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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03-22 民间故事 我要投稿 纠错 投诉

第1章镖局来的奇怪客人。风吹过大旗,发出尖锐的声音。旗帜是蓝色的,一只真老虎即将扑来。老虎下面还绣着“”。 《天空》和《猛虎镖局》的四个角色。天湖镖局的屋顶上飘扬着一面旗帜。

天湖镖局可以说是南方五省最大的镖局,其所保护的物品轻轻松松就达数万两白银,从来都没有被忽视过。黑社会的人不是不嫉妒,而是得罪不了天湖镖局的老板天湖陆腾空和他的妻子西门年。

天狐鲁天公是峨嵋世家弟子中的佼佼者,他的内功和外功都达到了最高境界,而当一个普通的武者达到那个年龄和武功的时候,他就已经退隐山林了。虽然成为了林木界的专家,但卢腾功还在南昌开设了天湖镖局。

鲁腾公是一个非常忠诚的人,但是他有一个小问题。只是我有点贪钱而已。其实这不是问题,“如果我能求得财富,哪怕我是一个挥舞着鞭子的人,我也会这么做。”这是孔圣人说的。

以天湖鹿腾功的名声来看,无论什么样的红货价值千万,都不需要亲自出马,只是他的车队上会派出挂有天湖护卫旗的护卫。就算有人能得罪天狐鹿腾公这位峨嵋修士世俗无敌高手,他也得罪不了西门年,也得罪不了千苍派的群雄,我想也不能。她是云南人,苍派掌门,长剑宗师凌霄烟曲柳七的姐姐。在武林中的名气,与天湖鹿腾公齐名。

因此,吕腾功除了习武之外,也喜欢宅在家里,与朋友们分享世界各地的趣闻轶事。

陆天聪50岁的时候,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陆陵。路垚今年才12岁。路翎从小到大,路天聪夫妇就千方百计寻找对武者有益的灵草送给路翎。卢林从八岁起就开始互相教导,卢林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是武林高手了,而且所有的武林高手都作为武林界的未来人才而备受瞩目。

这一天,秋高气爽,天气非常好。天湖镖局身后的镖旗迎风飘扬。柜台前,几个店员正在聊天。突然,听到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陆总管在家吗?”“几人回头一看,就看到四个穿着正装的下人,一看他们的神气,就知道他们是富家子弟。”职责不是这样的。”我赶紧回答,不敢忽视他。 “我在家,不知道,管家,有什么吩咐吗?”

四个仆人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值班的典狱长正纳闷,忽见另一名衣着华贵,管家装扮的男子,手里提着一个锦盒,朝里看了一眼,道:我! ”

一般情况下,镖局的男人来办事是不会生气的,但值班的侍卫长的管家帽子上镶嵌着一颗蓝宝石,可以反射阳光。我注意到了和秦羽一样,他粗鲁地询问一名管家模样的男子:“您有什么宝物想要托付给我们吗?”这惹怒了四名下人。 “?”

看起来是管家的男子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和侍从们说笑,但侍从说完之后,却说道:“我没有勇气做决定,少爷已经吩咐把包厢放在了。”交给先生了。” .卢个人。 “侍卫队长,我特此通知您,非常感谢您!”

天湖公鲁腾王暗暗惊讶,问道:“这四件宝物是用来谢我的,不过你准备送什么给大夏罕?”

这个问题当然是一个经常被问到的问题,因为玛娜四宝在世间并不多见,但是他们仍然被当作保镖的薪水,但是他们所保护的东西当然比这四宝更有价值,这是应该的。

但这世上还有比这四件宝物更有价值的东西吗?

众人纷纷说道:“如果陆先生同意亲自护送我的话,我还有话要说!”

鲁腾公看着这四件宝物良久,举起又放下,却怎么也拿不下来。过了一会儿,他说:“好吧!我答应你,那锦缎里面装的是什么?” 盒子! ”

奇甫低头道:“陆先生,请原谅我的无礼。我的主人曾吩咐我,在将锦盒交给韩大侠之前,不得打开。想不到,就连这个年轻人,我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里面。” “里面有什么?”

齐虎的话完全违反了镖局的规定,而镖局只要收了宝物,自然是要直接检查一下才可以押运,但镖局没必要这么做。我不知道他们在守护什么。

于是鲁腾公说道:“既然如此,我可以拒绝!”齐虎急忙道:“鲁先生,我师父说过,这四个人将会被全世界搜查,只怕会被搜查。”再也见不到了!”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陆天工的心,可以说是无语了!

齐甫又道:“锦盒是密封的,陆先生必须保证不打开检查,一旦送到,就万事大吉了!”

鲁腾公道:“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偷偷泄露别人的财物?”齐父连忙道:“是啊,小人该死!”

鲁腾公抬头道:“管家大人,谁是你的主人!”齐甫道:“小伙子,没有主人的吩咐,我不敢乱说。”鲁腾公忽然“哼”了一声。嗓音。他伸手一抓,捡了起来,一阵强风吹过地面,抓住了齐虎的手腕!

齐虎后退一步,身体微微低下,肘部抬起,肩膀收回。他竟然避开了陆天聪的手掌,道:“陆先生,护卫长。”想到齐虎刚刚所做的事,陆天聪愣了一下。闪避是一回事,但那是喀山派的体术,从那招式来看,此人必定是喀山派的高手,但他为什么要成为下忍?

要知道,武林之中,门派众多,家族传承的武功也有很多,形成了无数的家族。

然而,在武林中地位较高、成员众多、武功门类齐全的门派,只有峨眉青城派、武当华山派、五台派、点苍派、还有栖霞派。以他们的位置命名。有些人还根据自己的武功自立宗派,如八卦派、太极派、飞燕派等。邪教中的名字很多,而且很多都是家喻户晓的。

在所有宗派中,华山派的人数最多,甚至比峨眉派还要少。

再加上华山派人口最多,难免会出现良莠不齐的情况,而华山派在武林界的名声也不是很好。

不过,人们对于华山派的教主热卡祖师,以及热卡祖师以下的十二殿主,还是很尊敬的。

现在,陆天公突然出手去抓七符,但七符却躲开了,而且他施展的功法是华山派秘传的‘缩骨术’,而对手可能是华山十二宗门人之一。已经猜到是这样了。堂主之一!于是他微微一笑,道:“你是雷卡家主,你的使命是什么?”华山十二殿主在武林中的地位如此之高,他们从来不为人家做管家,也不当武者。所以,鲁腾公爵预言,这一切都是雷卡族长制造的谜团。

齐虎退后,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悦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道:“鲁兵的眼光真好,一看就知道是修佛的。” ,不过小一并不是华山派的。 “宗门之人,门主姓齐,并非雷卡族长!”

鲁腾公愣了一下,心想《满骨功夫》是三大武学之一华山派的秘术,除非地位高,否则肯定不可能。华山派内。然而,齐父并不赞同。我是华山派的高手,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冷冷的说道,或许是因为这里面有一个对他极为不利的阴谋。 “管家,他本来就想拒绝此事,但他这三个字一出口,那几个下人,显然是有意无意,纷纷说道,”向前迈了一步,他们一动,四人金漆盘中的奇珍异宝光芒四射,耀得鲁腾公公眼花缭乱!

陆天聪实在抵挡不住珠宝的诱惑,于是停下脚步,改口说道,“到苏州不过七八天的路程,你管家就有那么本事,当然你你老公是更好的人,我不能。’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能自己做到这一点。”你确定有人会遇到麻烦吗? ”

祈福叹了口气,道:“陆先生的侍卫确实是个有见识的人,去苏州的路上肯定会遇到麻烦。我的主人不怕麻烦。有一个知道我要醒来的人,我的丈夫。”我丈夫不想见我。所以我才想请陆氏护送,将这个木箱顺利送达。 ”

陆腾恭想了想,以他在武林中的名声,谁会想把一个保镖绑架到他手里呢?想要有这种想法的人有一把紫金剑,但是能轻易的把玩吗?

想了想,觉得一切都安全了,便说道:“好吧,你把箱子留在这里了,我们明天就出发!”

齐虎低头跪地,道:“还好我听从了命令,就全靠陆先生照顾了!”

四个仆人挥了挥手,将四个插着小羽毛的金漆盘放在柜台上,带着齐虎退了出去,等他们出了门。”鲁腾公低声对一个仆人说道。 “秦队长,你追这五个人,千万不能让他们找到你,一定要查清楚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秦侍卫太聪明了,陆天宫竟然敢将这样的事情托付给他,他当即就答应了,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然而天湖鲁腾公却转身,拿起里面的宝物,放下,再放下,再拿起,却实在放不下。把玩了一会儿后,他将它放在盘子上,然后拿起,拿起木盒,回到了内殿。当我走到走廊尽头的月洞门口时,只见一位高高瘦瘦的老妪走了出来。

那老太婆正是西门娘,鲁腾国公的妻子,她长着一张马脸,浓眉,相貌十分可怕,一看就知道是个坏人。脾气。

陆天聪看向西门年,道:“夫人,我正找您,苓儿呢?”

西门娘已经看到了陆腾恭手中的四件宝物,不禁吃了一惊。

西门娘出生于云南省的一个富裕家庭。她的祖先是大理王的司库。大理沦陷后,宝库的位置就再也没有被发现。实质上,金库是被西门年的祖先吞掉的。一个国家的财政部告诉你一个国家有多少财富。

所以,西门娘的眼力很好,平时陆腾空买的珍珠宝物,根本就没有映入她的眼中,但此时,她却被那四件宝物惊呆了,脱口而出。那四件宝物是什么? ”

一时之间,一片混乱,人们的声音逐渐涌入小花厅。

鲁腾公吃了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把手放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司门念脸色也微微一变,拉着路垚的手,不让她走动。

随即,门口就有人喊道:“护卫首领在吗?” 鲁天功道:“怎么了?”

“哗啦”一声,门被撞开了。只见十七八个人涌了进来,全是陪护机构的。走在我前面的是两位年长的警卫队长。两人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进来,所以身上已经是血迹斑斑了。

说他们支持的这个人是一个“血腥的人”一点也没错。

因为那个男人的全身,从头发到鞋子,都沾满了自己的鲜血!

陆腾功突然看到这样的情况,不禁大吃一惊,喝道:“诸位,别胡闹了!”

一时之间,他全身一僵,当鲁腾公看到那个“血人”时,他更加震惊了,脱口而出:“咦,这不是秦国的侍卫队长吗?”

是的,那个血迹斑斑的男子,就是先前鲁腾大人派来收服奇父四人的秦国护卫将领!

“是的,我是秦总的护卫。”我听到有人回答。

鲁腾公赶紧上前,扶住了秦侍卫的头,仔细一看,只见他浑身有数十个透明的洞,鲜血正在流淌。他的伤势,让他根本不可能再迈出一步!

与此同时,西门年也看到了这一幕,厉声问道:“是谁送他回来的?”

一位旅客说:“那是一辆装饰得很华丽的马车,刚到镖局门口,就听见‘咚’的一声,秦镖头的头从马车里甩了出来,掉到了柜台上。我们赶紧跑了过去。”他跟在他身后,去看了看:“那辆马车走了吗?”

西门娘看了陆天恭一眼,上前一步,伸出食指,弹了一下秦头顶的“百会穴”。 “白开点”是八条异常经脉的交汇点。此时,秦镖头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但“百槐穴”一晃动,他就慢慢醒了过来。西门年感叹道:秦队长,告诉我们是谁害了你,我们替你报仇! ”

秦侍卫抬起头,声音微弱:“吕……侍卫长……我已经尽到了我的职责。你不可以……不可以。嗯……”突然降低。

鲁腾公忙道:“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但秦队却始终没有提高声音!

