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出了《南史》和《北史》的李延寿,他的人生可比这两本还有意思
《南史》
《二十四史》第十三本和第十四本,分别是《南史》和《北史》,作者是李延寿。
《南史》的内容,主要是记录南北朝时期南朝的历史,大概就是宋齐梁陈这四个朝代。
而《北史》的内容,主要是记录南北朝时期北朝的历史,北魏,西魏,东魏,北周,北齐,以及一部分隋朝的历史。
有趣的是,李延寿作为一个著名史学家,史书上却没有留下他的生卒。
翻遍南北朝隋唐时期的史料,你都找不到这位老兄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什么时候领便当的。
不过,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生卒年月,但我们大致可以推断,李延寿生活在唐太宗初年和唐高宗初年这三十年的时间里。
三十年里,李延寿担任过东宫典膳丞,崇贤馆学士,御史台主簿,符玺郎等职务,这些工作有些是负责做饭的, 有些是负责改稿子的,有些是负责看仓库的,都是些闲官偏官,一无大权,二无实权,可见李延寿在舞台上并没有作为,他一生中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事业,就是修史。
当然,李延寿不是生下来就要立志修史,就如司马迁不是打小就要写《史记》,而是因为家学渊源,李延寿的父亲就是写史出身。
李延寿的父亲,叫做。
,人如其名,是一位大师。
( 形象)
这位大师在隋唐时期就立志写一本记录南北朝时期历史的史书,只可惜那时节世道纷乱,政权更迭,也一直过不上安生日子,他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写,中途因为各种琐事不得不停笔,等到生活完全安定下来,终于有时间埋头创作时,已经来到了唐武德九年。
这个时候的,身体情况已经很不好了,就算他每天笔耕不辍,熬夜加班赶稿子,也实在是写不完了。
贞观二年,因病撒手而去,留下一句无限悲伤的遗言:
所撰未毕,以为没齿之恨。
我想要写的史书没有写完,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古来圣贤发奋著书,文王演周易,左丘著国语,屈原有离骚,孔子有论语,韩非子有说难孤愤,吕不韦有吕氏春秋,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这个世界上的人,大多数都是穷极一生,也没有能力为自己的人生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遗憾固然值得惋惜,但遗憾才是人生的常态。
任何人都可以取得辉煌的成就,但体面的失败,只有贤人才能做到。
的夙愿未了,但却并没有结束,而是落到了儿子李延寿的身上。
从两晋南北朝以来,由于受到门阀制度的影响,人们对门第,出身的观念,还是很看重的。
(门阀士族)
那时节的人们不提倡,也不崇拜白手起家式的人物,而是喜欢搞背景,您要是出来混社会,祖上三代五代没有个显赫的人物,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背景,说白了就是血统。
甲说我祖上是丞相,乙说我祖上是皇族,丙说我祖上是名门,甲乙丙比来比去,比的其实是一个血统问题。
现在咱们不兴讲血统了,例如北京通天纹大妈那样的人,也基本上是少数了,因为现在讲血统的,只有宠物。
现在不讲,但在唐初,人们对这个还是很看重的,李延寿很显然也受到了这股不正之风的影响,他在《北史》的序章,也就是介绍作者本人的章节中还特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出身,说自己这个“李”姓,是炎黄二帝时期,皇帝的孙子颛顼的后代,还说道家学派的创始人李耳,也就是老子,也是自己的祖先。
我们要知道,终唐一朝,朝廷对宗教的态度大致是崇道抑佛,所以老子在唐朝的社会地位,那是非常特殊的,李延寿说老子是自己的祖先,很明显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
(唐太宗李世民 画像)
