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一水间（短篇小说）

齐传红

老唐经营一家花店。他喜欢坐在门口喝茶看书。顾客到达时甚至不用起身，而是受到家人的欢迎。他有意无意地默默看了对方一眼。对面是一家包子店，隔着一条马路，车水马龙。当一辆驶过的汽车挡住了他的视线时，他趁此机会眨了眨眼睛。车子驶过，他睁开眼睛，正好又看到了另一边。初春时节，他家门前的绿化带里樱花盛开。他喜欢粉色，粉色刚刚好，不会太亮，也不会太淡。樱花一落，叶子就变得茂密。

晚上，对面的包子店最热闹。包子店的老板娘是一位美丽又能干的女人，有人称她为包子西施。老板娘把里面热气腾腾的包子端了出来，很快就吸引了满脸笑容的顾客。等顾客走后，她才抬起头来休息。老唐看到远处有一张白皙的脸。老唐不禁脸红了，低下了头。

女人把饭做好了，喊道：“老唐，去买包子吧。”老唐沉默不语，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走开。女人撇了撇嘴，自己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女人叫他老唐。我真的老了吗？最好叫一个人的名字。当他听到有些女人称呼男人为丈夫时，他就不习惯，就像他不习惯称呼女人为妻子一样。一般来说，女性称呼男性的父母为“夫妻”，所以称自己的配偶为“夫妻”听起来很尴尬。他们以前互相称呼对方为老板、掌柜，以便虚荣地享受和被享受在家族中的地位。也许他真的老了，从对面的老板娘就可以看出来。老板娘应该比他小两岁。她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儿媳妇，变成了一个老太太，变成了一个老太婆。他闭上眼睛，努力想象当年二十几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农村老家的一间破茅草屋里。当她进屋的时候，真的是容光焕发。她没有看他。他先看了一眼自己简陋的家，又看了看他。他感到有些不安，仿佛阳光从屋顶的缝隙中照进来，刺眼地照在他的眼睛上。他们彼此没有多说什么，见面后他也感到有些不安，但两天后介绍人回复：女孩说没关系。描述已接受。老唐一开始还叫小唐，他很兴奋。突然他想起自己没有好好地见过她。他在盯着她看吗？但我的心突然感到明亮和温暖。

莺莺一水间（短篇小说）

订婚的时候我认真看了看，好像比第一次的时候还要漂亮。参与度是一个门槛。跨过门槛后，你就到了房子里。从此以后，它就是你自己的了，你可以看一辈子。谁说茅屋里不能享受爱情，对吧？牛郎织女、董永和七仙女不是吗？我希望我能把我的心掏出来。这话有点夸张，但他却虔诚地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400元的订婚费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他是老大，还有几个弟弟。第一次婚姻，家人都很重视。

然而，她还是没有成为他的新娘。媒人还说她已经爱上别人了。这可能是真的。但光光说房子还不够，还得把房子装修一下。就像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他再也哼不出《天仙配》的笑话了：“寒窑虽破，却能遮风挡雨，夫妻情苦，但甜的。”就在他忧心忡忡的时候，现在的女人出现了。她是他的小学同学。她已经长成了一个大眼睛的漂亮女孩，是名副其实的大美女。他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想法。家境贫寒，父亲是右派。她是一位有名望的女性，她的伴侣是新疆兵团的一名军官。他是镇上的一名棉花技术员。他们在考察棉田时在庄稼地里偶然相遇，礼貌地互相祝福。他问她什么时候结婚，她说秋收后去兵团；她问他什么时候结婚，他说不行，只有有新房了才会结婚。如果他们没有订婚，如果他们没有见面，他们就不会互相倾诉。现在我们都订婚了，一切就都做好了，心里压着的事情我不会很快表达出来，否则我这辈子就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女人说我从小就崇拜你。我欣赏过您的书法、您的绘画、您的歌曲，我永远不会忘记您在群众大会上热情洋溢的讲话。我抬起头，生怕忘记一句话。他很感动，我怎么不知道呢？女人说我怕你笑我，但你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他说错了，错了，我以为你看不起我。他们的心向着对方倾斜，忘记了他们已经订婚了。他说他非常同情我。你不是嫌弃我穷吗？妇人说，喝凉水甜，西北风饱。这是一个乡村爱情故事。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同时也伤害了另外两个无辜的人。他们都是奸诈的。他没有直接写信给女孩，而是写给她当老师的哥哥，说自己买不起房子，不想耽误她的青春。那400块钱就浪费了。当地习俗是，男方退婚，礼不退，女方退婚，礼则退。在那个寒冷的冬天，他和女方在借来的房子里结婚了。

别说军官了，男人或许能屈能伸，明白强行的瓜不甜，还能坦然接受，但女孩在家睡了几天，眼睛都哭肿了，父亲连连打她耳光：我错了，我错了。我心里委屈，问自己：我错了吗？正是老人背着媒人向媒人提出装修房子。

女孩发誓要嫁到城里，提高自己的名声，弥补取消婚约带来的损失。女孩成了别人的女人，做起了包子生意。后来经过一番努力，也到了城里，敌路变成了对面的门。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但隔一条路如银河。一室水满，脉无语。我不知道她是否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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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个女人多次口头上让他去买馒头，但她从来没有真正请他去。如果他认真对待或者主动买下，女人可能会有不同的感受。女子来到包子店，默默地看着与自己丈夫订婚的包子西施。如果不是无关紧要的问题，我是别人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是我男人的女人。包子西施总是用温暖的微笑跟我打招呼：我们来了。离开时说：你走吧。

女人可以自己蒸馒头，但有时馒头用完了。他问：为什么不做馒头呢？女人说：对面有卖包子的。他说：太懒了。女人撇了撇嘴：虚伪。他反驳说：我虚伪吗？你又懒又讲道理吗？

他觉得我必须吃馒头，我可以吃她的馒头，但是她喜欢花吗？他还想，如果她喜欢的话，他可以送她一盆。应该给她什么？她想要吗？最初的订婚之后，他的内心升起一股汹涌的情感。他想到了但丁。但丁有一个初恋情人，贝亚德。他曾将她视为贝亚德，想为她写诗，表达因她而引起的情感。我要写同样的诗《神曲》，将山水、日月星辰、鸟虫鱼、花草树木融入其中。但她并没有成为他的读者，他的夙愿还没有完成就被浇灭了。但他没有给他的女人写诗。他给她的是互助、努力的健康生活。

包子店一开始生意并不好，只有附近的消费者。有时候她老公会去街上卖，老唐路过的时候也会买一堆。我回到家对女人说：我在街上买的。女人抿唇：为什么买和我一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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