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读这本神话，给你一个远古北欧
无论在哪里，远古的神话流传至今，都离不开无名或有名诗人的重述。希腊神话如此，北欧神话亦如此。在后者的诸多重述者中，多莱尔夫妇的名字显得有些不同。
这不仅是说，他们的名字——带有古典气息的埃德加和英格丽总是一同出现，而且还在于他们的北欧血统使之注定要以自己的方式，赋予北欧诸神、巨人、侏儒和精灵以童稚拙朴、雄奇瑰丽，充满想象力的面目。
这是他们的命运，也是他们的使命。
撰文｜陈静
异样氛围：向“五月花号”的后代重述远古
多莱尔夫妇的《北欧神话》初版于半个世纪之前。其中的故事所依据的素材，来自北欧保存神话的古籍——《诗体埃达》（Poetic Edda）和《散文埃达》（Prose Edda）。这前后两书又有“大小埃达”、“新旧埃达”之称。据说，“埃达”这一称谓确定于1643年，其意义或为日耳曼古语“地母”（Erda）的讹变，或为“曾祖母”，又或者是所谓“心”与“诗”的特定说法。无论对这个称谓的解释多么纷纭，北欧“埃达”的古老毋庸置疑。其中所讲述的正是老祖母级的人物为自己的儿孙吟哦、歌唱的传说，同时又是一出包含喜剧桥段的醇厚悲剧。
英格丽·多莱尔（1904-1980）和埃德加·佩林·多莱尔（1898-1986）夫妇是一对致力于童书绘本创作的美国插画家。在50年的创作生涯中，由他们合作撰写并绘图的童书获得过凯迪克大奖，并获得国际安徒生插画奖提名。代表作包括《多莱尔的希腊神话书》《挪威的神与巨人》《巨魔》《可怕的巨魔鸟》等。
《北欧神话》初版时，多莱尔夫妇已年逾花甲。这二人的血统、年龄、阅历，尤其是之前为孩子们热心创作童书的经验，都使他们能够更从容地重述北欧神族的故事，在其中打上清晰、成熟的风格烙印。我相信，在创作之时，这两位作者很清楚自己要讲的一切之于他们的预期读者——信仰传统下的美国儿童来说，是异样、新鲜的。因此，他们在远古神话与北欧冰原、森林这些人类活动的区域之间建立起时空的勾连，把目光投射到迁徙到北欧的外来者身上，借助他们引出故事的主角——外来者所信仰的埃西尔神族。他们就这样仔细推敲着，想要确定向“五月花号”的后代重述远古所需要的气氛。
当年，那些秉持基督信仰的欧洲乘客，来到美洲这块新天新地去开拓与进取。这恰恰与外来者借着埃西尔神族的护佑进入北欧的历史相类似。也许，就是这一点为《北欧神话》进入到陌生的读者世界，打下了精神根基。当然，从更加普遍的意义上来讲，一个文明人终其一生，都需要寻找信仰与精神中的依托，并借此丰盈个人的灵性、见识，催生个人的主动行为。尽管那些进入北欧的外来者蛮狠、强势，但他们也就是这样。在这样的用心之下，多莱尔夫妇的这本书注定要从众多的北欧神话重述版本中脱颖而出。
主神奥丁：创造新秩序，也困惑于血火之战
最初接触这本《北欧神话》的国内读者仍然会受困于其中人物的名字，它们让人感觉陌生，又不像中国的姓名那般齐整有序。可是，当人们提到北欧埃西尔神族的首领，即便不明说其名奥丁，又何尝会影响对他的谈论？他与巨人中的智者米密尔、鬼机灵洛基结交，他走入凡人之中做智慧的向导，他甚至将自己作为宇宙的献祭以换取对神秘的顿悟……这样一位主神，即便大小读者记不住他的名字，也会被他那种神秘的气质、开放的心胸、自信的作为所吸引。那是北欧之主的样子，也是进入北欧的那些金发碧眼、剽悍高大、能征善战的外来者所敬畏、效仿的样子。