观众们不禁惊呼起来,因为天湖镖局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鲁腾公顿了顿,道:“所有人都出去!” 众人都听从了他的命令,出来之后,自然是议论纷纷,引发猜测,但这也是不可避免的。陆天功等到众人一起离开,才将秦生物头的尸体平放在了地上。

一声响动,我扯下衣服,擦掉脸上的血迹,再次看向自己的脸时大吃一惊。

看得出来,秦镖头脸上的惊恐之色,已经影响到了他的脸上。

从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在他濒临死亡或者重伤陷入昏迷之前,一定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非常可怕的事情。

也许他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以至于他昏了过去,人们给他造成了很多伤口。

陆天宫已经知道,眼前发生的事情不仅极其罕见,而且诡异莫测,在武林世界中也是罕见的。

他仔细地打量了秦生物头的脸色良久,然后直起身子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您有什么想法吗?” 西门年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但这种丑陋并不是恐惧,而是愤怒。闻言,他说道:“在死亡边缘,他说自己很幸运能够按照自己的命运活着,但你要让他做什么?” ”

陆天聪点点头,道:“齐虎把四个下人带走后,我就让他跟着那五个人,看看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照做了。 “他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可惜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他就死了。他们的来历,恐怕永远是个谜了!”

路垚靠在西门年的身边,自从事情发生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脸上也没有一丝惊慌,这时候却突然问道:“妈,你在说话吗?那些人是谁?”护卫队长死了,我该如何报仇?”

西门年苦笑,摸了摸路翎的头发,道:“孩子,你还小,别多管别人的事!”

路垚翻了个白眼,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仿佛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暗暗点头道:“妈妈,我看到了一个死人。但是我……害怕,想出去。“走吧!”

西门年并不意外,说道:“别乱走。”路垚答应了,走出了小花厅。

路天聪和西门年从路翎出生起就非常疼爱他。

很多父母太爱自己的孩子,总是把孩子当作孩子。路翎虽然只有12岁,但是他从小就习武,内功很扎实,胆子也非常勇猛。在陆天聪心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孩子”。而他虽然永远也见不到秦生物头的尸体,但在他心里,可惜的是,他只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出了小花厅,他就跑回自己的房间,一跃而起,从墙上夺走了吕腾功特制的缅甸刀。鲁腾公公自己也有同样的紫剑,只是短了一尺左右。

卢林先生摘下缅甸刀离开,来到店里的时候,镖局的人已经聚集在一起,正在讨论刚刚发生的怪事。

路垚在一旁听着,却没有人理会他。听了一会儿,他已经明白了这个案子的一大半细节。华贵的马车将秦侍卫的头颅扔进侍卫之后,便向西南而去。

路翎二话不说,将缅甸刀按在腰间,离开了镖局,义无反顾地向西走去!

他已经决定查清人的来历,跟着车子走。

陆天聪和西门年没想到路垚年纪轻轻就做出这么大胆的决定,不过路垚离开小花府后,他们一个人去玩,所以也就没有打扰,就等着路垚。出去的时候,鲁腾公顺手关上了门,道:“夫人,秦侍卫首领已经发现了那些人的真相,这确实是可信的。在他快要死的时候,连我都说了多次对他说“不”,但你是什么意思? ”

西门娘轻叹一声,道:“这固然难以理解,但从我看来,他并没有告诉你不要接手生意,也不要去苏州府,对吗?好吧?”他说道。

鲁腾公愣了一下,道:“为什么?”

西门娘道:“你要问的话,秦侍卫首领就知道了。可惜,他又死了!既然事情败露了,你就打开木箱看看吧。一定!”说。

鲁腾公犹豫了一下,道:“秦侍卫首领在追击祈福的时候惨死,所以我知道祈福从来都不是好人。”说到这里,西门姑娘突然问道。酋长准备使用喀山流的“缩骨术”,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

鲁腾公道:“知道他的相貌有什么用?华山派人这么多,我们该去哪里找他呢?”

然而,西门娘却冷冷的说道。 “怎么了?除了热卡祖师和十二殿堂主之外,华山派还有第十四个人可以学习减骨之法吗?很久以前,道志天仓曾说过:“他带我去了华山山。华山拜见热卡祖师,十二殿主也都在场,如果你能告诉我,我还记得。”

陆天聪道:“什么时候的事?”

西门娘道:“已经三十年了!”

鲁腾恭道:“错了,齐父才三十、四十岁!”

西门娘满脸疑惑,沉默良久,忽然伸手,将那木盒拿起。鲁腾公道:“夫人,你把木箱放在那里吧,最好不要碰它,启父答应了,会原封不动地送到宿县去!”

司门念哼了一声,道:“你飞上天的时候,他们就设下了陷阱,你听话进去吗?”

说话间,他将面前的茶水,倒进了木盒里。

过了一会儿,盒子上的封条被水打湿了,西门年却轻轻地打开,缓缓打开。虽然她的脾气很不好,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之后,盒子就没有受到任何损坏。于是我解开木箱的扣子,打开盖子。

夫妻俩一起往包厢里看了一眼,然后赶紧抬起头,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结果盒子里空空如也。

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甚至直接向天湖公鹿腾下达指令,但鹿腾送来的却是一个空木箱,里面什么也没有!

如果你称其为笑话,这似乎是一个笑话。然而,秦卫首领已经去世,而且死得如此惨烈,我们知道这不是玩笑。

西门娘连忙合上木盒,贴上贴纸,放在了桌子上。

夫妻俩沉默良久,鲁腾公很疑惑,道:“夫人,现在可以到苏州府了吗?”

西门娘冷冷道:“你当然要去,你不去,岂不是会被人瞧不起?”

陆腾恭苦笑道:“如果我到千里之外,给一个空木盒金鞭,震动乾坤,如果这件事的传说传开,武林我担心这会发生。”将成为艺术界前所未有的笑话! ”

西门年道:“木箱是空的,但里面一定有秘密,韩景卞看到了也许就能猜出来,我们路上要小心点!”

鲁腾公想了想,说道:“你说得对,距离现在已经不远了,但我们将要遇到的敌人却超乎我们的想象,我们必须全力对抗。林。我的。”孩子。”“他还小,你不应该带他走!”

西门年道:“如果我们不带他,他可能会遭遇敌人而战死,我们连最后一句话都无法跟他说吧?”

陆腾恭闻言,大吃一惊。我知道我的妻子非常傲慢。他和妻子一起并肩战斗,却不知道与多少残酷的敌人战斗过。但我从未听说过西门娘。”我从未遇到过敌人。这句话真是令人沮丧!

于是我忍不住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说道:“女士,我们这里会不会遇到敌人?”

西门娘想了半天,道:“也说不准。多少年来,武林界太平,隐居了多少恶人。那片天空!如果盒子真的很重要,他们就会这么做。”“这很令人兴奋,也很难预测,所以你最好猜猜齐虎的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鲁腾公背着手在走廊里来回走了好几圈,然后低头看着秦侍卫的头颅,但他的表情却是那么的恶心,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但不知道他是否在那儿。他临死时所看到的。当他目光一转的时候,突然看到秦生物头的手紧紧地握着,右手的手指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暴露出来。

鲁腾公连忙道:“夫人,你看,秦头的指缝里是什么?”

西门娘也纳闷道:“秦蛇头是个很聪明的人,说不定他还没受重伤就抓住了他手里的东西呢!”我把手指抽开。一小块紫色缎子。

两人展开紫色缎子,发现衣摆被撕破了,鲁腾公好奇地问道:“齐父四人穿的衣服不是紫色的!”说道。

西门年说道:“这样的话,问题就比较复杂了,我们住在南昌,却不知道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已经到了南昌。天聪先生,问题就很复杂了,我们不知道。”知道,因为这很令人困惑。” “不用想太多,今晚就想办法吧,明天一早就出发吧!”

陆天聪小心翼翼地拿起木箱,走出去,和西门年一起来到了后院的岩石区。

石块是靠墙而建的,位于花园的一角,所以根本不引人注意,但石块顶上的岩石已经长满了青苔,所以任何人看到它都会觉得它是正常的。多岩石的地方,它可能只是花园里的一个装饰品。不是。陆腾空和西门娘都知道这岩石地方的重要性。 ”

两人到了岩石区回头一看,大花园里空无一人。

他们依次蹲下入洞,走了约两丈,转了三个角,才得以站直。 “石洞里也很黑,阳光透过岩石的缝隙照进来。也很黑,潮湿,还有股霉味。两人站了起来,西门年说道:“嗨, ”我说:“十空,你这几天来过这里吗?

陆天聪道:“没有,自从四天前我们聚会之后,我就没来过这里。”

司门念哼了一声说道。 “当然,奇怪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但我们把一切都蒙在鼓里。这个地方已经被发现了,有人已经在这里了。”

