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星(张景辉饰)
自20世纪50年代在香港报章连载以来,金庸武侠小说风靡大中华地区,其影响力延续至今,许多人物和情节成为全中国人的共同记忆,并引发了各种争议。而它所引发的争论也成为了汉语的一部分,成为文学史上和文化史上的重要事件。 2024年3月10日是建勇教授诞辰100周年。严晓星先生,苏州城市大学旧书编纂研究所副研究员,多年从事金庸研究,着有《金庸年谱简编》、《金庸识小录》。从金庸的生平到金庸作品中的典故研究在接受《上海书评》专访时,杨晓星从多个角度回顾了金庸的一生和武侠世界。
1958年7月26日,金庸(左二)与胡鹏就拍摄电影《射雕英雄传》交换意见。
让我们从3月10日珍荣的生日开始吧。该日期最初被提议为《金庸识小录》,并应逐渐演变为协议。与此同时,研究人员不断提出疑问。为什么振英的生日引起如此大的争议?
严小星:今年是金庸诞辰100周年,不仅有很多媒体和读者,还有金庸一生事业的建立地香港嘉兴市,一些机构正在举办一系列的纪念活动。事件。纪录片、学术研讨会、电视剧翻拍都体现了读者对他的喜爱。作为一名珍荣的高级读者,我很高兴看到这一切。关于珍荣的生日,用了“共识”这个词,很有趣。人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日期,也不存在社会意义上的“共识”。但现在看来,真的只能用“共识”二字来表达了。
《金庸识小录》由中国图书公司于2012年8月首次出版。本书附30000字《金庸年谱简编》(占全书的2/5)。金庸出生的日期是最早的3月10日。那里提出了这个建议。在此之前,我收集到的有关金庸生平的所有信息都表明,他的生日是2月6日或者2月6日。他的出生年份也有三个版本:1923年、1924年和1925年。哪个准确?2000年11月,我在北京大学参加了金庸小说国际学术研讨会,金庸也参加了。茶歇时,我问他是哪一年出生的,他说1924年。当我问他生日是公历2月6日还是农历2月6日时,他回答:Ta。 1924年2月6日,相当于公历3月10日。约会就这样发生了。面对面采访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2012年已经是互联网非常发达的时期,我认为大家一致认为金英的生日是3月10日是互联网的功劳。多年来,我见过几个名人给金庸庆生,也常常在这一天。今年3月号,《明报月刊》《金庸百岁纪念专辑》也将推出,显然是对这个生日的纪念。当然,关于金庸的出生日期及之前的说法,有多种说法,稍后再讨论,但其权威性无法与金庸的亲自认证相提并论。
三年前,我准备出版《金庸识小录》的增订版,把原来收录的《金庸年谱简编》也加进去,分册出版了几倍长度,出现了问题。被发现。嘉兴市的朋友范晓向我介绍了赵玉强教授,赵玉强教授与金庸出身,是一个非常热心的人,多年来一直热衷于收集整理家族史料。他说,家人在建《海宁查氏族谱》的时候,就联系过金庸本人。为了缓解金庸的烦恼,他们起草印了一本金庸传,并为自己修改。他给我看了一张金庸自修传的照片,很明显,金庸首先把自己的出生年份从“1923”改成了“13”。他把自己的生日改为“民国二年”,并多处划掉了“农历正月初六(西历3月22日)”。仅“2 月6 日”。也就是说,他认出了自己的公历生日是1924年2月6日。
金庸亲自修改的传记片段
在这种情况下,我当然很困惑。当然,金庸的具体出生日期对于读者来说并没有多大区别,但在写年表时,还是要尊重历史事实。当年表出现时,就意味着写年表的人是某年某月某日出生的,所以写起来就不可能出错。经过深思熟虑,我最终采纳了金庸的这个修改后的说法,并以单行本《金庸年谱简编》出版。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相对而言,书面语言总是比口语更加正式,写作时出错的概率小于口语时出错的概率。其次,这是一个好词好句的情况。为金庸这样的江南宗族编制家谱,是一件非常庄严的事情,意味着把金庸的变迁记在家谱上,与自己的祖先对峙。《金庸年谱简编》 于2021 年9 月发布。从那时起已经过去了两年半。尽管可能没有多少读者知道这条信息已经更新,但3月10日已经成为网络上最流行的说法。用你的话来说,已经形成了“共识”。