这位主神奥丁确实是整部《北欧神话》的关键所在。他与同胞兄弟一起打败古老的冰霜巨人，创造了世界的新秩序，带着征服者的强力而繁衍生息，成为埃西尔神族的中流砥柱，同时他又是兼具神魔双重属性的如尼字母（Rune）的发明者，更是秉持跨界、开放精神的心灵的象征，是宽广而深邃的灵魂的体现。
《北欧神话》
作者：（美）英格丽·多莱尔 埃德加·佩林·多莱尔
版本：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奇想国文化 2017年3月
以美丽的石版画介绍北欧诸神、英雄和巨人的命运。
可是，即使是这样一位睿智的神族首领，也会困惑于结果的裁决，特别是交战双方都是好人之时。这样的故事毫无说教气息，却清晰无疑地展现出心灵在面前哑然无声的境地。这是北欧各民族之间互相征伐的时代影射。在不讲究逻辑的血火之战面前，公平、至善、仁慈这些理念只能退居幕后，而不顾自身的奋勇杀戮则成为奥丁为人世英雄开启神族天国之门的唯一钥匙。
这样跨越生死的恩赏，与我们的文化不同，也有别于的信仰。当这些细节被渲染、刻画出来之时，北欧远古世界的异教气息扑面而来。与这样刚健、悲怆的时刻相遇，接触者来不及做太多分辨，就已经在震撼中，在内心里种下了好奇的种子。
巨人洛基：他的放肆给神话涂抹上幽默色彩
事实上，在这书中，关于人类厮杀的场面描述并不多见，更多的是神族与巨人的比试、较量与大战。那可以看成是埃西尔神族与宇宙强者之间的对抗。然而，即便是巨人，奥丁也并非一律视为寇雠。他对巨人洛基的另眼相待，就直接为神话的重述注入了强大、鲜活的力量。
在这部《北欧神话》中，涉及洛基的篇目占据了三分之一，这是其他的北欧神话传说所不具备的。洛基这个人物狡黠、多变，热衷于吸引众人的目光，如顽童一般喜欢恶作剧，他那肆无忌惮的变化给整部神话涂抹上了浓重的幽默色彩。洛基包含巨大的能量，他不介意将之表现为恶，而且还分化为三个桀骜不驯的儿女，他们最终成为北欧神族毁灭的因由。
《北欧神话》内页
多莱尔夫妇的作品多是用始于1798年的石版印刷制作。《北欧神话》全书168页，石版印刷作品100多幅。美国童书研究专家伦纳德·S.马库斯描述到，“他们将插图画在一块光滑平坦的、大约45公斤重的石版上，这些石版将被着墨，然后在印刷过程中，再将纸整齐地放在石版上，按压下去，便生成了精美的插图。”
洛基的存在便给埃西尔神族的命运打上了悲怆的烙印。这样的洛基其实是开放、多元的埃西尔神族空间的明证。从神话象征的逻辑来看，他那能带来恣意娱乐的三寸不烂之舌与多端变化，对追寻神秘奥义与渊博知识的奥丁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引人入胜的玄妙？而奥丁与洛基血脉相连、生死攸关的结拜，则将神王一族被趣味、玄妙所吸引的好奇心，这背后所隐含的娱乐的致命性都展示得清晰而深刻。
衰落神族：世代人类的命运启动个体的感知
埃西尔神族最终由盛转衰的命运，也是世代人类的命运。一旦辨认出这类似的境况，就不免要对这个神族表露哀婉之情，但是纵观整部《北欧神话》，这个自冰霜、莽原之中生长起来的族群从无自怨自艾的感伤。而大厦将倾之时，他们那一派肃杀的行为之中饱含悲愤，这让人不免心头一震。
【延伸阅读】
《宇宙、诸神与人》
作者：（法）让-皮埃尔·韦尔南
版本：新经典·文汇出版社 2017年3月
以古希腊文化为依托，讲述诸神传说和英雄史诗。
