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诗史上,秦观是一个不可回避的人物。即使在刘墉、欧阳修、张宪、苏轼这些顶级光环之下,也依然有一片属于秦学士的世界。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因为他有一颗独特的“言心”。
“慈心”一词出自清代才子冯旭之手。他说:“别人是靠才华作词,秦少游却是靠心作词。正是这心作词,才使他成为一代宗师。而它是不能传给别人的。”
说实话,我很长时间以来都相信这一点。还记得初中教学生写诗时,我特意提到写诗不是注重修辞,而是培养对生活的热爱。有了这颗诗心,世间一切有灵魂的事物都可以纳入诗中。同学们此时可能会有些困惑。但这确实是黛玉老师教给香菱的。
秦观虽然身材高大,留着长长的胡须,但他却极其精致,温柔敏感,能写出许多精彩的作品,恐怕与此密切相关。
顽皮的青葱岁月
秦观出生在文化名城高邮。近代,汪曾祺的“咸鸭蛋”已誉满天下。早在北魏贾思勰的《齐民要术》中就有关于咸鸭蛋的记载,同乡秦观肯定从小就吃过咸鸭蛋。
那时候的秦观还蛮调皮的。他几乎不读书,只知道成天“舞枪棍”,自学武术。我七岁的时候开始上小学,九岁的时候读了这些书《孟子》。可见秦观的启蒙是比较晚的。他不但不好好学习,还学会喝酒,喜欢跟着酒鬼到处走。同乡、资深诗人孙珏常常劝他:再这样下去,你就没有用了。听了师兄的话,秦观也开始看一些书,一般每个月看两三天。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秦观十九岁时,与潭州宁乡布政司徐成福之女徐文梅结婚。这老婆是怎么回事?我觉得可以和苏轼的母亲程夫人相提并论。程夫人嫁入苏家后,丈夫终日四处漂泊,她则独自打理家里的布铺生意,照顾几个孩子。经过十几年的努力和拼搏,他终于换来了浓浓的爱,换来了苏洵浪子的归来。
徐文美比程夫人家有钱,她有困难的时候,她父母的家人也会提供帮助,所以秦观的生活有了改善,不用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就连儿媳妇养蚕织布的时候,秦观都和她聊天,写下《蚕书》。
于是,儿媳妇的手艺开始流行,秦观的书也随之流行起来。虽然他科举失利,但生活却变得更加安逸。他有一首歌曲《行香子》,描绘了此时悠闲的田园风光。
村庄周围树木环绕,池塘里充满了水。倚着东风,幸福地徜徉。小花园里充满了春天的阳光。有桃花红、梅花白、菜花黄。
离城墙很远的地方,有一座茅草屋。一面鲜绿的旗帜,在流水桥旁。偶尔,我趁着机会,走过东港。黄莺在歌唱,燕子在翩翩起舞,蝴蝶在忙碌。
然后,由近及远走去,先看到酒旗飘扬,再走过东港,又是莺歌燕舞、蝴蝶忙碌的热闹景象。对应了上一部电影中的桃花、梅花、菜花。看来他写上一句的时候就想到了第二部电影的结局。这部早期的作品还有技术成分,但当我长大后,它完全脱离了技术,把歌词变成了文字。
看看东坡情诗的由来
二十六岁那年,秦观对苏轼仰慕已久,可惜从未见过面。这主要是因为他在高邮的知名度很高,但在全国范围内的知名度还很小。此时,苏轼正要去密州赴任。他路过扬州,在扬州太守的陪同下,到平山堂悼念欧阳修。秦关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于是苏轼一行人到来之前,就去散步了。
苏时来了之后,就在大家的陪伴下玩耍。突然他看到有人在墙上刷东西,他开玩笑说:这是欧公鬼写的吗?众人凑近一看,发现那是东坡的字体,最后四个字落款:眉山苏轼。这是哪里?苏轼疑惑道,他从来没有在这里写过碑文!
