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宁
近期,张艺谋导演所指导的影片《满江红》将岳飞的词作《满江红》中的“三十功名尘与土”翻译成了“My achievements in the past are merely dust”,意即“我把过往的成就比作尘埃”。然而,这样的解读和翻译并不准确。
邓广铭,北京大学知名的历史学教授,被誉为宋史研究的泰斗,他在《再论岳飞的〈满江红〉词不是伪作》一文中指出,岳飞在四处奔波、凭借坚实的战功赢得些许荣誉之际,以“三十功名尘与土”这句话来表达内心的感慨。该文最初发表于1982年《文史哲》第1期,并在1992年7月进行了修订。此句中的“尘与土”与下文“八千里路云和月”的“云和月”均系具体描写,非抽象象征,“尘与土”指代的是辗转风尘的辛劳,“三十功名尘与土”描绘了获取荣誉的艰辛历程,“八千里路云和月”则反映了南征北战的实战经历,两句话相互呼应,其意在于指出,三十载功名之路与万里征程,均伴随着尘土飞扬、云月相伴,彰显了作者一生奔波劳碌、历经磨难、成就不易的心路历程。如此解读,首先,它与词句中所展现的豪迈气魄相契合;其次,若将功名比作尘土,似乎带有消极的情感。再者,这与岳飞其他诗作和题记所体现的意境、情趣相一致,例如在《寄浮图慧海》一诗中,岳飞有“功业要刊燕石上”之句,这种追求,又怎会将功名视作尘土呢?按照这种解释,“三十功名”这一表述若翻译成英文,采用“my achievements in the past are with dust and mud”这样的表达更为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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