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再说邹庆华知道“享得利金银珠宝商店”招聘无望,就在大街小巷游转寻找招工单位。这天上午,突然一辆红色小轿车“吱”的一声在他身边停下,车窗玻璃徐徐降下,一位时髦女郎探出头问:“先生是找工作吗?请上车。”说着开了车门。邹庆华一愣,环顾四周,并无他人,就问:“你是叫我?”女郎向他点了点头,同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还未等邹庆华反应过来,不知怎么就上了车。
邹庆华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一阵浓烈的奇香扑鼻而来,使他昏昏欲醉。他侧过脸瞄了那女郎一眼,嗬!真是个少见的大美人:金丝卷发,乖巧红唇,玉藕般的手臂光滑细腻,指甲修长而尖,乳峰高耸,这样的摩登女郎在电视里见过,没想到现在与她坐在同一辆高级轿车里,他顿时全身燥热。
女郎驾着车在繁华的街道上左一拐,右一转,搞得他晕头昏脑的。他不知女郎要干什么,是绑架?笑话!哪有富姐绑架一个穷汉?那就是要胁迫他去干什么坏事,是去抢劫、杀人、放火?还是去为她报复某个男人?他后悔不该冒冒失失上了女郎的车,他恨自己长得牛高马大才会被坏人利用。听说在一些西方国家,一些有钱太太的丈夫长期在外忙于事业,久不回家,有的另有新欢就把她们忘了,从而冷落了她们。这些女人为了报复老公,便勾引一些身体壮实的男人。莫非眼前这位摩登女郎就是这种人?邹庆华有些急了,便要下车,用手去推车门。
“先生,别动,你打不开的,车门启动器控制在我手上。”“停车,我要下去!”“快了,再拐两个弯就到了。”“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到时候你会知道的。”“你要干什么?”“你别紧张,我不会难为你的。”
两人说话间,小轿车开进了一条幽静的林荫道,草地、花圃在车前一闪而过,轿车在一座宫殿式的别墅门前停下。一男子上前开了车门,把他让进屋,在大厅坐下。大厅很大,装饰得富丽堂皇。女招待很快送来了点心、饮料,这些点心别说吃,连看也没看过。邹庆华看到这些诱人的食物食欲大开,抓起就往嘴里塞,他的肚子实在太饿了。
这时摩登女郎走了进来,见他吃得很狼狈,就叫他慢点吃,别噎着了。转身又为他递上一瓶橙汁说:“我叫江雅琴,是金银珠宝商店的经理。”
邹庆华问:“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
江雅琴微笑着说:“做我的私人保镖,月薪5000元。”
邹庆华惊喜得伸出了舌头。乖乖!一个月5000元,这诱惑太大了,在农村一年也没有这个收入。他要展示自己的实力,本能地伸出了粗壮的膀子,一使劲,手臂上隆起了健美的肉疙瘩,说:“行!要是打架,三五个人不在话下。”
这时女仆送来了衣服,说:“先生先去洗个澡。”邹庆华接下衣服一看,有“杉杉”名牌西服,“金利来”领带,法国进口皮鞋。对呀!既然做了女郎的保镖就是每时每刻护卫在她的前后左右,当然要穿名牌。邹庆华好不高兴,没想到出来打工,竟遇上了这种美差,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四
邹庆华洗完澡换上新装,对着全身镜一照,好帅气啊!他走出浴室来到大厅,见江雅琴坐在沙发上,忙冲她点头。江雅琴起身向里间喊了一声:“爸,您要我找的邹先生,我帮您找来了。”江大权听到女儿的叫声走了出来,见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有点茫然,怔怔地看着他。邹庆华见了白发老翁说:“我就是前几天来应聘的邹庆华,不认识了?”这时白发老翁才回过神来,说:“邹先生,终于找到你了。”他坐下后,邹庆华欠了欠身说:“你们收我是做保镖吗?”江大权点了点头,直入主题:“我问你,你那支九节烟杆是从哪里弄来的?”邹庆华看了他一眼说:“这也有必要告诉你吗?”