陆腾大人太可怕了。

一大跳,连忙问道:「夫人,何以见得?」 西门一娘向洞壁处一指,道:「你看,那里现在有一只手印在!我们上次来时,却未曾发现。」 吕腾空抬头一看,果然在前面,一块平平整整,但是生满苔藓的大石上,清清楚楚,有一只手印印着,有手印的地方,苔藓已然全都脱落,可见得那手印印上去的时候,用的力道甚大。 吕腾空骇然道:「果然有人来过了,我们且赶快检查一下,看看可曾少了些什麽?」 原来在这假山之中,吕腾空曾请了精细匠人,造了一个石库。 那石库之中,全都放着他历年来搜集的各种财宝。他们两人,如今来到此处,便是为了要将四件异宝,放入库中之故。 而这个宝库,除了吕腾空夫妇之外,因为吕麟的年纪太小,他们也未曾与之说起过,可以说,除了造这石库的两个西域匠人之外,已然再也没有第五个人知道,如今竟然在石库的入口处,发现了一只手印,如何令吕腾空不大为震惊? 西门一娘『哼』地一声,道:「你顾得那些废物,可曾将这手印,看清楚了!」 西门一娘出生在豪富之家,珍珠玛瑙,从小就要来玩耍,所以对於吕腾空爱财逾命的态度,早就有些不满,但是因为她和吕腾空一直爱情甚笃,所以才由得吕腾空,但加今事出非常,却不免震出了不满之意。吕腾空听得西门一娘如此说法,连忙再细细向那手印一看,这一看,却看出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原来那手印,在大拇指之旁,另外还有一个枝指,竟是生就的六个手指。 吕腾空究竟是在武林之中,闯荡了一生的人,一见便失声道:「难道是六指先生?」 西门一娘道:「怕是他。」 吕腾空不由得怪道:「六指先生为人,虽然是喜怒不定,但是却一直隐居在武夷仙人峰上,绝少在武林中行走,前几年,他扬言要收一个弟子,才在江湖上出现,可是前後总共也只有半年工夫,因为人人皆知道他的大名,所以也没有人敢去惹他,也不曾做出什麽事来,他这人一向淡薄之极,除了好收古琴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物事动得他的心,如何会来觊觎我的宝物?」 西门一娘听吕腾空讲来讲去是『宝物』,不由得怒道:「腾空,你当人人和你一样,均将那些废物,看得比命还重麽?六指先生既曾到此,一定已开过石库的门,还不快将石库打开看看!」 吕腾空被妻子责斥,想起自己爱财若命一事,心中也不禁有点惭意,强笑道:「夫人,就算是六指先生曾经来过此地,只怕他也未必打得开我这石库!」 吕腾空此言,倒绝不是夸口,他那石库,建造之际,吕腾空曾特命那两个西域巧匠,惮智竭力,设计一种极难的开关。 结果,那两个巧匠,并未辱命,果然为吕腾空造成了那秘密已极的开关。 那开关就在这块大石的下面,乃是七粒凸出来的石钮,上面也是生满了苔藓,不是细心寻找,根本也找不出来,而即便找到了石钮,不知道开法,也是徒然,那七枚石钮,需要同时按第一枚,第七枚,再按第二枚第六枚,和第叁枚第五枚,然後,再按第四枚,才能现出石库的通道来。 这其中,若是次序有错,按错了一枚,不但石库的通道,不会出现,而且还会有多种暗器,激射而出。 这一切,还不算难,更难的是那石钮,全都和一块重逾千斤的大石相连,若是一指按下去,没有数百斤的力道,根本就按不动这石钮! 所以,吕腾空每次到这石库中来巡视他毕生心力所搜集的宝物,总是和妻子西门一娘同来,绝不是因为西门一娘对那些宝藏,也大感兴味之故。 而是以吕腾空那样,武学造谐,已臻顶峰的人,也不可能同时按动两枚石钮! 因为无论武功多高,一指之力,究属有限,吕腾空一指之力,可能有七八百斤,但是要同时按动两枚石钮,却非他所能! 所以吕腾空说即使六指先生来此,也未必能够到得石库之中,实是绝对有理之事。 当下两人便一起俯下身去,真气运转,内力聚於右手中指,吕腾空按第一枚,西门一娘按第七枚,接连叁下,吕腾空伸指疾向中间一枚按出。 只听得『轧轧』连声,他们面前的那块大石,竟然自动向旁移了开去! 吕腾空拈起盘子中的那颗照夜明珠,跨了进去,石库之中,本来是漆黑无光,但是经那照夜明珠一照,便立即宝光掩映。 只见那石库不过一丈见方大小,却放了不少紫檀木雕成的长几,几上全都放着价值钜万的珍宝,吕腾空没有事的时候,可以在其中留恋几个时辰不去,而西门一娘却总是在石库之外等着他,每每要西门一娘催促数次,他才肯离开。 所以,石库中的宝物,总共有多少件,哪一件放在什麽地方,他全都记得清清楚楚,了然於胸,才一跨进去,四面一看,便已然知道一件不少,吕腾空心中颇为得意,回过头去,道:「夫人,我早就说过,即使是六指先生来到此处,只怕也是一样进不了石库。」 西门一娘在库外沈声道:「你快将四件物事放好,不要耽搁时间了!」 吕腾空一看到自己毕生心力所搜集得来的宝物,心口便觉得高兴。 虽然,今天一天,已然异事丛生,但吕腾空却绝不是什麽事都可以将他吓得心神不定的人物,因此轻捋长髯,满面含笑,挪动了几件宝物,空出两只长几来,将那四件宝物,一件一件地放了上去,又後退几步,细细地看了一看。 一个人做完了一件得意的事後,总要退後几步,从远处欣赏一番,吕腾空此时的情形,也是一样,可是他一退後几步,向前看去,却不止看到了长几面上,银光隐泛的照夜明珠,透水碧绿的翡翠,和火也似红的玛瑙,同时也看到了长几下面,站着一个人? 那长几本是人家客厅之中,摆花瓶等物的,高不过胸,但是吕腾空所看到的那人,却直挺挺地站着,吕腾空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呆了一呆,才道:「夫人你快来看!」 西门一娘在门外,本就觉得今日之事,太以奇异,总是凶多吉少,忽然听得吕腾空发出如此惊异的叫声,身形展动,已然进了石库。道:「什麽事?」 吕腾空向那长几下面一指,道:「你看!」 西门一娘循指一看,不由得一声惊呼,叫道:「麟儿!」 同时一伸手,紧紧地抓住了吕腾空的手臂,吕腾空的内力何等深厚,可是竟也被西门一娘抓得隐隐生痛,可是他听得了西门一娘的一声惊呼之後,哪里还顾得到那一点痛疼?失声道:「麟儿?」 就在此际,他也已然记得,刚才吕麟走进小花厅来的时候,正是穿着那条绿色的裤子,和那件青绿上衣!而那在长几下面,直挺挺地站着的那人,身材极矮,穿的也正是那一套衣服! 吕腾空一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在石库中出现,心中已然是惊骇莫名,连忙向前跨出一步,可是只跨了一步,猛地想起一件事来,一阵寒意,自顶至踵而生,整个人,像是浸在冰水中一样,再也挪动不得! 他刚一见那人之际,绝未曾想到那人会是吕麟,因是吕麟身形颇高,站直身子,已可及他颔下,而那长几只及他的胸际,看那人的身子,站得如此之直,当然身子要此吕麟矮上一个头。 可是他此时跨前一步,却猛地想起一件事来:那人的头呢? 远处看去,只看到那人的身子,直挺挺地站着,并未曾看见他的头部。 但如果那人的头,还在颈上的话,则一定要凸出在长几的几面之外。 可是他刚才向那长几上放置照夜明珠时,长几的几面,却是平平整整,一无异状! 由此可知,那人能在长几下面,挺直身子而立,一定是头颅已被人齐肩割去! 吕腾空一想及此,又想到那人正是自己的儿子吕麟,怎不刹那之间,失魂落魄? 正当他发呆之际,西门一娘已然发出了一阵尖锐已极的叫声,劈空一掌,向那张长几击去,人也跟着越过吕腾空,向前跃去。 她掌风到处,『哗啦』连声,七八张长几,一起摧跌,几上珠宝,自然也滚了一地,有些还撞在石壁之上,碎裂了开来,西门一娘伸手一抄,已然将那人抄在手中,定睛一看,果然是一具头颅已被齐肩割去的首,小手小脚,也分明是孩童之! 而这具首,身上又穿着吕麟的衣服,手上还戴着吕麟从小便戴着的一只玉镯。那玉镯在吕麟叁岁生日那一天,便戴上去的,已戴了九年,这九年中,吕麟手足大了,玉镯已然除不下来。 刹时之间,西门一娘的心中,像是被无数并不锋利的刀锯,慢慢地锯了开来,而且还洒上了一把一把的盐,其痛苦之处,简直是难以形容,呆呆地站立了羊晌,才『哇』地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来,大吼一声,将首向吕腾空抛去,哈哈怪笑,笑声惊心动魄,道:「好哇,人家知道你喜欢搜藏宝物,不劳你费心,将你的孩子,洗得乾乾净净,送了来哩?」 首带着一阵劲风,向吕腾空飞到,吕腾空心中虽悲痛已极,但是临到这种事上,男人总比女人略为镇静些,手一抄,将首接在手中,向伤口处一看,果然了无血迹,洗得极是乾净,绝望之中,道:「夫人且莫悲伤,这童并无首级,怎见得便是麟儿?」 西门一娘又发出一阵惊心动魄的大笑声,道:「不是麟儿是谁?你看那玉镯!」 吕腾空向婉间的玉镯一看,最後的一分希望,也已断绝,但到时之间,他又心中一亮,道:「夫人麟儿胸前,有一搭红记,我们何不再看一看?」一面说,一面『嗤』地一声,双手将衣衫一齐撕破,定睛一看只见那童胸前,本来是吕麟生有红记的一块皮肤,已被人剥去! 吕腾空固然是一世之雄,但是眼前的情形,如此之惨,也不禁手一软,『拍』地一声,那具童便跌到了地上,压在无数价值连城的珠宝上面,但是这时侯,那些千辛万苦,平日吕腾空细心摩娑,价值钜万的珍宝,在吕腾空看来,也已如同尘士了! 因为吕麟已然死了! 他们唯一的儿子,已然死了! 吕腾空想要撕心摘肺地大叫,可是也却又叫不出,他想哭,也没有眼泪。 僵了一会,他反倒哈哈地大笑起来! 笑得那麽反常,那麽凄厉! 笑声在石库之中,来回震荡,这个在武林之中,叱吒风云,享有极高声誉的老英雄,一下子工夫,变成了一个极普通的老人一个因失了儿子而悲伤欲绝的老人! 足足笑了一盏茶时,他的笑声,才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所代替。 在剧咳中,他觉得有人走到他的身边,在他背上轻轻地拍着,同时说道:「腾空,不必难过了,如果麟儿已然被害,仇人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人物,我们还应该留点气力,也好为他报仇!」 吕腾空一回头,看到了老妻悲怆欲绝的脸色之中,另有一种极是坚强的神色,心中将刚才西门一娘所说的话,重覆了一遍,无力地问道:「如果是麟儿被害?难道你说,麟儿尚在人间?这……这不是麟儿?」 西门一娘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本来,我一看那身,虽然首级已去,但是也可以肯定是麟儿,但如今一看,却尚有一线可疑!」 吕腾空忙道:「何处可疑!」 西门一娘向那具童的胸前一指,道:「你看,麟岩胸际生有红记之处,皮已被揭去,可知仇人是要我们确信死的是麟儿『所以我说,麟儿可能还在人间,这是另外一人!』吕腾空无力地摇了摇头,道:「仇人用心,如此狠毒,他必是立意要我们心中,认作麟儿尚有一线生机,需知希望断绝,只不过受一时之苦痛,而永远留着一线希望,那一丝希望又绝不可能实现,这才会终生受苦痛的煎熬!」 吕腾空的这一番话,确是道出了一个心情悲痛已极的老人的心声。 他说完之後,『砰砰』两声,击向石库的石壁,直震得整个石库,震撼不已! 西门一娘沈默了半晌,举起衣袖,抹去了口边的鲜血,语气异常平静道:「不管如何,我们既然遭此不幸,但是却万万不可将事实传了出去,体且置在这石库中,我们一切,仍然照常进行,唯有如此,方能发现敌人!」