必须要说的是,关于金庸出生日期的争议当然是由于虚构的年龄和官方农历混合而造成的20世纪的一个常见错误而引起的,但其中一些原因可能是:这是金庸自己造成的。本来,在清朝的科举和官员任命过程中,年龄经常根据需要而改变。民国时期,甚至在现行身份证制度严格执行之前,改变年龄去读书或就业的情况也很普遍。与金庸齐名的梁羽生,也有过种种经历。出生日期。金勇本人在20 多岁时填写的一些工作文件仍然存在,其中一份注明他出生于1923 年。这是一些研究人员仍存疑虑的依据。导演张纪中在接受采访时表示,金庸曾亲口告诉他,他出生于1923年,属猪。另一个争议的来源是金庸在不同场合对自己的年龄做出了不同的表述。我曾经经历过一次,但这一次我却扭转了局面。
金庸填写的《东南日报》员工登记表(浙江省档案馆藏)
前面我提到,有研究者声称金庸出生于1923年,也可以举出一些证据。如果客观地看的话,我认为这完全没有道理。然而,面对金庸晚年屡次“认证”的1924年,他们却无能为力。对于此事,目前尚不清楚这是一次正常的“独特”事件,还是振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不可告人的目的。今天(3月9日),一位精通命理学的朋友联系我,给了我四个“可疑日期”:1923年2月6日和3月22日,以及1924年2月6日和3月10日。据说已经鉴定出来了。 》,发现1923年3月22日最接近金庸自己的经历。比如我们发现这个人从事文化行业,思维敏捷,在南方赚大钱,有福气(金庸)。杨先生于1948年南迁香港,并于2018年去世))。他推测,珍英遭遇人生重大变故后,受到懂命理的人的启发,改变了自己的出生日期,以期对改变自己的命运产生一些作用。当然,你也可以只听。金庸青少年时期不太可能相信命理学,但在香港社会对命理学的信仰非常浓厚,而且从中年开始,金庸一生经历了各种磨难。到时候,他会产生“有信心”的想法吗?也许有。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关于如何评价金勇的作品一直存在争议。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严家彦称金庸小说为“无声的文学革命”,评价金庸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介于大仲马和雨果之间。他出版了三万本书,开创了金庸小说的先河。勇。勇的“经典”提议“改变”。作者王朔对金庸的冷静评论代表了“反对者”最强烈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辩论呈现出新的形式。比如,有人称赞金庸小说是中西文化融合的最伟大成就,将被后人铭记,也有人称赞金庸小说是现代网络酷文的鼻祖,有人则看不起它,但仅此而已。它们不但没有满足男性读者的幻想,反而很快消失了。对于这场争议,您有何看法?在金庸诞辰100周年之际,我们应该如何回顾他的创作历程,评价他的作品?
严小星:金庸小说一直存在争议,但首先,武侠小说作为一种文学体裁,由于其“先天缺陷”,长期以来一直难以达到优雅的境界。 20世纪也是一个价值观和文学观念都很难达成共识的历史阶段(我们又谈到了共识),即使我们从优雅、传统和现代的角度来看待金庸小说。这很重要。它们通常很难精确定义。无论是对严家岩大师的赞扬,还是对王朔大师的蔑视,都发生在20世纪末。至此,金庸小说在大中华区已经流通了四十多年,在中国大陆也流通了二十多年,而在大众心目中,金庸小说或许只是娱乐,而在当时的知识分子中,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是时候正视金庸小说的巨大影响,明确自己的立场了。在此过程中,不同的观点会出现,并且通常会变得更加激烈。
事实上,无论它是永垂不朽还是很快消失,它的印记几乎都是可以预测的。预测是否正确不仅取决于作品的质量,还取决于运气,而运气不能一概而论。我觉得很有趣的是,你在这次争论中提到了“变化”,并说“金庸小说是现代网络酷文的奠基者,无非是为了满足男性读者的幻想”。确实,网上有很多金庸小说的模仿和衍生作品,有的还不错,但也不全是坏的。《金庸小说论稿》也是网上文章中的最爱,其中一些文章被大量借用、分析和重写。同样,您也不能仅仅因为《西游记》 的大多数产品质量不高而指责它。
