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领房人

更新:05-18 民间故事 我要投稿 纠错 投诉


  
  这些秘道在这些商号眼里那可都是无价之宝,因此谁都想得到,叫价声此起彼伏,价格一路飙升,最后第一首情歌以六万八千两的银价被继源长商号购得。第四首情歌创造了拍卖的最高纪录,最终以九万六千两成交。暗藏秘道信息的四首情歌被四人买走,共拍得三十万零八千两银子。
  
  七、惊变
  
  那些买得“情歌”的人迫不及待地希望宴会早点结束,好早些听到骆鼎甲告诉他们情歌中的玄机。
  
  宴会接近尾声,突然有人大叫起来:“不好了,骆先生被人杀了!”随着话声人们蜂拥而出,在骆家修得很讲究的茅房里,发现了躺在血泊之中的骆鼎甲。骆鼎甲胸口被捅了一刀,双腿被砍了几刀,脸上也被重重踏了一脚,其状惨不忍睹。众人将他抬出来,放到他卧室的床上。
  
  骆小乙大声喊请郎中来,同时叫人关闭所有门并派人把守,不能放走了凶手。骆小乙忙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看清凶手没有?”骆鼎甲气息微弱地说:“我感觉不行了,叫郎中恐怕没用;现在也不是追查凶手的时候。你把耳朵凑过来,为父有更要紧的事要交代。”
  
  骆小乙将耳朵凑近父亲嘴边,听见父亲说:“你记性好,你要用心一字不漏地记住。我给你讲的是四首情歌暗含的详细道路信息……”骆鼎甲一边说,嘴角一边往外流血。雪英在一旁给他擦,郎中来了,要给他诊治,骆鼎甲说:“没用的,趁现在我还有一点气力,我要把话赶紧说完。”他每说一句都有血往外流,他的话是伴随着血流出来的。
  
  骆鼎甲拼尽最后一滴血讲完了四首情歌的道路密码,说到最后,他特别叮嘱道:“四首情歌已经卖了,我答应宴会结束后,一一给他们详解,我怕是不行了,我不能失信于人,你代为父一一向卖主传授!至于……”说到这里,只见骆鼎甲的嘴唇嚅动着,不时有血渗出,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面部肌肉扭动着,显然是在竭尽全力想说什么,可是慢慢地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最后终于一动不动了。
  
  雪英扑上去放声痛哭。骆小乙强忍住悲痛,决定先向四个老板传授“情歌”,再料理父亲的后事。
  
  当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其中一个老板说:“骆先生去世,我们甚为悲伤,他现在尸骨未寒,我们这时听你传秘,未免太不近情理,你还是先料理父亲的后事吧,传秘的事以后再说。”另外三人纷纷附和。
  
  骆小乙十分感动,连连向四位老板道谢。他在母亲雪英耳旁嘀咕了几句,然后回到书房,关起门。他趁着自己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父亲传授的内容,用笔将它们记录下来。写好后,将文书贴着自己的心口藏好。
  
  八、苦心
  
  骆鼎甲的盛大葬礼过后,骆小乙把四位老板请到家里,他要向他们传秘了。
  
  正当骆小乙准备在书房里开始一个个传秘时,“先不急着传!”其中一个老板说,“今天我们把银票的三分之一带来了,等你传完‘情歌’,我们就把这些给你。”
  
  骆小乙一惊,问:“你们这是在讨价还价吗?”又一个老板说:“不是讨价还价,另外三分之二我们也会给的,只是不是现在。”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骆小乙急忙问。一个老板说:“等到……本来我们是准备让你父亲带我们领一次房,指点清楚路线的。毕竟,单凭一首情歌,我们是找不到正确的路线的……”
  
  不等他说下去,骆小乙截断了他的话:“可是现在家父过世了,你们的意思是,不亲自带你们领一次房,你们是不会付全银款了?”四个人同时点了点头。
  
  骆小乙在四人面前踱起步来,双眉紧蹙凝思着。骆小乙虽然是个书生,但是他秉承了父亲强健的体格和坚定的意志。
  
  他走着走着,突然停在了四个大老板面前,眉毛一扬说:“这四首情歌我不卖了!”四人一惊:“那你怎么处置它们?”骆小乙果决地道:“我先去探路,然后自己去领房!”
  
