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常情
脑子测得出的东西是智商,脑神经难以猜测的是智慧。
脑瓜能琢磨的东西是思路,脑袋难琢磨的东西是思想。
能与人诉说的苦闷叫苦恼,难与人诉说的苦闷叫苦衷。
额头上看得出来的是岁数,额头上看不出来的是岁月。
眉毛皱得出的形状叫情绪,眉毛皱不出的形状叫情感。
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叫视线,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叫视野。
眼睛看得到的时间叫时钟,眼睛看不着的时间叫时光。
眼睛里看得出来的是灵气,眼睛里看不出来的是灵魂。
看得见的自大表情叫傲气,看不见的自尊底线叫傲骨。
鼻子闻得到的味道叫气味,鼻子闻不到的味道叫气息。
用鼻子嗅得出来的叫气味,用鼻子嗅不出来的叫气氛。
嘴里说得出来的话叫内容,嘴里说不出来的话叫内涵。
嘴上说得清道得明是友情,嘴上说不清道不明是爱情。
天天挂嘴唇呢喃的叫情话,默默牵挂在心里的叫情怀。
说得出头衔的上司是,说不清头衔的上司是领袖。
语言能描述清楚的是意思,语言描述不清楚的是状态。
能让人跑东跑西的叫权力,能让人点头哈腰的是权势。
舌尖上尝得出来的是味道,舌尖上尝不出来的叫口味。
喉咙吞得下肚子的是口水,喉咙吞不下肚子的是口碑。
一切食物能撑大的是肚量,所有食物撑不大的是量度。
耳朵听得到的动静是声音,耳朵听不到的动静是声誉。
耳朵听得到的声音叫语言,耳朵听不到的声音叫流言。
耳朵听得见的话儿叫意见,耳朵听不清的话儿叫意思;
听得到动静的东西是心脏,听不到动静的东西是心眼。
头发遮得住的地方叫刘海,头发遮不了的地方叫脑海。
脸上看得出的表情叫气色,脸上看不出的表情叫气魄。
胸口摸得着的尺寸叫胸围,胸口摸不到的尺寸叫胸襟。
胸膛听得到的声音叫心跳,胸膛听不着的声音叫心情。
心里测得出的律动是心怀,心里测不出的律动是心绪。
手指写得出的文字叫文章,手指写不出的文字叫文化。
手指能弹出的是音韵乐器,手指弹不出的是人生乐观。
手上比划出的动作叫手势,手上比划不出来的叫手段。
掌纹看得出的线条是命理,掌纹看不出的线条是命运。
脚下走得到的地方叫前方,脚下走不到的地方叫前程。
脚下走得到的距离叫梦想,脚下走不到的距离叫幻想。
路上走出来的印痕叫足印,路上走不出的印痕叫足迹。
骨子里能透出的气势叫风采,骨子里透不出的气息叫风情。
背后能摸得到的硬度叫脊椎,背后没法摸到的硬度叫脊梁。
衣着里看得见的东西叫身体,衣着里看不见的东西叫身份。
常人醒悟得透的对策叫战术,常人醒悟不透的对策叫战略。
文字写得出来的东西叫情节,文字写不出来的东西叫情怀。
文件上查得到的内容叫规定,文件上查不到的状况叫规则。
用金钱衡量出来的只是数字,用金钱衡量不出来的是价值。
好男人需要把握住精力节奏,好女人需要把脉住形象贞操。
人情,我更希望理解为“人之常情”
多年前的学生找到我说,老师,我孩子今年研究生考试上了线,帮找个人复试能录到某某导师那里,行啵?我说,这找人有用?他说,“找了总放心。中国人情社会,没办法。”
几乎所有中国人都认可这个“人情社会”,同时又痛恨这个“人情社会”。
因为中国办不成的事,找到人也许就办成了。而这个人办不成,但这个人找到另一个人就办成了。但有的事情,找了人也没办成,于是人们又痛批这个人情社会。
人情社会好不好呢?真的需要辩证看待的同时理解一个社会的文化特征。
有人不是说,这个世界只要认识六个人就能联系上所有的人吗?这是一张网,每个人就是这张网上的每一个“结”点。
人们一边骂这种网,一边使用这种网,所以,其实这是一张叫社会的网,和互联网一样,那是一张科技的网,只不过在为人所用。
“人情”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为什么说中国社会是一种人情社会呢?实际上,这里面包含着深刻的中国文化特征。
重读了几页李泽厚先生的《美的历程》,其中说到中国文化时,他的观点是“儒道互补”,儒家讲兼济天下,道家讲独善其身。而孔子、孟子、荀子把儒家文化深入到了中国人的血脉中,而道家文化经常为无可奈何找到出处。
看李泽厚下面的解读,似乎让我对中国“人情社会”的问题有了某种程度的理解。
他说,“孔子不是把人的情感、观念、仪式(宗教三要素)引向外在的崇拜对象或神秘境界,相反,而是把这三者引导和消融在以亲子血缘为基础的时间关系和现实生活之中,使情感不导向异化了的神学大厦和偶像符号,而将其抒发和满足在日常心理——的社会人生中。”所以,儒家文化,在西方人看来,那就是中国的宗教,他们称为“儒教”,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看这段论述时,似乎找到了中国人情社会的根本原因。虽然,李泽厚先生想表达的是“中国艺术和审美的重要特征”。但我认为,从社会和文化的角度,李泽厚先生为我们解读了“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的问题。
西方人动不动用“上帝”解决问题,而中国人用“人与人的关系”解决问题。
所以,“中国人重视的是情、理结合,以理节情的平衡,是社会性、性的心理感受和满足,不是西式的理知性的认识愉快,更不是具有神秘感的情感迷狂(柏拉图)或心灵净化(亚里士多德)。”
所以,以我最通俗的理解,“万事不求人”在中国行不通,因为这是文化。
我甚至觉得,人情社会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互相帮助,互相理解,互相信任的人际关系从而使社会和谐稳定呢?
一切诉诸法律和规则,是不是很多问题也无法解决呢?
“人情社会”在我们的嘴里几乎就是个贬义词。但真理解了人情社会的内涵,可能可以换一个视角理解中国文化特征。
我以为,人情社会本身没有问题,但是有人给人情社会赋予了太多畸形的内容,使人情社会完全异化成了某种“潜规则”的含义,使人情社会赋予了诸多庸俗化的内容。
哪一种社会关系更好,真的很难一刀切。
比如,美国社会,据说家里院子外面来了一个陌生人,就会发出警告,“不要靠近!”。中国人看到美国人这样的表现,肯定会骂,“神经病!”
孔子的理论,在费孝通的《乡土中国》这本社会学著作中,阐述得极其到位。《乡土中国》把中国农村土地联系在一起的农耕文化形成的人与人的关系,就是一个“人情社会”。人情社会的利与弊也是明显的,但不同语境下,理解也有很大的不同。
我有时候更想把“人情”解释为——人之常情。所以,我想明白了后,我帮学生去找了个人,看有没有用。最后,这学生的孩子完全符合这个导师招收研究生的要求,录取了。我想,这个“人情”应该用得没有问题吧。
但我以为,社会发展到今天,我们更需要的是如何看待和处理好“人情与制度”的关系。既不能不食人间烟火,更不能动不动就触犯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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