关于《爽文》,似乎不能怪罪金庸,或者说金庸对整个武侠小说负有责任?金庸的小说一点也不“酷”。《西游记》 看看《书剑恩仇录》。无奈退隐的英雄人物是谁?《碧血剑》 写的是人性的黑洞,结局却治愈人心。《连城诀》晓风去世后,他人的看法,《天龙八部》王重阳和林朝英弟子对上一代人的不满的解读,《神雕侠侣》林虎林,一个独立于小群体的自由个体,希望:只有熟悉历史、熟悉生活的人,才能形容独立自由无处可去的孤独与荒诞。最终,在《笑傲江湖》年,随着韦小宝的崛起,顾炎武和他的朋友们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小帮派身上,这也触及了中国古代的政治和社会规范。陈世祥教授曾经指出:“武侠小说是纯粹有趣的作品,不是枯燥的作品。它可以描绘人间的悲欢离合,也可以表达人生更深层次的境界。”我同意他的观点,我完全同意与你的意见。不同的人可能会从珍荣身上得到不同的东西。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网络等现代媒介的传播,金庸小说比以前更加贴近群众。我之所以写“大众”而不是“读者”,是因为有很多人通过电影、电视剧或者别人的讲述来了解金庸。换句话说,这是观察金庸成就的完美角度。伟大的作家不乏能够塑造出代表自己标准的鲜活人物的伟大作家,但能深入人心的人物却很少见,如一两个、三五个。金庸.当我们想到男人、女人、年轻、年老、出家、在家人时,各种形象都会浮现在脑海中,而且都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它还活着。我们认识他们是朋友、邻居、同事,我们知道他们的喜怒哀乐,我们可以用他们的名字作为代号和形容词,大家不用说一句话就能一眼认出他们,你可以知道。多么有趣的现象啊!这似乎是经典小说成为经典的一个特点。金庸给我们的日常生活、人文生活带来了那么多的艺术形象,但我认为这是他对现代文学最大的贡献。
从艺术家的层面来说,成功的作品固然重要,但即使是不成功的作品也往往蕴藏着隐藏的天才,所以看起来不成功的作品更值得研究。即使在金庸相对薄弱的作品中,也常常出现非常精美、富有诗意的片段。例如,我们更容易理解完美且有吸引力的人,但即使有很多缺陷但仍有吸引力的人更有可能拥有足以弥补其缺陷的魅力。金庸的作品自然有各种各样的缺陷,这些在他较弱的作品中更为明显,但他的魅力是一致的。因此,我们通常把他的小说看作一个整体。
总体而言,我认为金庸是一位杰出的作家,但他的小说应该放在20世纪中国小说整体史的背景下来看。我不擅长预测,但文学的本质是描绘人性。文学不是科学。几千年过去了,自然科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观念都变了,但人性却始终如一。七情、六欲、喜悲、喜悲不变。古人如此,现代人亦如此。所以,一个作家只要写出人性这样永恒的东西,我相信他的作品就会有生命力。金庸曾说过:“我希望即使在我死后一百二百年,还有人看我的小说,我就很满足了。”我希望小说这样美好的作品能够继续陪伴下去。我们再过一百年。 200 年。
金庸与小说、电影、戏剧的关系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话题。珍英曾在一家电影公司担任编剧,从小就开始撰写各种电影评论和戏剧评论。珍荣的编剧生涯和对电影、戏剧的研究对他的小说创作有何影响?
杨小星:金庸对电影的深入接触大概是在抗战结束后回到杭州、上海的时候,当然他接触戏剧的时间要早得多。除了传统戏剧之外,当他接受基础教育时,戏剧就已经被用于教育中。巧合的是,有金庸初中时期戏剧活动的记录,但事情发生在1941年10月10日,当时在学校举办的文艺演出上,金庸写下了英文剧本《鹿鼎记》 《崛起》,自导自演。的月亮)。此后,大家都知道,金庸曾因工作原因,曾用“姚芙兰”、“姚嘉怡”等名字在报纸上撰写电影专栏。我从来没有数过自己写了多少本书,但在写《月亮升起》时,我在几个朋友的帮助下制作了尽可能详细的目录,而我创建的目录数量惊人。足够出版几本评论集了。作为一名记者,金庸曾说过:“如果我不懂什么,我必须马上学。我读了很多电影理论的书,看完一部电影很长时间后,我立即写下来电影评论。”。是不是有人看了《金庸年谱简编》,抱怨全是文章发表记录,没有活动记录?其实那个阶段他只是看、写、看。香港的长城电影公司和《金庸年谱简编》都出身于左翼阵营,金庸迅速融入电影界,成为半跨国电影人。