到底是怎样的情势让埃西尔诸神与洛基决裂？奥丁与洛基本初情同手足的关系最终又何以质变毁坏？这诸神与巨人的争战之中，可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在那毁天灭日的大战中，到底是什么保存了复生的希望？诸如此类的问题，在认真面对《北欧神话》的人那里，几乎会自然地萌生，但却未必能够找到答案。不过，这样就已足够。重要的难道不是在寻找故事与自身生命的连接中，启动个体的感知与思考吗？
每看过这书中的一个段落，那字里行间就迸发出笑意或深思。每看一眼那些蛮荒、有力、笨拙、幽默的插画，一个人的情感、思绪、意念就被牵引而出。神奇的世界不仅满足宽广心灵的需要，使之雀跃不已，而且也让这心灵触碰到不同文化之间相异相斥又互相吸引，乃至互相融合的可能。
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作者：陈静；编辑：孔雪，张婷。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威震欧洲两百年的维京人所尊崇的北欧神话，为何会被其后裔遗忘？
北欧神话被北欧人的后裔遗忘已经有好几个世纪。这些神话中英雄的后裔就是今斯堪地那维亚半岛及德意志东北部低地（今挪威、瑞典。芬兰和丹麦）的日耳曼民族（维京人是其一支）。他们生长在荒凉苛虐的自然环境中，养成勇武彪悍的个性。流浪、战斗和是他们日常的生活方式，他们经常在大胆进取的首领率领下，远征他国，并从异国赢得在本土所没有的地位与财富。
北欧神话最早流传在芬兰、瑞典、挪威及冰岛一带，由日耳曼民族之一的斯堪的那维亚民族（维京人先祖）所创。
在一千多年前，虽然这些日耳曼人原有的文化，未必优于被他们征服的国家，武器和装备也不一定能胜过对方，刚开始他们并没有统一的君主与政权。但他们拥有不知恐惧的冒险精神和视死如归的勇气，并且掌握了那个时代的制海权，所以从8世纪末起，他们驾驶着西方最先进的战船，疯狂地进攻掠夺所有能够到达的地方，恶梦般的“海盗时代”就此降临欧洲。
维京人别称维京海盗，日耳曼民族的一支，是当今北欧五国的祖先。与地中海的迦太基人并称欧洲航海民族。
据说在维京时代，当两船海盗在中狭路相逢，便会将跳板搭上敌船，逐个走上跳板与对方的武士单挑独斗。没有人会在厮杀中犹豫，因为死者的灵魂将奔赴主神奥丁的英灵宝殿，而临阵退缩的懦夫却要从此被鄙夷，生不如死。
从公元8世纪到11世纪一直侵扰欧洲沿海和不列颠岛屿，其足迹遍及从欧洲至北极，这一时期被称为维京时代
日耳曼民族（维京人）除了劫掠财物，他们也会抢夺俘虏作为奴隶卖钱，他们被罗马人描绘为如麻的强盗和北方蛮族，其显著特征归纳为贪得无厌和勇往直前。公元400 年，日耳曼部族以莱茵河、多瑙河为界，与罗马帝国相邻。到了罗马国势渐衰，他们便不断侵扰罗马帝国的领土。
匈人帝国的西征，逼迫日耳曼民族大量南迁罗马帝国疆域。
但到了公元432年，匈人帝国（是不是西迁的匈奴人尚无证实）在东欧异军突起，成为比日耳曼人更强横的“蛮族”，先是征服了日耳曼人在黑海北岸建立的东哥特王国；接着继续向西击败了西哥特王国，北方的诸日耳曼部落惶恐难当。于是在匈人帝国从东面和北面的压迫下，引起了日耳曼人如怒涛般的民族大迁徙。
这就是日耳曼人所谓的英雄时代，北欧传奇中的主人翁大多是这时代的英雄。
全盛时的罗马帝国疆域图，北面的“大日耳曼尼亚”便是日耳曼民族的祖地。
这场绵延二百余年的日耳曼迁徙，规模空前，罗马帝国东至黑海，西迄大西洋海岸，南至西班牙、意大利半岛，甚至是西西里岛、北非，都受到了日耳曼人的侵袭，甚至远至格陵兰和冰岛都留有他们的足迹，在西罗马帝国的旧土上建立了许多日耳曼人的国家。日耳曼人的大迁徙，一方面加速了西罗马奴隶制帝国的灭亡，另一方面也促使日耳曼人氏族制度走向瓦解。
