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兰听女儿说曾被迫嫁给一个台南山区的一个土包子时,非常气愤,感到目前台湾农村,还有包办婚姻,简直是不可思议。她安慰女儿说:“女儿!不必担心,你以后同他离婚就是了,权当作是一场噩梦。”母亲深情地说:“当旅行社服务中心打电话告诉我说有一个台北来的姑娘要找我时,我就猜到准是我的女儿来找我了,果然不错!”她笑着叹惜着,隐约流露出一丝的内疚,说:“我也是非常想念你的,只是太忙没工夫找你,这些年来,你们父女俩是怎么过来的啊!听说你爸爸一直没有结婚,我知道,都因为你,真难为他。他是一个好人,就是太好赌。我和你爸结婚,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我那时太年轻幼稚了。”
歌妤赞同地点点头,说:“妈妈,我能从那个野男人的手中逃到你这里,我太幸运了。我实在不愿跟这样没有教养的男人过一辈子,若不是有你这样能干的妈妈在大陆经商,我在台南这一生就完了!”
是的!现在歌妤有依靠了,有人关怀她,爱护她,这使她得到庇护,那臭男人不会找到她,她从此不会遭受那野男人的凌辱。现在她已经和母亲恢复了母女关系。母亲也设法让她在滨海市办个居住证,让她能在这里安稳地住下来。
母女俩谈今叙昔,回顾分别后的生活。
“是的,我知道,爸爸是为我着想,但是他太不了解自己女儿的心了,没有爱情,光有钱也不见得幸福啊。”歌妤执拗地说着。
“好了!好了!你也别像我年轻时一样狂热任性,结果一失足成千古恨。女人嘛,要嫁个又有钱又温情体贴的男人,像你姨娘一样,她嫁个大财团的总栽,明天,我带你到姨娘家去。”
“姨娘家在哪?”
歌妤的姨爹是台北正大财团的总裁,他在银滩皇家花园别墅区花了三百多万元买了一幢豪华的别墅给她姨娘住,让她姨娘亨着清福。
玉兰发现女儿紧锁双眉,脸有难色,便问:“闺女!你怎么啦?”
歌妤说:“妈妈!我不想去。我突然前去,怕有失你的身份啊!”
“姨娘是自己人,怕什么?以后你的婚事还要倚仗姨娘呢!她是非常喜欢女孩的。”
“这么说,我明天得去美容院打扮打扮。”
“你不用打扮也是漂亮的!”母亲不无得意地说着。
“是的!满仓也是这样夸我,即使不打扮,也能勾他的心魂。”不知为什么,歌妤竟把话题扯到台南山区里丈夫的身上。
“他懂得什么?一个没教养的土包子。”母亲停了一会儿,眼里流露出不悦的神色,说,“为什么你又扯到他?我总感到你心里总忘不了他。”
歌妤自知语失,羞红地低下头来。
四
姨娘家在皇家花园别墅区,位于风景秀丽的北部湾畔,一幢仿古建筑,楼阁巍峨,古色古香。
歌妤的姨娘叫温玉妮,明眸皓齿,丰姿绰约。她比姐姐小两岁,已是38岁的人了。姨娘非常欢迎姐姐和歌妤的到来。她看见了歌妤就品评说,从外表看,谁也看不出歌妤是个台湾农村的姑娘。姨娘的赞赏使歌妤非常高兴,她对姨娘报以感激的微笑。
姨娘说:“你表哥曾沧海在美国留学,快毕业了。他是你姨爹前妻的孩子,要是他见你这个表妹这么漂亮,不知有多么的高兴啊!”说得歌妤害羞地低下头来。
翌日,吴群又陪伴玉兰姐妹俩和歌妤去银滩玩,让她们观看大海,洗海水浴、冲浪什么的,最后又请歌妤到海鲜馆吃石斑鱼、龙虾等海鲜。
当天晚上,杜歌妤从银滩回到玉妮姨娘家里,她准备进入浴盆洗澡,突然一阵恶心。她赶紧跨出浴盆,接着就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稍为好了一点,她赶快穿好衣服,回到卧室。
怎么会这样呕吐呢?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天哪!我怕是怀孕了!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怀孕……而现在,似乎没什么可以怀疑的了。现在,折磨她的并不是肉体的痛苦,更要命的是内心的沮丧和绝望,难道我辛辛苦苦逃到这里只是为了生孩子?
事到如今,歌妤觉得有必要告诉母亲,以便知道母亲对这件事的态度,因为坠胎也要母亲在经济上的支持。她来到母亲的房间,尽量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说:“妈妈!要是我从台南带一个娃仔来,你会收留我吗?”
玉兰皱起眉头,半晌没有出声,她思考着慢慢地说:“我现在还不想做老外婆,不可能终日在家里伺候孩子的!”她终于表白了她的心迹。杜歌妤第一次在母亲冷艳的脸上,看到一种回绝的表情。
杜歌妤含着眼泪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进入房门,突然,她感到房子旋转了起来,她连忙想伸手抓住什么,可是已经站不稳了,她连忙蹲了下来,接着她就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了……
事到如今,歌妤只好如实告诉母亲,自己怀孕了。温玉兰吃惊地望着女儿苍白的脸,责怪地说:“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现在看来非得到医院去不可了。你呀!真是一个没有一点知识的农村婆!若是到医院去,纸能包得了火吗?整个台商协会的人都会知道的。”
杜歌妤开始哭泣起来。她早就料到了,事情的结果就是这样,只要她向母亲吐露真情,母亲就会冷若冰霜。
“妈妈!我不会拖累你的,我会离开这里。”杜歌妤用绝望的语调低声说着,“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回到台南山区去受罪,我的命真是太苦了啊……”歌妤双手捂住脸跑出了房间。
可是母亲仍是一脸的愠怒,“好吧!烂泥巴扶不上墙,明天你就回台湾去!”
“她不能回去!”
突然,一个声音从玉兰后面传来。她掉头一看,原来是丈夫吴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此时正站在她的背后。
“真对不起,歌妤使我太失望了。一开始我也想到这个可能,不过她自己好像是没事的人一样,我也就不在意了。现在,只能到医院去……真倒霉极了,整个台商协会的人都在看笑话。”
“倒霉什么呀!这是天大的喜事,此事值得我们庆贺!”吴群高兴地说着。
“看你说到哪里去了?你不是幸灾乐祸吧?”
“哪里的话!你知道我患有那种病,医生说我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我是三代单传,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子嗣,老父母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之所以同意我回大陆经商,很大程度是想叫我回来趁经商之机,找大陆的有名医生治病。现在可好了,我们现在可以打电话回台北,向两位老人报喜,说你已经怀孕了,让两老欢天喜地地等着抱孙子,这样一来,老父母听到吴家后继有人,怕要高兴得跳起来呢!”
“你的意思是想叫歌妤将孩子生下来,冒充是我生的孩子?”
“正是这样!你今年也不过是四十出头,还有生育能力。我们有儿子了,父亲名下的几百万美元的家产继承权,也自然是属于我们的了。”
“这事要是歌妤不同意呢?”
吴群狡黠地笑着说:“我们先向她说,带她到医院去做人流。到了医院,我们买通医生,说她因身体原因,不能打胎,让她将孩子生下来。等她产下孩子后,我们再买通助产婆,说孩子一生下来就夭折了。明天,我们对外说,杜歌妤去外地学校读书去了,其实是将她转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养起来,谁会知道内幕呢?”温玉兰听了,思忖了半晌,终于赞同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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