随后转学到香港,成为一名专业编剧和导演。这对他的小说创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金庸本人曾说过,《大公报》中郭靖和黄蓉躲在牛家村密室疗伤的故事是一种戏剧手法。类似的情况,《射雕英雄传》。整本小说就像一部戏剧,后来有人把它拍成了戏剧。如果把金庸小说的大部分作品或者片段都戏剧化的话,我想《雪山飞狐》是最不难的。有人注意到金庸的小说越长越好,但事实上,设定越大、人物越多、争议越复杂,他就越容易画出来。能够的特征请管理他们。我认为这种能力来自于戏剧。
如果金英从这部电影中学到了什么,我认为首先就是好看。看起来不错,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金庸的小说节奏控制得很好,角色分配得当,各司其职,知道谁负责推进剧情,谁负责讲笑话,这一点很重要。他描写打斗场面,从不冗长乏味,总是写下人物性格,敢于写某人说的话,连篇累牍地讲好几页甚至十多页。 20页,但直到最后才对他进行解释,中间有很多镜头和场景切换,各种细节和情绪时常穿插其中。他经常用电影来说明他的小说。也许有人认为《雪山飞狐》和电影《雪山飞狐》很相似,但是《罗生门》的金蛇人虽然从未正式出现过,但处处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是不是和电影《碧血剑》很相似?``新武侠小说之所以新,是因为它体现了新的写作理念、新的价值观,但当然也需要新的写作方法。后世的许多武侠小说都被统称为“新派”,但实际上,很多都只是新派而已。小说中戏剧、电影手法的运用在其他文学作品中可能很常见,但在武侠小说中却感觉新颖。
香港电影研究者蒲峰说:“金庸写的一些电影与他后来写的小说有关。故事是关于偷符救她的故事。信陵君爱上陆鸡,但好色的魏王信陵君为了魏国、赵国的安全,将自己心爱的人送给了王氏兄弟。陆机纯洁坚强,最终为爱而死。《蝴蝶梦》年的陈家洛、香香公主与乾隆皇帝之间的故事,显然是从《绝代佳人》衍生出来的。 可以说,金庸在编剧时期的创作,对他后来的小说创作产生了直接的影响。
金庸笔名第一部电影“林煌”《书剑恩仇录》海报
金庸自幼喜爱西方文学,有研究者指出他小说中的人物和故事有西方文学的元素,您对此有何评价?
杨小星:金庸小说和电影、电视剧一样,也反映了西方文学乃至西方文化。金庸小时候,西方文学就已经对中国的文化和教育产生了广泛的影响。金庸在与池田大作的谈话中,特别谈到了外国文学对他的影响。大仲马是金庸非常熟悉的例子,经常被拿来比较。另一位武侠小说家古龙先生曾提到,《绝代佳人》中周仲英谋杀儿子的情节是借用梅里美的小说的,《绝代佳人》中谋杀的情节”而随后的墙内谋杀案则借用了梅里美的小说。有人认为可能出现了一具尸体。在埃德加·爱伦·坡的小说中。刘国忠老师在书中对这些进行了较为全面、详细的整理和分析。借用外国文学的新武侠不只限于金庸,古龙是苏联作家艾特马托夫的《书剑恩仇录》,日本作家谷崎润一郎的《连城诀》,梁羽生是爱尔兰作家伏尼契。借自“《一日长于百年》”。成功与否,首先要看嫁接和改造是否符合中国的人文环境和人物心理,是否不应该突兀、别扭,还有作品中借用部分的比例,我认为是的。例如,梁羽生《春琴抄》应用《牛虻》的整体结构时,必然会出现较大的折扣。
再比如,Jinyoung重申了Toynbee 《七剑下天山》的影响力。汤因比最重要的理论之一是“挑战与回应”,意思是世界上的各种文明经历了不断的挑战,并多次适应、成功和生存到挑战中,而另一些没有适应的文明就会从历史中消失。里面有一条长河。我们不难将这种视角与金庸笔下许多主人公的成长经历联系起来。当然,中国也有自己的思想资源。比如孟子说的“先练心、练筋、饿身体、耗体力……”我相信这是根据金庸的话,我相信是这样。《牛虻》(我读了很多(并开始翻译)),他的大部分经验来自汤因比。我们不能忘记的是,珍荣本人从中学开始就是在困难和挑战中成长起来的。 1946年抗战的阴影刚刚消失,中华文明能否复兴?经历过战争、险些丧命的金庸非常困惑,但那个解答了他困惑并带领他进入一个从未听说过、从未见过的宏伟世界的人,就是汤因比的“挑战与回应”理论。
金庸小说也不断被翻拍成各种影视剧,每个版本都对金庸小说的情节进行改动。您如何评价这些影视剧的变化?回顾这些影视剧,您认为哪个版本最好?
