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并非出自原作,乃是在后人传颂过程中所做修改。经过调整,上下句均变为七个字,形式上呈现出对称之美,让人误以为其为诗。尤其在下句中加入了“人”字,点明了感叹的主体,其意便是:“世间情为何物,竟令世人甘愿生死相托,誓言海枯石烂。”
实则原文并非如此表述,原句乃“试问世间,爱情究竟为何,竟使得人们甘愿生死相随?”此句出自元好问的《摸鱼儿·雁丘》。
世间何物能让人如此深情,以至于生死相随?那对南北飞行的伴侣,它们的翅膀历经了多少寒来暑往。欢乐的时光,离别的痛苦,其中更有着痴情儿女的哀愁。你或许会说:在这浩渺的万里层云、千山暮雪中,孤独的身影将向何方前行?
横汾古道上,往昔箫鼓声已寂寥,荒烟弥漫依旧笼罩着平坦的楚地。招魂的楚歌何时才能唤回逝去的英灵,山中的鬼魂在风雨中低声哭泣。天似乎也在嫉妒,不相信连莺儿和燕子最终也会归于黄土。千秋万古,只留下这片土地,等待骚人墨客,尽情狂歌痛饮,来此探访雁丘的遗迹。
元好问,别字裕之,乃宋金对峙时代北方文学领域之翘楚、文坛领袖,亦为金元时期文学传承之关键人物,被誉为“北方文豪”、“一代文坛巨匠”。
《摸鱼儿》一调,字数逾百,韵律紧凑,旋律流转且节奏多变,深受南宋词人青睐。其篇幅较长,题材包容性极强,无论是描绘景色、抒发情感、赞颂物品、互赠酬答或是祝颂之词,皆可适用。然而,若要展现幽怨之情,则更能凸显其音韵之美。如《雁丘》一诗,运用比喻、拟人等技巧,将雁儿比作人,紧密围绕“情”字展开,将景色与情感交织,凄美动人,令人感慨万千。
元好问的这首词篇前附有一篇较长的序文,详细阐述了创作此词的初衷及事件的始末,实则相当于一种自述。透彻阅读序文,将有助于我们深入理解词中所表达的含义。
乙丑年我前往并州应试,途中遇见一位捕雁人,他告诉我:“今天早上捕获了一只雁,已经将它杀死了。那只逃脱的雁悲鸣不已,无法离去,最终选择投地自尽。”于是我买下了那只雁,将它安葬在汾水之滨,用石头堆砌成墓碑,称之为“雁丘”。与我同行的朋友们纷纷作诗纪念,我也创作了《雁丘词》。过去的作品没有遵循音律,现在我已经重新修订。
十六岁那一年,我前往并州参加科举考试,途中偶遇一位捕雁的猎人。他告诉我:“今晨我捕获了一只大雁,另一只虽然成功挣脱了罗网,却只是悲鸣不已,盘旋空中,不愿离去,最终竟选择撞地自尽。”这番话深深触动了我,于是我买下了这两只大雁,将它们合葬在汾水之滨,用石头堆砌成丘,并称之为“雁丘”。与我一同赶考的朋友们也被这两只大雁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情感所感动,纷纷挥毫泼墨,以诗篇表达敬意。词人创作了《雁丘词》一诗。然而,这首作品只是信手拈来,并未遵循音律,因此今日特此进行修改,使之合乎音律。
前言直接而清晰地阐述了创作此词的动机,这样的说明让词牌的开篇一句显得格外自然流畅:“世间情,究竟何物,竟让生死相托?”人们不会无缘无故地放声高歌,即便是情感激昂,也总有触发的原因。词人因感叹大雁的殉情而心生疑惑与感动。这爱情,究竟是什么?为何能让它们不惜生命地相互追随?
发端于疑问与惊叹之词,详尽地以人的情感描绘了大雁殉情的原因。为何如此?——“天各一方,它们成双成对地翱翔,老去的翅膀历经多少个春秋。欢愉的时刻如此短暂,离别的时刻却如此漫长,其中最让人感伤的莫过于那些痴情儿女。”它们在冬季南迁,在春季北返,这对老伴侣共同度过了无数个春秋。并肩飞翔固然快乐,然而真正的痛苦却是离别。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对大雁的痴情,竟胜过人间许多情侣!“痴儿女”这三个字蕴含了诗人的悲悯之情,同时也让人想起世间还有众多真心相恋、为爱勇往直前的痴心男女。
君当言:遥望无尽层云,群山披雪,孤影独往,归向何方?君若殉情之雁,此处巧妙地转换视角,使大雁殉情时的内心世界跃然纸上。你或许会想:前行万里,孤独一人,前途遥不可及,路途漫长,晨风与暮雪交织,然而在失去挚爱之后,苟延残喘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下文对词的下半部分进行了自然风光的描绘,此描写旨在映衬大雁殉情后的悲凉氛围。尽管与您提出的问题有所偏离,我们还是不妨略作浏览。
横汾古道上,往昔的箫鼓声早已沉寂,荒烟依旧笼罩着平坦的楚地。这里曾是汉代帝王巡游之地,那时箫鼓声声,热闹非凡,而如今却是一片荒凉,冷烟衰草,显得格外凄凉。“招魂的楚歌何时能唤回,山鬼在风雨中默默哭泣。”雁儿一旦死去,便无法复生,山鬼徒然悲啼。“天意似乎也在嫉妒,不相信连莺儿燕子也会化作黄土。”描绘雁鸟的殉情之举,使其不再如黄莺、燕子那般,埋骨于尘土之中,默默无闻;它的名望足以招致天界的猜忌。历经千秋万古,只为等待那些才子佳人,放歌畅饮,前来凭吊雁鸟的栖息之地——“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雁丘之地将永世长存于词人的哀思之中。
这首词的精髓之处,恰在于其开篇之句“问世间”,亦即你所提及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此句所蕴含的自我拷问、向世人发问、向苍穹求助的气势,犹如雷霆万钧,破空而至。
究竟情为何能让人忘却生死?
汤显祖在《牡丹亭·题词》中回应了:
情感至极,生命可转化为死亡,死亡亦能复归生命,而生命无法转化为死亡,死亡无法转化为生命的情况,皆不属于情感的极致境界。
当情感达到极致,世间万物皆显凋零之态;情感所至之处,世间一切皆可置之度外。那些未曾为爱情舍弃生命的人,未曾真正领略过爱情的真谛。
【你以为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真是原文?大错特错】相关文章: