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作为文化延续与进步的关键媒介,若一个国家或民族缺乏一种统一且普遍接受的语言符号系统,那么其内部团结的力量必然会受到严重影响。
2020年3月18日,蒙古国正式颁布了一项决议,该决议名为《蒙古文字国家大纲》,旨在2025年之前恢复一度被废弃的“回鹘式蒙古文”。这种文字亦被称为“老蒙文”,它是蒙古族最初采用的文字之一。目前,我国内蒙古自治区所使用的正是这种传统的蒙古文,因此可以说“蒙古文字的正宗就在内蒙”。蒙古国曾对文字进行过大幅度的改革,然而如今却转向了“复古”的路径,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多次被蒙古国“弃用”的回鹘式蒙古文
蒙古文字的演变与蒙古族的成长紧密相连,蒙古帝国西征期间几乎横扫了整个欧洲,时至今日,欧洲各地仍流传着关于蒙古铁骑所向披靡的传说。在元朝时期,其疆域横跨亚洲与欧洲,成为当时全球最强大的帝国之一。然而,蒙古部落在其早期并未拥有文字,各部落及其下属之间完全依赖口头传达命令,这不仅极为不便,而且极易导致信息的误传。为了应对文化交流和传承的挑战,成吉思汗下令着手建立新的文字体系。塔塔统阿,这位回鹘式蒙古文的主要创始人,是来自西州的回鹘族人,而在元朝时期,西州回鹘被称为“畏兀儿国”。在1204年,塔塔统阿被成吉思汗征服,随后他被任命为大蒙古国负责文书工作的官员。
接到成吉思汗建立文字的指令后,塔塔统阿以回鹘文字为根基,成功研发了回鹘式的蒙古文字。这种回鹘式蒙古文字的诞生,对蒙古族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它不仅使得当时蒙古族的丰富多彩的文化得以以书面形式保存,而且对蒙古族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也松格碑》亦称《成吉思汗石》,是现存最早的回鹘式蒙古文文献,其形态为一座高达202厘米的石碑,据考据,此碑应于1225年出现。回鹘式蒙古文拥有超过800年的历史,被我国蒙古族同胞及蒙古国广泛采用。以回鹘式蒙古文为根基的蒙文不断演变,随后吸纳了藏文、梵文等额外的符号,经过一系列的改良,最终形成了我们今天所使用的“现行蒙文”。
自回鹘式蒙古文问世之后,蒙古文字体系亦历经数度变革,然而这些变革并未能广泛实施,回鹘式蒙古文依旧占据主导地位,其不断进步与完善。在忽必烈统治时期,国师八思巴曾对蒙古文进行革新,创制了“蒙古新字”,该字后来普遍被称作“八思巴文”或“方体字”。古藏文字母构成了八思巴文的基础,这种文字属于拼音体系,旨在克服回鹘式蒙古文的一些不足。尽管八思巴文一度得到了广泛的推广,但进入元朝时期后,它并未能顺利地延续下去。
近代蒙古国取得独立后,其国内通用的蒙古文字经历了多轮演变。蒙古国地处我国与俄罗斯之间,被誉为全球第二大内陆国家,国土面积宽广,达156.6万平方公里。尽管如此,该国人口分布稀疏,呈现出典型的地广人稀的格局。我国人口约为340万,而与之相比,内蒙古自治区的常住人口已超过2400万,我国蒙古族的人口数更是蒙古国人口的两倍之多,二者之间的差距显而易见,十分悬殊。
成吉思汗四处征战,蒙古族从东亚征战至东欧,甚至远至埃及,蒙古国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蒙古帝国的组成部分。进入明清时期,蒙古国的绝大多数疆域仍在我国版图之中,清朝时期,漠北蒙古被设定为省级单位,并在此设立了各级政府机构。随着国际局势的动荡不安,蒙古国开始致力于追求独立自主,到了1946年,外蒙古实现了正式的独立,从而在中苏两国之间形成了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
蒙古国文字经历多次改革
蒙古国在独立之际,其国家官方文字亦随之确立。该文字并非沿用传统的回鹘式蒙古文,而是采纳了一种名为“西里尔蒙古文”的改进版蒙文。随着清朝国力的衰退,蒙古国开始寻求新的保护伞。与此同时,北方的沙俄帝国日益壮大,其文化对蒙古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正是在俄国的影响下,西里尔蒙古文得以诞生。
斯拉夫民族源自于东欧地带,起初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公国,甚至曾遭受蒙古帝国的统治。然而,随着蒙古各部落的分崩离析,俄罗斯帝国逐渐崭露头角。俄罗斯帝国跨越乌拉尔山脉,向西伯利亚地区拓展势力。在十六世纪初期,西伯利亚地区几乎荒无人烟,由于当地的气候条件极端恶劣,故而并未孕育出任何强大的国家。俄罗斯帝国不断向东方拓展,直至抵达亚洲的最东端——白令海峡,其领土范围也随之逐步扩大,直至如今覆盖了超过1700万平方公里的广阔土地。
蒙古国北部邻接一个实力雄厚的国家,因此该国自然希望与之保持良好关系;与此同时,苏联亦抱有相似的愿望。在这样的背景下,便催生了蒙古文字拉丁化运动的诞生。拉丁字母作为全球应用范围最广的文字之一,其独特的便捷性和简洁性使其在众多地区受到青睐。苏联曾掀起一场文字拉丁化改革的潮流,因此,在1930年左右,蒙古国着手对蒙古文字进行拉丁化改革,这便是后来所称的拉丁蒙古文。然而,这种拉丁蒙古文并未广泛使用多久,原因在于不久后苏联终止了文字拉丁化改革,蒙古国的这次尝试性变革亦随之告终。这种经过拉丁化的蒙古文,在蒙古国短暂流行后,便在历史的长河中逐渐销声匿迹。
既然蒙文拉丁化改革无法实现,为何不直接以俄语为基准对蒙文进行改革呢?俄语采用的是西里尔字母,因此,蒙古国在1941年启动了新一轮的蒙文改造工作,最终形成了至今仍在使用的西里尔蒙文。蒙古国在1946年独立后,官方文字随即转变为这一新式的西里尔蒙文,而传统的回鹘式蒙古文则被正式废弃。
回鹘式蒙古文历来是我国蒙古族官方使用的文字,但外蒙古经过多次变革,逐渐放弃了这一古老的书写系统。随着时间的推移,蒙古国的年轻一代几乎无法辨识老蒙文。每一种文字都承载着两个关键功能:一是促进人们的沟通,二是能够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而不断演变。换句话说,文字需要具备一定的包容性。另一个功效在于它有助于文化的延续,若某种文字沦为“僵化之字”,其存在价值亦随之消逝。那些无人能解的文字,与鬼魅所画之符无异,因为人们无从知晓其试图传达的内涵。自古以来,中文经历了诸多变革,其中与我们最为贴近的是简体字改革。尽管如此,我们在采用简体字的同时,并未完全摒弃繁体字,反而让两者相互补充,甚至还要深入研究文言文。这一行为实际上是在增强文字在文化传承中的重要性。
上世纪九十年代,蒙古国逐渐意识到,文字的频繁更迭对文化传承造成了影响。与此同时,国内对复兴民族文化的需求日益迫切。因此,在1992年,蒙古国再次向国民发出倡议,呼吁大家恢复使用回鹘式蒙古文,即传统的老蒙文。2011年,蒙古国持续拓宽了传统蒙古文的应用领域,同时规定官方文件必须采用传统蒙古文进行书写,进而使得这一古老文字重新融入了民众的日常生活。
文字改革的推进与普及实属不易,毕竟它涉及到民众生活的诸多领域。此次,蒙古国似乎已下定决心。2020年3月18日,该国官方正式颁布了《蒙古国文字国家规划纲要》,明确要求全国各行业共同努力,不仅要在官方场合使用,还要在文娱领域持续推广回鹘式蒙古文,目标是到2025年前,让古老的蒙文得以全面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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