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姥爷快80岁了,在姥姥去世以后,他明显苍老了很多。 往年春节,我回家去看他,他总会想方设法给我做一些好吃的。打小他就对我疼爱有加,加之后来我母亲去世,他对我的爱愈加深沉。 姥爷最拿手的是高汤汆大白菜:切掉菜根,将择洗干净的菜身拦腰切开一分为二,上边是新嫩青绿的菜叶,下边则是晶莹粗厚的菜帮子,用香浓月白的高汤汆烫,然后加上粉丝和红肉丸子,出锅的时候..
在我九岁那年,妈妈因患白血病去世了,我随着爸爸从纽约搬到了西部的波特兰。我们新家的房子外面有一个小菜园,爸爸经常带我在菜园里活动,我很快就喜欢上了那种叫蜜露瓜的植物。 它们那又小又细的卷蕊伸出去,缠绕在架子上的样子就像许多小手指用力抓紧架子一样。它们似乎很无助。我会坐在地上,靠向它们,感觉到它们需要我。爸爸会坐在他的菜园专用小凳子上,像我看蜜露瓜一样看着契斯曼尼番茄。 爸爸..
现在想来,那场同学聚会是从大林的出现而画风突转的,他来迟了半个多小时,一进门就连忙告罪:抱歉抱歉,老板临时让我改个PPT,改了三遍还不满意,我还得赶快回去。 他匆匆地告一圈罪,又匆匆地走了,走之前正巧服务员来上主食,他抓起一个荷叶饼就往嘴里塞,手里还不忘捎上一个:我这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他来之前,我左手边的几个人正聊到自己公司准备开始B轮融资,右手边的正互相吹捧..
毕业两年的表弟辞掉了银行的工作,在家庭聚会上被长辈们轮番数落,他灰头土脸地找我求救,眼神却灼灼:我今年24岁了,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朝九晚五拿着死工资吧,那能有什么出息? 他说得情真意切又信心满满。我一个恍惚,居然觉得他有几分像励志小说里的男主角,而这恍惚很快被姨夫的冷笑打断:你看不起人家拿死工资的,可人家至少还能养活自己。你一分钱没有,还欠下一屁股债,你倒是有出息了。 原来,他瞒着家里人..
不沉默的那一个 毛不易说自己是大多数。成名前,对于未来,他有些迷茫但不慌张。大家都能找到工作,他也能。大家有房住,他也会有。大家能正常生活,他也能。什么工作、哪里的房、怎样的生活,他不知道。 对未来的笃定从成长中溯源,他一直是大多数的一分子。住在小镇上,和谁都认识。小时候跟大家一样,梦想是长大后当科学家,立志要考清华北大。看日漫,上兴趣班。成绩不上不下。青春期有过一阵子叛逆,最后奋发图强..
@冬冬:自从微信出了三天可见的功能,喜欢的人发朋友圈我都会截屏,凑出她完整的生活。 @迈卡:回想起自己不小心删了和喜欢的女孩子的聊天记录的时候,觉得眼前一黑要晕过去,好多个晚上都睡不着,总觉得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被强行从身体中分离了。 @爱丽丝桐:他第一次送我的罐装椰汁上的易拉环;他送给我的星巴克的咖啡杯,有一次吵架摔碎以后我连碎片都收集好洗干净装在杯子里保存;..
To:马叛 一直很羡慕您的生活,既自由,又能保证温饱,还能用文字给人带来力量。而我呢,几乎上学的每一天都是很矛盾的。上学期我想专心写点东西,憧憬着能够成为像您一样的作家。事实又怎样呢?我没做到。我除了会伤春悲秋外,其他的,简直一无是处。 我的决心不够坚定,自己也不够努力,内心不够平静。 我是学习语言的,我的专业水平本来是最好的,但是我的不作为导致别人超越了我,这让我觉得不开心。于是..
记得刚满20岁的那年,我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是自我感觉因为年龄的界限,好像自己被推进了一个新的世界,要面对的和担当的突然变得更多更复杂。你不想面对的家庭也好,未来也好,事实上都必须开始正视它们。 另一方面是,自我判定这个年龄会摆脱青春期的矫情和幼稚,对世界和人的看法要拥有新的见解,不能只是停留在你眼中看到的和你亲身经历的事情上,应该跳出一个少年时期既有的框架,去扩宽自己人生的维度。 ..
充满变数才是旅行的精髓 那实在是一趟规划非常不周全的旅行,出发前几乎毫无时间准备,全程充满变数。 我们常因为人生地不熟而错误估算时间,导致三番五次在最后关头夺路狂奔赶飞机;没有提前预订住宿,每到一个新城市便要挨家挨户地问是否还有空余房间;曼谷与郊外水上市集的往返交通有时间限制,即便是市集里最早一趟萤火虫观光船,也可能会赶不上回曼谷的最后一班车;还有诸如迷路、错乘反方向的车、因语言不通而点..
17岁,我喜欢一个男生,坐在我左前排的男生,他总是默默地笑,笑著笑着耳垂就红了。日积月累,我莫名地喜欢上了这个安静的侧影,还有那对害羞的耳垂。 这个男生会修灯泡,还会疏通下水道,会干那些通常只有爸爸才会干的活儿。我觉得他是个了不起的男生,沉默、有力。满心欢喜,当然不会开口。 期中考试后,班里集体郊游,爬山,坐在竹林里吃面包,都是男生一堆,女生一堆,互相不搭话。我们正好背靠着同一根竹子,我..
01 真正感受到母亲的爱,是在我长大的那一瞬。我从前以为,母亲只爱姐姐。 母亲说,姐姐是太阳,我是月亮。所以每当我的衣服破了或者过年时,母亲拿姐姐穿过的衣服给我穿,我总覺得天经地义。太阳那么亮,月亮自然得让着它。 十二岁那年,夏天来的时候,母亲拎了两件粉红色长袖衫走进我和姐姐的房间。姐姐撂下手里的课本跑向母亲,抢过两件长袖衫,在身上比来比去。我低下头去继续写作业。 &ldqu..
那时,我读高二,正是感情懵懂的时候。文理科分班后,我的新同桌是个男生,戴着厚厚的眼镜,笑起来有两个特别对称的酒窝。衣着干净清爽,看上去特别有精气神。他笑的时候我心里总有触电般的感觉。 只是那感觉在一堂课之后便消失了。 那是班主任李老师的数学课。只要是他的课,教室里都会很安静,认真听他讲。我当然也一样,很喜欢他的课。 但是,他对我们很严格,不准我们谈恋爱。他常对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