巧的是,唐太宗李世民也曾经公开高调宣布,李耳是他的祖宗,李延寿这么搞,等于是在和皇帝拉亲戚。
看得出来,李延寿迷恋祖上的光辉和地位(我们假设他说的是真的),但同时也流露出了对自己当前地位的不满。
是啊,李延寿的才学,其实并不比他的父亲差多少,但他的一生却实在是太平凡了。
他如此平稳的仕途让他没能青云直上,也不至于流放三千里,这位仁兄每天准时上班,准时下班,过着一成不变,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于别人来说,这是平凡富足的一生,但对李延寿来说,却是一种慢性折磨。
你要么让我功成名就,闪耀青史,要么让我万劫不复,跌落深谷,这两者我都不畏惧,不害怕,我唯一恐惧的是,温水煮青蛙,钝刀子,让我在二十岁时,就能看到我七八十岁的人生。
老子讲究无为,李延寿自诩是老子的后代,但却并没有继承老子的思想。
其实,人生中的光辉成就只不过是暂时的,平凡才是人生的主旋律。
(老子骑牛图 局部)
这个世界上功成名就的人毕竟只是少数,我们大多数人,都要在平凡的生活中,找寻生命的真谛,
所以,如何面对平凡,会把我们分成不同的样子。
有些人会自怨自艾,一蹶不振,走向更大的堕落,而有些人,无论处于何时何地,都会迎难而上,触底反弹,永远不会对这个世界说不。
我想说,真正的胜利,不是追求那些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而是能直面平凡,这才是生活的本质。
罗曼罗兰曾经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并且继续热爱它。
李延寿当然不可能认识罗曼罗兰,但是很显然,他还是很热爱生活的,至少他对编修《南史》和《北史》的工作是很热爱的。
《北史》
他曾经自己说“始末修撰,凡十六载”,意思是说自己为了写好这两部史书,那可是费了不少劲的,从贞观十七年到显庆四年,整整花了十六年。
纸面上是十六年,然而实际上,这个所谓的十六年,只是李延寿创作《南史》和《北史》的时间,而我们要知道的是,写史书和写小说,写杂记,那是不一样的。
小说一般都包含虚构创作,所以想写随时都可以动笔,但史书则不同,如果你想要写一本史书,你是需要查阅大量资料的。
你写《南史》,宋齐梁陈这四个朝代的历史你要了解,你写《北史》,北魏的发展分裂和演变,你也要熟悉,如果两眼一抹黑,脑袋空空,任何准备都不做就开始写,那不纯属是胡编乱造了么?
所以,在真正开始创作之前,从贞观三年到贞观十七年,李延寿就开始大量搜集阅读南北朝的史料。
唐时,南北朝时期的史料,是不予公开的,一般都藏于皇宫内苑之中,普通人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去查阅。
(抄录史籍)
李延寿是史官,他倒是可以自由出入,自由翻阅,但问题是,皇宫内苑不是图书馆,他看是可以,但是不能借阅,不能拿回家里,他又不是记忆力狂人,所以但凡查阅资料,李延寿都得自带纸笔,一边记录,一边誊抄,费那个劲就别提了。
李延寿所接触到的宋齐梁陈,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的所有史料,正史有五百六十六卷,野史有一千多卷,在这么庞大的史料基础上推陈出新,难度可想而知。
算上这些时间,李延寿写出这两部史书的时间,大概用了三十年。
朋友们啊,三十年,在纸面上只是一个数字,在电脑上用几秒钟就打了出来,可如果你真正的度过了三十年,你就会知道,这是一段多么漫长的时间。
三十年,呱呱坠地的婴儿可以生出另外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正当壮年的青年可以变成白发垂髫的老叟。
我们实在难以想象,李延寿为了修史,付出了多么巨大的努力。
(李延寿 形象)
时至今日,我们翻开《南史》和《北史》时,还依稀能看到当年李延寿满含热爱,奋笔疾书的创作热情。
在他的笔下,南朝的凶残内斗,江南的烟雨朦胧,北朝的光怪陆离,六合八荒,如电影般一幕幕重现。
他在《南史》中曾说:人生不得行胸怀,虽寿百岁犹为夭也,意思是说,人生在世,如果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就算是活了一百岁,也和刚刚出生就夭折差不多。