  雪英在书房外听到响动,便推门走了进来,她得知儿子的决定后,大惊失色,声泪俱下道:“你爷爷和你父亲的前车之鉴,已用不着我多说了,如果你一定要去领房,我只有追随你父亲去了,我真的不想再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骆小乙沉思了一阵,对四个老板道:“八个月后,我亲自向你们指明路线,你们还能按约定付款吗?”四人商量了一下,说:“只要指明的秘道如情歌中所说,我们一文不少给!”“那好,八个月后的今天,我们再在这里商议出发事宜。”
  
  然后骆小乙问雪英:“娘,我完成父亲的遗愿后,再继续走自己的路,您没意见吧?”雪英道:“你何苦这样做,我们骆家也不缺这些银子,不卖就是了。”骆小乙说:“这绝不只是银子的事,这是父亲的遗愿,我必须替他完成!而且,这四条秘道凝聚着父亲的心血,我不能让它们就此埋没!”
  
  雪英含泪道:“你能这样想,我替你父亲深感欣慰!只是这样做可苦了你了!”骆小乙淡淡一笑道:“我是一个男人,受点苦算什么!?”
  
  九、情结
  
  骆小乙开始准备行囊,雪英叫来骆鼎甲的徒弟顺子,让老实憨厚的顺子陪小乙去探路。一切准备就绪后,骆小乙就出发了。雪英坚持要送他,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骆小乙一次次劝母亲回去,好不容易劝住了她,她再一次道:“路况复杂,情形多变,阴晴莫测,要处处小心。顺子哥毕竟跟你爹领过几年房,有经验,凡事要听他的,不可自作主张。娘等着你早日平安归来!”然后,雪英又跟顺子叮嘱了一番,这才放他们离去,直到看不到儿子的背影这才往回转。
  
  一个月,三个月,五个月,七个月,时间在雪英一天天数着中过去了,到了第八个月,眼见到了骆小乙与四个老板的约定之期,骆小乙还没有回来。雪英真正是望眼欲穿,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四个老板依约定之期来到骆家,听说骆小乙还没有回来,都是忧心忡忡。雪英站在路口远望着,直等到快日薄西山了,还不见骆小乙回来,几个老板坐不住了,说店铺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来向雪英道别。雪英目不转睛地望着远方,突然,她大叫起来:“一定是小乙回来了!”然后跑着迎上去。四个老板看到远处的人影,不禁无奈地摇头。
  
  雪英这次迎接到的是风尘仆仆的顺子,不见儿子,她忙问:“小乙呢?”顺子“扑通”跪在她面前,说:“小乙,他,他遇上了大沙暴,风住后,怎么也找不到人了……”
  
  雪英听着泪如泉涌,顺子用自己宽大的臂膀将她揽住,说:“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儿子!娘,我一定会像小乙一样好好孝敬您!”
  
  从顺子口里得知:近来由于天公不作美,频频遇上异常天气,在最后一条秘道探索到一半时,又遇上异常天气拦住了路。眼见日期临近,为了不负约定之期,小乙坐等不下去了,不听顺子的劝告,一个人骑马往前冲,结果在沙漠中遇上大沙暴。通过这次探路,小乙与顺子结成生死兄弟,所以小乙对顺子没有保留秘道的秘密。最后的一半路就是由顺子摸清楚的。他表示愿意带领四个老板熟悉路况。
  
  哭过之后的雪英表现得异常平静,她亲手埋下了小乙的衣冠,立了一个衣冠冢。雪英的泪已经流干了,在儿子的衣冠冢前,她喃喃道:“都走了,好哇,留下我一个人,无牵无挂,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九年后,雪英在顺子的悉心照料下,含笑九泉。顺子按照她的遗愿将她与夫君骆鼎甲葬在一起。
  
  这天一个人来到雪英的墓碑前跪下,说:“娘,不孝儿小乙看您来了……”
  
  原来,骆小乙当年探路时并没有死,他在行走中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大漠的孤烟,异域的风情。此次出行,他的心怀极为畅快,他这才意识到,他以前强迫自己学八股文的生活是多么的痛苦乏味。他决意不走科举之路,而继续走祖辈所走的道路。他不想曲意迎合母亲,太过委屈自己,可是他又不忍让母亲为自己日日担惊受怕,干脆长痛不如短痛,他就让顺子对母亲说自己在大沙暴中遇难了,并委托顺子哥代他好好照顾母亲。于是他隐姓埋名开始在三娘子城和恰克图之间探索新的秘道。
  
  骆小乙跪在娘的墓前说:“娘,儿的不孝行为,但愿能得到您的谅解。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身上流淌的是领房人的血,我就是喜欢冒险、刺激和富有挑战的生活,那种单调的书斋生活以及官场的勾心斗角,我实在是厌倦。”
  
  不久,骆小乙因为探出了共五条黄金秘道,成为三娘子城身价最高的领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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