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金融手段解决军事问题
即使在平民社会时代，草原与中原的关系仍然是东亚大陆帝国秩序的基础。这在第五代中得到了体现。五个朝代中，只有黄巢余孽后梁是中原血统，其余的后唐、后晋、后汉都是北山王朝的沙土血统。是中原和草原的过渡地带，中间有短暂的契丹统治，最后后周的建立者郭威是河北汉人，但他也是汉人。萨达将军的属下，中原秩序的创生点依然来自过渡地带。赵匡胤是郭威的部下，被认为受沙塔血统影响不大，但又受到后周的斡旋，因此具有较强的中原属性。
在富裕社会中，帝国统治的基础是军事贵族，贵族是实行征兵制度的军阀，但在平民社会中，中原帝国的帝国统治基础只能是财政国家。军队的组织是以财政收入为基础的，皇帝面临的核心挑战是在此基础上控制财政权力并消灭军阀。宋太祖通过“一杯酒放兵权”解决了这个问题，并以高位和优厚的俸禄来教育他的将领，但这相当于用财政手段来解决国内的军事问题。从此以后，军事力量将会削弱。因此，从整个大中华来看，中国的军事中心和经济中心再次分离，军事中心位于辽代上京的林皇府，经济中心位于江淮、江南地区。中国的。宋。宋朝通过“长园之盟”向辽朝换来了和平，相当于帝国也用财政手段解决了对外的军事问题。秩序井然的辽国由此成为宋朝的保护伞，被用来化解桀骜不驯的草原民族对中原的威胁。宋辽两国关系良好，一百多年来没有发生过战争。再后来，吴军及其臣民联合金朝进攻辽朝，中原再次遭受军事灾难。然而，宋金和谈成功后，南宋基本向大金买了和平，开始通过财政手段解决军事问题，而坚持北伐的岳飞率领的岳家军，沦为士兵。已经很接近了。军队及其军事权力必须被剥夺。帝国重要的不是岳飞的意志，而是岳飞的实力，任何军事集团的壮大都是不允许的，这是帝国在平民社会生存的基本逻辑，也是帝国强大的根本原因因为黄金时代不同。从唐朝到唐朝。岳飞不一定要被处死，但大金议和的条件之一就是要杀岳飞。结果，岳飞在朝廷中失去了价值，最后死在凤芳阁。
从后代的角度来看，中原帝国选择了成本最低的选择，那就是在财政上与草原帝国合作解决军事问题。因此，中原帝国不需要面对任何外部威胁，不需要强大的动员或控制机制，社会层面非常有活力。宋代废除了唐代的作坊制度，市场自由度大大提高，私人贸易高度发达，第三产业兴起，工匠数量增加，工匠行会制度形成，手工业为进一步的发展。民间自发秩序；积极鼓励海外贸易和海关收入是政府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仅次于南方，海关收入占总收入的20%。随着海外贸易的发展，中国海域出现了广州、泉州、明州（宁波）三个大型通商港口。在贸易过程中，大量宋币也流向海外，“接受宋币的共性，创造了一个以闽南为起点，从长江东北、长江以南延伸到日本的经济空间。”从交趾南到马六甲、爪哇，这种情况从9世纪末一直持续到17世纪末。由于货币外流而陷入通货紧缩的宋朝，金属钱币短缺，为了解决军费问题，还发行了“交子”和“会子”纸币。作为各种政府担保的信用担保。纸币可以作为交易工具流通，促进货币流通。这些纸币甚至还有二级市场，在开封，宋政府允许官方许可的公司通常以溢价买卖这些纸币。在1140年代，大约有100家这样的公司。
唐代开始出现的航海秩序，在宋朝的领导下进一步发展。中原与海洋的关系不再只是一条文明传承线，从某种意义上说，它甚至成为了中原帝国的生命线。——通过海外贸易，促进了宋帝国内部的经济发展，并以此方式得到了草原帝国的和平保证，将帝国雄厚的财力（更不用说外贸关税收入）转化为购买，在这个过程中，中原社会获得了最大的发展空间。宋朝虽然在陆地上变得内向，但在海上却已经很有进取心了。明朝后世拒绝用财政的方式来解决军事问题。这与宋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发源于东北的辽朝是宋朝上述政策得以有效实施的重要前提。关键在于辽帝国的稳定。达尧的寿命为218岁，是当时草原帝国中最长的。他们长寿的原因上面已经说了，但皇帝通过攫取农村的财富，拯救了草原的军事贵族，周期性地克服了草原帝国的继承危机。