然而他《北史》中又说:志尚夷简,淡于荣利...欲求名,一卷史书足矣,何用碑为!意思是,我只想要朴素的过完这一生,至于虚名浮利,我看得很淡,想要名垂青史,不一定非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在石碑上,自己只需要这一卷一卷的史书,就已经够了。
白驹过隙,时间匆匆过去,李延寿在创作史书的过程中,突然发现,自己之前所追求的虚名浮利,也许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在书写历史的过程中,他看到了走向死亡的生命重新生长,他看到了乱世之中家国儿女的荣辱悲欢,他体会到了人作为一个一个单独的个体,在时间面前的渺小和微不足道,他更加体会到了,人生在世,要追求的东西,不止名利,还有更多。
当年那个对世界充满质疑,充满了抱怨的年轻人,冥冥之中,和这个世界达成了和解。
怎样读《南史》、《北史》
在二十五史中,《南史》、《北史》是很有特色的这里,先讲它们的内容、作者和编撰的简单情况。然后着重就怎样读《南史》、《北史》讲几个问题。
《南史》八十卷,含本纪十卷,列传七十卷,上起宋永初元年(420年),下迄陈祯明三年(589年)。记南朝宋、齐、梁、陈四比一百七十年史事。
《北史》一百卷,含本纪十二卷,列传八卷,上起北魏登国元年(386年),下迄隋义宁二年(618年),记北朝北魏、西魏、东魏、北周、北齐及隋六代二百三十三年史事。应当指出的是,隋代的最初九年即开皇元年至开皇九年(581-589年)的历史,可以作为北朝历史看待;至于开皇九年隋灭陈统一全国以后的历史,本是统一的封建皇朝的历史,把这一段历史看成北朝史而写入《北史》是不恰当的。当然,也许是作者考虑到编纂上的困难,不得不作这样的安排,但我们今天来看待和叙述北朝史,则不应沿袭《北史》的这个做法。
《南史》、《北史》的作者是唐初史学家李延寿。他撰写这两部书,本是为了“追终先志”,继承父亲未竟的事业。(570-628年),字君威,隋唐之际人。他熟悉前代历史,又长于评论当世人物,青年时代就产生了撰写一部编年体南北朝史的志向。但他着手做这件工作时,已是唐朝武德初年了。不久,他因生活条件的变化,又曾一度中辍了这件事。当他再次获得从事于此种撰述机会时,已是武德九年(626年),而他在贞观二年(628年)就去世了。他在临终之前,因“所撰未毕,以为没齿之恨”。父亲的事业和遗恨,深深地影响着李延寿,对他产生了一种感召的力量。李延寿,字遐龄,贞观初年参与《隋书》编撰工作,从这时起,他就决心把南北朝史写出来。以实现父亲的遗愿。李延寿用了十五、六年的时间搜集资料,而在贞观十七年(643年)因参与修撰《五代史志》的工作,便得以广泛阅读宋、齐、梁、陈、魏、齐,周、隋八朝正史,于是正式开始撰写《南史》《北史》。除八朝正史外,李延寿还参考各种杂史一千余卷,历时十六年,于唐高宗显庆四年(659年),撰成《南史》、《北史》共一百八十卷。据说唐高宗还为《南史》、《北史》写了一篇序,可惜这篇序文早已失传。
《南史》、《北史》主要取材于宋、齐、梁、陈、魏、齐、周、隋八书。李延寿撰写“二史”的方法是对“八书”进行“抄录”和“连缀”,并“鸠聚遗逸,以广异闻”,“除其冗长,捃其菁华”。这是一个改写、补充和删节的过程,并非一般的抄录可比。不过,原来是打算“编年以备南北”,而李延寿却以纪传体撰成《南史》、《北史》,这是后者在“追终先志”过程中的一个变化,无碍于他们共同的目的和旨趣。了解了上面这些基本情况,对于怎样读《南史》《北史》的问题就比较好理解了。
把《南史》、《北史》作为一定意义上的“通史”来读。
在二十五史中,《史记》是完全意义上的通史,而《南史》是通宋、齐、梁、陈四个皇朝的历史,《北史》是通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隋六个皇朝的历史,它们分别把南朝和北朝(包括隋朝)看作一个大的历史阶段,故可视为一定意义上的通史。李延寿说,他撰《南史》、《北史》,是“以拟司马迁《史记》”,当然不只是指采用纪传体而言,也包含了“通”的思想和要求。正因为如此,唐代史学评论家刘知几在讲到《南史》、《北史》时,把它们都归于“《史记》之流”。这说明前人就很重视《南史》、《北史》在“通”的方面的特点。
