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多情的作家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我没有这么煽情,但是有个女儿,对一个男人来说,真是一种无尽的牵挂。女孩儿就像是一件玻璃器皿,不管是宫廷里的藏品,还是民间的家常器具,都是那么的娇脆,有那么一些时候,你感到仿佛是一枚危卵,紧不得松不得,煎心得很。 一个朋友给我短信:正在忐忑不安吧!准备好西瓜和可口饭菜。是啊,这两天女儿高考,我小心得走路都怕踩死蚂蚁,计算好分分秒秒。她肯定是紧张和焦虑的,可..
我潜意识里一直有一种依赖感,反正世界上有一个人,不论你怎么和她吵得不愉快,不论你怎么去忽略她的存在,不论她自己有多少心事而你可以不管,不论你跑得再远,离家再久她都会原谅你,而且她对你的关怀永远可以保持在一样的温度。 即使她那样臭骂你,那也是因为她已经原谅你了你知道她的双手,是随时要帮助你,或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她记得他年轻时的样子,那时他刚毕业,有几分青涩的笑,说话结巴,爱脸红,就是那个样子,让她一下子情窦初开。 然后是轰轰烈烈地相爱,轰轰烈烈地出名。 在小县城,师生恋是不允许的。她被父母转学到了另一个县城,他则被发配到一个乡里当老师。 她还记得刚分开那阵儿,她每周骑50公里的单车去看他,一路上尘土飞扬,黄沙遍地,到了他那儿,他给她打一盆水,看她洗脸,叫她小鸽子。 那年,她才17岁..
那天下午一切似乎都比平时要慢,那个讨厌的红绿灯好像一点也不打算变绿。他一边在人行横道上等候,一边反复想着那个吉卜赛女人几分钟前跟他说的话。她借口给他看手相,想从他这儿弄几个钱。他通常是不相信那些东西的。他对一切没有科学解释的事都持怀疑态度,但是那个女人奇怪的眼神好像在直接对他的心说话,用一种他完全不懂的语言。 一个吸引人的姑娘,有大大的黑眼睛,她来自远方&hell..
在小城,他是尽人皆知的有钱人豪宅都市佳苑是他开发的,繁华的商贸街也是他开发的。我不认识他,但他妻子是我高中同学,所以多了几分关注。 她家在一个偏远的村里,高考落榜后在电视台找了份临时工,偶尔当一次替补播音。那时,他还是个街头小混混,进过一次拘留所。但第一次在电视里看到她,他的心忽然就安分下来。他们恋爱后不久,她自费上了大学,..
他走进位于乌兰巴托东侧的桑思尔小区,看看手里记下的地址,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四楼。此时,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已开始加速。他眯着眼睛看清了在电话里核实多遍的门牌号,期待着出来开门的是四十年前那位面容姣好、温柔可人的姑娘。 开门的却是一位穿着朴实的老太婆。她的年龄和外表告诉他,她就是在几分钟前还让他心跳加快的女人。他的眼神里添了一丝忧郁。进了屋他忙着脱外套,换鞋。老太婆指着厨房..
对一个女性最有害的东西,就是怨恨和内疚。前者让我们把恶毒的能量对准他人;后者则是掉转枪口,把这种负面的情绪对准了自身。你可以愤怒,然后采取行动;你也可以懊悔,然后改善自我。但是请你放弃怨恨和内疚,它们除了让女性丑陋以外,就是带来疾病。 我有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友,多年没见,再相见时,吓了我一跳。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她倒很平静,说,我变老了,是吧?我嗫嚅着说,我也老了。咱们都老了,岁月不饶..
我曾在餐会上遇到一位自称是时尚达人的女子。她自称只用名牌,而她所谓的名牌,还非得要在欧洲本地制作不可。 我买名牌还可以赚钱。她说。 这句话让我有些疑惑。现在世界各地的名牌价格差不了太多,除非不需支付机票费用,进口名牌水货已经没什么赚头。 她说,这三年来,光是我把名牌的防尘袋和纸袋拿到网上拍卖,至少就赚了三万元。 虽然买名牌时防尘袋和纸袋是附赠的,但..
人总是要生病的。 躺在床上,不要说头疼、浑身的骨头疼痛,翻来覆去怎么躺都不舒服,连满嘴的牙都跟着一起痛;舌苔白厚、不思茶饭、没有胃口;高烧得天昏地暗、眼冒金星、满嘴燎泡、浑身没劲你甚至觉得这样活简直不如去死了好。 这时你先想到的是母亲。你想小时候生病,母亲的手掌一下下地摩挲着你滚烫的额头的光景,你浑身的不适、一切的病痛似乎都顺着那一下下的摩挲排走了。好像你..
徐立和吕曼真是一对玉人。徐立的眉毛长而黑,头发有一点卷。吕曼真像一颗香白杏。他们穿戴得很讲究,好像随时要到照相馆去照相。两人感情极好。每天早晨并肩骑自行车去上班,两辆车好像是一辆,只是有四个轱辘,两个座。居民楼的家属老太太背后叫他们是天仙配。这种赞美徐立和吕曼也知道,觉得有点俗,不过也还很喜欢。 吕曼死了,死于肺癌,徐立花了很高的价钱买了一个极其精致的骨灰盒,把吕曼..
曼纽尔一定要忙于做事,否则他就会感觉人生毫无意义,感觉他在浪费他的时间,感觉社会不再需要他,感觉没人爱他、没人想要他。 所以,他从早上起床就有一大堆事情要做:观看电视早晨新闻(过去的一个晚上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阅读报纸(昨天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叫他的妻子别让孩子们上学迟到了,备车,叫出租车,乘公共汽车和地铁,但却总是集中精神,寻找机会,看看手表,有可能的话,就用手机打几个电话..
一放暑假,一千八百个男孩和女孩,像一蓬金发妙鬘的蒲公英,一吹,就散了。于是这座黝青色的四层铁塔,完全属他一人所有,永远,它矗立在此,等待他每天一度的临幸,等待他攀登绝顶,阅览着不能算小的王国。日落时分,他立在塔顶,端端在寂天寞地的圆心,一时暮色匍匐,万籁在下,塔无语,王亦无语,惟钢铁的纪律贯透虚空。太阳的火球,向马利兰的地平下降,黄昏是一只薄弱的耳朵,频震于乌鸦的不谐和音,鸦声在西,在琥珀的火堆里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