吕腾空吼道:「除了六指先生,远有谁是敌人,你我两人,难道还要上苏州府去?」 西门一娘道:「当然!」 吕腾空怪叫道:「我不去,我要上武夷山去,将仙人峰夷为平地!」 西门一娘冷冷地道:「如果只是六指先生一人,你想我还会不上武夷仙人峰去麽?」 吕腾空怒道:「然则尚有谁?」 西门一娘道:「六指先生平时,和碧玉生,铁铎上人,以及竹林七仙等十馀人,素称莫逆,你若是一惊动,他们这十几个人连起手来,却非你我两人能敌!」 吕腾空呆了一呆,猛地一击掌,叫道:「碧玉生,可是那个十馀年前,曾大闹五台,後来陷入五台长刀短刀阵中,几乎丧生,但终於被他走脱的那个人麽?」 西门一娘道:「不错,你何以特意提出他来!他所习武功,虽是奇诡之极,简直无人知他来历,但视乎他在五台派狼狈而走,可知也不是太难对付的人物,恐怕比诸铁铎上人等,还差了一些!」 吕腾空忙道:「我倒不是因为他武功的高下,而是你一提起这个人来,令我想起,那齐福和四个家丁的帽上,均钉有一块青玉!」 西门一娘呆了一呆,道:「那碧玉生爱玉如命,是以舍弃了真名而不用,自称为『碧玉生』,又号『玉痴』,难道他原来姓齐!」 吕腾空道:「这且不去管他,你说麟儿深仇,该如何报法?」 西门一娘浓眉倒竖,『嘿嘿』冷笑几声,道:「他们这干人虽然个个都身怀绝技,但是峨嵋,点苍两派,难道全是饭桶?」 吕腾空心中骇然道:「夫人,你的意思是请各门各派中高手,大举为麟儿复仇?」 西门一娘道:「自然!我们事先,切不可露出丝毫声色,等将那木盒,交给了韩金鞭之後,你上峨嵋,我上点苍,约定时日,在武夷脚下会合!峨嵋僧、俗两门之中,高手如云,但未必全来,只要有十来个,已足够应付了,两门的掌门,也不必惊动!」 吕腾空心知这一来,对方绝对不可能不听到风声,那六指先生,碧玉生两人,虽然是独来独往的人物,但是铁铎上人,却和青城派大有渊源。那竹林七仙,更是七个气味相投之人合成,七人之中,和华山、栖霞等派,均有关系。 这一来,势必酿成一场武林各派之间,罕有的大杀! 这种大杀,其结果如何,往往可以预料,那便是两败俱伤! 吕腾空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想起自己爱儿,十九已遭惨死,心一横,点了点头,乃道:「好!」两人一起出了石库,将门关上,吕腾空摸了摸怀中,那只木盒仍在,两人不动声色,便出了假山。 那後花园在宅子之後,在平时,镖局中人,不奉呼唤,也不敢随便穿过宅子,是以他们在假山中那麽久,并无他人知晓。 吕腾空一则心中悲愤,二则,他心中也奇怪之极,因为世上,绝不可能有人知道那石库的秘密,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两个造库的西域匠人,漏出来的。但是那两个匠人,远在西域,自己当年去请他们时,也是行动绝为小心,无人知晓,却不知六指先生,何以能够知道这个秘密?一个人回到书房之中,满腔怒火,坐着发怔,西门一娘则强忍悲惨,仍然来到了镖局中,想从伙计的口中,探出一些线索来。 她才一出现,便有几个镖头,围了上来,问长问短,西门一娘皆略略敷衍了几句,其中忽听得一个赵子手道:「西门女侠,可是你吩咐小主人出街去玩的麽!」 西门一娘心中一动,抬头看去,讲话的是一个年纪颇大的趟子手。 忙问道:「你什麽时候看到他的?」 那赵子手偏头想了一会,道:「约莫有大半个时辰了!」 西门一娘心中一凉,她一见到那具童,虽然是穿着吕麟的衣服,腕间也套着吕麟的玉镯,但是胸前生有红记的地方,皮已被揭去,心中便料定其中可能还有别的情形。 所以她一听到那赵子手说见到过吕麟,便急急追问,是在什麽时候。 因为,如果是在自己进石洞之後的话,则可证明吕麟尚在人间! 可是那赵子手的答话,却又令她失望,大半个时辰之前,那正是吕麟刚离开小花厅的时候。 但是她却仍不死心,回道:「你是在那里碰见他的?」 那趟子手道:「就在镖局西门,那条冲上,我见他腰悬缅刀,走得匆忙,曾经拉住他,问他上哪里去,却被他摔了我一交。」 西门一娘急急问道:「也可曾说要上哪里去麽?」那趟子手道:「不曾,我跌在地上,只是看着炮一路向西走去!」 西门一娘『哼』地一声,心中迅速地算盘了一下时间。吕麟走出镖局向西,极可能是一出小花厅的事,出了镖局,还有撞到过他。而自己夫妇两人,在小花厅中,并没有耽搁多久,便已然来到了假山石库之间,这其间,敌人可以用来杀害吕麟,再移石库的时间,算来只不过两盏茶时! 由此也可见六指先生等人,近年来实在是功力精进,非同凡响! 西门一娘心中,实在想立即摘下一柄长剑,向西追去,但是她知道一己之力,实难和这麽多高手为敌,是以强将心中悲痛忍下,道:「是我差他,先到前面去等我们的,我们明日启程,向苏州府去,镖局中事,你们小心料理,不可大意!」 众人虽然觉得差那麽一个小孩子,独自先行,事出可疑。 但是话既然出自他母亲西门一娘之口,难道有假?因此轰然答应了一声。 西门一娘回到了内宅,和吕腾空两人,商议对策,直到天色将明,两人竟是一夜未睡! 第二天一清早,西门一娘腰悬双剑,吕腾空肩上斜插紫金刀,已然离开了镖局。 他们心中,已然肯定了仇人乃是六指先生,以及和六指先生素称莫逆的一干人,但是他们为了能够顺利的报仇,因此却丝毫不动声色。 吕麟一夜没有回来,他们两人的心中,实又增了几分悲痛,可是他们夫妇两人之间,尽管一夜未睡,却是谁也没有提起『麟儿』两字。 他们的心中,已然相信石库中的那具童,正是他们的爱儿吕麟了! 他们的心中,还有一个共同疑惑之点,那便是无论是六指先生,以及碧玉生,铁铎上人,竹林七仙,他们全都与之无冤无仇,却不知这干人为何要对自己,下这样的毒手! 而且他们昨晚商讨了一夜,也觉得齐福以那麽珍贵的四件宝物,托自己运来那只木盒到苏州,和吕麟的死,恐怕没有什麽关系。 因为他们,本就不知道吕麟出镖局,本是为了去追那辆装饰华丽的车子,而那辆车子,却是将秦镖头伤重垂死,抛入镖局中来的。还有,秦镖头则是奉了吕腾空之命,去探听齐福的来路的。 如果他们知道吕麟出镖局的目的,他们可能会先从华山派着手,调查齐福的本来姓名,若是这样,事情的发展,便可能大不相同! 可惜他们对吕麟当时为何出了镖局,一无所知,这才生出後文,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当下两人据鞍疾行,城门才开,便出了南昌城,向东北飞驰而去。 日头中午,已然驰出了百馀里,两人向前望去,道路曲折,极是幽静,互望一眼,心中俱都存了戒备,再向前奔出了数十里,正想下马略事休息,吃些乾粮之际,忽然听得道旁林中,传出了『叫叫咚咚』,一阵极是动听的古琴声来。 两人一听到琴声,面上顿现怒色,勒住了马不动,西门一娘低声道:「腾空,那琴声,极可能便是六指先生所发,他如果出来,我们切不可声张,看他如何,我们再作定夺!」 话才说完,琴音便渐渐近了过来,又听得蹄声响起,不一会,从林中小路之中,走出了一匹浑身上下,漆也似黑的驴子来。 驴子上面,骑着一个黄袍老人,将一张古琴,搁在身前,正在不断拨弄,对於吕腾空和西门一娘,竟像是不曾注意一般。 吕腾空一见仇人现身,心中实是按捺不住,面上涨得通红,颔下一蓬银髯,根根张,神态威猛之极,但是驴上那人,却仍是低首弄琴,只见他左右双手,大拇指之旁,尽皆长着一节枝指,正是六指先生! 西门一娘眼看丈夫难以忍受,而对方却仍是好整以瑕,她心中绝不欲此时惊动了敌人,以坏了自己将敌人一网打尽的计划。 因此轻轻地推了一推吕腾空道:「我们还是走吧!」她这里一说话,驴上的六指先生,才抬起头来,向西门一娘和吕腾空打量了一眼道:「咦,两位莫非是天虎镖局吕氏夫妇麽? 在下正欲去南昌探望,却不料在道中相逢,可算巧极!」 西门一娘冷冷一笑,道:「当真巧极。」 六指先生怔了一怔,像是不知道西门一娘此言何意一样。回过头去叫道:「铁铎上人,吕氏夫妇恰在此处,我们不必多费时光了?」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心中同时叫道:「好哇!敢情他们一夥人,全在这儿!」 只听得林中响起了洪钟也似的一声声音,叫道:「六指先生,你那鸟琴,吵得我没有一刻安宁,刚得耳根清静,又鬼叫什麽?」 六指先生哈哈笑道:「对牛弹琴,牛不入耳,也难怪你嫌我琴声太吵!」 说话之间,只见林中大踏步地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身材异常高大,一身黑衣,站在那里宛若半截铁塔也似,豹头环眼,虬髯如戟,背後隆起老高一块,又不像是驼背,却像是背着什麽东西。一走了出来,当路一站,道:「那两位是吕氏夫妇,闻名已久,却缘悭一面,未曾见过!」 西门一娘和吕腾空一见那人,便知道地正是一身横练外功,已臻绝顶,天生神力,背上所负,那只铁铎,重达六百馀斤,但是他却当作兵刃,挥动如飞的铁铎上人! 西门一娘见六指先生和铁铎上人,全都装成没事人一样,心中更怒,但面上却不露一点声色,道:「这位想必是铁铎上人了,但不知要见我们,有何指教!」 铁铎上人向前跨了几步,每一步足达半丈,道:「便是为了你们的儿子!」 西门一娘却想不到也们刚才还是装着全不知情,但是却立即开门见山地,提到了吕麟,正想设词虚以瞧忖,吕腾空已然再也按捺不住,大吼道:「我儿子怎麽样,他小小年纪,你们……」 才说到此处,便被西门一娘使劲一挥手,打在他的手臂上,将他的说话止住。 而六指先生与铁铎上人,两人面上,皆呈愕然之色,六指先生道:「不知吕总镖头,何以盛怒至此?」吕腾空『哼』地一声,但是却被西门一娘将话抢在前面,道:「不知你们要寻犬子何事?」 六指先生微微一笑,道:「我向在武夷仙人峰居住,一身本领,固然难与峨嵋点苍高人相比,却也极是自负,半年之前,曾下山一行,想觅一个传人,怎知天下好资质的人,实在太少,因此未有结果,前一月,听得铁铎上人,以及其馀几个朋友讲起,令郎吕麟,年方十二,内功已然极有根底,兼且资质好极,因此不惴冒昧,想收令郎作一个徒儿,只消随我回武夷五年,我一生绝学,便可尽得师传! 第二章 荆棘满途客邸逢二鬼武林之中,师傅拣徒弟,徒弟择良师,原是很普通的事情。 而且,就算父母均是武功极高的人物,儿女再另拜高人为师,也是毫不足奇。以六指先生的武功名望而论,也绝不会辱没了吕腾空和西门一娘,更不会教坏了吕麟。若是也们未曾发现石库之中的那具无头童,和大石上的那只手印,这时候,可能下马,欣然相见。 但如今既然事实如此,也们两人,心中立即想到:是了,我与他们,本就无怨无仇,而麟儿当然更不会惹下这样的强敌:必是他们要强收麟儿为徒,但麟儿却不肯答应,是以他们才杀以愤。 吕腾空只是想到这一层为止,而西门一娘,却想得更深了一层,暗忖也们如今还要这样说法,分明是想探明自已可曾发现麟儿的体,自己正好藉此将他们稳住,以待有必胜把幄之际,向也们算一算旧账,阴恻恻一笑,道:“六指先生肯抬举小儿,实是感激不尽,愚夫妇只怕小儿愚顽,不堪造就!” 六指先生哈哈笑道:“吕夫人何必客气?” 西门一娘道:“只是此刻,我们有要事在身,需到苏州一行。不日将回,定将小儿带到武夷仙人峰来,请先生上人,以及其他朋友,在仙人峰上相侯如何?” 六指先生略一沈吟,道:“也好,那我们告辞了!”重又低头弄琴,蹄声得得,铁铎先生大踏步地跟在旁边,不一会,便穿过大路,隐没在林中。 西门一娘等他们走得看不见了,才狠狠地说道:“一个月之後,叫你们全皆死无葬身之地!” 