当我遇见老朋友孙珏时,他递给我一本诗集。苏轼读完后,惊呼道:“这就是写壁诗的人吗?”孙爵笑了笑,没有说话,慢慢地将秦关介绍给他认识。经过这个故事,少年秦少游给老诗人苏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而,正式结识并成为他的弟子,已经是三年后的事了。元丰元年左右,秦观再次科举不及格。无奈之下,我去徐州见了苏老师。苏轼告诉他不要灰心,继续努力。秦观临行前,写下了《别子瞻学士》,其中有这样一句话:“我不想当万户侯,但我只想认识苏徐州。”可见,少游的内心就像李白一样直率。但论性格,他远不如太白潇洒。
第二年,秦观继续追随苏轼的脚步,与僧友一起游历。到达吴越后,秦观在当地歌女身边徘徊,终于找到了自己情感的发源地。杰作也随之涌现。
山上轻云密布,天上草木凋零,号角声断了乔门。中止远征,闲聊聚引离尊。蓬莱那么多旧物,徒然回首,雾气缭绕。夕阳外,寒鸦万只,流水环绕孤村。
狂喜。此刻,香囊暗暗溶解,腰带轻轻分开。妓院徒然生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袖子上有哭痕。从受伤的地方可以看到藁城,灯火已是黄昏。
《满庭芳·山抹微云》
秦观爱写《满庭芳》,同字牌的优秀作品也不少。这首诗恰到好处地表达了离别的痛苦。秦观一写《山莫卫云》,就有了“山莫卫云君”的绰号。所以后来当他的女婿范元时受到质疑时,他只要透露自己是“沙摩微云”的女婿,立刻就赢得了尊重。我只能说,我岳父的话为世人所爱。
“隔着高城都能看到受伤的地方,灯火已经黄昏了。”这当然可以追溯到晏殊的“独上高楼,看天涯海角”。只是“灯已暗”,给人一种“寒鸦鼓”的感觉。秦少游的情感源泉一旦打开,他将会创作出无限的杰作。
跟随你的感觉
通过苏老师,秦观结识了黄庭坚、陈师道等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游历和娱乐,他荒废了学业,书法也不太好。黄庭坚抄写了他的文章,送给钱塘寺的僧人刻牌。秦观道:“论写诗,我确实不如卢植!”黄庭坚的诗堪称苏氏四儒中最好的。说起陈师道,他一直坚守贫困。两人见面,谈论兵法,对他十分敬佩。
元丰八年,37岁的秦观终于中了进士。家乡的每个人都对他刮目相看。而他的妻子也终于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他每天骑着毛驴绕汴京城转一圈,停留在五泄丈台,寻找刘七的足迹。 “凡是有井水的地方,都可以唱刘词。”刘墉的人气真是非同一般啊!秦观心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呢?
次年,秦观赴蔡州任正学教授,正式步入仕途。在蔡州,秦观结识了歌妓楼婉。这个女人,和年轻的薛涛、念奴等人有些相似。因为妻子不在身边,秦观也没有什么顾忌。当他看到这个女人出现在太守的宴会上时,他常常跑去吃饭,以窥探美丽。作为情歌王子,追求女孩子当然少不了写词。
小楼远远在空中,可以看到下面的绣花毂和雕花马鞍阶。红帘半卷,单衣初试,清明时节。暖气散去,微风吹过,天晴,毛毛雨,无所不有。卖花的声音渐渐平息,斜对面就是庭院,红花遍地,鸳鸯飞舞。
玉佩叮咚告别后,对美好时光感到失望,对失落感到失望。名气强大,天还知道,和田也薄了。花下重门,柳边深巷,不忍回头。思念是感伤的,但那时的明月,我依然爱你。
《水龙吟·赠娄琬》
全诗是在分别之后写成的。女人站在楼上,看了又看。清明节期间,她更是心醉神迷。我想买花戴在太阳穴上,却没有那个说“奴隶脸不如花脸?”的赵明成。
在第二部电影中,他写到自己被名利所束缚,只能不辜负自己的爱情。如果上帝知道的话,他也会因此而减肥。这与李贺的“天若有情,天也会老”类似。然而程毅读完这句话后,却骂道:“天这么高,怎么可能亵渎呢?”这老头连皇帝都教训了一顿,更何况是秦观这样一个痴情于爱情的年轻人。
秦观的诗与柳永的诗不同,比周邦彦的诗好无数倍。但你万万想不到,这是一个高大、留着直须、拿着枪、拿着棍子跳舞的男人写的。所谓侠义柔情,莫过于此。
悲伤的人唯一的拥抱
秦观被称为“古代悲人”,是因为他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形成的。
在当地任教后,直到元佑五年,才调回京师,任太学博士。这是韩愈曾经拥有的神圣职业。很快,他就到秘书部校对书籍。但第二年,他因党派之争而被弹劾。既然他的老师苏轼受到高太后的器重,秦观就没什么办法了。高太后死后,苏轼和他的学生们相继倒霉。