把《南史》、《北史》作为一定意义上的通史来读,一则有益于了解整个南朝和整个北朝历史发展的脉络,有助于我们从总体上去认识和思考南北朝时期的历史问题。再则,这也有益于我们了解作者分别把南北朝各朝历史贯串一气的历史见解和撰述思想,并对前人批评它们“以家为限断不以代为限断”的论点有恰当的认识。应当说,在以某一个皇朝的兴衰存亡为断限而著史的历史环境下,李延寿能够以数代之史为一史,“断代为仍行通法”,无疑是个创造。
充分注意到《南史》、《北史》童视国家统一的历史思想。
为什么要写南北朝史?李延寿是这样讲的:“大师少有著述之志,常以宋、齐、梁、陈、魏、齐、周、隋南北分隔,南书谓北为‘索虏’,北书指南为‘岛夷’。又各以其本国周悉,书别国并不能备,亦往往失实。”这种情况,从上面介绍的《宋书》、《南齐书》、《魏书》可以看得很清楚。而所能见到的当时人的著作一定比这要多得多,因而感触也会更深。认为应当“改正”这种不正常的作史态度,所以才打算“编年以备南北”,写一部贯通南北朝的史书。从史学跟社会的关系来看,国家的统一,必然要求产生与之相适的历史著作、唐初,皇家组织撰写梁、陈、齐、周、隋五代史以及重修《晋书》,只说“正统”和“僭伪”,不特别强调“华”、“夷”界限,只有在统一的形势下才能做到。这反映了隋唐统一后“天下一家”的思想。生活于隋唐之际,他提出“编年以备南北”的撰述计划时,“五代史”尚未着手撰写,重修《晋书》的工作还没有提到日程上来,足见他重视国家统一的历史思想是十分可贵的_
李延寿继承了父亲的这一历史思想,在《南史》中取消了《索虏传》,在《北史》里也不再立《岛夷传》;于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历史均立“本纪”;于宋、齐、梁、陈历史亦均立“本纪”。从而摆脱了南北朝时期因分裂而造成的史学家的偏见和局限,大致摆平了南、北历史的地位。这不仅反映了在国家统一局面下“天下一家”的要求,也反映了魏晋南北朝以来我国各民族大融合的历史结局。我们读《南史》、《北史》、不能不了解作者所处的历史环境以及在这个历史环境下所形成的撰述旨趣。
以“二史”同“八书”作比较。
“二史”出于“八书”,但又在许多方面不同于“八书”,除了上面讲的两点以外,还表现在:
第一,内容上有增删之别。“二史”对于“八书”的增与删,有利也有弊。其所删部分,多是皇帝册文、诏令,大臣奏议、文章,从而使史文紧凑、醒目,可读性强,这是利的方面。但是“二史”也删去了“八书”中的一些重要史实。这是弊的方面。其所增部分,因多采自杂史中的预言和故事,因而加重了某些史事、人物的神秘色彩,这是弊的方面。但李延寿撰写“二史”,参考的书籍比较多,因而增加了“八书”中原来所没有的一些重要史料,扩大了某些人物传记的篇幅,甚至还增写了一些人物传记。这是利的方面。可见,在增删问题上,“二史”与“八书”各有得失,不能作简单的看待。
第二,书法上有曲直之分。南北朝时期人们作史,因多所忌讳而形成曲笔者甚多。《南史》、《北史》对这些曲笔有不少改正。如魏收在北齐文宣帝高洋时撰《魏书》,凡事涉高洋父亲高欢在东魏所作所为时,多曲为回护;《北史》对此大多据实直书,予以改正。《梁书》、《陈书》虽是姚思廉撰成于唐初,但因部分史稿系继承其父姚察旧作,而姚察又多据梁、陈史官所录,故曲笔也不少。如《梁书》对临川王萧宏大加褒美,称赞他“性宽和笃厚”,“时称其长者”;而《南史》则揭露他是个品行低劣、恣意聚敛、贪生怕死之徒。《南史》改正《陈书》曲笔之处更多,“使奸恶不能藏匿”。当然,“二史”亦并非完全没有曲笔,但总的来看,在书法的曲直上“二史”是胜过“八书”的。
第三,文字上有繁简之异。“八书”共五百三十七卷,“二史”只有一百八十卷,仅占原书卷数三分之一。这是李延寿“删落酿辞”、“叙事简劲”的长处。《资治通鉴》的作者司马光称赞《南史》、《北史》“叙事简劲,比于南北正史,无繁冗、芜秽之辞”,堪为“近世之佳史”,并认为陈寿之后,只有李延寿可以与之相比拟。正因为如此,“二史”比“八书”流传广、影响大。北宋以前,“八书”中有的颇多散失,而“二史”却完整地保存下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南史》、《北史》也有一些明显的缺点,以至于糟粕。如在歌颂帝王将相方面,在诬蔑方面,在宣扬祥瑞灾异、神怪荒诞之说方面,散布了许多封建主义思想和唯心主义历史观点。不仅“二史”如此,“八书”也如此,只是形式和程度不尽相同罢了。这是我们在阅读“八书”、“二史”时不能不注意的。