吕腾空道:“夫人,看他们情形,似是全然不知情一样!” 西门一娘厉声道:“分明是他们下的毒手,焉有不知情之理?他们假装如此,当然是另有目的,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 吕腾空想说,六指先生为人,自己不知,但是那铁铎上人,却是有名的直性汉子,只怕不会假装。但是他却知道这句话一说出来,一定被妻子厉声斥回,所以便没有说出来。 当下两人匆匆用了些乾粮,又向前赶路,到天色傍晚时分,已然可以看见前面,是一个大镇,炊烟 ,两人刚待放慢马儿,免得启人疑端,又生枝节,忽然听得身後传来一阵“嘿嘿”的冷笑之声,回头一看,叁个瘦子,足不点地,正展开轻功,向前飞驰而来,一幌眼间,已然越过了马头,而且还回头向西门一娘和吕腾空两人,望了一眼。 那叁个瘦子的来势极快,显见在轻功上有着极为不凡的造谐,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在刚才回头看去之际,已然对他们加以注意。 此时,那叁人回头向他们一望,双方打了一个照面,西门一娘和吕腾空两人,只见那叁个瘦子,目光瞿烁,一面回头,一面脚下并不止步,“刷刷刷”地向前面窜出。 一幌眼间,便自隐没在前面的车马之中不见。 西门一娘嘿嘿冷笑,正待向吕腾空说话,忽然间却又听得身後一人高声叫道:“借光!借光!” 此处,已将临近那个大镇,道路甚是宽阔,虽然路上行人甚多,但是若要越向前去,却是不必要人让路。西门一娘听得那声音就起自自己身後,心中不禁又有气,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臃肿不堪的大胖子,肩上挑着一担石担子,像是一只肥鸭也似,一摇叁摆地走着,两旁空着那麽大的地方他不走,却紧紧跟在马屁股的後面,满身肥肉颤动,曰中大叫“借光”。 西门一娘见多识广,一看那大胖子肩上所挑的石担,少说也有四百馀斤份量,心中已知那胖子不是普通人,而且看这情形,也像是故意在和自己捣蛋一样! 西门一娘早已知道,此次送那只木盒到苏州府去,路上一定会遇得到不少高手。 本来,她和吕腾空一起上程的目的,便是要和丈夫一起,会一会那些高手。 可是,在启程之前,却突然发生了石库中的那一件事,所以她心中已是一心一意,只求快快将那木盒送到,去寻六指先生,铁铎上人等报仇雪恨,当时欲与劫镖高手,一较高下的雄心,早已消失。 因此她虽然看出了那胖子像是有意生事,也不与之多作计较。 一拉马,向外避开了叁尺,那胖子也老实不客气,挑着担子,就在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之间,大踏步走过,在走过两人身边时,还不断左右回头,向两打量,西门一娘向吕腾空使了一个眠色,令他沉住了气,别动声色,吕腾空也冷冷地向那胖子打量了几眠,忽然见那胖子的後颈,生着一个其色通红,约有拳头大小的肉瘤。心中猛地想起一个人来,不由得一怔。 就在此际,那胖子突然加快脚步,别看他身形臃肿,而且还挑着那麽重的一个重担,可是一加快脚步,身形却是快疾异常! “飕飕飕”地,不一会就越过了许多车马,迳投那镇去了。 吕腾空一提马,重又和西门一娘并辔而行,道:“夫人,这胖子可是传说中的太极门掌门,胖仙徐留本!”西门一娘点了点头,道:“不错,刚才过去的那叁个瘦子,则像是泰山叁邪,你不见他们腰际,全都系着一件奇形怪状的兵刃麽?” 吕腾空猛地省起,道:“不错,那正是泰山黑神君所传的叁才翻。” 西门一娘浓眉紧锁,道:“这事情确实是奇怪已极,泰山叁邪,在山东河北一带,仗着乃师黑神君之势,无恶不作,连黑道上人见了他们,也觉头痛,来觊觎那只木盒,想要半途劫镖,尚有话可说,那太极门掌门,人却极是正派,为何也想动我们的脑筋?” 吕腾空怒笑道:“由得他们去,等到他们费尽心机,就算我们不敌,但他们得到的只是一只空木盒,又有什麽用处?” 西门一娘也刚好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她心思究竟比吕腾空精细得多,低声道:“你别讲得那麽大声,那只木盒,我们今晚仍要细细研看,说不定其中另有夹层,藏着非同小可的物事,要不然,那齐福怎肯给那麽大的代价?徐留本和泰山叁邪,正邪殊途,又怎麽一起会注意起我们的行踪来呢!” 正说着,忽然又听得身後,传来了一阵号啕大哭之声。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本身功力精湛,若是他们要开宗立派,也已然可以算得上是一代宗匠,可是那阵号哭之声,一传进耳中,两人在刹时之间,竟然感到心神旌摇,一阵惊恐! 赶紧定了定神,回头看时,只见身後两个披麻带孝的孝子,一个手中,提着哭丧棒,一个提着一面招魂幡,项间还各挂着两串纸钱,随风飘荡,七歪八跌,号哭而至,那两人不但一身打扮,托异之极,而且面色青白,不类生人。 引得路上所有人,全都向他们看去,但地们却若无其事,仍然是号哭不已,跌跌撞撞,冲来冲去,也不顾路上车马正多,一时之,惊得马嘶车避顿时乱了起来,西门一娘面带冷笑,仍转过头去,不加理会。 而那两人,横冲直撞,突然间,撞向一匹大黑马近处,那大黑马吃惊,“居吕吕”,一声长嘶,人立起来,差点儿没将马上一个镖师模样的大汉,掀下马背来。那大汉大怒道:“混帐王八羔子,你们家里,死了老子,也不该这样横冲直撞啊!” 那两个孝子一起抬起头来,他们不但号哭的声音,难听之极,连讲话的声音,也是破锣也似,带着哭音,令人一听便不舒服,齐声说道:“我们家死了老子,撞着了你,莫怪!莫怪!” 一面说,一面又向前闯了过去,步法虽然歪斜,但是看来却极有章法,一幌眼间,便已然越过了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 越过之时,回头向两人一笑,那模样更是难看之极,一笑之後,又向前冲去。 西门一娘暗骂道:“好哇,什麽样的妖孽,都出现了!” 正在想着,突然听得身後一声马嘶,一下惨呼,连忙回头看时,只见後面已然大乱,原来那匹大黑马,口吐白沫,已然倒地不起。 而马上那镖客模样的大汉,也已然在地上乱滚,口中“荷荷”有声,不一会,便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动,面色铁青,分明已然死去! 西门一娘和吕腾空两人,久历江湖,本来一听那号哭之声,和那两人的装束打扮,已然知道那两人的来历,早已知道那出口便骂两人的大汉,不会有什麽好结果。可是却也未曾料到,事情发作得如此之快,再向那大汉的脸上一望,两人不由得一齐一怔! 原来那大汉死後,脸上变形,不但像是苦痛之极,而且像是恐怖已极! 他们两人,同时想起秦镖头死前的情形来,正与之相仿,是以才同时怔了一怔。 再回头去看那两个“孝子”打扮的人时,却已然不见了踪影。 吕腾空低声道:“夫人,既然北邙山鬼圣盛灵,差了他两个宝见儿子出来,只怕鬼圣本人,也会接踵而至!”西门一娘点了点头,道:“泰山叁邪,黑神君,太极门胖仙徐留本,北邙山鬼圣盛灵,和他两个儿子,才走出不到二百里,已然有这麽多的正邪高手,跟上了我们,只怕还有好戏瞧哩!” 吕腾空想了一想,道:“看他们的情形,像是料定了我们今晚必然在那小镇上投宿,我们何不绕路过去,连夜赶路,叫他们扑一个空?” 西门一娘的脾气,本来最不服人,但此际她心目之中,一心一意只想代子报仇,却没有心思和那些人相斗,因此道:“好主意!” 将近来到镇口,两人一提马,便向岔路上走去,越过了那镇市,一夜之间,赶出了一百馀里,到第二天早上,人还不要紧,胯下坐骑,却已然疲乏不堪,这一夜间,他们已然绕过了鄱阳湖,来到了安徽地界,吕腾空创立飞虎镖局,自己也在江湖上奔驰了二叁十年,天南地北,尽皆到过。知。再向前去几里,便是祁门镇。 那祁门镇虽然不算太大,但是盛产红茶,却是天下知名,而且客商极多。 夫妻两人一商议,决定以昼作夜,就在这祁门镇上,休息一天。 快马跑进了镇,才一进镇口,便见两个店小二打扮的人,手中提着灯笼,灯笼中的蜡烛,虽已吹熄,但是一看便可以看出,那两个店小二神色疲倦,已然是等了整整一晚。 那两个店小二一见吕腾空和西门一娘跑了进来,便迎上去,道:“两位可是吕大爷,吕夫人!” 吕腾空一怔,道:“不错,你怎麽知道?” 那两个店小二满面堆下笑来,道:“吕大爷英姿过人,一看便知,我们奉命,等了你老一夜哩,小店特地为目大爷辟出了两间上房,请吕大爷去歇息!” 吕腾空心中奇怪,西门一娘已然厉声道:“是谁吩咐你们,咱们要到此地来的?” 店小二嘻嘻笑道:“那位大爷吩咐小的,绝不可说,小的说,你老要是不肯说,吕大爷和吕夫人要是不肯来小店住呢?那位大爷说,不怕的,吕大爷和吕夫人,英雄盖世,难道还真会胆小唉怕不成?两位请吧,小店已一切都准备好了!”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对望一眼,知道如果跟着这个店小二去,只怕又要生出不少事来。可是,那不愿透露姓名的人,既然已经说下了这种话,不去岂不是贻笑天下好汉! 想来在闹市之中,青天白日,也不会有什麽事发生,便点头道:“你带路吧!” 那两个店小二兴冲冲地牵了马:向前走去。其时天刚亮,街道中还甚是冷清,走过了大街,一个转弯,便见老大一家客店,店小二道:“这便是小店了!”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下了马,直向店堂中走去,店中又有人迎了出来,竟然人人皆知他们两人的来历,走过了店堂,便是一个大天井,店小二引他们到向南的两间上房前,打开了房门,道:“两位请进,要什麽,尽避吩咐,那位大爷,已全都付了银子了!” 吕腾空哼地一声,一挥手,道:“没事了,不呼唤不准乱闯!” 一面说,一面便进了屋子,将门闩上,举目一看,那两间上房,陈设得居然极是雅致,靠东是一张大床,正中放着一张紫檀木的椅子,椅面镶着大理石,几椅全是紫檀木所制。 吕腾空一进房中,便团团检查了一遍,西门一娘则“刷”地一声,自窗口穿出,四面巡视,并未发现任何异状,两人心中纳闷,猜不出那是什麽人,又猜不透那人有什麽用意。 一齐在桌旁坐了下来,吕腾空从怀中摸出了那只木盒,西门一娘再次将盒上封条揭开,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以指相叩,看有无夹层。 两个人足足摆弄了小半个时辰,看来看去,那实在是极普通的一只木盒,里面可以说一点花巧也没有!但如果一点花巧也没有的话,何以自己一上路,便有那麽多人跟踪而至? 两人越想越迷糊,重又将盒子收起,正待吩咐伙计开饭,忽然听得有人叩门,道:“吕大爷,饭菜来了!”两人对望一眼,暗忖那人好不周到哇!便道:“只管进来!” 只见掌柜的带着两个伙计,抬了不少菜肴进来,极是丰盛。一一放在桌上,但是却放了叁副杯筷。西门一娘道:“还有一人是谁?” 店小二道:“便是命小的招呼两位的那位大爷,他不时就到。”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心中更是纳罕,又怕菜肴中有毒,却是不敢下箸。 店小二等刚退出不久,便听得门外有人道:“吕总镖头,吕夫人,小可端木红拜见!” “呀”地一声,房门无风自开,一人一揖倒地。