杨小星: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刚刚播出的一部电视剧。我的一个朋友问我,“有多少Goloper 人?”我回答说,“大约2%”,但我更像是一个“原始粉丝”。但我深知小说和影视剧是完全不同的艺术领域,有不同的表达方式和优缺点,适当的改变是必要的。但在我看来,有一些改变并不成功。好莱坞有一种剧本理论,认为戏剧的主角必须提前几分钟出现,观众才会受不了。这个理论固然有道理,但不能生搬硬套。比如《历史研究》中,主角郑令狐出现得比较晚,一开始读者可能会误以为林平之是主角,但后来,当大家聚集在一起时,郑令狐全部出现了。甚至为此产生了一些冲突。虽然令狐同人还没有登场,但气氛却是十足,乃是一部大作的开始。就像《历史研究》第一季结尾时,大家都以为主角的斯塔克突然被斩首,但是这部剧的主角是谁呢,光看还猜不出来。但在张纪中的版本《笑傲江湖》中,令狐冲很快就会出现。
根据金庸小说改编的影视作品有很多,但是有人统计过吗?我在写《冰与火之歌》的时候,只挑选并写下了一些比较重要、比较特殊的。如果专门记录下来,可以成为一本书。每个影视版本都会对金庸原作进行改动,往往“如景泰蓝,令人眼花缭乱,不是支离破碎,而是撕裂的”。面对高度融合的小说,我们必须考虑如何选择影视改编题材,如何用影视语言诠释原作的魅力,如何与人物、情节、神韵相得益彰。是否这样做是一个难题。对于编剧来说。
说起金庸的电影电视剧,少不了香港TVB 1983年版的《笑傲江湖》。当时的香港正处于回归的过渡期,《金庸年谱简编》所体现的国家想象力和认同感符合时代潮流。对于许多人来说,它几乎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我对这个版本也有很多眷恋,《射雕英雄传》,给我印象最深。当我10岁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射雕英雄传》一开始广播,路上就几乎没有行人了。但这个版本真的不是最好的吗?很明显不是。首先,当时在中国大陆很少有人看同类型的电视剧或者武侠作品,所以我永远不会忘记那种铺天盖地的新鲜感和逆流而上的震撼感。次。我们把很多自己的感受投射到这部电视剧上,而不是说我们喜欢它。还有一大原因就是这部剧的主角和主题曲都非常出色。第三,该剧刚播完,就传出扮演黄蓉的女演员温美玲自杀的消息,这对于还沉浸在该剧中的观众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震撼,自然也更加难以忘怀。你可以感情用事,但你的评价一定要客观。至于黄蓉这个角色,温美玲这个角色当然演得很好,但是2003版的周迅(我认为她是70后最好的女演员)和任素汐在80后女演员中,我认为是最好的。认为是最好的),2017年版本的Lee Eaton也值得注意。
我最喜欢的武侠电影是和平的《射雕英雄传》,但金庸小说、电影、电视剧的艺术水平还是无法比拟。大家都知道这一点:越好的文学作品,改编成影视作品就越容易失败,反之,如果不是一流的文学作品,就越容易失败。成功地适应它。金庸的小说似乎也佐证了这一观点。较好的是1987年发布的《射雕英雄传》和《双旗镇刀客》。这些是《江南书剑情》的改编,由我最喜欢的安徽导演。有趣的是,一提到许鞍华,脑海中浮现出很多代表作,比如《戈壁恩仇录》 《书剑恩仇录》 《投奔怒海》 《客途秋恨》 《女人,四十》,但这些都无法排在《姨妈的后现代生活》之间。而:010——三万,但即便是她的代表作清单中没有的作品,在金庸无数的小说、电影、电视剧中也名列前茅。成功因素之一是原作者、资深电影导演、编剧珍荣亲自参与编写《天水围的日与夜》和《江南书剑情》的剧本。考虑美国电视连续剧“《戈壁恩仇录》”。我们来看看马丁对剧本的参与程度有多大,以及他放弃写剧本后发生了什么。目前,振英已经下架了,所以如果你想看到更好的振英剧,还得再等等。
《江南书剑情》 静态图像
