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铺满小院,我按着钝痛的右腰,挪向院西侧的秋千。吱嘎、吱嘎,秋千咳了两声,调整角度,托起我全身的僵硬。豆角秧、黄瓜秧褪去油绿,扮成夜行侠,戏谑着闯入小院的微风。我支棱起耳朵,捕捉院外的动静。豆枝儿我直腰大喊,等了几秒,无人应答,我摇摇头,叹口气幻听病又犯了。哎呦呦,我猛捶疼出汗珠的老腰,滑下秋千。大意了吧。蛐蛐儿跳..
捡拾衣物时,张志秋知道短袖衫该搁进箱柜了。他欲取出那件穿了几回的风衣,米黄色的。张志秋不讲究穿着打扮,一年四季裹着厂服。这也省了许多事:不用逛商场左挑右拣,不会因为忘记穿厂服上班挨罚。厂服料子差,抹布似的,出点汗就黏黏糊糊,难受极了,可张志秋爱穿。也有不穿的时候。譬如现在,冬天来了,深圳的夜晚,气温突然下降,如果换上那件米黄色风衣,真的好保暖,就像箍着女人暖暖的身子恋在热热的被窝里。女人秀飞在画岭老..
在我幼时的记忆里,好吃的东西便是水果糖了。因为馋糖,我们对糖纸都崇拜起来。收藏糖纸,成了普遍的爱好,哪怕是捡来的糖纸,也仿佛是自己吃过的,可以炫耀,证明自己也拥有过甜蜜。我吃过的糖里面,有一粒印象尤其深刻。那粒糖,是山槐婶给的。不过不是在她的婚礼上,而是之后的某天。那年我还在上小学,学校作息是农村的那种三段制,早上起得很早,尤其冬天,上学时天还黑着,伙伴们相互叫着结伴而行。有天早上,我刚从家里出来,..
妻子喜欢摄影。他想,等到自己退休了,一定要弄一间摄影工作室给妻子,这几年亏欠妻子的实在是太多了。他的工作是在乡下,和摄影无关,这几年也常拿起数码相机,见缝插针拍些乡下的花草、树木、岩石、小桥、流水、飞鸟、浮云,还有乡下的老人和孩子妻子对他的摄影作品频频摇头。他急了,说:这么美的地方,随便拍拍都很美,难道你没感觉出来吗?妻子从专业的角度跟他解..
半夜醒来,彤彤发现爸爸和妈妈还没回来,陪伴自己的依然是奶奶。彤彤坐起来,揉了揉黏着眵目糊的眼睛,又一次天真地问道:奶奶,爸爸妈妈是不是跟我捉迷藏了?奶奶下意识地支吾了一下。彤彤以为奶奶给她的是肯定回答,麻溜地跳下床,拖鞋也顾不上穿,打开门叫起来:爸爸妈妈,你们藏在哪里?外边没开灯,黑乎乎的,彤彤不敢出去。奶奶忙说:彤彤,爸爸妈妈都..
刘某毕业后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双方签订了五年的劳动合同。因为刘某是技术人员,薪资比一般人高。受疫情影响,刘某的公司停工了两个多月,等疫情被控制住,刘某所在的建筑工地各项工作才陆续恢复正常。与此同时,大街上的商铺、饭店等也都恢复营业了。平日里下班后,刘某常和两个同事搭伙去小酒馆,弄二两小酒拉拉家常。这是刚复工的第十天,下班后,刘某他们又来到小酒馆喝酒。酒馆不大,屋子里已经有三桌人了。刘某他们点了菜、..
三十年前的农村,黄豆脱粒不用机器,用牲口拉石磙子压。豆荚被压开,豆子就脱落出来,这叫打豆子.那天,李三嫂和崔八姑一同在场院里打豆子,一人在东头,一人在西头。天公不作美,打到一半,下起了小雨。有雨水滋润,场院的黄土地马上就松软了,很多豆子都被沉重的磙子压进了泥里。黄豆产量本来就低,李三嫂看着那些被压进泥里的豆子非常心疼。打完豆子,她拿了一个铁锥子,蹲下来一粒一粒地往外抠,每..
老李有个独生儿子叫大伟。大伟毕业后,因为上班爱偷懒,没在一家公司工作超过半年。老李两口子说了他很多遍,大伟根本听不进去。最近,大伟为了躲爸妈的唠叨,借口工作忙,天天窝在公司宿舍打游戏,连家都不愿回了。这天,老李笑着对大伟说:儿子,过几天我和你妈想出去旅游几天。你呢,每天回来照看一下咱家的小狗哈利,给它喂喂食,带它下楼遛遛。任务完成得好,我们给你发2000元工..
陈实是一家公司里的小职员,最近老丈人说要配台电脑用来炒股,可把他愁坏了。老人家电脑使用率毕竟不高,买新的划不来;给旧的吧,手边又没闲置的。妻子小芳给陈实出了个主意:你的办公电脑不是可以申请报废回购吗?你搞回来应付一下我爸呗!陈实一听,倒是个办法,但实际操作有点困难:公司规定,员工电脑满五年可以申请换新,但大多数同事都是等用到七八年了,才提交申请,自己的电脑用..
阿P最近迷上了心理学,常抱着一本心理学的书有模有样地看。老婆小兰嘲笑他是猪鼻子插大葱装相(象),阿P却笑嘻嘻地说:心灵打开一扇窗,人生道路更宽敞,我觉得心理学挺有用的。没多久,阿P的单位开展中层干部竞聘。单位公布了竞聘方案,共有三道程序:第一道程序笔试,占比30%;第二道程序民主测评,占比40%;第三道程序领导班子评..
前几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一接通,那头就有个声音激动地说:谢天谢地,你接了电话!打电话的是我的朋友小一。小一说,他的手机欠费停机了,可他独自在外徒步,周边没有无线网络,自己没办法充话费,好不容易借了个手机打电话,让我救急。后来,小一特意问我:你不是从不接陌生电话吗?那天怎么接了?我笑道:说来也是你运气好,赶上我看到了一则新闻&h..
每逢过年,最令人过目不忘的是窗上、墙上的一纸纸红窗花,红艳艳的,多喜庆啊!只是,这些红窗花都不是父母出门买的,我也就对它们的由来分外好奇。八岁那年,我跟着爸妈回乡下给奶奶拜年,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牟奶奶。大伙儿为了迎接新春,忙着装饰家里,我听奶奶的话,去找一位穿花旗袍、姓牟的奶奶。院子里,她正与亲戚聊着家常,一头银发用簪子盘在脑后,鬓角留出几丝碎发,随意地搭在脸颊处。我还没来得及上前搭话,就已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