了人生的希望,因为将来赛虎将要继承杨家的家产,可哪知后来张翠花又生了个赛豹,将来长大就要分走赛虎一半的家产,于是他要想办法害死赛豹,让自己的儿子赛虎独享杨家家产,他想出了一条毒计:哄骗赛虎用磨担钩往张翠花乳房上涂毒药,毒死正在吃奶的赛豹!
哪知这两天赛豹染病腹泻,郎中吩咐需禁奶三天,换用米面糊糊充饥,而赛虎拿到了张老坎给的磨担钩,睡觉的时候非要在娘亲的奶奶上磨面面,张翠花觉得儿子贪玩,也没有太阻挡。
那天正好杨老爷又外出谈生意未归,晚上,张翠花将两个儿子哄着睡了,便跑去偷情,而张老坎因见赛豹未死,误以为赛虎并未往张翠花乳房上涂抹鹤顶红,因此在亲近时误将张翠花乳房上的鹤顶红吃进了嘴里,一命呜呼,命丧黄泉。
因此,赛虎实际上才是杀死他假外公、真亲爹张老坎的“凶手”,此案一破,成了当时重庆府的一大奇案。
这真是机关算尽,恶有恶报,张老坎的“聪明”反而自误了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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