江大权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一时无言以对。他不肯说出九节烟杆的来历,难道他知道九节烟杆的价值,不愿告知?但可以肯定他并不知道这是乾隆皇帝用过的,要不他就不会挂在后腰上。江大权思索了一下又说:“你不说是哪里来的,我也知道。”“你知道还问什么?你该不会认为是我偷来的吧?”“不打自招了,你就是偷来的。”“你胡说!”邹庆华慌了,急说:“是我父亲临终前给我的。”
江大权一阵惊喜,他终于说是他父亲给的。可是九节烟杆是岳父给女婿周家贤的,现在邹庆华说是他父亲给的,他的父亲难道是周家贤?就问:“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叫周家贤。”江大权一怔,继而一跃而起,追问道:“告诉我,你父亲是怎么把九节烟杆交给你的?”
邹庆华眼眶湿润了,说:“1982年潋江上游造水库,我父亲也被派去当了民工。开炮炸山时,一块巨石压到他身上,送往医院抢救无效。父亲临终前把九节烟杆给了我,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可是没等说出来,一阵干咳就咽气了。至于父亲为什么别的事没交代,只给我这支烟杆,至今我也想不出来。”
江大权一个劲地抽烟,似乎在思索什么。突然他拉着邹庆华的手问:“你怎么姓邹?”“我跟母亲姓邹。”“你为什么要跟母亲姓邹?”邹庆华说:“因为我外公没儿子,要为邹家留一条根,就要我跟母亲姓邹。”“你母亲叫什么名字?”邹庆华说:“我母亲叫邹秀娟。”
江大权大叫一声:“真的是她……?”“大伯,你认识我妈?”江大权点了点头说:“请你带我去看看你妈好吗?”
五
江大权当即叫人备车去机场,并带上江雅琴同往。到了潋江市,又租了一辆的士,直奔邹庆华家。因为潋江上游建水库,沿岸民众都搬迁了,邹庆华家从河西迁到了百里外大山旯旮里的南坑村。驱车两个小时,轿车在一幢低矮的土坯屋门前停下。门口有一位老奶奶在劈柴,邹庆华上前叫一声:“妈,有位老先生找你。”邹秀娟忙起身,怔怔地看着江大权问:“你,你找我……?”江大权一眼就认出了邹秀娟就是当年的丫头,她左眼角上那颗美女痣就是她特定的身份证,忙上前握着她的手说:“秀娟,我终于找到你了!”说着老泪横流。
邹秀娟揉了揉模糊的眼睛,近前一看,“哇”的一声惊叫:“我,我不是在做梦吧?”接着她扑上前,拳头雨点般地落在江大权身上,哭泣着说:“冤家,我被你害苦了……”两人哭一阵,笑一阵,就像两个小孩子。
邹庆华和江雅琴懵了,互相交换眼色:他们早认识?看来还是一对情侣呢!可又不好多问,站在一旁发呆。
好一会两位老人才平静下来,江大权把邹庆华、江雅琴叫到近前。两位老人分别向他们叙说了辛酸的往事。
1949年解放前夕,朱炳祥将大女儿春香嫁给了江大权。因为春香是大家闺秀,不能自己照顾自己,江大权在难民群中见到一位十七八岁的安徽姑娘聪慧伶俐,就买来做春香的丫头。姑娘名叫邹秀娟,江大权很喜欢她。一天,妻子春香回娘家,江大权就拉丫头上床。一个丫头,怎么敢反抗主人?就顺从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最后就怀上了。
时局越来越紧,江大权的父亲江洪源带着一家人逃往台湾。行前,江大权想到此行自己生死未卜,还带着一个丫头活受罪,就给了丫头一些钱,叫她回安徽老家。邹秀娟一个弱小女子,在兵荒马乱的时局下怎敢回家,就住了下来。她没敢住江家红砖素瓦大院,就在屋旁一间马棚住下,那时邹秀娟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朱炳祥二女秋香嫁给潋江河西的周家贤。周家贤的父亲要守望万顷良田,就留在家中。周家贤见襟兄江大权的丫头身怀有孕,知道定是主人江大权所为,见她一人无依无靠,就要把邹秀娟接到家中。虽然知道自家日子也不会好过,但自己妻子秋香是江大权的妻妹,对她的丫头应当照应。邹秀娟来到周家贤家中不久,当地就解放了。又过了几个月她就早产了,生了个男婴,取名可可。
六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也许是早产的原因,可可两岁还不会说话,3岁不会走路,是个弱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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