因此，对幽云十六州农业区的管理，是大辽能否长盛不衰的关键，而幽云十六州的土地面积虽然只占大辽领土的一小部分，但其人口却是占人口的10%。乳制品，超过60%。由于大辽的长寿，宋朝凭借稳定的长期贸易成为了草原的主人，并且宋朝能够通过一定的财政解决方案来解决军事问题。如果说大辽是一个短命的帝国，那么宋朝就会面临草原上的各种动乱。如果宋朝受到秩序力量的攻击，宋朝要么早点灭亡，要么选择明朝的计划，而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我们后来了解到，中原是一种以和平与优雅为基础的文化，“适合赵宋时期”。从这个角度来看，分裂的余云十六国对于宋朝来说虽然是一个打击，但也是其安全保护伞的必要框架。
帝国政治地理空间结构和首都走向的转变
从帝国气质来看，大辽比内向的宋朝更接近唐帝国的继承者。唐朝皇帝被迫退位后，耶律阿保机自称“皇帝”，自认为是唐朝的继承人。此后，辽帝国东征西讨，统一东西海、南北大漠，深入中原。他们以更广阔的欧亚大陆视野，把宋朝赠送的钱帛变成了国际贸易，把都城上京林皇宫变成了维吾尔商人从事国际贸易的住所，成为了通商的必经之地。草原之路，连接日本与西方的重要桥梁。在杉山正明看来，从旅行、商品、语言、文化的角度来看，公元11世纪代表东亚的国际大都市并不是宋代的城市，而是宋代的南京西津府（今北京）。辽朝，应该是的。这样的皇权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今天在俄罗斯和波斯，中国都被称为“契丹”。
南京对天津府分析的重要性，从某种角度说明了帝国政治地理空间结构的变化。贵族时期，帝国的安全受到中原帝国北部强敌的威胁，但对朝廷最大的威胁来自帝国内部的强大臣民，进入平民社会后，——帝国的安全受到威胁……和法庭的治安本质上是密不可分的，但是他们的侧重点并不一样。由此，帝国的政治、地理空间结构由之前的“东西关系”转变为“南北关系”，首都也迁往长城沿线地区。中国.Ta.如果当时是中原的农业帝国，则用来防御北方，但如果是横跨中原和草原的双重帝国，则可以确保对双方的控制。同时。由于两个帝国都起源于东北，因此他们也决定首都的唯一选择是北京，这样可以形成对中原、草原和东北的多方控制。
北京因此始于辽朝时期的南京金府，为金、元、明、清各朝的都城。宋辽金是南北朝的第二关系，上述分析表明，总体政治中心肯定位于南北朝形成的准国家秩序之内。地处北朝一侧的中原/草原过渡地带，当时的北京可能是整个南北朝的中心，上京、临皇府、开封分别作为东亚世界的首都，北京的命令让元明清的逻辑更加清晰。从这个分析角度来看，由于东亚大陆草原和中原地区复杂的历史地理结构，整个中国自然也就只有长安、洛阳、北京这三个首都城市存在。当朝廷警惕权贵时，首都是长安（如汉、隋、唐时期），而当朝廷依附权贵时，首都是洛阳（如汉、隋、唐）。后汉魏）。金）；在民间社会，首都是北京。剩下的古都都是（广义上的）朝廷所在地。
大辽的神识
为了区别于宋朝，建立自己的精神独立，辽朝高度尊重佛教，佛教神学的发展处于极高的水平。辽代修建的一系列巨型佛教建筑，宏伟庄严，充满唐风，与宋代佛教建筑内向空灵的意境截然不同。大辽名僧尤其深谙佛教密宗，其著作影响远播海外。大辽在当时的东亚佛教文化圈中无疑占据着中心地位。然而，达老们实际上是在儒家世界观的框架内崇拜佛教，最终佛教的超越性并不能直接证明达老们的统治正当性，达老们并不相信儒家的正统，也没有放弃自己的主张。辽太宗灭后金时，得到了“国玺”，据说是秦始皇的，但由于它实际上是石敬库所制，辽历代皇帝王朝获得了“国玺”。我把它放进去了。他声称上天承认辽朝是合法的地方。辽兴宗选定的科举考试题名是“国宝，正统之赐”。辽朝的许多统治者也将大辽定义为“中国”，但这个含义抛弃了地理意义，专指具有中华文化的国家。
唐朝虽然建立了一个超越中原草原的宇宙帝国，但历史意识的缺乏导致了玄宗的失败。大辽在历史上第一次领导建立了一个双重治理制度的帝国：“与中国并存，分官南北，以国家制度治理契丹，优待汉人”。 ”汉制国家制度简单，汉制继续沿袭名制风格。辽朝官分南北朝，北方分为朝政、部落等。元结构还体现在皇室上，辽太宗下令北方官员和大辽太后（旧部落制度的主要代表）穿契丹服装，皇帝下令他们穿契丹服装。衣服。他本人穿着汉服。这一制度被大辽王室深刻体现为超越农草的普世秩序的象征，其目标不再是契丹帝国，而是普世帝国。
