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玄迈着踉跄的脚步回到了家,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只见整个客厅烟雾缭绕,烟头就像泄洪一样,从烟灰缸里溢了出来。几年前,曦玄在当地唯一一家塑料制品公司工作,先在生产车间后被调往销售部,由于他勤奋好学,业务自然精通。春节假期,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坐在一起,甚是亲热,相互诉说着往事。不知不觉,聊到了生意。不说不知道,当年不差上下的同学都当上了老板。席间,头头是道的生意经,曦玄听得津津有味,可是不敢接茬。这一夜..
连城是庄户人家的小伙儿,但念过私塾,识字。他练得一手好毛笔字,也擅长写对联。小年订亲,拿不出像样的大礼,他精心准备了几副对联,送给未婚妻阿媛的爹爹。阿媛爹惜才,大年三十,喜滋滋地将大红对联张贴于正门,经过的行人,无不翘起大拇指,夸他觅得个好女婿。看着连城铺纸挥毫,阿媛的心里非常骄傲。春天,她在坡子上采摘枸杞叶时,认识了常来水边寻砚石的连城。阿媛喜欢野地里簇红簇红的鸡冠花,连城给她采。阿媛爱吃树上的酸..
78岁的秦老太,住在矿区工房16栋一层最东头,她家是个人场子。自从五年前老伴矽肺病过世后,她家更热闹了,一天到晚,那些只在家相夫教子的娘们儿,待男人上班孩子上学后,就在秦老太家出出进进,叽叽喳喳。秦老太这个忙!今天帮西家哭哭啼啼的小媳妇与婆婆劝和,明天帮东家妯娌调解误会秦老太的大裤衩子什么颜色,已经烂了几个洞还往身上穿,大家都知道。秦老太的儿媳妇不常来,来一回就看不惯..
黄竹村有一名人,名为刘五,外号蛮人。性格豪爽,喜欢打抱不平。两年前,因为一点误会殴打过镇里的一名干部,被派出所拘留十天。这天,刘五吃过早饭,赶着鸭子来到河边,鸭子们到河里觅食,他自己倒在河滩上睡觉。忽然,一阵喇叭声把他吵醒了。他爬起来一看,只见一辆小车驶进了村里。车里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村长刘富贵。看来,又是上头哪个部门的干部来了,村干部全程陪同。以往这样的事他见得多..
他满脸愧疚地握着李海原的手说:李师傅,我李海原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立马打断他的话:什么也不要说了。当年,他和李海原是一个科室的。他是科长,李海原是科员。一次,科里开会,李海原批评他官不大,架子不小,平时盛气凌人,不具备科长的素质。当时,他额上青筋暴突,双眼似匕首,寒光闪闪。不久,厂里搞改革,下岗分流人员。李海原..
大爷,您找谁?吧台服务员问。我找你们革经理。找革经理?吧台服务员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老大爷,他不在。正值中午就餐的高峰时段,一位穿着旧军装,背着一只老式军用挎包和一只同样是老式的军用水壶,花白头发,看起来十分寒酸的老人,向吧台服务员打听革经理。不在..
我的妈妈只有一只眼睛,她的左眼是一个空空的黑洞。我非常厌恶她。尽管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我控制不住,我觉得她的眼睛让我丢人,我甚至觉得,她已经将一部分缺陷遗传给了我,因为我的左眼,它除了让我看上去拥有一双完整的眼睛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别的功能。这使我每次一想起来就特别恼火。妈妈在社区边开了一家小店,用来销售杂货以及一些旧衣服。我们需要钱。在我上中学时,有一次我们在校外的空地里上军训课,我的妈妈来了,她大..
我们村有个孩子叫秃三,其貌不扬,脑瓜子却灵光得很。印象最深的是,每年春节,秃三挣的压岁钱是我们的好几倍,惹得大伙儿羡慕嫉妒恨。这家伙似乎天生就会挣压岁钱。过年期间,秃三挣的压岁钱能过百,人送外号压岁钱大王。后来,秃三偷偷把自己的挣钱秘诀告诉了我。初一那天早上,他先给家中长辈和亲戚们磕头,然后壮着胆儿串到左邻右舍家里,还到同学家里磕头。这么说吧,..
王福面有异相。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不会忘记他的形象。王福的头滚圆滚圆的,像极了春秋时期的酒樽,眼睛、鼻子、嘴巴也是大孔的,刚好成了酒樽出酒的几个孔,咧开嘴一笑,就是出酒的前兆了。王福的酒神名号,是在一次喜酒宴上一战成名的。按照浙西结婚的风俗,新娘的弟弟或者哥哥,在那一天被称为舅佬,地位尊贵,在婚宴的位置,是仅次于长辈而处于中心的,来宾都要来敬一杯酒,增添喜庆,也称之为&ld..
盛宁斋主盛茂柏是我多年的朋友。20世纪70年代初,我们开始交往,那时候,他还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他命运多舛,坐了5年牢,后来平了反,回到原单位。不久,他来到武汉,开了一家不大的书画店,取名盛宁斋。开画店就是收画卖画,其高明处在于你会收会卖。我是盛宁斋的常客,有一次酒足饭饱之后,盛茂柏给我讲了他收画时捡漏的故事。木质画轴90年代初,盛茂柏从黄石大冶的工作单位提前退休,到武汉来谋生活。一天早上,他步..
我妈没有文化,但心灵手巧,给全家人带来了快乐。我父亲后来染上抽大烟的毛病,消费自然就高,精神也颓废了。他违背原先的新学主张,竟然做出让儿子停止学业,学徒三年赚钱养家的错误决定。我妈听后火冒三丈,驳斥他:你是干什么的?你忘了你的主张了?父亲说:你要我戒烟,等于要了我的命。别说不抽,一天少抽一顿,都浑身没劲,跟死了差不多。&rdquo..
卫登是一名35岁的作家。几年前,他乘渡轮横渡旧金山海湾,突然遇上弥漫的大雾,一艘汽船在浓雾中一头撞上那艘渡轮的腰部。顷刻间,渡轮发出木料压裂、破碎的声音,随着一阵狂风刮过来,渡轮沉没了。卫登只来得及抓住一只救生圈,就掉进了冷得刺骨的海水里。他挣扎,沉浮,呼救,划水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被一条名叫魔鬼号的捕海豹船救起。魔鬼号&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