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春光明媚的下午,我奶奶梅玲薄施胭脂淡扫蛾眉后,便戴上大墨镜,披上大红氅,跨上大白马,从黄家冲带上几名威猛精壮的汉子,气度非凡地朝驻扎在德城桥头的县保安大队疾驰而去。马蹄嘚嘚,尘土飞扬,立时便牵住了整条 西街惊艳的目光。干什么的?保安大队门前的几个哨兵见了,慌忙举着手中的步枪喊:快停下,快停下!各位兄弟,这位是我们四爷,她是..
从边区政府回来,爷爷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把党费给交清了。党费不多,一个月也就两分,半年也就一毛二。搁现在,一毛二根本就不算个事,可在抗战时期,一穷二白的爷爷压根就拿不出来,爷爷愁啊。爷爷入党是拼来的。1937年,吕正操将军在冀中建立根据地,爷爷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给八路军运送伤员,深入敌占区收集情报,一刻也不想停歇。一天,爷爷从敌占区回来,刚进支书家,就发现支书家里有两个人,那两个人是边区政府的。边..
老牛是个写戏的。老牛不是真写戏的,真写戏的是指写剧本、作曲。这些老牛不会。老牛会的是代表剧团和外单位谈演出合同。说白了,老牛就是剧团跑业务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业务经理。业务经理嘴巴都能谝,白的能说成黑的,黑的能说成绿的,说假话脸不红心不跳。老牛也行,说话就像没了龙头的水管,一绺一串滔滔不绝,听起来能烦死人。可没人敢烦他,那时剧团红火,有好演员也有好戏,有单位排着队请剧团去唱戏,谁前谁后谁白场谁晚场,..
夜深了,林语仍然倚靠在床头,紧攥着手机。她虽然知道信息来时会有提示音,但她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一暗下去便伸出手指戳戳,点亮它,生怕不能及时看到信息。语儿,该睡觉了。房门被轻轻推开,探进老妈心疼关切的脸。知道了,妈。林语嘴里答应着,眼睛仍然没有移开屏幕。老妈站了几秒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轻轻带上门回自己房间去了。当老妈的理解女儿此时的心情,..
夕阳下的山茶花听说今天就要宰杀的阿黄不见了,整个村庄像掀翻了天,男女老少都四散着出去寻找。妈妈走出家门时,拉上我,说:你也一起去,人多力量大。我挣脱妈妈的手,独自来到家门口的小河边,望着河对面的塔山和山上的古塔出神。古塔上的一扇扇石窗,宛如一只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我。人们四处奔走,不停地呼唤着阿黄,像是呼唤走失的孩子。村庄的周围,除了小河、池塘,就是田野,连个人..
秋溪镇有个喜娘,是个热心人,喜欢帮人做媒。这样热心,就有人来找她。这天,就来了一个人,这人说:喜娘,我女儿也老大不小了,有合适的男孩吗,帮她介绍一个。喜娘说:刚好有一个。来人说:怎么样?喜娘说:好得很,英俊帅气、一表人才。又说,你女儿见了他,百分百会满意。来人说..
柳陂湖垂钓,是30年前;领我们到这里的是渔友老崔。老崔30多岁,厂宣传科的科长,我们是厂报道组的成员,属他的编外下属。他大我们几岁,喊我们小谢、小张、小董,我们喊他老崔。他每个星期六下班了就去钓鱼,星期天天黑了回来,星期一准喊我们去他家吃鱼。我们求他收为徒弟,他教我们买钩、买线、合鱼食30年光阴,一晃即逝。丹江大坝增高,柳陂湖水位上升,面目全非。全非的还有如鹜的钓者,..
一个炎热的午后,知了不知趣地一声声叫着 知了,知了。人行道上,老李正急匆匆地赶着上班,突然,一只大黄狗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照着他的腿就是一口,顿时鲜血淋漓。啊!他惨叫一声,随即怒声喊道,谁的狗?!环顾左右,无人回应。狗做了亏心事,又受到路人的大声喝斥,旋风似的逃跑了。有好心者用手机拍下了狗仓皇逃窜的照片,交给老李看。..
村头一隅,我碰见挑着菜筐的二愣:我说二愣啊,上个礼拜五午休那段时间,你有没有看见贼头贼脑的人溜进我家?没有。二愣问,出什么事了?我说:家里好好放着的一件贵重东西突然间不见了。啊!有这事?!二愣不信,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光天化日的,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
村里人扎堆在大槐树下吃饭,愣头到的时候,媳妇也端着碗跟着到了。侯三说:愣头哥,你真傻吗?愣头不善言语才显得傻的,停了半拍才回答:你才傻!端碗的庄户人笑。侯三说:你不傻我让你算个账你可能算上来?愣头说:你说。侯三说:我一口,愣头嫂一口,加起来是几口?愣头根本没多想..
天边一抹绚丽的云霞慢慢消逝,淡下去,壮乡村寨吊脚楼的灯光亮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竹索桥也隐去了,美丽的那梭河在闪烁的灯光下,泛着昏暗的白光,像进入了梦乡石坭山在脱贫攻坚以前穷得鸟不拉屎,在脱贫攻坚后,有了一条羊肠小路进村,但偏远与落后仍是代名词。所以,这小学长驻的是本地老师,短驻的是支教老师。打个赌,刘老师一定会走的。不管你信不信..
三奶奶是个接生婆,那年月,未家坪40岁上下的人,大多是她接的生。生下来有严重残疾的娃,在主人家默许下,由三奶奶抱到后山,将娃丢进深不见底的天坑里。忙完这些,三奶奶已累得气喘吁吁,她坐在路边歇气,自言自语道:可怜的娃哟,不是三奶奶心狠,是老天爷不叫你来这世上遭罪哩!回去后,三奶奶洗完手转身便走,主人家拿出一包红糖或点心谢她,三奶奶是不会接的。若生个健康的,尤其带把的,不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