此外，为了统治其多元化帝国的广大地区，辽在建国一百多年后陆续建立了多个统治中心。 “辽朝有五都，上都为帝都，有朝、京官，其余四都则酌有官，制度也不同。一般而言，‘边疆较多’。”大辽的政治中心并不固定在任何一个统治中心，而是在纳波四时，即皇帝居住的四营。狩猎全年进行，与五都没有重叠。皇帝所到之处都成为政治中心，通过游行来维持契丹游牧的勇猛精神，日常政治治理则交给五都官僚。在中国历史上，治理结构的多样性以及政治中心与治理中心的分离是很有趣的。这种皇家狩猎制度以某种形式延续到了金、元、清朝。
由此，东亚世界第一次获得了普世帝国的精神意识，能够在一个横跨农作物和牧草的帝国内将农业和游牧生活置于稳定的秩序之中。然而吊诡的是，这种普世帝国的精神意识却是在达里奥这样的特定帝国中实现的。因此，它也是一种抽象存在的普遍理想，尚未外化为真正的普遍帝国。东亚大陆上两个特殊的帝国，南方的宋朝和北方的辽朝，不得不从两种不同的角度继续发展自己的历史。
大金的历史困境
灭辽的金朝无法完成这种外化的历史使命，在建国之初就奉行双重治理，但十几年后又转变方向，接受汉化统一治理。金人曾明确指出辽金国国家标准的差异：“这个王朝与辽朝不同，辽朝的根基基本上在山西北部的临湟……我的帝国位于山南省南部的兖州。”
从金熙宗开始，金朝走汉化道路，放弃双重统治，汉化程度加深，直至海陵王迁都北京。对于海陵王完颜亮来说，如果长期生活在关外，身处军事贵族的大本营，必然会受到他的统治。金太宗留下了一段堪称金朝皇帝童年阴影的经历，即位后，他违反了金太宗和军事贵族所宣誓的规矩，受到了贵族们的惩罚。篡改国库。十。因为这段历史，海陵王认识到，为了彰显皇权的专制力量，他必须迁都，融入中原平民社会，与军事贵族作斗争。因此，海陵王在历史上的奇名声就在于，一方面他被描述为冷酷、傲慢、卑鄙，另一方面他又鼓励农业，纠正公共事务，进行创新，改善财政。如此解释。系统。两个矛盾的现象合而为一，两个方面都可能都是正确的，但因为它们面对的对象不同。海陵王对他所压制的氏族和军事贵族自然采取残酷和傲慢的态度，但因为他需要从人民中获得统治基础，所以他追求包括恢复国家在内的改革。我会尽力而为来推广它。这是与人民结成联盟的策略，让人民在政治问题上与法院有沟通的渠道。为了获得人口最多的中原民间社会的支持，必须将其汉化，于是海陵王迁都北京，随后又尝试迁都开封。他还率军继续南下，计划征服南宋，统一天下，实现他所谓的“百万大军西湖，立巫山之巅”的野心。南宋时期就已经陷入危机。但此举如果成功，海陵王对国内的独裁统治将彻底空前绝后，女真军事贵族将再也容不下他，他将留在东京（今辽阳）发动政变支持完颜荣。海陵王在长江被叛军杀害，金世宗完颜荣剥夺了他的帝号。
金世宗完颜雍素有“逍遥舜”之称，国学水平极高，但他却放弃了南下的战略考虑，还提出迁都黑龙江省，打造军事贵族。拒绝了。首都仍在北京，皇权与军事贵族终于达到了大致的平衡。这种内部平衡也决定了其对外能力，大金无法进一步南下，于是缔结了和约，南宋终于保住了半壁江山。
金朝已经深度汉化，女真官员担心长城之外传统的丧失可能导致帝国的崩溃。为此，金代中国最高水平的学者张宗规定，在祭祀仪式上，“祭祀时应着正服，着便服者祭祀时应穿正装”。做过。也就是说，帝国境内各族官员在着官服、公开场合时，都必须按汉礼，但在着便装、私下场合时，无论国籍，都必须按汉礼。祖女真部落的祭祀仪式。仪式。尽管金朝极力做出这样的安排，但毫无疑问，金朝已经失去了对草原的看法，而且直接证据表明，它在大兴安岭以北的地区修筑了长城和领土。被孤立了。地处蒙古高原，我们采取了保守的做法。
这种态度导致金朝重蹈唐玄宗的覆辙，失去了了解草原的能力，最终被蒙古帝国灭亡。
本文节选自施展著作《枢纽：三千年前的中国》，经澎湃授权转载。目前的标题是由编辑创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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