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冬,我们连六名知识青年守卫乌苏里江边的一个哨所。 连队隔半月给我们送一次面粉和蔬菜。北大荒冬季只能吃到白菜、萝卜、土豆这老三样,难得吃顿肉。我们开始套野兔。 套住的野兔被狗叼走了,雪地上清清楚楚留下的踪迹告诉我们,狗跑过江面。土堤后是一个村庄,可以望见各式各样的屋顶。这一带江面不宽,早晨甚至可以听到他们那个村庄的鸡啼。毫无疑问,这条强盗..
我在北京住了15年。但我知道,即使住上100年,我还是个外乡人,北京太大太骄傲了。2010年,我决定,尝试着离开那里来到绍兴,这个比天通苑大不了几倍的城市。 绍兴古称会稽,它出过的影响历史的人,让北京会感到大大的不好意思。光是100年前的辛亥革命,就有秋瑾、蔡元培、徐锡麟、陶成章。当然,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们冷落的故居。 我住在戒珠寺的旁边,那曾是王羲之的老宅子。这一带的地名,很利于写作,有..
2010年1月29日,浙江东阳看守所,冬日的阳光温暖而洁净。叶某留恋地看了一眼囚禁他的监室,走出了监室。不远处,停着一辆警车,几名荷枪干警立在车旁。叶某是一名死刑犯,他残忍地杀死了自己的妹夫并分尸,被判死刑。今天,是他行刑的日子。 叶某缓步走警车,面容平静,目视着云天深处。那神情,不像个杀人犯,倒像个深山野寺的瘦僧。忽然,叶某向法警提出一个要求,他想见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看守所的管教干警孙炎明。..
冯小刚 ●一帮人乘电梯,聊得倍儿热闹,感觉上到五百层了电梯门也没有开,然后才有人发现谁也没按上行的键。这事你们遇到过吗?我已经赶上好几回了。 ●连着四天睡到自然醒,醒了也没正事,舒坦。在屋里溜达,隔着一道道阳光看见一幕温馨画面,媳妇正手把手教五岁的女儿织毛衣。目光聚焦到她们的手上,两根竹针在毛线里上下穿梭,镜头拉开,女儿长成大姑娘。亭亭玉立,坐在环境不详的某处织毛衣。那时,会织毛衣的女孩..
儿子降生时头部长了个瘤,他被医生遗憾地告知:即使手术成功,也将留下终生残疾。他的心都碎了,替儿子取名乌鸦,心想这种缺陷儿还不如不要。可偏偏儿子手术做完后顽强地活了下来。该如何面对这个没有正常未来的孩子?他忧郁不已,想到了逃避,便只身来到非洲旅行。 途经一片荒漠,同行的人都选择了乘坐飞机穿越,唯独他执意要徒步穿行。导游美惠见无法劝阻他,取出一只木盒:这里..
中学的学校,是一所百年名校。学校郁郁葱葱的,就像一个古老的植物园。 校园的围墙那头,是一所橘园。入校不久,正是秋天,墨绿的叶间,金红色的小橘子若隐若现,如同一盏盏玲珑剔透的小灯笼。 看得男生们心里痒痒的。他自然也是。 体育课,跑过八百米,大家坐在地毯一样的茵茵草地上休息。凉风忽而忽而地吹过面庞。他隐约听到她清脆的声音:是啊,我也最爱吃橘子了&helli..
歌莉娅就站在我对面,我的心跳以每小时90公里的速度跳动着。我回头看了好几次,因为我想知道我们班的男孩是否一直都在盯着我。他们告诉我,歌莉娅希望我邀请她跳舞。我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但每次我看着歌莉娅时,她都对我微微一笑。 我16岁,从未和女孩子跳过舞。事实上,我从未牵过任何女孩子的手。这个行动一定会轰动全校的。我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 正在我犹豫不决时,对面的杰姬朝我跑了过来。 &ldq..
他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他经常趴在废品堆里翻找,看到稍微像样的东西就会收藏起来,然后再找机会卖点零花钱。一次,他将淘来的一辆旧自行车卖给一个小伙伴,居然卖了5美元,这给了他很大的激励,他专门淘起了自行车,并很快将家里的车库都堆得满满当当。 长大后,他在一家自行车行找到一份工作,之所以找这份工作,只是想利用工作之便淘一些有价值的自行车。车行老板是个收藏家,有专门的收藏库,里面藏..
父亲在世时,每逢过年我就会得到一盏灯。 那不是寻常的灯。从门外的雪地上捡回一个罐头瓶,然后将一瓢开水倒进瓶里,啪的一声,瓶底均匀地落下来,灯罩便诞生了,再用废棉花将它擦得亮亮的。灯的底座是木制的,有花纹,从底座中心钉透一根钉子,把半截红烛固定在上面,待到夜幕降临时,点燃蜡烛,再小心翼翼地落下灯罩。我提着这盏灯,觉得自己风光无限。 父亲给我做这盏灯总要花上很多工夫。就说做灯罩,总要捡回五六..
同一片蓝天下,不同的生命,存在着不同的悲苦与喜悦,我向往展翅的雄鹰,向往它搏击蓝天的那一刻;我向往驰骋的骏马,向往它奔腾旷野的那一刻;我向往戏水的游鱼,向往它遨游江海的那一刻,而我们自己只能徒有羡鱼情?不,我们应该放下心灵沉重的包袱,整点行囊。即日起程,追寻自己的精彩。 没有大海的壮阔,可以有小溪的优雅,怀着一颗乐观向上的童心,为心灵做一次减法,减去焦虑与盲目,就多..
作为一个打小熟吃煎饼卷大葱的山东人,我对天津煎饼果子是持保留态度的。说白了就是个煎饼卷油条,没肉没菜,缺油少馅的,能有多好吃? 直到我真正来到天津。各种煎饼果子刷新了我的认知,加海参的、加牛肉的、撒虾皮的、加各种神奇秘制酱料的;手磨纯绿豆面的、紫米面的、玉米面的、法门秘而不宣的。隐匿在天津街边巷口的小摊和推车,成就了各有绝活的煎饼江湖。 神奇的是,那些让我欢喜赞叹加量加料的品种,都身处煎..
二十代的大半时光我都是在日本度过的人一生中那些晶莹剔透、被众人称为最好的岁月。每当有人问我习惯这里的生活吗,我的答案在不习惯和习惯之间永远倾于右边。我适应了24小时说日语的环境,适应了线路复杂的地铁,适应了和人说话时点头微笑,然而唯一无法适应的,是饮食习惯。山城雾都出生的我,如果吃不到让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