对金庸小说中出现的典故、名物的研究也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你的《戈壁恩仇录》就是这方面的杰作。您如何评价金庸小说中出现的诸多典故,它们在小说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严小星:金庸曾经说过,中国古典小说除了提供娱乐、表达作家的价值观外,还具有传播文化知识的功能。虽然武侠小说脱胎于传统武侠小说,但金庸却悄悄地将自己深厚的学识“融入”到小说中,完全是有意识的行为。然而,以“博学”着称的经典小说作者往往无法抑制自我表现的欲望,情不自禁地在小说中积累知识,《冰与火之歌》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我也是一名古琴爱好者。最近,我发现一部清代小说描写了古琴的演奏。我只是把整个乐谱刻进了小说里。简直就是“令人心寒”。这种违背艺术创作规律的做法,显然不是金庸所愿意的。
《戈壁恩仇录》,陈家洛凭借《金庸识小录》实现“百花拳”,随后阿凡提也出现;《绿野仙踪》,西域来客欧阳锋,拥有双生蛇杖西方神话;010- 30000 中段介绍波斯诗人奥莫的作品;《书剑恩仇录》 中段介绍西方皮格马利翁和嫁接小亚子的故事,接着是虚竹的鸽子马拉吉的故事;叶二娘接着是哈里底妖煞的故事Nu;《庄子》 中央参考《射雕英雄传》 设计韦小宝与俄罗斯摄政王“苏飞霞”之间的关系……这些情况多种多样,但大多都非常巧妙地嵌入。即使整合起来,它们也绝不是马虎的、取之不尽的“宝藏”。珍荣在写故事时是节奏和平衡的大师。
稍微长一点的解释可能会显得无聊,但对于小说来说却是必要的。比如《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向杨逍询问《基本教义》的常识,杨逍解释过一次,就是通过两人的对话来表达的。小说至此,即使主角已经成为妙京教的教主,但他对正义世家人人津津乐道、眉头皱眉的“撒旦教”却有了一些理性的认识,一定有一些“欺骗”正在发生。正确的?如果没有这一段,后面的故事就很难顺利展开。就像《天龙八部》一样,小恶魔被诬陷谋杀乔佛里国王。当他逃离君临时,被他的兄弟詹姆斯抓获。两人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我看到网上有人说这个对话很无聊。不,这段对话一点也不乏味,它是对命运之手不断变幻的控诉,诉说着无法掌控命运的人的绝望和悲伤。在压力极大的逃亡过程中,他们突然恢复了平静,素不相识的两兄弟进行了一次坦诚的长谈,然后各自走向了各自的未来。这很慷慨。
我曾经写过,金庸对《鹿鼎记》中对“明教”的描述和解释一定参考了吴汉的名著《檐曝杂记》。在《倚天屠龙记》出版之前,我把这篇文字寄给了澳大利亚的刘存仁教授。他回信表示反对,并表示吴瀚先生引用的材料大家都可以得到,无法得出任何结论。虽然我是刘先生的读者,并从他的文学和学术著作中受益匪浅,但我对这部作品并不认同。《冰与火之歌》中引用的部分与吴汉引用的部分一模一样,而且吴汉论文的观点出自张无忌之口,也许金庸没有时间去寻找原始材料。它按原样使用。另外,钱钟书先生从钱钟连引用的这段话中推论出,这段话并不是直接引述,而是引自他自己的《倚天屠龙记》。
《明教与大明帝国》的大部分章节是我20多岁、30多岁的时候完成的(有些章节是后来加上去的)。那个时候基本上没有网络资源,看的书也很少,但是那时候几乎没有人写金庸,所以可能有点特殊。它们被广泛传播(当然(为了方便某些人抄袭)),我早期提出的一些观点现在已经成为金庸爱好者的共识。这本书有两个版本,一个是中华出版社,一个是四川文艺出版社,后者增加了一些文章,称为扩充版,但同时也删除了一些文章,并不完美。就目前而言,这本书可以更加“博学”,但我认为没有必要。这是一本真实的阅读记录,乐趣第一。有时我看到读者不屑地说:“这本书告诉了我我所知道的一切”,但我心里想,其实你所知道的只是我想说我来自这里。说实话,我很高兴。
胡文辉说,《金庸识小录》看到了“历史文化的碎片”。我的想法是,还原金庸的书单很有趣,阅读被研究者读过的书是接近他内心的重要途径。同时,这也是比较金庸的所作所为、想象他所经历的重要方式。所以我写了《倚天屠龙记》。
《谈艺录》 《金庸识小录》 书影
有一句话,已经说了几十年了。海外华人向下一代推荐读金庸小说,不仅能培养中国的基本知识,还能让他们了解中国传统文化。那些父母让他们看金庸小说的孩子现在可能都已经白发了。下一代会继续阅读Kinyong吗?