日耳曼举南下，最终被同化，改宗信仰，北欧神话逐渐走下神坛。
北欧神话作为日耳曼民族的精神信仰，随着大迁徙逐渐走下神坛，最终完全被日耳曼民族遗忘，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日耳曼人为了躲避匈人的袭扰，南下迁徙到罗马帝国的疆界，频繁的接触使得日耳曼人逐渐被同化，改宗信仰。
公元1618-1648 的“三十年”，是第一次全欧洲国家的大混战，是欧洲近代史的开端。
当然还有天灾人祸的因素，尤其是公元1618-1648 的“三十年”。这场由神圣罗马帝国演变成的第一次全欧洲国家的大混战，不仅使日耳曼各邦国损失人口达25-40%，如路德城维滕贝格的阵亡人口达75%，波美拉尼亚也有65%的人口阵亡，西里西亚相对少些，但也有25%的人口阵亡，其他日耳曼各邦国男性也有将近一半的阵亡；而且使日耳曼固有文化残缺荒废，可贵的文献传说，都坠入遗忘的深渊，尘封于漫长的岁月。
日耳曼蛮族消灭了西罗马帝国,却无力维持法律秩序，只好依靠教会管理，随之自身也改宗信仰。
此外认为北欧神话是异教传说也是重要因素。当时的欧洲，能够识文断字的主要是教士，他们既掌管记录，保管文献。对于异端的北欧神话，自然对其抄本、诗歌等文献深恶痛绝，巴不得焚烧干净。失去了文字的记载，北欧神话最终只有极少文献幸存，如英国盎格鲁-撒克逊时期的叙事长诗《贝奥武夫》、德国的日耳曼史诗《尼伯龙根之歌》及一些断简残篇、冰岛神话诗集《埃达》、《萨迦》。
北欧神话失去了文字的记载，最终只有极少文献幸存，如《尼伯龙根之歌》
最后日耳曼民族认为其原先所使用的古文字与北欧神话中暗黑侏儒的咒语同源，是带有魔力的咒文，如果将语言定形为文字，等于将神秘力量授予敌人。因此，在这种内外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不只是古日耳曼人对北欧神话的信仰，甚至连生活方式，也都难以考证。
北欧神话虽然被欧洲上的日耳曼国家遗忘，但在冰岛却有遗存。
但凡事总有例外，北欧神话在如今的日耳曼国家中早已被遗忘，反而是在北海中满布火山与冰河的孤岛—冰岛上保留下来了些许“火种”。
下期预告：没有文明不伟大（七）：万物有灵的日本神话，伊邪那歧与伊邪那美联姻造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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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生长”的北欧神话，精彩绝伦的“神仙打架”
在世界范围内的诸多神话体系当中，北欧神话可以说是一个“冷门”，每一种孕育于不同地域、诞生于不同文明的“神仙圈”，也有有着各自迥然不同的特色和文化，对于我们中国人而言，最熟悉的莫过于中国神话了，什么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嫦娥奔月……这些流传已久的神话传说，连小孩子也能信手拈来。
除此之外，再相对熟悉一点的，可能就要数拥有世界上最庞大神话体系，也是欧洲文学源头的希腊神话了，然而正是因为希腊神话体系太过庞杂，诸神们的名字也都是一长串，对于我们而言，理解和记忆都不是那么容易。