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因那人行事诡异,心中存着敌意,也不还礼,冷冷地道:“朋友不必多礼。” 那人抬起头来,两人一看,不禁一怔,原来那人年纪极轻,至多十六七岁,书生打扮,一袭青袍,上面绣出枝枝青竹,衬着他银盘也似的一张脸,长眉星目,直鼻朱唇,更是俊美潇酒,已到极点! 两人一见对方竟是这样一表人材的一个少年书生,心中的瞰意,已然去了好些,西门一娘的声音,也放软了许多,道:“尊驾引我们来此,究竟有同贵干,尚祈明言!” 那自称“端木红”的少年书生,突然脸上一红,道:“两位前辈,想必心中暗责在下行事有欠光明,但在下也是事不得已,两位请谅!” 说着,走近桌来,提起酒壶,便在两人面前,斟了一杯酒。 但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却按杯不饮。那少年书生一笑,道:“在下端木红,虽然此次行事诡异,但是却不致於在酒中下毒,暗害於人,两位放心好了!”接着,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可是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仍是不饮,吕腾空道:“何必废话,你有何所求,尽可直言!” 端木红放下杯来,长叹一声,才徐徐道:“两位此次亲自出马,可是保了一件极为重要的物事!”吕腾空冷冷地道:“不错。” 端木红道:“然则在下便是为这件物事而来的了!” 吕腾空正要发作,西门一娘却心中一动道:“那你所要的,是什麽东西,总该知道?” 端木红道:“当然,但两位既然不知,我却也不便说出,两位当信我此来,纯是好意,两位将所保的物事,交了给我,自去行事,便有好处。” 西门一娘本想探出他的口风,要的究竟是什麽东西,如今听得他不肯说,心中已不免有气,道:“我们倒是绝无问题,只是有叁个伙伴,却不肯答应。” 端木红哈哈一笑,道:“不肯答应的,可是吕夫人的两柄长剑,和吕总镖头的一柄紫金刀麽?在下也早有准备!” 说完,一撩衣襟,银光一闪,自怀中取出一团物事来,放在桌上。 西门一娘定睛一看,那一团物事,银光闪闪,竟是一条细如手指,看来长可六尺,四面皆有锋,一节一节套成的九节鞭。 吕腾空一见端木红取出了兵刃,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想要劫镖麽?” 端木红道:“两位不肯见赐,在下自然只好动手劫镖了!” 无论从他的年纪,言语来看,都像是一个初出茅芦的雏儿。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既然在武林之中,享有这样的声誉,怎肯与这样的一个乳臭未乾的少年动手?当下不觉得好气,反觉可笑,道:“小兄弟,你若是存心劫镖,不妨快马驰回,和父兄师长一齐来,我们定在前面等你,如今请去吧!” 端木缸面上略红,道:“吕总镖头可是说我不屑一战麽?”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尽皆哈哈大笑,以笑声代替了回答。 怎知笑声未毕,忽然店堂中传来了号啕大哭之声,端木红神色一变,站了起来,将银鞭抓在手中,门口人影一幌,那两个披麻带孝的“孝子”,鬼圣盛灵之子,人称北邙山双鬼,勾魂使盛才,索命使盛否,已然站在房门口! 端木红面现怒色,喝道:“你们两人,前来作甚?” 盛才语带哭音,道:“见者有分!” 端木红怒道:“点子是我先见,你们却要分肥,竟准备不顾江湖道义麽?”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听得他们两方对答,竟将自己两人,当作可以手到擒来的羊牯一样看待不由得啼笑皆非,心想北邙山鬼圣盛灵,本身功力,固然也已可列入一流高手,但是却绝不会有自己那样深厚,倒是他炼的几种诡异已极的邪派功夫,和那几件暗器,甚是厉害,但自己也未必会怕他。 那少年书生端木红,虽然来历不明,但就算他一出娘胎,便已练功,也不过十五六年功力,又何足道哉?因此两人只觉好笑,站了起来,後退丈许,坐了下来,看他们如何动手。 只听得索命使盛否怪声道:“你才是不顾江湖道义,见者有分,你懂不懂?” 端木红叱道:“分你个……” 只讲了叁个字,便自脸上一红,讲不下去。 吕腾空乃是老江湖,一见这情形,便呆了一呆,心想端木红分明是想讲“分你个屁”,但是那个“屁”字,却讲不出口,接着又面飞红霞,难道他竟是个女子,乔扮男人? 盛氏双鬼“嘿嘿”冷笑,道:“你若是不肯分,也不打紧,由我们独吞便了!” 话才说完,便放声大哭起来!此时,房中喧闹,早已将客店中人惊动,店小二等,赶紧来房中看视情形,但尚未奔到门口,盛才手中招魂幡向後疾拂而出,叁四个伙计,已然一齐惨叫跌倒!其馀人看出事情不妙,哪里还敢前来! 他们两人放声一哭,连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也感到、心神不宁。 两人俱知那号哭之声,正是一门极为厉害的邪派功夫,和“呼神摄魂”等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两人功力还不是太深,若是给鬼圣盛灵亲自使来,只怕还要厉害,便略为镇定心神。 只见端木红眉头略皱,道:“你们这些鬼伎俩,想在我面前占便宜,岂不是做梦?” 盛才一面发出极是难听的声音,号哭不已,一面手舞足蹈,手中招魂幡也连连挥动,那招魂幡长可四尺,宽有尺许,看来像是粗麻组成,上面绘满了奇形怪状,令人作呕的鬼怪,可是挥动之间,却又了无声息,但是阵阵大力,已然袭出,桌椅纷纷破裂,滚向一旁,端木红的衣衫,也如被狂风所拂一样,瓢动不已,那盛才东歪西倒,并不向端木红直接进攻,好一会工夫,才大声哭道:“拿命来!” 手中招魂幡一举一沉,向端木红当头压到,同时,盛否也怪声和道:“拿命来啊!”手中哭丧棒抖起一片灰色光影,向端木红胁下“气户穴”直搠而出。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看了北邙双鬼的攻势,已然暗中替端木红耽心。 端木红对他们两人,固然是出言狂妄,但是两人对端木红却颇有爱才之念,唯恐在北邙山双鬼,“鬼哭神号”,和招魂幡,哭丧俸的进玟之下,端木红会吃大亏,因此两人不约而同,已然各扣了两枚暗器在手,准备端木红一有不测,便助他一臂之力。 只见招魂幡和哭丧棒,疾点而至,那端木红却哈哈一笑,手腕一振,那条烂银九节鞭,“呛 ”一声,抖起了一团银光,他人竟从招魂幡下,疾穿而过,一拎手臂,不但避开了哭丧棒的一招,而且九节鞭反砸盛才右臂!那一招,不但是变化神速,而且,端木红轻功之佳,身法之美妙,亦实属罕见!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心中同时闪过了叁个字“飞燕门”! 普天下武林之中,以轻功着称的派别,固然也有,但是,无论何门何派的轻身功夫,却皆不如“飞燕门”的轻身功夫,那样佳妙,这几乎已然是普天下武林人物所公认的事了。 如今看端木红,能在如此危急的情形之下,从招魂幡下,穿身而过,若不是飞燕门中人物,焉能有这样美妙的身手? 吕腾空本来已然怀疑这端木红是女扮男装,这一下更是没有了疑问。 因为那“飞燕门”自创宗立派以来,已历一百七十馀年,派中却绝没有一个男子,皆是女子。而且在拜师之际,还需在历代掌门像前,立下重誓,一入门中,永不嫁人,是以历来武林中的女高手,十之四五,皆出自“飞燕门”中。 这端木红既然会使“飞燕门”中的轻功,当然是女扮男装无疑。 只见他那一鞭,银光闪耀,已然将盛才盛否两人一齐逼开。 看他向前逸出之势,如此急骤,可能一冲便冲到了门外,,但是却才冲出叁四尺,便突然停止,一个转身,反手一鞭又已向哭丧棒缠了过去! 那哭丧棒此时,刚好递到他的身边,乃是盛否刚才一棒不中,立即赶过,又发出的第二俸,银鞭一到,“铮”地一声,已然将哭丧棒牢牢缠定,从那一下金铁交鸣声中,可以看得出,盛否那一条哭丧棒,竟也是精钢打就的!两件兵刃一缠在一起,盛否突然哭声大振,哭声之中,还夹着叫唤之声,叫道:“拿命来啊!拿命来啊!”端木红的面上,显出了一股极是憎厌之色,右手用力向後一扯,盛否连人带棒,向前跌出了一步。 鞭棒相缠之後,两人之间,本已相隔甚近,这一跌出,盛否一张青渗渗,毫无血色的脸孔,几乎已要和端木红的面庞相触,端木红心中,又起了一阵欲呕的厌恶之感,左手疾扬而起,一掌向盛否当胸拍出,那一掌,不但去势凌厉,而且乌光一闪,还夹着一枚暗器,一齐向盛否胸前袭到! 同时,盛才也已然身形飘动,无声无息,来到了端木红的背後。 招魂幡扬了起来,“刷”地一幡,当头压下! 端木红和盛否两人,既然隔得如此之近,那枚暗器,自然一发即中,“波”地一声,已然打中在盛否胸前,接着一掌按了上去,“腾”地一声,将盛否震出半步,可是盛否手中的哭丧棒,仍然不肯放松,因此他後退几步,端木红也被带出几步,这一来,盛才的一招魂幡过处,一阵阴风,只将端木红的书生巾拂在地上,一头秀发,披散开来,果然是一个女子。 端木红见自己一枚“燕尾镖”,已然射中了盛否的胸口,而且还加上了一掌,那一掌之力,也是不少,应该更可以将那枚燕尾镖压入盛否体内,盛否理应身受重伤才是,可是他却依然有力将自己抛了出去,却是什麽缘故?她心中已然觉出不妙,但是却终於慢了一步,只听得盛否哭叫道:“还你一镖!” 胸口一挺,又是“波”地一声,那枚分明已打中了他胸口的一枚锋利无比“燕尾镖”,突然自他胸口,反震出来,反向端木红心口电射而到! 这一着,非但端木红意料不到,便是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也始料不及。 他们两人,明知鬼圣盛灵,有几件极是诡异的武功,如“鬼哭神号”,如“鬼行空”轻功,也有一门功夫,唤着“鬼身”。 那“鬼身”功夫,极是难练,乃是一股阴柔已极的真气,控制全身肌肉,令得全身,其柔如绵,寻常兵刃,虽然刺了上去,也深陷肉内,但因为他肌肉随之凹陷,所以并不能伤他。 这一门功夫,乃是邪派之中绝顶功夫,其原理和道家绵功,佛门般若软功,相互接近,因此也极是难练,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固未想到盛才的“鬼哭神号”功夫,如此平常,但居然已将“鬼身”功夫练成! 一时之间,只好眼睁睁地望着那枚燕尾镖,向端木红激射而出,无法救援。 可是端木红究竟是飞燕门中的人物,一见情形不好,立即手一松,撤了手中银鞭,身子突然向下一沉,几乎是贴住了地面,就在盛否的身旁,疾窜而出! 这一式“老燕觅食”,便得恰到好处,而且身法之美妙,当真像一只燕子,贴地掠过一样,那一枚燕尾镖,竟然射她不中,反向盛才射去! 而端木红松了银鞭,心有不甘,在身子贴地掠出之际,反手拍出一掌,正中在盛否的小腿之上,一拍中,便五指如钩,用力一抓! 就着她自己向前穿出之势,再是一拉,盛否下盘不稳,“吧”地一声,跌倒在地,端木红穿出之後,身子一挺,已然站直,顺手抓起一张椅子,向盛否当头便砸了下去! 她刚脱险,便反守为攻,而且下手乾净俐落,宛若行云流水!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不由得异口同声,叫了一个“好”字。 