1994年三联书店出版的《金庸识小录》可能是金庸小说流传最广、最受认可的版本。 2005年,广州出版社、华城出版社
社在大陆首次联合出版的《金庸作品集》(新修版)中,金庸为了弥补小说情节漏洞,做了很多改订。但是有不少金迷将“三联版”和“新修版”对比后指出,可能是由于作者年事已高、精力有限,加之作品发表已久,最终呈现出的结果是,一些根本性的情节漏洞一旦改动会全篇垮塌,只能保留,其他的情节漏洞,则不免顾此失彼、改大忘小,难以尽数弥补,甚至还增添了新的漏洞。此外,有些情节变化,如《射雕英雄传》中黄药师爱上梅超风、《天龙八部》中王语嫣离开段誉,也引发了巨大的争议。您怎么评价“新修版”? 严晓星:金庸的作品,他自己一有机会就修订。现在我们通常说第一次修订、第二次修订、最终修订等等,其实他的每部作品修订次数还不一样,大体上可以分成旧版、修订版和新修版三大体系。可见在金庸的内心,他是把自己的小说作为“不朽之盛事”来看的,他晚年花费偌大的心力新修小说,就是为了助推自己作品更好地完成“文学经典化”。现在关于“新修版”的争议,在四十多年前已经发生过一次类似的情况,最终的结果是修订版代替了更早的旧版,我们八九十年代以至于新世纪初阅读的,都是这一版本,包括三联书店版。 金庸能不能修改自己的作品?从法理上来讲,他是著作权人,当然没问题。但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他的小说影响不断扩大,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成为全世界华人的集体记忆了。他一旦有改动,就是改动了相当一部分人的记忆,当然不得不慎重。七八十年代那次修订的争议很快平息下去,我觉得有两个最重要的原因。第一,当时金庸尚在盛年(五十至六十岁之间),精力充沛,思维活跃,所以那一次的修订,整体上得大于失,而且是远远大于失,甚至有一两部小说堪称脱胎换骨,如《白马啸西风》等。第二,八十年代初金庸小说进入中国内地,内地人口众多,一下子就成为金庸小说最大读者群体,远超港澳和台湾地区及海外,而大陆读者首先接触的就是当时修订过的版本,在接受心理上不存在排斥情绪。所以,新的主体记忆形成,这次修订的争议很快就过去了。 从八十年代初开始的二十多年里,金庸小说的价值越来越为中国知识界所关注。在这一过程中,经常有人指出小说中的不足,主要是一些瑕疵。金庸是很在意的,接受或不接受,他有自己的决断。在我看来,金庸小说其实已经达到了一个比较稳定的状态,大部分作品已经不需要大改,有几部作品再怎么改也不可能有本质的提升了,换言之,整体上填补漏洞就好。你说得很全面,这时候金庸年纪已经很大了,虽然他洞察人世比从前更加深刻,但人到老年,学识虽长,才气已消,文学创作殊为不易。在此时出手修订,风险很大,而事实上,也的确是有得有失,得失参半。就漏洞而言,还真有填补一个,又多了几个的情况。 不过,具体到某些情节,如黄药师爱上梅超风,王语嫣离开段誉,不能说全属失败。黄药师对梅超风的感情,在原先的版本里是有一点痕迹的,现在写得明显一些,是很好的性心理学的例子,丰富了黄药师“礼法岂为吾辈而设”的形象。王语嫣从小与表哥慕容复一起长大,长大要嫁给表哥是她不变的人生方向,段誉苦恋她而一度相伴,其实只是偶然的机缘。在这里,王语嫣的形象是很普通的,并没有特殊的光彩。但离开段誉就不同了,你可以说她是深陷情海不能自拔,也可以是看到慕容复的现状想起了自己的初心,“有情皆孽,无人不冤”的主题反而得到了更好的体现。《天龙八部》三位主人公的感情,萧峰是全然失去,虚竹是得到,段誉是得而复失,互不重复。我觉得是成功的。 假以时日,“新修版”有可能取代“三联版”,成为金庸小说的“正典”吗? 严晓星:这个问题首先关乎未来书籍的传播方式。比如,金庸小说最初在报纸上发表的版本,经过爱好者的辛勤劳作,现在在网上已经可以看到了,未来也许会出现授权的旧版《金庸作品集》(据说在洽谈授权中),从而完成金庸小说三大版本的闭环。即使金庸授权的“正典”不停出版,塑造一代新读者,但旧版已经无法消灭。其次就是作者的著作权是有期限的,一般说来,中国的著作权保护终止于作者去世后五十年,那么理论上讲,四十多年之后,只要有出版社愿意,即使没有授权,仍然可以出版任意版本的金庸小说。