再说到“冷门”的北欧神话，它真的那么“冷门”吗？NO NO NO！它可能早已刷爆你的朋友圈、遍布你的生活圈。
不信？我们先来看一看北欧众神都有谁，就“大白”了——众神之王奥丁、神后弗丽嘉、火神洛基、雷神托尔、始祖巨人叫尤弥尔、冥界女王海拉……
是不是这些名字都听起来非常耳熟呢？没错，在《魔戒》《霍比特人》《银河英雄传说》《雷神》《冰与火之歌》《纳尼亚传奇》《魔兽世界》等等，这些文学、影视、游戏多个领域中的超人气之作里经常出现的经典人物和形象，都是来自于北欧神话。
这么一看，北欧神话不仅不“冷门”，反而还非常的“热门”呢。
可是为什么相对于其他体系的神话而言，北欧神话显得如此不被人所熟知？北欧的“神仙圈”里又发生过怎样的精彩故事呢？这就要看看这本来自于钱丢丢编写的《北欧神话》了。
经常刷B站神话类视频的朋友一定对钱丢丢并不陌生，他是一位自称“先贤文明神话的讲述者”的资深神话爱好者，并且通过自己的研究和整理，已经在B站上完成了“中国神话系列”“克苏鲁神话系列”“日本神话系列”“北欧神话系列”等众多作品。
而这一次，钱丢丢以“诸神黄昏”为主线，将北欧神话中众神的各种渊源以及重要的来龙去脉，以生动通俗的叙述方式汇集在这本《北欧神话》当中，在这本书中我们看到，就像“人无完人”一样，神也无完神，拥有无边神力的众神之王奥丁也会首鼠两端、迟疑不定，为了自身利益而挑起；貌美无双的爱与美之神芙蕾雅，却生性，娇奢虚荣；相貌俊美典雅又带着一丝俏皮的火神洛基，却从最初不以为意的小小恶作剧，最终为仇恨所驱使，变成了被众神唾骂的邪神……
北欧诸神的世界在钱丢丢的文字当中，就这样变得清晰起来。
钱丢丢在一开始的序言当中，这样形容北欧神话：
“北欧神话显得简陋且没有深度，如同带着野性的杂草一样，单拿出任何一个故事都没有足够的文学性和哲理性，但如果将视线从单一的故事中抽离，俯瞰北欧神话大地，那由无数故事组成的广袤草原，你就会惊讶于它顽强的生命力。”
诚然，相较于浪漫博大的中国神话、拥有世界上最庞大神话体系的希腊神话、故事和派系错综复杂的印度神话等等“大体系”的神话而言，北欧神话确实显得有些“粗陋”了，众神间的人物关系相对来说更为简单，故事的发展走向也比较容易理顺，它似乎显得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文化内涵”。
但实际上，这恰恰是它的魅力所在，一种“野蛮生长”的蓬勃生命力，遍地丛生的精彩“故事草原”。
这或许跟北欧特殊的地理位置、气候环境以及社会发展有关，就像雷神托尔说的那句话一样，“强壮的人熬过寒冬，弱小的人则变成大地的养料，只有这样族群才会繁荣”，他们必须“野蛮生长”，才能熬过环境和历史中的一次又一次“寒冬”，在这样不断的抗争之中，北欧人看待荣耀，会比爱情、丰饶更为崇高，而对于荣耀和权力的争夺，又会让各种各样的人性凸显出来，那些人性的优点在神性中化为光辉，而人性的弱点在神性中更是会被无限的放大。
在北欧神话当中，“诸神黄昏之后，神权由温和沉默的自然之神接受，似乎象征着北欧人在长期之后，渴望回归自然的心态”，北欧人的这种骁勇善战和对抗自然灾害的顽强，在北欧神话中也被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虽然他们深知生命最开始那刻便必将走向灭亡，但这种向死而生的价值观，又何尝不是一种“野蛮生长”呢？
“代价”这个词，在《北欧神话》中出现的频率是非常高的——