东坡老师带着朝云去了岭南。至于秦观,他之前就认识过一个叫卞超华的女子,两人的感情特别深厚。秦观被贬到杭州,还没到,就被贬到太守,担任酒税监。他不想让朝朝华跟着他一起受苦,所以他提出分手。临别时,我写下了《遣朝华》:
夜雾朦胧,晨曦凄凉,佳人挥手,心碎。
不必再在灯前哭泣,到了一百岁,我们终将分离。
原本以为我们可以分道扬镳,幸福快乐,可是二十多天后,这个痴情的女人又回来了。她哭着向秦观发誓,这辈子不再嫁给任何人,只想跟随他到天涯海角。此时此刻,少游大概感受到了白居易送凡宿的感觉。
秦观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连房子都被收回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再遣朝华》:
美女走了,又回来了,而且再也不会和她一起回来了。
令人心碎的龟山,隔着崔巍孤塔夕阳升起的地方。
她终于被自己赶走了。不管他的生活有多糟糕,只要她见不到他,就没关系。秦关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人跟着自己一起受苦。这是伟大的爱。次年,他赚了《千秋岁》:
靠水,靠沙。城市里的春寒渐渐退去。花影乱,莺声断。酒杯飘飘,辞别时衣衫宽松。看不见任何人,蓝云和黄昏在天空中相对。
追忆昔日西池会。白鹭和苍鹭一起飞翔。手牵手,现在谁在?清澈的梦已被阳光消逝,镜中的美丽却变了。春已去,愁如海万千。
秦观爱情诗的特点是一切以真情为动力,同时描写的景物仿佛就在眼前,自然而然。连典故都清新脱俗,不留痕迹。 “春天已逝,万千飞花悲如海”。老杜也说:“一朵飞花减少了春天,万千飞花充满了悲伤!”
少游这句话虽然不如他的“飞花淡如梦,无边雨滴薄如悲”。但只有当痛苦很深时才会出现直率。秦观这次直接表达了自己的痛苦,朋友们看完都为他担心。
幸好辰江绕辰山
少游经常与僧人交往,与他的老师苏轼一样对佛教文化怀有同情心。他尊重佛教因果轮回的观念,通过抄写经文来获得内心的平静。但为此行为,他再次被定罪,官俸被削,贬郴州。郴州位于今湖南省东南部。是两大水系的分流带。现交通便利,风景秀丽。但在那个时代,有“马死郴州”之说。
秦观到郴州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马匹累死了。但沿途没有官员愿意接见他。就连押送他的小官员心情也不好,只能不停地催促他,让他尽快回去恢复体力。
或许,秦少游在酒店休息的时候,又写下了一首感叹人生的绝妙诗篇。
楼失于雾,月失于江。桃园已无处可寻。值得一提的是,孤亭寒泉闭,夕阳西下,杜鹃声中。
梅花送驿,尺送鱼。建立这种仇恨的方法有无数种。幸好陈江绕着陈山而流,为何又流到潇湘呢?
《踏莎行·郴州旅舍》
标题表明这是写在郴州路的。秦观此时被贬入中学,但他的心情却与他的老师苏东坡完全不同。东坡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秦观一生都不会向老师学习。
“梅花”、“赤苏”这样常见的情感载体,以前看似平凡,现在却显得无比珍贵。因为远在岭南能给你写信的人真的很少。最后一句“辰江”绕“辰山”向东流,与李白的“犹怜故乡水,送别舟千里”同出一辙。郴州虽然不是秦观的老家,但他很快就要被贬到衡州,对他怀有深深的告别之情的正是蒋春水。此时,秦观的心已与自然合而为一。
在衡州,他过着“夜里熬夜,哭满衣裳”的生活。不久之后,秦观被派往雷州。这里是苏澈住的地方。直到元符二年(1099年),秦观才开始逐渐向内陆迁移。次年,他与苏东坡在雷州相识后,便与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踏上了回家之路。
八月一日,秦观来到滕州光华阁喝酒休息。《宋史》 据记载,绍佑喝完口渴时,有仆人给他端来一碗凉水。当水来的时候,他微笑着看着它。少游的死虽然诡异,却也正如他几年前写下的那首诗:飞云在他面前化作龙蛇,很快又化为青天。醉卧老藤荫下,不知南北。
一位女粉丝得知此事后,如晴天霹雳般从长沙赶赴葬礼。见到她后,她抱着棺材三周就死了。这件事被洪迈记录下来,大家都信以为真。第二年,东坡老师也因病去世。师徒二人远在千里之外,面临重重困难和危险。他们很好,但当他们被赦免后,他们在返回北方的途中因精疲力尽而倒下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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