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诗三百年繁盛的压力下,宋词独树一帜,一反唐诗所追求的规律性,以长短句的跌宕起伏,表达了人们最复杂的世俗情感,融入了旋律之中,而且易于传唱,为爱好浪漫、爱花爱雪爱月的宋人的生活增添了情趣。这种情趣强化了宋词这种独特文学形式的表达力,使得佳作频出,名篇被传诵。宋代三百年间,宋人以宋词为生,将个人的喜怒哀乐、国家兴衰等情绪,通过民间传唱的宋词表达出来,字足以言志,文足以言心;以至于宋朝灭亡后的八百年间,人们大多是通过宋词来了解宋朝的。
扬州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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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熙丙申日,路过未央。雪刚散,满目荠麦。进城放眼望去,景色凄凉。寒水碧波,黄昏渐起。哨号哀鸣。我心酸,感叹古今,便作了这首曲子。前岩老人以为,这首曲子有述里节的哀愁。
著名的怀左都城③,风景秀丽的竹溪之地,可在旅途的开始下马小憩。
十里春风过,荠菜麦穗尽绿。
自从胡马偷看了一眼河水后离开,水塘树木便荒废了,人们依然不愿谈论战争。
天色渐暗,号角在寒风中吹响,城里空无一人。
杜朗真是一个英俊的男人,现在想想,他回来我都会感到很惊讶。
即使年少有为才华横溢的诗人,青楼梦虽然美好,却难以抒发深刻的感情。
二十四桥依旧,波光粼粼,冷月无声。
想念桥边那朵红牡丹,年年为谁开?
【笔记】
①千岩老人:萧德藻,生卒年不详,字东甫,自号千岩老人,南宋诗人,姜夔曾与他学诗。
②《述礼》:《诗经》篇名。周平王东迁后,周朝大夫路过西周故都,见宗庙已毁,地上长满了麦粟,便写了这首诗。
③名都怀左:指扬州。宋代行政区划分淮南东路、淮南西路,扬州为淮东都城。
④胡马奎疆:指金兵南侵,劫掠扬州。
⑤杜郎:杜牧。
⑥豆蔻年华:唐代杜牧《送别二首》上句:“她年十三余,豆蔻二月初绽。”
⑦二十四桥:唐代杜牧《上疏扬州判官韩绰》:“二十四桥月夜,佳人教我吹笛何处寻?”
【翻译】
路过淮河左岸名城扬州,我们在风景如画的竹溪亭下马歇息。一路上,到处都是青青的荠菜和麦穗。自从金兵侵入长江以来,留下的荒塘、荒园、伤痕累累的树木,在谈起战争时,仍旧让人心生厌恶。当太阳渐渐转为黄昏,凄冷的号角声,带着一丝寒意,回荡在空荡荡的扬州城中。
我想象,即便我有杜牧的才华,再来此地,也会大为震惊。即便我能写出“二月初豆蔻树尖”、“青楼薄幸名声”等精妙绝伦的词句,恐怕也难以形容此情此景。诗人笔下的二十四桥依然在,清冷的月光映照在桥下涟漪中,静默无声。可惜桥边的牡丹年年如期绽放,却无人欣赏,花开花落,谁知为何而花开?
【解释】
这首诗以哀婉的语调抒发古今,也是他艺术风格成熟、巅峰的作品。白石二十多岁时路过扬州,受到启发写下了这首诗。对比扬州昔日的繁华和如今的破败荒凉,他表示面对此情此景,自己的才华毫无用处,纵有千言万语也难以抒发心中的痛苦,感到孤独凄凉。
清人陈廷灼在《白玉斋词话》中对《废塘》一诗赞不绝口:“满篇凄婉乱语,别人已说千言万语,也没有这么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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