在奥丁前往巨人国度之前，掌管未来命运的女神诗寇蒂喃喃自语：“代价！代价！世界万物必有代价！得到的越多，失去的越多。选择不过是徒劳的挣扎，辉煌注定成为过去，未来必然一片沉寂”；
智慧巨人密米尔看穿奥丁的一切谎言和目的之后，平静地说：“杀死始祖巨人而创造世界的众神之王奥丁啊，还是落魄流浪者的形象更适合你呢，诡计只能得到一些小玩意儿，想要得到智慧就必须付出代价”；
为了换取智慧泉水，奥丁以右眼为代价；
为了驯服世界树，奥丁将自己作为献祭，再一次付出代价……
正如冥界女神海拉所言：想要打破规则，必须付出代价！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在人类社会如此，在神话世界也没有例外，想要“收获”，就必须要去“付出”，甚至这些代价往往在我们看来其实是并不对等的，在规则和代价的束缚之下，人也好神也罢，也就不得不画地为牢，看似付出代价换取了诸多利益，可是这个世界，又有谁真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呢？
就像我在上面所说，人无完人，神也无完神。
火神洛基就是个最明显的例子了，《北欧神话》中所形容的洛基是怎样的呢？
“洛基的面容，即使在众神之中也算是非常英俊的。洛基有着披肩的长发，长发的末端微微卷曲。他的肩部并不宽阔，但消瘦得恰到好处。他体态轻盈，举止彬彬有礼，第一次看到洛基总是会被他那典雅中带着俏皮的神色吸引。”
仪态好，相貌好，地位高，怎么看都是个人见人爱的“花样美男”啊！
可是洛基偏偏就有一个和他“花美男”身份不太相符的爱好——恶作剧，他为了捉弄雷神托尔，剪掉了雷神妻子的美丽金发，还常常嘲讽和戏弄憨厚耿直的好兄弟托尔，他为了赢了跟矮人工匠之间的赌约，还想尽办法破坏他们的工作……
就这样，“花美男”越来越“讨神厌”，而他与安格尔波达所生的、会威胁到光明之神巴德尔的诅咒三子诞生之后，洛基的处境则更难了，他设计让众神之王的双生子、黑暗之神霍德尔误杀了光明之神巴德尔，继而又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被奥丁施了魔咒血脉相残，更是被毒液侵蚀得面目全非。
正如密米尔对奥丁的那一番讥讽一样：“贪心使诸神变得越发放荡和卑劣，他们身上的神性因为自身的傲慢而逐渐黯淡，早已忘记了造物主赋予的职责。”
诸神在这样的环境和心态的驱使之下，必将等来最后的黄昏，洛基那一番状若癫狂的“胡言乱语”赤裸裸地揭开了众神的伤疤，可谁又能说他说的有错呢？
在《北欧神话》当中，还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其中不乏我们熟悉的一些“桥段”，譬如奥丁三兄弟以始祖巨人尤弥尔的心脏创造了世界树，用尤弥尔的头颅创造了天穹，从尤弥尔腐烂的血肉之中生出的蛆虫，被诸神赐予智慧，发展成矮人和精灵两大族群，是不是和我们中国神话中的“盘古开天辟地”很像？奥丁三兄弟用梣木雕刻了男人和女人，又让我们联想到了“女娲造人”。
其实很多神话体系中关于世界起源和人类起源的地方都有一些大同小异，但众神们的故事可就有着各不相同的精彩啦，那么诞生两千多年的北欧神话里还有什么有趣的传说呢？都在这本《北欧神话》中揭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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