以“二史”与“八书”相比,不是说“二史”可以代替“八书”,或者相反,那都不是正确的态度。在“二史”与“八书”的关系的问题上,正确的看法应当是:(一)对于“二史”和“八书”撰述的历史条件的不同,对于它们的作者在思想上的异趣,以及它们在材料运用上和表述形式上的区别,都应根据实际情况来分析、说明;(二)“二史”和“八书”在反映南北朝时期历史面貌方面,在保存和传播这一时期的历史知识方面,各自都有贡献,都有应当受到重视的理由和根据,我们不应在它们之间进行抑扬和褒贬;
(三)对“二史”和“八书”作比较,目的在于总结和说明它们的特点和优点,以便更好地认识它们,运用它们所提供的而又确实经过我们鉴别的历史知识为今天的社会实践服务。读“八书”、“二史”如此,读其他史书也是如此。(瞿林东)
《南史》和《北史》简介
《南史》和《北史》均为唐李延寿撰。李延寿字遐龄,相州(今河南安阳市)人,其学术活动的年代是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时期。李延寿,少有著述之志,因南北朝南北分割,各国修史,互相诋毁,南朝称北朝为“索虏”,北朝称南朝为“岛夷”。各国史都是记本国祥,记他国略,而且往往失实,他拟按照《吴越春秋》编年体,写一部南北史,还没有完成就去世了。李延年由于家有先父的遗稿,想完成父亲的未竟事业,所以当他奉命参加《隋书》的编修工作时,就利用编辑之暇,抄录他过去所未见过的有关梁、陈、北齐、北周的史料;后来他又奉命修《五代史志》、《晋书》,又有机会勘究宋、南齐、北魏三代之事,此外又收集杂史一千卷,作为补充材料。这样他就从贞观十七年(643年)开始撰写,经过16年时间,于高宗显庆四年(659年)写成纪传体《南史》、《北史》二书,共一百八十卷。
《南史》八十卷记事起自宋武帝永初元年(420年),讫陈后主祯明三年(589年),记载南朝宋、齐、梁、陈四代170年的史事。《北史》一百卷,记事起自北魏道武帝登国元年(386年),讫隋恭帝义宁二年(618年),记载北朝北魏、北齐(包括东魏)、北周(包括西魏)和隋四代233年史事。
《南史》和《北史》均无表、志,只有纪、传。其编纂方法是按照类别,按照朝代先后、按帝王顺序编排。
李延寿撰《南史》和《北史》不是简单节抄八书,而是重新改编,使八书变成纪传体通史性质的南、北二史。从史料角度来说,对原八书的史料有删节,也有补充。一般来说,论史料的丰富完整,《南史》和《北史》不如八书,但由于增加了新材料,这两书比原八载更真实、更生动。因此我们研究南北朝历史时,应拿《南史》和《北史》与八书互相参照,二者不可偏废。
南北八朝的史书,因为是断代为书,体例不一致,而且南北互相轻视,不利于民族团结,不符合全国统一的需要。李延寿的《南史》和《北史》的史料主要来自八书,却能把南北朝平等看待,无所偏袒,这表现了、李延年父子的远见卓识。《南史》和《北史》的优点是文字精练,材料丰富,记载较为真实。南北朝八书共五百六十六卷,经李延寿删削,仅存一百八十卷。历代史学家都公认《南·北史》删削之后突出了叙事,文字精练,叙事详审醒目。特别是李延寿在编撰时又补充了很多新材料,这些新材料多取自唐以后不易见到的书籍,极能说明问题。由于李延寿是唐朝人,相隔时间较远些,故在编写过程中不像八书作者那么曲笔,因而能较多反映一些历史的真实情况。《南·北史》一个突出特点是列传常把祖孙父子有传者集合一处,不分朝代,成为一种家谱式的史传。但这种做法历来批评的人很多,认为家传之体不当施于国史。但是柴德赓认为当时《南·北史》这样撰写便于读者,当时政权改变,高门如故,国亡族不亡,李延寿这样写法正反映了当时的实际情况,算不上过失。
李延寿所见的八书皆史馆所藏,而且经他自己一手抄录、订正,应该说是比较可靠。特别是唐所修的五代史卷帙繁重,当时未镂版刊行,在以后转抄流传过程中,散失残缺很多。如《北齐书》散失三分之二,自宋以来,即以《北史》补足,由此可见《南·北史》在史学中的地位多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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