只见盛才招魂幡在胸前一挡,“扑”地一声,那枚锋利已极的“燕尾镖”,射在招魂幡上,竟然向一旁反震而出,就在此际,端木红的那张椅子,已然疾砸而下,但盛否也不是等闲之人,被端木红一把拉跌之後,立即在地上一个翻身,变成了仰面睡在地上,一见椅子直砸而下,大叫一声,挥起哭丧棒,便向椅子反砸而出,只听得“哗啦”一声,哭丧棒过处,将一张紫檀椅子,劈成两半,棒势未衰,直奔端木红顶门劈到! 这一下,端木红却吃亏在被椅子挡住了视线,不知道哭丧棒也已然扬了起来。 待到哭丧棒劈到面前,她想要躲避时,已然不及,百忙之中,手掌一翻,五指如钩,竟向哭丧棒抓去,眼看抓到,盛否手臂一圈,哭丧棒突然向後,移动了尺许,也那哭丧棒,外面裹着白布,但是却是精钢打就,而且棒身上,远有无数密刺,上面皆染有剧毒。 他看到端木红伸手来抓棒,便向後一缩,那一缩只缩了尺许,并不能避过不被端木红抓住,而他也没有这个意思,他只希望端木红能够抓住哭丧棒,则他棒向後一拖,棒上倒刺,便可以将端木红手心勒破,令她身中奇毒而亡! 可是端木红是何等机伶的人,一见自己尚未抓到,他哭丧棒便向後缩去,已然知道他棒上有古怪,那一缩,分明是诱自己去抓他的哭丧棒,因此霎时之间,已然变计,真气运转,手臂猛地向下一沉,改抓为拍,一掌横挥,掌风到处,“砰”地一声,将盛否击退一步,她人也趁机跃出,足尖一挑,将跌在地上的九节亮银鞭,挑了起来,掣在手中! 这叁人动上了手,前後只不过四五招,可是却短兵相接,惊险百出,精采纷呈,看得人眼花撩乱!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心中不禁暗叹长江後浪推前浪,自古英雉出少年! 而北邙山双鬼和端木红,实则上也是小一辈武林人物中的佼佼者,年纪俱都不到二十!可是功力之高,却已俨然可登一流境界! 当下端木红拎鞭在手,一抖头,将乱发抖向脑後,她书生巾被招魂幡拂跌之後,露出了一头秀发,披於双肩,已然十足是一个美丽之极的少女,再也没有一点美男子的气概,手腕略抖,将手中亮银鞭,挥出了万道光华,护住了全身,叱道:“你们再要纠缠不休,此处事完後,留心我将你们北邙山鬼窝,踏成平地!” 北邱双鬼,“桀桀”怪笑,笑声也和哭声,差不了多少,道:“也不知事成之後,是北邙山鬼居成平地,还是你们飞燕岭上,血流成河!” 端木红柳眉一轩,道:“我们口舌上争论,也没有用处,再在兵刃上见个胜负如何?” 盛才怪声道:“胜者得宝,负者速逃!” 端木红道:“好!”身形陡地平空升起叁尺,看来像凌虚而行一样。 这一式,正是她飞燕门中,“飞燕七式”之中,最难练的一式,“乳燕离巢”,一跃而起之後,竟然在半空中略顿了一顿,在这一顿之间,她等於是平空高了叁尺,亮银鞭带着“飕飕”风声,闪起条条银虹,一招“劳燕分飞”,连颤两颤,已然向盛才盛否两人,疾挥而出,两人一齐怪叫道:“来得好!” 身子刚左右一分,忽然听得“轰”地一声响,一声长笑,自远而近,传了过来,道:“胜者得宝,败者速逃,你们快逃吧!” 门口人影一闪,劲风陡生,两大团灰色的圆影,带起轰轰发发的声音,疾舞而入,那屋子虽是宽大,可是刹时之间,四面墙壁,皆现裂缝,竟然全屋震动,像是要被震倒!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一见来人来势如此猛恶,心中也不禁一惊。 定睛一看,只听得“吧吧吧”叁声,端木红的一连两鞭,和盛否的哭丧棒,一齐砸在来人所挥舞的两团灰影之上! 来人也在此际,身形一凝,哈哈大笑,笑声惊天动地,屋瓦簌簌下跌,将北邙双鬼的哭号之声,全都压了下去,吕腾空和西门一娘,此时也已看清,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太极门掌门人,胖仙徐留本,而声势如此惊人的两团灰影,正是他肩上所挑的一副石担子! 邙山双鬼,此时也已看清来人模样,一齐後退,端木红身形一扭,後退丈许,道:“徐伯伯,你怎麽也来凑热闹?” 胖仙徐留本“哈哈”大笑,笑时满身肥肉,尽皆抖动不已,笑道:“阿红,你师傅和妖鬼,都棋差一着,以为派两个人出来,便可以了事麽?” 端木红眼珠滴溜溜一转,道:“徐伯伯,你先将这两个讨厌家伙打发走,我还有话和你说!” 原来太极门和飞燕门之间,渊源甚深,是以端木红一见徐留本,便叫“伯伯”,徐留本道:“好!”抬头叱道:“你们两只鬼子鬼孙,还留在这里作甚?还不替我滚回鬼窝去?” 盛才冷冷地道:“胖子你是谁?” 徐留本哈哈笑道:“你胖爷爷住在东天目双柱峰,行不改姓,坐不更名,姓徐名留本,回去告诉妖鬼,他若是要鬼子鬼孙,真的披麻带孝,只管来寻我好了,还不快快滚出!”他最後一句话,乃是以他所练的“太极真气”,将话逼出,每一字,犹如半空中响起了一个霹雳,重又震得屋椽,簌簌作声。 盛否等徐留本说完,哭丧着脸,大哭几声,道:“徐胖子,原来是你,你也要与我们为仇麽?” 徐留本大笑道:“人怕你们鬼子鬼孙多,不敢惹你们,我却不怕!” 盛否道:“你不怕我们,我们又何尝怕你?” 徐留本踏前一步,叱道:“你们再不走,我石担子压了下来,可回不得鬼窝,真的要到鬼门关去了!”盛才招魂幡一扬,突然无声无息,“刷”地攻了过来,徐留本道:“好一个不知好歹小表!” 肩头一侧,石担子猛地打横挥出,正砸在招魂幡上,“砰”地一声,已然将招魂幡的那铁棒,打成了一个圈儿! 盛才怪叫一声,向後退去,盛否却已然挥动哭丧棒,扑了上去。 西门一娘看这情形,便回头低声道:“北邙山双鬼,虽然终究不是徐胖子之敌,但徐胖子暂时却还难以取胜,我们趁机走吧!” 吕腾空答应一声,反手一掌,“轰”地一声,将一堵墙生生击坍! 两人刚欲从破墙洞中,窜了出去,忽然听得端木红叫道:“两位且住!” 西门一娘回头一看,端木红挥亮银鞭,已然赶了过来,西门一娘冷笑一声,一等端木红赶到身边,疾一转身,手伸处,已然点中了端木红的肩贞穴,出手之快,认穴之准,真不愧为一流高手! 端木红穴道一被封住,立即不能动弹,西门一娘冷冷地道:“小女娃,你还是安份守己的好,我姑且饶你一遭!” 话一说完,便和吕腾空,双双跃出了客店,向外疾驰而去,驰出了叁五里,才略略慢了下来,西门一娘道:“你说是不是!那木盒虽是空的,但其中却一定有极大的秘密在,要不然鬼圣盛灵,徐胖子,和飞燕岭上的那老不死,怎会都起了意?” 吕腾空道:“我们只要赶到了苏州府,便可以明白其中情由了!” 两人一面说话,一面脚下并未停步,幌眼之间,又驰出了叁四里,其时日头正中,但他们两人走的乃是小路,路上并无行人,两人正待一口气奔向前去时,忽然看见前面路上,两匹骏马,正在低头啃草。 两人一见那马,便是一怔,道:“咦,这不是我们的坐骑麽?” 说话之间,已来到了近前,只见草丛中,突然跃起叁个黑衣人来,正是昨日黄昏,曾经见过的那叁个瘦子,泰山叁邪! 叁人作一字排开,唱了一个喏,道:“吕总镖头,吕夫人,家师欲请两位上泰山万笏谷一行,特差我们於道左相迎,两位的坐骑,也在此处,尚祈两位不要推辞,我们才能回山覆命!” 西门一娘冷冷地道:“我与令师,素无来往,正邪殊途,他要见我们作甚?” 泰山叁邪道:“这却非找们所知,家师只是吩咐我们,将叁位迎到万笏谷去!” 吕腾空一声虎吼,道:“笑话,你当我们是同等样人物,可是由人呼喝来去的麽?快让路!摆神君若是要见我,嘱也在一月之後,亲来南昌城中便了!” 泰山叁邪道:“家师只是吩咐我们将两位迎上万笏谷去!” 吕腾空这几天来,心中积郁着满腔怒火,无处渲,闻言勃然大怒,“锵”地一声,紫金刀已然出鞘,身躯向下一沉,颔下白髯飘拂,神情威猛已极,大吼一声,道:“上吧!” 泰山叁邪也各自手在腰间一探,抓了一件似戟非戟,似刀非刀的兵刃在手,那兵刃名叫“叁才翻”,一件兵刃,有叁种用处。 吕腾空一见他们掣了兵刃在手,回头道:“夫人,你不必助我,让我试试这把老骨头是否尚有用处,能不能为麟儿报仇!” 话才说完,便自一个箭步,跃向前去,那柄紫光闪闪的紫金刀,随着他向前的一跃,幻成一道紫虹,连颤叁颤,一招“叁清一杰”,一刀连砍叁人,只厅得“锵锵锵”叁声,泰山叁邪,各举“叁才翻”来架,刀翻相交,金铁交鸣,同时听得叁人齐声怪叫,一连退後了七八步,才得站稳! 看官,这泰山叁邪,乃是泰山万笏谷,黑神君门下的得意弟子,武功之高,绝不在邙山双鬼之下,但是吕腾空一刀之威,却将叁人齐皆震退! 吕腾空心中得意,捋髯长笑,道:“怎麽样?还要再上麽?” 泰山叁邪勉力握住了兵刃,那叁柄叁才翻,才不致脱手飞出,虎口已然是鲜血迸溅,那里还敢再上,相互对望一眼,道:“吕总镖头不肯赏面,可得小心提防!” 吕腾空“哈哈”一笑,大声斥道:“我将你们叁个畜牲,剁成肉泥!” 一面说,一面猛地踏前一步,吓得叁人一齐後退,吕腾空又哈哈大笑道:“但我要是杀了你们叁人,武林好汉,还当我怕了黑神君,不给你们去报信,还不快滚?”泰山叁邪满面怒容,但是却不敢发作,一转身,“刷刷刷”向前窜出了七八丈,方回头道:“姓吕的,咱後会有期!”西门一娘纵声长笑,道:“还有我啦!” 中指连弹,“铮铮铮”之声,叁枚长只半寸的小爸镖,电射而出。 泰山叁邪连想闪避的念头都未曾起,颊边一阵剧痛,叁枚钢镖,已然将他们的左耳,一齐射落? 此时泰山叁邪和西门一娘,相隔足有七八丈之远,而那叁枚小爸镖去势如电,在七八丈外,准头又如此之准,这一手暗器功夫,也着实是惊世骇俗! 泰山叁邪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的血,更不敢久留,狼狈而逃!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反倒得了坐骑,还刀入鞘,飞身上马,向前驰出。 两人虽然赶跑了泰山叁邪,但是也知道从此已和泰山万笏谷黑神君,结下了深仇大怨不过两人自恃武功,又有峨嵋点苍两派的高手作为後援,虽然风闻黑神君厉害之极,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日,直赶到夜晚,也无甚事发生,两人为了不愿多惹事,索性夜来不去投店,在一座为是荒僻的小山中,露天而睡。 睡到半夜,忽然听得一阵马嘶,两人一齐惊醒,只见身旁七八丈处,两个人正在拖自己的坐骑,但是那两匹骏马,虽非千里神驹,却也极是恋主,并不是随便什麽人都拖得走的劣马,因此人马相持,马儿正在伸长了马颈长嘶。 吕腾空见胆敢有人来偷自己的坐骑,心中便是大怒,正待一跃而起,忽然看见黑暗中,一人突然冒了出来,行动瓢然,已然来到那两个偷马人的旁边,双臂一伸,抓住了偷马人的後项,将那两人直提了起来,长啸一声,道:“鬼圣门下,何以没有出息至此?竟然作起小偷来了,可笑可笑!” 竟提着两人,向吕腾空和西门一娘,走了过来,相隔七八丈,一瓢即至,像是他并不是在陆地上行走,而是在水面上飘行一般。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本是会家,一见那人的来势,便知道是一流高手,那敢怠慢,连忙一跃而起,那人已然来到了面前。 两人定睛一看,那人面上,蒙着一层黑纱,并看不清他的睑面。 但是他手上所抓的那两个人,却是看得甚为清楚,只见那两个人打扮得更是诡异,一个作白无常,一个作黑无常打扮! 