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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浑浑噩噩地过了有一个多月,我每时每刻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尤其是到了夜里,老觉得背后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在盯着我看,可是回过头来又什么都没有。
通过几天来的明察暗访,我听网吧旁边修自行车的邢老头说,这家网吧在三年前,当时的老板确实因为一个孩子交不起上网费关押并虐待了那个孩子。后来孩子家长发现孩子失踪就报了警,警方找到暗门里的孩子时,他已经因为缺氧重度昏迷了,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变成了植物人。
网吧老板后来被判无期徒刑现在依然在监狱服刑,孩子的家长拿着法院变卖网吧补偿给的钱照顾着昏迷不醒的孩子。
“那个孩子叫什么啊?”我听得入了迷,但依然不忘问,因为“尤里卡”这个名字实在不应该是人名,至少不应该是中国孩子的名字。
邢老头望着车水马龙的马路呼噜噜地抽着他的旱烟,轻声说:“孩子叫轩树。”
“轩树?”我一怔。
本以为他会是因为觉着自己名字不好听才自称是尤里卡的,可是没想到他有个这么美好的名字,这出乎我的意料。
我决定再去那家网吧见尤里卡一面,或者说是轩树。
这段时间晨昏颠倒的生活把我弄得极其狼狈,我也该好好了解一下尤里卡了。毕竟我是唯一一个可以看到尤里卡的人,这不可能是巧合,而且在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前他对我没有恶意,是个乖孩子,就冲这个我就不应该躲着他。
去的时候当然是白天,太陽烘烤下的大地一片炙热,网吧里人头攒动,多是下班或者放学的人。
我走到吧台要书生网管开了后面那两台电脑。然后就一声不响地走了。他可能听了女孩和他说关于我那晚的事,眼神异样地看着我一言不发,我也懒得解释。
尤里卡果然还在这里,他已经打开电脑在登陆上次的那个网游了。听到脚步声,他扭头冲我一笑说:“叔叔你来了。我还以为你被我吓跑了呢?”
“以前也有像我一样的人被你吓跑了的吗?”我有些好奇地问。
“不是,没有啊,你是唯一一个可以看到我的。说实话,那天你第一次和我说话还真的吓了我一跳呢,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没人看得到你,大家都把你给忘了,对吗?”
“嗯。”尤里卡似乎很开心地答应。
我的心中一阵酸楚,在他的声音中我听到了满满的孤单的味道。
“那我以后每天都来陪你,好吗?”
我对眼前这个小孩的遭遇感到惋惜。如果他真的存在,我想我们一定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可是人鬼殊途,这道理连傻子都知道。
我说得无意,可是尤里卡却突然停下手中的游戏,满脸期待地看着我问:“叔叔,你说的是真的吗々你愿意每天陪着我吗?”
面对尤里卡真诚的眼睛我立刻后悔自己承诺得太草率了,我根本无法兑现他这个承诺。于是我说:“尤里卡,叔叔愿意陪着你。可是你知道,叔叔也有自己的生活……”
尤里卡见我面露难色,他立刻打断我说:“叔叔,你不用为难。你是个好人,我不会缠着你的。你只要给我交网费就可以了,你不知道一个人等在这里看着别人玩,自己却玩不了这有多难熬,只要……”
看着尤里卡说话时真切的表情,我笑了,原本残存的一点点顾虑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我开始相信人们口中说的沉谜游戏的孩子的怪异逻辑。
“好啦,你放心吧”,我说,“这个请求叔叔一定满足你。”
“谢谢叔叔!”尤里卡感激地冲我点了点头。
尤里卡在一边玩。我则登陆了本市的一个聊天室。满怀期望地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帮我了却长久以来的心愿。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我对老板的仇恨如此的强烈,这绝不仅仅是因为他解雇了我或者是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做了老板。更是因为当初他借口说是为了公司发展,故意在我和女友雅兰之间制造不必要的误会,掌管了公司后对我不冷不热,后来总是找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做理由把我从总经理一直降到普通员工。奶奶病逝时我请假去参加葬礼就是其中的一个给我降职的理由。
他对我真的有太多的亏欠。
另外他为了个人的利益丝毫不顾对我的承诺,把魔掌伸向未成年的孩子这件事真的触动了我的底线,而至于这件事的原委是个很久远的故事了,久远到连我自己都记不大清楚了……
就在我义愤填膺地想着和老板的种种恩怨的时候,一个名叫“凯撒大帝”的人向我发消息请求单独对话。他在验证一栏里写了“杀手”两个字,字体还特意地经过了加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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