这种情况,类似于现在很多出版社出鲁迅著作。 “金学”发展至今,已然蔚为大观。在您看来,其中有哪些重要的代表性作品?这些作品对我们了解金庸其人及其作品有着怎样的助益? 严晓星:“金学”能不能成为学,也有人质疑。我觉得不必太较真,有一点娱乐精神比较好。就好像“红学”一开始也有些调侃的意味,后来才认真起来。我手边有一百多种“金学”书,一定是很不完整的。这些“金学”书里,有研究性的学术著作,也有非学术的其他著作。我们没必要按“血统论”来评定高低,学术类的不一定就比非学术类的更有价值,具体问题还是要具体分析。严家炎、陈墨、傅国涌、刘国重、杨晓斌这几位,贡献都很大。我还比较注重倪匡、温瑞安、杨兴安这三位的随笔。因为倪匡、杨兴安与金庸都有过密切接触,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金庸;而倪匡、温瑞安又都写武侠小说,从他们的角度去看金庸小说,也一定能言人所不能言。近年最值得关注的,应该是香港邱健恩、邝启东两位合著的《流金岁月:金庸小说的原始光谱》。这是一部关于金庸作品版本学的巨著,用友人高山杉的话评之,是“这本书结束了金学研究的基础部分,将金学整个提高了一个层次”。 我个人最喜欢的,无疑是新垣平的《剑桥倚天屠龙史》与《剑桥金庸武侠史》。不知道读者们有没有印象,网上曾经流传着一篇几位西方学者关于金庸小说的对话,其中有真知灼见,有文化隔膜,有各种有趣的误解,令人忍俊不禁。很多人以为是根据真实发生的场景整理翻译出来的,其实,这只不过是新垣平的游戏之作而已!学术人幽默起来,真是“泼天的”精彩。 《剑桥倚天屠龙史》书影 大凡中国学术界和身处边缘的文史爱好者,当然都明白《剑桥中国史》对中国文史界的影响(后来还有《剑桥中国文学史》等,已显出“祛魅”的迹象)。作者将金庸小说世界当作真实发生的历史来叙述,已经是一奇;用写学术专著的形式改写金庸小说,又是一奇;再模仿翻译体,大秀翻译腔,更是奇上加奇。当我们熟悉的人物与事件呈现出另一番面貌,也促使我们反思,我们熟悉的历史是怎样形成的?虚构和真实、光明与黑暗之间是不是泾渭分明?我们能看到有意的叙述偏差,体现了作者对历史的认知;能看到行文中常见的低级翻译错误,比如“铁钢琴先生”,不由得会心一笑;还能看到引用伪造的文献,那一定是得到贾府二爷的真传了。作者的概括能力、调度能力、想象能力、弥缝能力都很强。在《剑桥金庸武侠史》里,他把金庸小说完整地融合在一起,成为一段源流清晰、煞有介事的中国武侠全史。你可以说,《剑桥倚天屠龙史》与《剑桥金庸武侠史》都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这里面又时时流露出对历史的反讽,对文化壁垒的调侃,对现实的关怀,这是很多严肃认真的著作也做不到的。我相信,新垣平所揭示的一些微妙之处,其实正是金庸想表达的,有的甚至是金庸自己都没想得那么清楚,而被他用一种奇妙的方式呈现了出来。 金庸译作《最厉害的家伙》书影 未来还有哪些等待填补的金庸研究空白? 严晓星:说起等待填补的金庸研究空白,我倒是更关心小说之外的金庸著作的搜集、整理与出版。这是一个比小说更庞大的系统性工程。二十多年前我曾在一篇论文中憧憬,将来要出版收录电影剧本的《剧作集》,收录翻译作品的《译文集》,收录影剧及曲艺评论、序跋、讲演以及其他散文、随笔的《随笔集》,收录写给他人书信的《书信集》,如果时机成熟,还可以编纂收录社评与政论的《政论集》。这些加在一起的篇幅,可能两倍于小说全集,艰难可知。但我相信这些事情迟早会有人做的。最近新拍的电视剧《金庸武侠世界》千呼万唤,大概快要出来了(是在等3月10日?),看上面这些不同的“集”,金庸有很多个“世界”,不独武侠啊。这些世界汇聚在一起,才是更完整的金庸。所以,“空白”不是等待填补的一小块,而我们研究的才是需要扩展的一小块,此外皆是空白。 (本次采访得到了深圳曾伯凯先生的大力支持。)【严晓群简介,严晓宁个人资料】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