鬼圣盛灵门下,除了他两个儿子,作孝子打扮之外,另外尚有八个爱徒,两个作无常打扮,两个作牛头马面打扮,两个作小表打扮,两个作判官打扮,武林中有名的称之为阴世八鬼:这两个人既然作无常打扮,可知定是白无常尚伯,黑无常尚赫两人,这两人身手武功,绝不在邙山双鬼之仆在武林之中,也颇有名声,但是却被那人,轻而易举地提着後项,抓了过来,则其人的武功之高,实是可想而知! 吕腾空朗声一笑道:“多谢尊驾,捉了盗马小贼!” 那人也是一笑,道:“这两人,想弄伤了阁下的坐骑,令阁下明日赶路时,马上失蹄,它们便可以趁机下手,虽然阁下必不怕他们鬼蜮伎俩,但也们行径,却是可恶,阁下以为然否?” 吕腾空道:“朋友所言不错,理应惩戒!” 那人手一松,“拍”,“拍”两声,白无常和黑无常两人,便直挺挺地跌到了地上。吕腾空看出那人在一松手时,趁机掌心在两人项後的“天柱穴”上,按了一按,以那人的身手而论,黑无常和白无常两人,只怕已然身受重伤,即使不死,必再不能在武林之中,继续作恶,横行不法了! 西门一娘笑道“痛快!痛快,对这类妖鬼,理应如此!” 那人道:“吕夫人嫉恶如仇,实是侠义胸怀,人所难及。” 这人现身之後,所展示的几手武功,实是超凡入圣,高妙之极,但是他却又蒙着面纱,衣着也极是普通,并无特徵可寻,又一味讲客气话,当真有令人莫测高深之感! 吕腾空接着道:“若非尊驾手段高妙,也不克臻此!”也是一味和他客气。 这时,白无常和黑无常两人,已然挣扎着爬了起来,那人喝道:“还不向吕总镖头和吕夫人,叩头陪罪!”黑无常尚赫,和白无常尚伯两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他们在鬼圣盛灵门下,固然地位甚高,便是在武林中也是颇有声望,但是这下败得如此狼狈,莫名其妙之间已然受了重伤,知道对方绝非易与,呆了一会,呐呐道:“吕总镖头和吕夫人,找们是认得的,是不知道阁下高姓大名!” 那人笑道:“你们打听了我的姓名,便可以回到北邙山的鬼居,叫鬼圣来给我找事麽?我名头并不响亮,万难与吕总镖头和吕夫人相比,但你们消回到北邙山,向鬼圣一说失手被擒经过,他或许还能够记起我这个人来,快陪罪吧!” 黑无常白无常两人,无法可施,为了活命,得向吕腾空西门一娘二人陪了罪,狼狈而去。 西门一娘在一旁,见那人不肯将自己的名头,向两人讲出,便知道就算是自己向他问,也是一样无用,因此便开门见山,道:“尊驾夤夜前来,不知尚有何贵干,尚祈直言!” 那人搓了一搓手,像是熬费踌躇,半晌方道:“两位此去,目的地可是苏州府!” 吕腾空道:“不错。” 那人道:“苏州金鞭大侠韩逊,中正有大事,两位此番前去,怕会与他之间,引起误会!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阁下可能答应?” 吕腾空见地讲的话,虽然诡异难测,但态度却甚是客气,便道:“不知尊驾所请究是何事?” 那人道:“阁下此去,谅必是受人所托,送什麽东西去,那东西可能由在下一观麽!” 吕腾空见他转弯抹角,讲来讲去,结果还是讲到了那只木盒身上,心中不免有气,冷笑道:“此事却是难以答应!”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知吕总镖头,必然不肯,但在下愿以一人,向吕总镖头,换取那只木盒,不知吕总镖头,可肯答瞧!” 吕腾空心中暗暗好笑,道:“尊驾究竟何人,尽讲废话,又有何用?” 但是西门一娘心中一动,道:“你要将什麽人来换我们所保的那只木盒。” 那人道:“这人两位想必……” 他才讲到此处,突然听得远处,响起了叁下极短的口哨声。 那叁下口哨声,在这静寂无比的黑夜中,划空而过,显得刺耳之极。 那人身形,突然向後倒退出丈许去,惶急地道:“在下一个同件,有要事相唤,暂时告辞了!” 西门一娘连忙赶向前去,喝道:“朋友把话说完了再走!” 可是就在这一句话间,那人又退出了叁四丈去,西门一娘勉力追上,那人“呼”地一掌拍出,西门一娘也是一掌,迎了上去。 “叭”地一声,双掌相交,西门一娘觉得对方的内力,深厚之极,自己堪堪敌得住,而对方已然藉着自己掌上之力,向後退去,身法之快,简直不像是个人,在黑暗之中,一闪便自不见! 西门一娘怔了一怔,回头道:“刚才那叁下口哨声,起自何方,你可曾听清楚!” 吕腾空道:“像是在西南方!” 西门一娘道:“咱们快追!”吕腾空奇道:“也走了也就是了,我们去追他作甚!” 他说话间,西门一娘已然向西南方逸出,吕腾空得跟在後面,两人的脚程,也极是快疾,一转眼间,已然翻上了一个小山头。 站在小山头上,向下一看,见下面黑压压的一大片,也看不出是什麽林木,两人又向四面一打量,见除了那黑压压的一大片林木中,有一条极窄的道路之外,便无其他道路可通。 西门一娘向那条道一指,道:“我们就向这条路追过去!” 吕腾空仍是不明白为什麽西门一娘要追赶那人,道:“夫人,我们追也作甚?”西门一娘怒道:“咱们管追,追到了自有道理,多问作甚?” 吕腾空听妻子的口气,像是事情极是要紧一样,他心知老妻的智谋,在自己之上,倒也不敢多说,两人一起下了那座山头。 行到了近前,看情了那一片林木,才吓了一跳,敢情那麽大的一片,全是荆棘,那荆棘的尖刺,长达寸许,锋锐已极,不要说人,便是野兽,怕也无法通过,两人慢慢寻着了那倏狭路,那路宽才尺许,就算擦身而过,身上衣服,也全要为荆棘扯破…… 西门一娘略一犹豫,道:“这儿倒是考较人轻功的好地方!” 一提真气,已然飞身而上。那一大片荆棘,枝连枝,叶压叶,生了个密不通风,西门一娘跃上去,真气一提,迳使“草上飞”轻功,向前飞驰而出,虽然脚下所踏,全是锋锐已极的尖刺,但是她身轻加燕,却是一点也不能伤了她。 吕腾空一见老妻飞身而上,连忙也跟在後面,两人一前一後,如流星飞泻,眼看驰出了叁二十丈,已然到了那一大片荆棘的中心,忽然听得“嗤嗤嗤”,劲疾已极的破空之声,突然响起,叁点银星,成“品”字形,从荆棘中飞了起来,向西门一娘劈面射到! 西门一娘大叫道:“腾空小心!” 那叁枚暗器,乃是向她电射而至,但是她却大声要吕腾空小心,看来绝无理由,但是她声音才出,人已突然向旁逸了开去,在刹那之间,将那叁点银星避过,而前进之势,依然不减。 吕腾空本来是在西门一娘之後,衔尾而驰的,西门一娘一避开,那叁点银星,便变成向吕腾空劈面射到!西门一娘早已料到情形会如此,所以才早早出言,要吕腾空小心! 吕腾空经西门一娘提醒,也早有了准备,手按刀柄,一见叁点银星劈面飞到,紫金刀“呛”地出鞘,一刀横挥,“铮铮铮”叁声,冒起叁蓬火花,已然将那叁点银星,一齐砸飞,前进之势,也是一点未减,可是他刚将银星砸飞,突然又觉得下盘风生,急忙止住脚步时,小腿上已然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见荆棘中伸出一柄,银光铮亮的大钢钩,正好横在也的面前,而钩锋正向着他的小腿! 若不是吕腾空功力已臻火候,说停就停的话,也刚才奔驰之势,同等快疾,若是撞到了钩锋,不难将双腿,一齐断落。 如今饶他是见机快疾,立时止步,但左脚小腿,也已然被钩锋划出了一道口子! 吕腾空这一怒,当真是非同小可,紫金刀就势一沉,“刷”地一刀,向下砍去,同时喝道:“何方朋友,作此暗算,好不要脸!” 那一刀挟着劲风,刀锋过处,将荆棘砍倒了一大片,那柄大钢钩,也同时一闪不见。 吕腾空在荆棘之上,这一耽搁,西门一娘早已隐没在黑暗之中不见,吕腾空暂时却无瑕理会西门一娘,一跃而下,全身真气鼓荡,不但将七十二关穴,一齐闭住,而且全身坚硬无比,竟然在荆棘丛中,硬冲了过去!荆棘的尖刺,虽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都划破,但是却不能伤他的皮肤。 吕腾空一面硬撞,一面将手中紫金刀,左右挥砍,在那麽密密的荆棘丛中,居然如鱼入水,前进得仍是十分快疾,窜前了四五丈,已然见前面一条人影,也学他那样,在荆棘丛中向前窜去。 吕腾空哈哈大笑,随着笑声,身子猛然拔起,居高临下,一招“天崩地裂”,紫金刀在昏暗之中,闪出一道紫虹,“呼”地砍了下去。 这一刀,乃是吕腾空毕生绝学,实在是非同小可,就算是一个石头人,也可以将之生生砍成两半,那人举起钢钩来架。 听得“铮”地一声,那柄钢钩,和紫金刀相碰,本来钢钩的钩尖,是向着吕腾空的,可是给吕腾空刀上的大刀一压,竟将整柄钢钩,压得向相反的方向,弯了过去,钩尖在那人头上,深深地陷入,那人大叫一声,便自死在自己的钢钩之下! 吕腾空倒未曾想到那人如此不济,不然自己一刀,也不需要用那麽大的力道。 也却不知道,普天下武林人物虽多,但能够挡得住他那一刀的人,却也不会超过叁十个去,那人不是一流高手,自然要遭惨死。 当下吕腾空手一探,将那人提起一看,见那人血流披面,也认不出是什麽人来,想必也是觊靓自己身上木盒的,顺手一扔,便将那人扔出老远,忽然像是看见从那人身旁,跌出一件物事来。 吕腾空赶前一步,刀尖一挑,将那件物事,挑起一看,不由得愕然。 原来那是一块银牌,约有巴掌大小,上面镌着”地香堂主黄”五个字,反过来一看,则是一蓬烈火。吕腾空当然知道,那银牌乃是华山派十二堂堂主的令牌,欲则那被自己一刀劈死的人,正是华山派地香堂主了,难道华山脉中人已跟上了自己? 将银牌向空一抛,一刀削出,正好削在银牌之上,“当”地一声,将锒牌削出老远,重又向前赶了过丢,不一会,已然出了荆棘林,见前面,乃是一道小溪,潺潺而流。 可是西门一娘,却不知向同处去了。 吕腾空心中暗忖,华山派的地香堂堂主,既然在此出现,刚才那个蒙面人,难道竟是华山掌门,烈火祖师不成? 但是继而一想那人的形态,却又截然不像,华山烈火祖师,本是西域人,发红如火,身材高大雄伟,每一出动远有许多排场,绝不会单身来去,老妻所追那人绝不是烈火祖师,越是不知来历的敌人,越是难对付,不要她一人落了单便吃了亏! 正想向前追去,忽然听得小溪对面,传出了“啊”地一声惊呼,吕腾空听出正是老妻的叫声,急道:“一娘,你在那里?” 对面人影微闪,西门一娘的身形已现,道:“你快来看,这是什麽?” 吕腾空见老妻无事,心先放下,一跃而过,来到西门一娘旁边,循着西门一娘所指,向上看去,见在一棵极高极高的松树之上,嵌着一柄银光闪闪的短刀,吕腾空失声惊道:“啊!这是麟儿的缅刀啊!”情不自禁地叫道:“刀在这里罢了,难道人也在这里!” 吕腾空心向下一沉,道:“对了,麟儿已不在人世了!” 两人相对沈默了半晌,几天来,他们之间,第一次提到这个令他们伤心欲绝的事。 好一会,西门一娘才木然道:“你的腿上怎麽哪!”吕腾空知道她是要将旁的话岔了开去,吕麟的事,对他们的打击之大,实在是无以复加,而无论他们的武功多麽高,在感情上而言,总是失去了孩子的父母,若是再提起这件事来,实非他们的精神所能负担,非要悲伤过度,郁成内伤不可! 所以吕腾空也连忙岔开了话题,道:“一个人伏在荆棘中,以一面大钢钩在我眯上划了一下,是浮伤,并不碍事。” 西门一娘道:“想必定是放暗器的那人了,那人所放暗器,像是华山派的独门暗器,“银蝗飞镖”!”吕腾空道:“不错,那人正是华山派中人,已死在我紫金刀下,乃是地香堂堂主。” 西门一娘点头道:“不错,地香堂堂主黄汉,所使的兵刃,正是一柄大钢钩,看来,华山派的人物,也跟上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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